EGAI🐐阿德里安

[EGAI] 特彼瑞𓃹 :
阿德里安走得匆忙,他不想讓血弄髒外套,拎著那隻甫切下的斷掌在雪地裡前進。

在這種地方待久了精神變得不正常也很正常。他在踢暈想襲擊自己的白貉亞人後做出了結論。

應該把軍刀也拿走的,但考慮到對方第一天交換目標唾液的友善態度,他僅僅是借來處理他們的共同狩獵成果後就留在了那,交由命運決定。

該尋找安全屋了,然後想辦法取出掌裡的骨頭,他不確定一隻手擁有的骨頭數量,但摸起來足夠多。

阿德里安經過一片稍微空曠的積雪地,遠遠便看見躺倒的一團黑色。
[EGAI] 特彼瑞𓃹
在與鹿分開後,特彼瑞的精神明顯好上許多,腦中全是對人滿滿的崇拜,就連對方帥氣的模樣(全是特彼特的濾鏡)也是久久無法忘懷。

要怎麼做才能一樣帥氣呢?

特彼瑞蹲在地上幻想著,甚至向前一倒、趴在雪地中翻滾起來,此時的雪再怎麼冰冷,似乎都不怎麼令人在意了。
[EGAI] 特彼瑞𓃹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隨著時間過去,八個小雪堆出現在地上,似乎是被做成了各種人的樣子,但如果沒有足夠的想像力,或許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吧。

特彼瑞滿足地躺在雪人邊,享受著彷彿不會停下的雪,逐漸將自己埋沒於潔白之中。

吱呀、吱呀──

兔耳下意識轉向,那是腳在雪地上拖動或踩踏時的聲響,而且似乎正在靠近、逐漸靠近……有人來了!!

下一秒特彼瑞立即瞪大眼睛,翻身爬起後就往一旁的灌木叢鑽,隨後跑到大樹幹後面躲著,並時不時向外偷看一點動靜。
EGAI🐐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看著那八個小雪人,視線移向雪地裡人形的印子,以及通往灌木叢方向踏出的凹陷,他沒有聽到新的移動聲響,便徑直往那方向走去。

「是同類吧?我看到了。」

金綠色的眼珠轉動,掃視有哪幾片樹叢被碰掉積雪,直到瞥見樹幹後閃動的兔耳,舉起手上斷掌,提高了聲音。

「如果你還沒有完成任務,我這裡有多的。」
[EGAI] 特彼瑞𓃹
或許特彼瑞一直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兔耳能隨意轉動這件事,在聽到任務這關鍵字的瞬間,兔耳明顯向外挪出一些,完全曝露了位置。

這個人的聲音他聽過。

「你是那個、不殺我的……手!!!!??」特彼瑞才剛放鬆並探出頭來,就被一隻高舉的斷掌震驚到發出怪叫。

怎、怎麼是手!???那那那是誰的是手!?那真的可以完成任務嗎??!

特彼瑞仍然站在原地,瞪大的眼直直盯著男孩感到滿滿的混亂。
EGAI🐐阿德里安
這個過分驚乍的反應有些熟悉,阿德里安盯著那對兔耳觀察片刻,才回想起是前一天放走的同類。

「昨天的……?」

說是放走也不正確,畢竟他已經吃掉眼珠、完成任務目標了,沒必要再多殺一個人,所以他放著還在地上抽搐的羊駝走了。

阿德里安握著那隻切面稍微凝固的斷手,表情毫無波瀾,但或許他天生看起來就兇,青年的兔耳抖個不停,

「我想找新的安全屋,如果你同意,還可以分你多的骨頭。」
[EGAI] 特彼瑞𓃹
「!……安、安全屋嗎?」在對方提議時,特彼瑞才回過神來。他想起自己似乎不能再回到原本的安全屋,那這時候是不是應該答應對方?雖然男孩的臉看起來很兇,但會搓繩子的人也是長得很兇不過會教他搓繩子,雖然他也殺人了,可是、……!

