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CT】遙
＃『人的好奇心就像呼吸一樣。』

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後行經教堂的帕瓦弗，意外看見熟悉的身影就在不遠處——服裝依舊是標誌性的黑白相間，不過看起來不像是正在打工的模樣……

穿著便裝站在原處的帕瓦弗摸了摸自己的下顎，最後像是終於觀察滿意才主動走上前，與人保持一種微妙的距離感後開口搭話。

「這不是遙嗎？真難得會看到你這個狀態……」

「今天沒有打工嗎？還是已經打工結束了？」

「是帕瓦弗先生嗎？你好。」正在安排行程表的遙聽見熟稔的聲音而抬頭，是工作經常見面的教會神職人員。「是的，我在教會的工作正好告一段落，我想趁這段空檔休息一下——」

以撒的友人、萬鵲的監護人，是他對帕瓦弗的印象，不過今天的他好像有點不一樣？

「帕瓦弗先生，你今天…沒有坐輪椅嗎？」這顯而易見的違和感，他居然沒有立即發現，果然是累了吧。

「輪椅並不是我的強制裝備哦，非要說的話……嗯，也許眼鏡才是呢？」語氣完全就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要休息啊，那正好……」也許是感覺到什麼，站姿狀態與常人毫無差別的帕瓦弗面帶微笑說著的時候，隨手從口袋拿出了一張被對折過的傳單。雖然沒有完全打開，但也能隱約看出是餐廳或店家的宣傳廣告。

「有空跟我去吃個飯嗎？我請客。」

「…原來是這樣嗎？」或許是平時見慣萬鵲推著帕瓦弗的輪椅現身的景象，所以還是感到有些震驚，原來眼鏡才是本體。

「要是不會打擾到帕瓦弗先生的話，我很樂意喔。」雖然兩人的交情並不算深厚，不過他對帕瓦弗的印象極佳，是永恆之神教會少數的常識人。

「當然不會打擾，我很喜歡跟人一起吃飯喔？過去不是有一句名言……我記得是『跟人一起吃飯，飯會更好吃』嗎？雖然我一般還是自己吃比較多，不過偶爾跟人一起用餐甚麼的，我並不討厭。」

「——嗯，這麼說起來，遙有喜歡吃甚麼類型的食物嗎？麵食？飯食？肉類？有沒有過敏或忌口的東西？」口吻一如既往親切的帕瓦弗思忖後丟出了不少的提問，看著像是想在理解狀況後再決定要去甚麼地方。

「感謝你的大方，帕瓦弗先生。」對方都說到這種地步，要是拒絕反而顯得失禮，於是他點頭欣然答應。「既然如此，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我對吃的沒有特別的好惡，可以依帕瓦弗先生的喜好去用餐。」只要是能吃的就好，他對食物的標準只有最低限度的果腹即可。

「我還以為年輕人會有比較強烈的食物偏好……不過如果是遙，會說這樣的話也挺合理的。」想了想遙平時的個性表現和曾經說過的話，他也算理解對方的意思，因此帕瓦弗也沒堅持要遙做決定。

「那去吃肉吧，對於時常需要體力勞動的人來說，肉類是最好的營養補充來源——我想想，在這附近有一間不大的小店，雖然是類似咖啡廳的風格，不過他們的正餐料理份量都挺足的。」摩娑下顎思忖的帕瓦弗做下決定後很乾脆地開始帶路。

「而且，一個小秘密——這間店打烊前半個小時，他們會把當天的漢堡肉排打折販售哦。」

「帕瓦弗先生對吃的挺講究的呢，那麼就麻煩你帶路了。」見帕瓦弗條理分明的分析，他也安心地全權交給對方決定。

「謝謝，我得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情報，之後若是順路的話我也多加光顧這家店吧。」果然比起餐點是否美味，他更在意價格是否低廉實惠。

「有個過渡熱愛鍛鍊身體的熟人常常跟我分享這類情報，然後還會說就是要多吃肉多運動才會身體健康……所以聽久也就記住了。」領著遙往目的地行走時隨口把原因拋出口，帕瓦弗的語氣就像是在分享趣事一樣輕快。

雖然作為領路人，但他卻沒有直接走在遙的正前方，而是以保持斜角和禮貌性距離的狀態帶人穿過街道與其他行人——而且，帕瓦弗今日步伐意外的快，感覺只是眨眼間的功夫就到了目的地。

以棕色調為主的店面和木製裝飾都散發著股復古感，當帕瓦弗推開門時懸於門上的門鈴也隨之叮噹作響，也許是因為時間尚早店內沒什麼客人，只有作為服務生的店員在打掃環境——

只是，即使有客人進來，他們也不同於外面常見店面的員工大聲招呼，而是在微笑點頭下安靜帶位，遞出價格算得上實惠的菜單與水後就悄悄地退回原處，繼續做他先前做到一半的事情。

