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與路人
|聞曦

  「我該說恭喜你升官了嗎?」
  「不該。」
中心與路人
清晨。
教師宿舍外浮游著薄霧,霜露結在草葉上,在還不刺眼的晨曦照耀下閃著瑩光。
中心與路人
時間尚早,路希沒有換上軍裝,只是掛著薄衫在宿舍樓外散步,手裡端著還冒著熱氣的黑咖啡。
這是維雷利亞陸軍培訓學校的新學年開始前數日,對於一名教師或一名軍人來說,還是太悠閒的時光。
中心與路人
在這一片安靜又清澈的風景裡,一道刺冷的身影闖入了霧中。路希並不是用聽到的,那雙步伐幾乎沒有發出聲音,他是從知覺的邊緣捕捉到那抹暗如深淵的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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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希轉身面朝來者,湖藍色的目光望進楓紅色的眸。那人總說藍黑色的那款軍服裝飾太多、行動礙事,所以不出意外仍穿著從學生時期就穿慣的那件白色軍服,差別只在肩上的軍階章已不是當年那樣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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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高興見到你,文森特。」路瑟雷希微笑道,「我該說恭喜你升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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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不記得他有跟路瑟雷希說過他哪天到校,但當他搭著夜車從軍區回到城市、頂著日出上山並到教學樓報到、再拿著行李和宿舍鑰匙前往教師宿舍樓,而後在樓外看見那道幾乎溶在晨曦裡的身影時,心裡還是一點波瀾也無。
中心與路人
姓禔恩的擅長通靈不是一天兩天,熱愛找他麻煩更是二十六年如一,於是他只是訓練有素的冷回:
中心與路人
「不該。」
中心與路人
說起來他現在這軍階壓根是降下去又升回來的產物,面前這個身為高階軍官的麻煩傢伙不可能沒聽到風聲,而他能那麼快升回來可能還有這傢伙的手筆在,確實毫無該恭喜的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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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沒有那麼常抗命的話,軍階應該早就比我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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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覺得可惜的話,就把學生教得正常一點,不然以後就是我女兒在洗軍部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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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聽起來真有趣。不過別擔心,我想那時候我的孩子會出面擺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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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現在做的一樣,嗯?」
中心與路人
「你家果然才是維雷利亞最大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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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沒有一早就進行沒營養對話的興趣,例行嗆聲完就轉身朝教師宿舍樓的方向走去。
路希沒有擋他,只是用溫潤又擾人的視線目送他的背影,如馴鹿在水畔凝望空中翱翔的海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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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幫忙嗎?房間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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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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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拉了拉掛在肩上的行李袋,長年軍旅的他早已習慣只攜帶最低限度的個人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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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整理好後來我這裡吧,我會準備兩份早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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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文森特停下腳步,回頭,恰好看見路希啜飲咖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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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讓我看到一次你空腹喝咖啡,我就把你兒子當掉,路瑟雷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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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路希笑出聲來:「那你得常來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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