「啊…好!我跟你去!」特彼瑞像是想通了什麼,大喊著回覆,隨後才噠噠噠地從樹幹後面跑出來。在走到男孩的面前前,看得出來在這路上,他很喜歡盯著地,並將腳踩入厚雪堆裡,製造那特別的聲音。

「我跟你去找安全屋。」特彼瑞神采奕奕地看著面前矮上自己一截的人,有那麼瞬間想著,這樣算不算是幫忙呢?

但如果這時阿德里安直接將那隻斷掌遞給特彼瑞,或許瑞彼特還是會嚇到跳開吧,他的膽子依舊是那麼小。
EGAI🐐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在對話時一直在觀察他的兔耳朵,本能反應是單純的,青年的種種反應不太可能是偽裝,於是他點點頭,輕吁一口氣。

他與特彼瑞確認了兩人碰面前的移動方位,並選擇另一條沒有探索過的路徑沿途張望,運氣不錯,在太陽仍掛天上時便找到了安全屋。

阿德里安像是握手一般執著那隻手掌,感受屍骸已經變得僵硬偏涼,他站在未啟動的安全屋前隨口詢問,心裡想的卻是牙齒咬開皮肉需要花多久時間。

「你有刀嗎?」
[EGAI] 特彼瑞𓃹
「刀?」找到安全屋便雀躍地想要開門的特彼瑞停下動作,他不確定對方說的是什麼,但還是翻起口袋。

伴隨著些許枯葉乾草,他拿出一把軍刀,全新,絲毫沒有使用過的樣子。

「這個可以嗎?」
EGAI🐐阿德里安
怎麼有人把雜草塞在口袋,他心想。

阿德里安先是確認了一件事,那把刀與白貉亞人身上的相同,肯定是前一晚的物資;而他由於露宿野外錯過了,雖有些可惜,但能得知以後警惕他人的要點也不算虧。

「很好。」
對方有在伊甸園裡絕佳的武器,刀鞘扣帶卻沒有開啟痕跡,說明對方完全沒想過拿來使用或防身,阿德里安將手環對在感應門前,點頭示意。

「阿德里安,我的名字。」
[EGAI] 特彼瑞𓃹
「!」在聽到阿德里安的名字當下,特彼瑞愣了下,隨後眼神充滿了光,在跟著人一同感應門的時候喊道:「特彼瑞!我的名字、是特彼瑞!」

難得的自我介紹讓他有種小小的自信與興奮,這麼說來、好多人的名字他都不知道……

下次看到一定要問!
EGAI🐐阿德里安
兩人往安全屋裡探頭,雖然棉被位置歪斜顯示有人使用過,但大致乾淨,淋浴間出水也很正常。有了臨時避風港的存在,他們帶上門,阿德里安脫掉外套和手套丟到床鋪上。

他接過特彼瑞的軍刀,回憶早上借用時的流程揭開刀鞘,隨後兩人跪在地上與斷手面面相覷,斷手僵在阿德里安帶著行動時的狀態,姿態像是握手、也像是一種邀請。

……要從哪開始呢?可想而知,就算恢復記憶他可能也不太會使用刀具「料理」,手拿刀對著一塊肉十分彆扭,但似乎不能指望溫馴的特彼瑞,他猶豫片刻,總之先將刀尖往掌心戳下。
[EGAI] 特彼瑞𓃹
斷掌在滿是雪的戶外已經凍得宛如石頭,唯獨被人一直握著的掌心還保有一點濕潤與彈性。當軍刀的刀尖刺入那一層被體溫給保住的皮膚時,有點軟,但再深入──

咔!

一聲冰脆的響音令特彼瑞的兔耳直豎,刀尖像是穿透了一塊結霜的冷凍肉般。

接下來的過程並不簡單,當阿德里安持續用刀硬是將手掌給切開,冰凍的肌肉和皮膚便開始咯咯作響,直到整個手掌完全裂開為止。

過程並沒有任何一滴血落下,只有深色的乾瘀與霜屑,在室溫下逐漸融合。

特彼瑞不停盯著阿德里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但高舉的雙手卻一直不知該從何動作。

「那個……需要我幫忙嗎?」雖然對方很是認真的樣子,可想助人一臂之力的特彼瑞還是忍不住發問了。
EGAI🐐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正煩惱不如預想中順利,也許應該拿去淋浴間沖水促進冰渣融化?