「……雖然是咖啡廳，不過這裡用的是比較便利的營運模式，點餐採用條碼，如果有狀況或想要人工點餐的話也可以用提醒鈴請店員過來……既能減少多餘的對話時間、保持環境安靜，也能避免口沫傳染，而且對不擅長和人應對的客人來說也挺友好的，只是可惜的是，似乎不是大部分店家都喜歡這種點餐方式。」

動作熟練地以手機掃上條碼，帕瓦弗將菜單遞到遙的面前。

「你可以看一下有甚麼想點的東西。」

「哈哈，帕瓦弗先生有個熱心的好朋友呢。」他跟著帕瓦弗的腳步，在閒聊的過程中逐漸習慣那略快到腳程，有些意外對方其實挺健談的。

「這種自助點餐的方式挺新穎的，似乎有流行起來的趨勢，不過我打工的咖啡廳還是維持原樣就是了…」站在服務生的角度他挺喜歡這種簡便的點餐模式，可惜他們家的老闆似乎不領情。

「那麽我點一份炙烤豬排簡餐吧。」稍微瀏覽一下菜單之後，他聽從對方的建議選擇肉類料理，用手機掃描條碼之後輸入選項。「帕瓦弗先生想吃什麼呢？」

「據說反對方的意見不少是『這樣缺乏人與人的互動感覺很沒溫度』和『需要使用客人自己的手機進行操作』等等，也有認為這樣對不擅長電子操作稍有年紀的老人很不方便……所以折衷方案應該就是像這樣吧？保有一些人力點餐的管道，同時兼用自助功能。」

「不過，老式一點的做派也有受眾，做為經營者確實會看一下風向才決定是否跟上……當然，也可能是單純偏好待在舒適圈或單純覺得麻煩。」

「我啊，我點漢堡排，肉汁很多的漢堡排配上櫛瓜很美味哦。」

「想要體驗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有更好的社交場合可以交際吧？」發表作為一名服務生的意見，果然還是希望民眾可以多加善待服務業。「帕瓦弗先生說的沒有錯，這樣折衷的方法更柔軟更合適，或許我該去建議老闆看看…」似乎還沒有放棄說服老闆的樣子。

「聽起來不錯，是這家店的招牌料理嗎？」兩人用手機點餐一點障礙也無，之後便是等待服務生上菜的空檔。

「是吧？分明有更恰當的社交場合，但偏偏就是有人要在這種更需要講求效率的場合，和也算不上熟人的對象要求對話頻率和溫度——所謂的服務費可不是讓服務生陪聊的費用啊。」

「喜歡這樣做的人，有時會讓人懷疑是不是正因為他們是這種個性，才導致這些人得透過這種方式來迫使立場上難以拒絕要求的服務生們回應他們，好滿足他們的社交需求。」留下直白到略嫌苛薄的發言，帕瓦弗端起水杯喝了點水——果然還是老樣子的檸檬水。挺清爽的。

「嗯，是喔，他們的正餐肉類份量十足之餘也會與蔬菜一起烹調，只要選用烹飪手法類似燉煮的品項，那些蔬菜也會因為吸滿肉汁變成另一種風味，口感上也會更加柔軟，就算是挑食的小孩子或沒食慾的人，有時也會被騙著吃下一大盤菜呢。」說得很像經驗談。

「阿…是會有這些客人呢，在點餐和上菜的時候和服務生寒暄，無法拒絕只能跟著陪聊，結果因為拖累其他工作而挨罵。」聽著帕瓦弗略為苛刻的評論，他無法反駁只能苦笑，自己偶爾也會遇到特別健談的客人，一旦被盯上就只能自認倒楣。

「原來有這種料理手法嗎？學到一課了。」他對料理沒有什麼研究，因此聽對方講解的淺顯易懂，不禁感到佩服。「我的妹妹很挑食，或許這樣可以讓她多吃點蔬菜。」

「真是辛苦了。」

「妹妹……原來凜是會挑食的類型啊，那確實可以考慮試試看，假如凜喜歡吃蛋糕的話，紅蘿蔔磅蛋糕也很適合用來騙小孩子吃呢。」

「如果把蔬菜做成造型可愛的樣子，凜會比較願意吃嗎？如果不吃的話，也許可以考慮破壞原型到看不太出來是甚麼的狀況？比如把胡蘿蔔剁碎後跟濃湯一起熬煮，這樣可以壓住孩子會討厭的蔬菜味——」印象有些派系餵食小孩的料理方式是把東西做得可愛……或者看不出來是甚麼後讓他們吃下去，就是不確定這類方法對凜有沒有用，她看起來不太好騙呢。