見特彼瑞臉上充滿熱忱,阿德里安將軍刀轉向讓對方能接收握柄,朝自己的手指指節比劃位置。

「這裡和這裡應該有……關節,摸起來連著手掌,但我的力氣不夠,你試試。」
[EGAI] 特彼瑞𓃹
「咦?我可以試嗎?」特彼瑞驚訝得接過軍刀,像是接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般。他原以為自己可以幫忙的可能是其他事,卻沒想到阿德里安會讓他嘗試這麼重要的部分,被寄予厚望的感覺油然而生。

「……好!」他認真地確認阿德里安所說的位置,早已學著人脫下手套的手握緊軍刀,挑了僅有兩指的半掌,隨後用刀尖探向無名指的關節。

他似乎知道從哪個角度劃入可以更有效地將其分開。

軍刀切入的聲音比想像中沉悶,那不是割肉的感覺,而是冰凍的肌肉斷裂時伴隨碎冰般的爆裂。

當軍刀插入第二節關節旁,特彼瑞便使勁力氣向下一壓──
[EGAI] 特彼瑞𓃹

喀!

那不是什麼厲害的刀工,反而只是一種粗暴的斷裂方式,兩個指節被分開了,但上頭的肉還卡著。

特彼瑞接著將其轉向,隨後用刀嘗試將肉撬開,宛如想取出果肉裡的仔一樣。而冷凍的筋膜就像冷橡皮筋一樣,在斷裂前還頑強地拉扯著。

他費了好一番工夫才終於剝開一小段,指骨微微露出頭頭。
EGAI🐐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的視線一下子被吸引住了,聚精會神地看著特彼瑞的動作。這隻兔子完全沒想過使用刀具,解體肉塊的手法卻異常流暢。

他索性換了個輕鬆一點的姿勢,抱著膝蓋觀察對方小心挑開指骨邊沾黏的肌肉。

「哼嗯……很熟練嘛。」
「莫非你以前切過?」

隨著骨間的軟組織被刀尖切斷,一段指骨落到地上,接著便是第二段、第三段。
[EGAI] 特彼瑞𓃹
特彼瑞非常認真的作業,就連阿德里安換了姿勢也沒發現,直到對方出聲提問才讓他突然停下手來。

「咦?以前?……以前我也不知道,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全都忘記了。」不知道是無法回答問題的關係,還是被人稱讚的關係,特彼瑞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呢?有記得什麼嗎?話說你還會長大嗎?還是本來就那麼小?」宛如打開了話匣子一般,特彼瑞很喜歡有人和自己說話的樣子。
EGAI🐐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的眉頭微微皺起,不禁對特彼瑞的疑問感到困惑,至少他對著湖面怎麼看自己都不像是一般成年人……除非他得了什麼怪病,不然就是特彼瑞的眼睛有問題。

但對方敘述倒是讓他再次確定,伊甸園內的亞人們都處於喪失記憶狀態下,其餘表現則可能奠基於當事者的習慣、性格、肌肉記憶等等,也許特彼瑞過去從事過解體或醫學相關的工作。

「我想我應該還可以長高,其他的……等下再說。」

阿德里安淡淡地做出評論,指了指斷手,示意他繼續作業。
[EGAI] 特彼瑞𓃹
「嗯?……啊啊、我知道了!」看來特彼瑞似乎是個無法一邊對話一邊做事的人,隨著阿德里安所指的看向斷手,他才想起來自己應該要先取完六塊骨頭,畢竟完成任務是首要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肌肉開始逐漸結凍並軟化,使特彼瑞的進度明顯變快了一點。

當第三塊指骨被取下時,特彼瑞的手環秀出了任務完成的提示,但他沒注意,而是繼續切下下一段手指,剝開皮肉、剔除筋膜──

「好了!嗯……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給你!」第六塊也拿到後,特彼瑞馬上放下軍刀,並從中挑選三塊看起來樣貌最好的交給阿德里安。

等到阿德里安的手環同樣秀出任務完成的提示時,特彼瑞感覺開心極了。

「恭喜!還能再長高真是太好了!!」

他笑著說,並連同原本的話題一起回答,組合起來有些怪、但不陌生。
EGAI🐐阿德里安
「……謝謝,特彼瑞先生。」
阿德里安掂掂手裡的指骨,骨頭互相摩擦碰撞發出細碎聲響,剝離外層皮肉以後,重量變得更加不值一提。

明明看起來很膽小,卻又不排斥處理血肉,考慮到特彼瑞擁有外套和軍刀,能推測對方完成了前兩天的任務,包括使用自己留下的同類,不曉得他吃掉了什麼。

阿德里安在特彼瑞處理斷手期間,一直在觀察他下刀與拆解時的模樣,他重新湊近剩下部分,撿起軍刀模仿對方動作嘗試解體,一邊等待著安全屋的今日結算。

「您有拿到廣播裡說的『特權』」嗎?

阿德里安的話像是打發時間的閒聊,卻也隱含了試探特彼瑞這幾日表現的意義。
[EGAI] 特彼瑞𓃹
特彼瑞在阿德里安嘗試時只是在一旁看著,他沒有干擾對方任何下刀的動作,宛如單純的觀摩。兔耳隨著輕輕搖擺的身子晃動,看起來很是放鬆。

當阿德里安一開口,兩隻兔耳便同時轉了過來,可在特彼瑞以為要聊天而開心時,對方所提及的內容卻令他瞬間僵住了。

『特權』

那是要連續完成任務才能拿到的東西,而特彼瑞所得到的特權,除了今天手環所說的部分,還有昨天的──

「……嗯,我有拿到。」

他低下頭輕輕地說,原本直挺挺的兔耳向兩旁倒下,宛如喪失精神般。

「不過我還沒用掉,比起一個人,我覺得還是有人一起的感覺更好。」

特彼瑞再度揚起笑容,卻不是愉快的感覺,僅是一種帶著些許苦澀與掙扎的誠實。
[EGAI] 特彼瑞𓃹
而從他正在搔著臉的手、阿德里安可以看到其中三指本該有甲片覆蓋的地方,現在只剩下光禿禿的甲床,一部分乾裂、一部分覆蓋著褐色的結痂痕。

拇指與小指的甲根已經冒出一小段灰白色的新甲,邊緣翹起、略呈鋸齒狀,像是不肯服貼的薄殼。食指的甲床則明顯凹陷,有條暗紅色的血絲橫貫中央,像是一條尚未癒合的舊傷。
EGAI🐐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瞥見特彼瑞談話時嘴裡缺失的牙,不置可否,他留著未使用的特權是日後以防萬一,而非尋找同伴,重新拿過刀切割斷手不只是想打發時間,也是暫時將屋裡唯一的武器扣在手上。

特彼瑞倒是對此沒什麼異議,阿德里安點了點頭,順勢轉過話題提起這幾日的天氣變化與伊甸園的環境細節,沒有繼續追問。
EGAI🐐阿德里安
特彼瑞似乎很高興有人和自己閒聊……也很容易指使,提醒對方該去清理解體時沾到的髒污便急急忙忙地跑進淋浴間。等到阿德里安在他之後走出淋浴間時,牆上的凹槽正好傳出物資落下的悶響。

零時了。
[EGAI] 特彼瑞𓃹
由於身上的兔毛變得更加濃密,從淋浴間出來的特彼瑞還再到處滴著水。一聽見物體落下的聲音,他便濕漉漉地跑過去,好奇的打開拉門就拿出了裡頭的東西。

有兩個水、兩個綠色、還有一個……?

他困惑,先是將其他東西都放到一旁床上,隨後才將置於最裡頭的硬質塑膠盒給捧出來,抬手晃動幾下後,便可聽見裡頭似乎還有其他東西。

「你看這個,有新東西!」

特彼瑞馬上興奮得向阿德里安展示。
EGAI🐐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正在用淋浴室門簾克難地擦頭髮,聽見青年歡快呼喊,他小心越過地上拖成一條的水漬,與特彼瑞一同打開盒子。