「凜很聰明呢，她不吃可愛那一套，會把不想吃的挑出來，而我的手藝也沒有好到可以隱藏這些食材的風味。」他有些無奈的聳聳肩，要是有時間可以精進廚藝，他或許有辦法唬弄過去也說不定。

「明明她天生體弱多病，需要多吃些蔬菜補充營養才行的…」憂心忡忡地嘆了一口氣，簡直就像是一名母親會有的煩惱。

「在這地方這麼敏銳，對料理人來說還真頭痛。」

「不如下次我試試看能不能做點沒味道的蔬菜食物吧，之前在書上看到有把蔬菜剁碎後跟絞肉和馬鈴薯攪拌均勻的方法，聽說用那個做成的可樂餅也挺受孩子們歡迎，如果成功的話我再把食譜抄給你——」正思考著是否有更簡便的治偏食方法時，他碰巧看見服務生們一前一後地帶著餐點往這裡靠近。當他們放下料理後，帕瓦弗也拿起刀叉笑了笑。

「……不過，在討論之前，你得先吃飽呢。」

「真的嗎？實在是太感謝你了，帕瓦弗先生。」他感激的點了點頭，看來是真的為此事傷透腦筋。「我的廚藝不怎麼樣，平時也沒有時間可以研究…若是成功了請務必借我看看你的食譜。」

「說的也是，得先填飽肚子才能思考其他事情。」他也笑著舉起刀叉，將鐵盤上仍在冒煙的豬排切片成塊，放進口中慢慢品嘗。

「真好吃，豬肉的口感很有嚼勁，炙烤的溫度也恰到好處。」平日吃慣粗茶淡飯的緣故，嘗到有些品質的飲食就會讓他感到驚艷，要滿足他的胃口實在是太容易了。

「…說起來，凜的事情讓你這麼費心也挺不好意思的，若是帕瓦弗先生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請告訴我一聲，我會盡我所能提供協助的。」他在品嘗下一口的空檔說道。

「畢竟我們算是同行呢？在照顧有的時候會任性的小女孩方面。」說是這樣說，但比起抱怨更像在藉機調侃不在場的某位任性『小女孩』。

炭烤加熱的漢堡排在飯上依舊隱約可聞滋滋作響的聲響，當帕瓦弗習以為常地用筷子將其夾斷時，肉眼可見的肉汁從中溢出浸滿了白飯後，帶著讓人充滿食慾的油脂光澤。

「喜歡就好，嗯……還是一樣好吃。」把切割成一口大小的肉與飯一併送進口中，帕瓦弗吃得挺高興的。

「幫忙？我也不是為了這個才請你吃飯的……」聽到遙這句話時他顯然愣了一會，不過當他再次吃下餐點時顯然也仔細思考些什麼，最後還是在嚥下食物後才笑著開口。

「嗯，不如這樣吧，我確實有些好奇的東西想要問問看別人的想法，只是我不確定這問題是否會讓你感覺被冒犯……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回答可以直接說沒關係。」反正也只是為了不讓對方覺得有所虧欠或想太多，如果遙選擇不回應的話那正好可以直接打消對方的憂慮。

「你說的該不會是萬鵲小姐吧？」他輕易就聯想到那女孩，初識的時候以為是可愛的後輩，熟識之後開始發揮淘氣的本性，每每遇見她的時候總是會被捉弄一番。

「的確，她和凜有幾分相似呢，尤其是任性妄為這一方面，看來帕瓦弗先生也挺辛苦的。」略帶著苦笑，他不禁產生同病相憐的感受。

平時都是萬鵲推著帕瓦弗的輪椅現身，讓人有種看護在照護病患的印象，原來私底下他們的關係其實是反轉過來的。

「問問題嗎？那自然是沒有問題的，請問吧。」他將一口切塊抹上黑胡椒醬，送入口中細細品味著。

「看來遙也體驗過了呢。不過，我覺得她那樣吵吵鬧鬧的樣子也挺有活力的，所以也不算壞吧……畢竟年輕人活潑點看起來也會比較有精神。」

「……那我就問了。」在得到遙的首肯後，帕瓦弗切斷了肉排將它挪入醬汁完全浸泡。

「之前曾聽你說過，你跟凜……的生活狀況並不是很輕鬆，甚至可以說是有不少痛苦的狀況。但是即使那樣，你也還是想盡辦法活下來——還帶著妹妹堅持到現在。」

雖然方舟本身有提供相關的資助或救助補給，不過對於兩個尚在發育階段，本身缺少自保手段卻還是只能待在邊緣區的孩子來說……那些究竟能發揮多少原想的作用呢？假如他們無法守住這些資源，那他們又是犧牲了甚麼才活到現在。