相比前幾日,箱子裡頭的物資體積較小而分散,數量卻有好幾個;他拿起其中一片包裝,上頭只有最簡略的標示。

另外則是兩顆外型令人熟悉的雙色物品,似乎是拿來吃的?以及一捲柔軟而有彈性的布料。
EGAI🐐阿德里安
「再生敷料……」

他對著封存布片的簡要文字喃喃自語,看向特彼瑞仍未復原的指甲,正考慮拿一片來實驗推測,安全屋牆上卻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

咚。

前幾日只要一進到安全屋裡,外頭細碎聲響通常就會被厚重的牆壁隔絕,究竟是多大衝擊力才有辦法造成動靜?
[EGAI] 特彼瑞𓃹
「!」撞擊聲嚇得特彼瑞張開嘴並且差點跳起來,被拿起的彈性布料落回盒中,但邊緣似乎少掉了一小截。

他的視線轉向鐵門,眼神充滿著警惕與遲疑。幾秒後,特彼瑞輕手輕腳地靠過去,彷彿怕驚動什麼未知的東西。

一隻兔耳貼上門旁的牆面,那面牆本不該有任何聲音的,就宛如將外頭牢牢隔絕在另一側的結界。

但此時特彼瑞卻聽見了──

「救、咳咳!……救命……!!」
[EGAI] 特彼瑞𓃹
那聲音混著血與沙啞,破碎地從牆後傳來。雖然經過厚實的水泥成了一團模糊的嗡鳴,但過於強烈的求生與掙扎感,仍如利爪般刮入他的耳中。

「有人在嗎──!救我!拜託……!!!

聲音再度傳來,即便字句不全,那顫抖的音調與混著哭腔的聲線,都宛如從牆上滲透進來了。

「好、好像有人受傷了!我先讓他進來──」

特彼瑞慌張得跑到門前試圖將其打開,可手環在此時也發出了警告──
EGAI🐐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三步併兩步跳上前去,拉住特彼瑞的領口往後拉,手指比到嘴前,眉頭皺起示意他噤聲,隨著特彼瑞暫時遠離門把,警告聲也戛然而止。

「噓。」

注意到特彼瑞豎直耳朵與警戒轉為恐慌的神情後,沒有貼上門也能大概猜出個大概,但對方顯然急得忘了獵物身後總有獵人的道理,阿德里安還赤著的腳貼在地上,腳底隱約傳來一波波細微而不規律的震動。
EGAI🐐阿德里安
這與睡在安全屋時深夜注意到的平緩震動完全不同,是外頭有龐大的東西正在靠近,肩上倏地起了雞皮疙瘩,他對特彼瑞搖搖頭,如果讓對方進來,他們沒有辦法承擔使安全屋門戶大開的風險,他靠近特彼瑞耳邊,輕聲緩慢的一字一字傳達,確保他們的動靜壓到最小。

「假、裝、沒、人。」
[EGAI] 特彼瑞𓃹
阿德里安的聲音有如霧氣般輕,卻也足以讓特彼瑞的整個心都蜷縮起來。

他跌坐在地微張著口,也無法問出為什麼,隨後身下傳來的震動便奪去他全部的注意。特彼瑞也注意到了,那不是地震,而是某種東西正在接近的重量。

他們對望了一眼,特彼瑞瞳孔微縮,肉與骨摩擦著大地的聲音融入了地面,彷彿有什麼濕潤且沉重的東西正在蠕動……
[EGAI] 特彼瑞𓃹
不久,一聲淒厲且撕裂喉嚨的慘叫瞬間刺穿了牆。

雖然沒有人能聽清楚細節,可即便厚重的牆試圖擋下一切,那聲音還是穿透了空氣而來。因此他們可以感受到,那是某種活體被拉扯、撕裂時所發出的哀嚎。

特彼瑞完全閉嘴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怪異的聲音在不久後逐漸遠去,最後只剩下沉默。而那種沉默,並不是安全,只是無法鬆下的警戒。

不論如何、外面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他們都知道。
EGAI🐐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小心翼翼地趴下用耳朵貼地,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動靜,他緩緩深呼吸平復胸口的鼓動,起身時才回想起一處細節。

他們急著取骨,沒有人注意下午進安全屋時有沒有鎖門的聲響。

待在屋裡依舊較為理想,大門沒有被那人輕易撞開就是原因,不被發現的話撐到早上應該沒有問題。

只是他們不可能有一夜好眠了。
[EGAI] 特彼瑞𓃹
在阿德里安確認動靜的時候,特彼瑞的眼卻盯著那扇厚重的鐵門遲遲沒有挪開,兩隻兔耳一會豎得筆直、一會微微向後收去,貌似想要集中、卻又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那東西真的離開了嗎?四周真的沒有東西了嗎?他聽到的只是空氣的聲音嗎?還是水的聲音?還是……

好像有什麼忘了。

「今天門、好像沒有發出聲音……」

他突然有些不確定、又彷彿喃喃自語地說。
雖然方才忙忙碌碌做了很多事,可比起手環,那道只會在固定時間發出的門鎖聲,始終是最令他印象深刻的存在。

但今天,他沒聽到第四個夜晚的聲響。
EGAI🐐阿德里安
重新確認也無濟於事,既然安全屋沒有繼續被攻擊,或許可以認為外頭的生物──如果那能稱作是生物,在視線受安全屋阻擋、抑或沒有聽見獵物動靜時無法鎖定目標。

「只要不發出太大的聲音……」

阿德里安停頓片刻,確認沒有東西靠近,才稍微大膽的直起身。

「……應該沒問題。」

他走回盒子邊清點物資數量,發現那捲布料上的缺口,微微蹙眉,臉上一陣疑惑,剛拿出來時不是好好的嗎?

但無論如何,他決定趁暫時無事發生先把物資平分。標著再生敷料的布片數量多了一片,但他已經有了打算,招手示意特彼瑞。
[EGAI] 特彼瑞𓃹
沒問題……嗎?

雖然仍有些擔心,但特彼瑞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於是朝門看了最後一眼後,便躡手躡腳地來到阿德里安身旁。

只要不發出太大的聲音……不發出太大的聲音……

安安靜靜的……
EGAI🐐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拆開一個包裝,蹙眉注視著特彼瑞那有些極度緊張而僵硬滑稽的的動作,待到對方坐到自己旁邊時,便抓起特彼瑞的左手,把一片敷料蓋到他的拇指上,等待了會。

「有感覺哪裡不一樣嗎?」

他看向特彼瑞,正想看看他的反應,才發現那塊布片雖然有濕潤質感、卻缺乏黏性,很容易脫落。

他又拿起那卷布料,可以拉長又有彈性的乾凈材質,也許可以拿來纏繞布片。
[EGAI] 特彼瑞𓃹
「!」敷料剛蓋上時,有種冰冰軟軟的感覺,彷彿是剛從水裡給拿出來的東西。隨後又有些怪怪的,好像有東西在舔他的手一樣,慢慢的、輕輕的、濕濕的。

「感覺涼涼的、像水裡的……土?有一點癢癢的。」

特彼瑞認真維持同樣的姿勢不讓手亂動,可敷料從方才就散發著不知道是什麼的味道,非常強烈,令他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像燥熱的第一天那曬過頭又泡進水裡的葉子,帶點苦味又刺鼻,雖然稱不上臭、但就是很奇怪。

「感覺不能吃。」

他給出評價後垂下耳朵,待阿德里安拿起那捲彈性布料,耳朵才又像恢復了精神一樣。

「這個沒什麼味道,只是很乾很硬。」

不過還有水,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EGAI🐐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張開嘴想解釋、又覺得麻煩而闔上,欲言又止,索性放棄似地拉下肩,他撕出一段繃帶,包上蓋著敷料的拇指,纏繞幾圈後將尾端塞進繞圈的縫隙裡,姑且是固定住了。

「不是吃的,是……流血時用的。」
「等到明天早上,可能會不一樣。」

反正特彼瑞暫時看起來沒有毒發身亡的跡象,搭上再生標示的字面意義,箱子裡的物資應許是使用在治療層面上,他放特彼瑞坐在原位,將放在角落的外套拿過來,在對方眼前將剩下的物資平分:一人分到三片敷料、一顆雙色膠囊、繃帶則是再拉出一段用軍刀切斷,將自己那份塞進外套袖子口袋。
[EGAI] 特彼瑞𓃹
「咦?是流血時……用的?」

特彼瑞頓了頓,隨後收回手開始左瞧右瞧,看著被包得像蟲繭般的拇指,他想像起有人受傷是不是都可以這麼做?