「……我很好奇，是甚麼支撐你走到現在而非放棄求生，讓自己沉浸在某些手段的製造出的幻覺裡——是因為放不下凜嗎？還是你有其他拚盡一切也想實現的執念或夢想？」

他尚在邊緣區活動時，曾多次見過無法脫離泥沼的人在意識到自己的命運後就長年沉迷於酒精、藥物或毒品，透過這些手段麻痺自我，但他從未在遙身上看過那樣的自暴自棄，反倒常在遙身上看見勤奮平和的堅韌……無論如何受到現實的磨難也不放棄的樣子就像蒲公英一樣。

所以，他對此感到好奇。

「……」手持的刀叉頓了頓，即將入口的肉塊也在嘴邊停下，聽見這番話的他看似驚訝，似乎沒有預料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

「理由…其實很簡單喔，我們是相依為命的兄妹。」緩緩放下刀叉，雙手在桌上交疊著，他正在思索如何提煉那段過往，化成最為精簡的告白。「或許帕瓦弗先生會很疑惑，這樣就足夠了嗎？沒錯，對我來說，凜就是我的全部、我的世界。」

「一開始…在我終於接受父母拋棄我們的事實之後，那時候的我非常憤怒，怨恨那兩人讓我們兄妹倆在邊緣區自生自滅。」他開始侃侃而談自己的人生，像是談及他人事一般從容。「…不過沒有多久我就忘了，因為在邊緣區的生活真的很痛苦…我們光是為了呼吸就拚盡全力，老實說根本沒有精力去煩惱其他事情。」

「——但是、只要有凜在，邊緣區發生的種種根本就不算什麼，你能明白嗎？那種只為一人而活的感受。」他恬靜的笑著，與平靜如水的口吻相反，那隻灰濛濛的眼眸閃爍著狂熱。

「凜從小就很病弱，要是沒有我的話，弱小的她根本沒有辦法在邊緣區生存下去。」話說到這時，那骨節分明的雙手緊握，像是在隱忍某種情緒爆發出來。「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絕對不會拋下凜的，我很清楚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

「聽起來，凜就像是支撐你走到現在的『信仰』和生存意義呢。」親眼看見以往穩定溫和的遙逐漸展現出陌生的一面，那種狂熱的眼神跟神態正是他所熟悉的事物；只是遙所表現的狂信與執著並非投注在偽神身上，而是全數灌輸在他那柔弱的妹妹——唯一的家人身上。

他不在乎這份執念就心靈健康層面來看是否扭曲——畢竟在這種地方生活的人於精神上多少都有異常的部分，而且身為局外人的他們又有何資格去評斷這件事的對錯呢？在聆聽中不知不覺間停下進食的帕瓦神情稍有恍惚，但很快就被他掩去，恢復成平日的溫和。

「……清楚自己想要的是甚麼並竭盡全力地堅持到底，無論何時都惦記著家人努力生活……能堅持到現在的遙真是個帥氣的兄長呢。難怪跟妹妹關係看起來這麼好。」

「…抱歉，我好像有點太激動了。」緩緩的長吁一口氣，他終於鬆開緊握的雙手，喝下幾口水之後恢復以往的平靜。「只要一提到妹妹的事情，就會讓我失去冷靜…」

「不過，為什麼帕瓦弗先生會想知道這個答案呢？我認為你是個閱歷豐富的神職人員，像我們這樣的人，對你來說應該不少見才是…」教會的神父修女往往是訴苦的對象，生活充斥煩惱與困苦的人們將其視為溺水時的浮木，與他們兄妹倆同樣坎坷的人生，在邊緣區多不勝數。

「……其實我的資歷可能沒你想像中的久哦，嗯，可能最多四年？不過這也不是很重要，主要是透過這種方式，我可以用另一種形式看見……不太一樣的狀況？所以比起聽人單方面告解，我更喜歡以這種形式的提問。」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用在意，帕瓦弗再次切開剩下的肉排。

「而且，並不是所有訴苦的人最後都會像你一樣……選擇反抗現實，所以我想知道並未放棄人生的你是為甚麼堅持下去的。只是這樣而已。」

「或許是因為帕瓦弗先生總是很冷靜的關係，所以我才會這麼覺得的，那種…充滿人生歷練的穩重。」他也重新拾起刀叉，食用剩餘的豬排，因為方才滔滔不絕的緣故，豬肉塊僅剩表面的餘溫。「或許是吧，比起單方面的告解，透過對談更容易挖掘出一個人的本質…」他對妹妹的情感是無庸置疑的，他並不避諱談及這一點。

「我想無論是誰，人生都需要一個目標沉浸其中，重要的事物、美好的理想、嚮往的願景…或許他們只是還沒有找到而已。」冷掉的豬排已經失去上桌時的美味，不過他還是面不改色地將其吃下，鐵盤只留下殘餘的醬汁。「帕瓦弗先生，我想請教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