明天,會變得不一樣嗎?

特彼瑞接過阿德里安分配給自己的物資,隨後看著人將東西塞進外套中,他想起早上所收集的食物,便又輕手輕腳地去翻自己同樣落在一旁的外套。

然而手才剛伸進口袋,滿是水的感覺就令他為之震驚,最後拿出來的、只剩沾著水的果實與葉片,那些冷冷的東西都不見了……

「你要一起吃嗎?」

雖然特別的部分不見了,但這些應該都還是可以吃的,於是他仍將其分享給阿德里安。
EGAI🐐阿德里安
特彼瑞的行為讓阿德里安不免思索,同樣是失憶,特彼瑞展現出的好意過於單純,而他接過漿果時還在觀察對方有沒有因那塊成分不明的敷料產生負面反應,受凍漿果放進嘴裡口感沙沙的,很快就塌散濕軟。

「謝謝。」

他們分食期間,安全屋地板沒有再出現過明顯震動,圍繞四周的壓迫感卻仍未散去,前幾日他都是坐著休息,然而過度的警戒也讓他疲累。

今天他決定躺下,讓床墊的柔軟承接那份對未知的疑慮。
[EGAI] 特彼瑞𓃹
特彼瑞的兔耳偶爾會微微地抖動,就像是發現了怪聲,卻又認為是錯覺般。

都是一些不真實的聲音。

待阿德里安爬上床時,身上的毛髮和帶水的外套都已經乾了,特彼瑞趕緊穿回屬於自己的衣物後一同鑽進被窩。睡前他盯著自己的手又多看了幾眼,那敷料感覺還濕濕黏黏的,像一塊不會掉的青苔──

在睡夢中,他發現自己的手真的變成了繭。

繃帶一圈圈將它纏住,纏到看不見形狀,只剩下一截白淨、微微透光的東西掛在空中,被吹來的風輕輕搖晃著。裡頭似乎有什麼在動,有人用樹枝敲了敲,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像一塊潮濕的木頭。

隨後繭裂開了,從裂縫裡伸出一節細小的嫩枝,白白的、濕濕的……
[EGAI] 特彼瑞𓃹
當特彼瑞醒來時,正躺在地板上,身上裹著被子就像一團草窩。

手指上的繃帶與敷料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他看著自己的拇指,甲床不再是裸露的粉白,而是覆蓋著一層淡灰色的硬甲,邊緣乾乾的、又微微翹起,像剛長出的殼一樣。

特彼瑞用另一隻手摸了摸,有些粗粗的,不濕、也不痛,就連原先刺鼻的味道也僅剩一點了。

這就是……不一樣的樣子嗎?
[EGAI] 特彼瑞𓃹
他爬起身想告訴阿德里安,卻發現床上只剩下一片空蕩,再看向門口,僅有一雙鞋被落在地上。

第五天,已經開始了。
EGAI🐐阿德里安
______________
EGAI🐐阿德里安
耶!!謝謝兔兔和小羊當安全屋夥伴,連兩天嚇他真不好意思(?)
[EGAI] 特彼瑞𓃹
這裡才是非常感謝小羊!!
讓兔兔又一次幸運值爆棚的完成了任務,一起當安全屋夥伴還給他敷手手,就算只是想實驗也是人真的好好
EGAI🐐阿德里安
[EGAI] 特彼瑞𓃹 :
兔兔.....這樣哪天被賣掉都還會幫人數錢的....
┋班傑明.賽特利安
特彼瑞真的可愛!!!會被賣掉的!!!
兩位很像是在廚房研究怎麼把肉切乾淨的廚師
隨著切除的動作,特彼瑞的刀工越來越厲害了XD
阿德里安說還會長高好可愛,不知道為何腦中浮現出努力喝牛奶的阿德里安(?
EGAI🐐阿德里安
┋班傑明.賽特利安 :
是以一個客觀角度來說看起來應該還會長高!!的心態呢 雖然不排除他對自己身高可能還不太滿意的可能性(欸),特彼瑞過於熟練讓人不禁開始好奇他進伊甸園以前的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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