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L/CONFIDENTIAL:休止符】
Date：08.05.2025 am.07:00
With： Angelo & Lucian

...

朝霧於初夏晨間漸漸消散，初陽循著白雲縫隙劃開一道口子，照亮大地、烘乾了被驟雨侵略整整一周的都市。

城市一角位於巷弄深處的甜甜圈店門被推開，踏入其中的常客是大病初癒的Killian，異常鬼祟的他身著便服頭戴鴨舌帽，想也沒想的昂首踏步至櫃檯。

「歡迎光臨......哎呀，今天怎麼來了呢。」

「但很抱歉，平時您喜好的口味還沒進貨，讓您多跑一趟了。」

見來人老闆笑瞇瞇著好聲好氣地迎接著，對此習以為常的Killian卻搖了搖頭，表示今天的目的與往常截然不同，面對對方一反常態的態度，老闆卻在意料內的嘆了口氣。

隨後脫下象徵員工的圍裙，指了指身後，頷首就領著Killian往後方休息室走去，「看你這樣，是他讓你來接的吧。」

「唉，往後也請你對自己的身分更有自覺，Keith警探。」

聞言後Killian把頭低下卻支言未語，自知沒將672私訊的事上報是不對的，可想到這是一周內唯一有Angelo下落的線索，就更顧不及什麼身分問題。

「那位警員還什麼都不知道，待在這是以『暫時收留』為由。」

說著兩人已來到休息室前，最後老闆也只是再次提醒道：「無論他問了什麼，我相信你很清楚該怎麼回應，對吧，代號BC008-672？」

「是......收到。」語畢，Killian深呼吸一口氣，才於老闆的視線下，輕輕推開許久未踏入的員工休息室大門。

──他究竟是誰？

休息室的桌上仍放著未動的甜甜圈，那是店裡老闆招待他的。

Angelo身子倚在深色皮革的沙發上，裝飾用的紅磚牆被白日曬的有些溫馨，陳舊感也是這間店的特色。

他前不久還站在店門前，手足無措發現自己身上什麼都沒有，只是好巧不巧遇到甜甜圈老闆，剛好得到了對方的幫助。

暫時無家可歸......不如說是失蹤一周的他，現在終於得到實質意義上的休息，本想藉著店裡電話去聯絡身邊重要的人，只是在手觸碰到電話的時候，他停頓了。

現在的他合適嗎？他該如何辯解他失蹤一周的理由，卻又安全的回歸？

他不單單只是簡單的受害者，也是一名共犯。

於是只好繼續窩在溫暖的沙發裡，等待天明，思考或許他可以先回家一趟......至少。

直到休息室的門一動打斷Angelo思考，Angelo眨過眼，眼下的微青也顯示他這幾天並沒有睡得太好。

「......Killian？！」

上次的最後一面是他倒在地上，能見到他還健康的活動，Angelo幾乎快哭了。

只是在Angelo激動地起身時，卻又停止了，反常的猶豫洩露在那半抬的雙手，又握拳了──他該說什麼好？

「沒事，你坐好就好。」

見人完好無缺還活繃亂跳的模樣，才讓Killian懸著的心全然放下，鬆了口氣後他先將門闔上，隨之走到一側沙發跟著坐下。

「稍早甜甜圈店的老闆打給我，說是在店外看到了你......」說著套好的口徑，Killian故作鎮定的雙手握拳，再抬眼，直直望向將近一周沒見到人影的Angelo。

看那熟悉的臉上不再只掛著熱情，取而代之，更多是Killian曾未見過的複雜神情，他想，或許在這段失聯的期間對方也經歷千辛了吧。

「這幾天，你都還好嗎？」

對於自己的事他並無多做解釋，只是作為前輩的先行開口，說是關心也能說是在意，這一周Angelo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

對方仍然是那副老練模樣，令人心安，Angelo又坐回沙發上，揉揉雙眼開口說道：「我沒事......你也沒事真是太好了。」

「說真的，那時候我很抱歉。」

他眼底泛起的是愧疚感，不敢看向Killian，他心底的那片柔軟，讓他認為自己不是那麼稱職，要是他早點開槍......。

Angelo咬緊牙關，他有些哽咽地說道：「我太沒用了。」

原本Killian或許會安慰自己，但生死關頭哪來需要這些柔情，Angelo沒有多要求什麼，就像始終放在眼前桌上的甜甜圈一樣，一動未動。

「你能相信嗎？我還能在這裡......都是多虧了黑幫。」

隨著語句，他的聲音逐漸壓低變得嘶啞，帶著一點嘲諷，諷刺自己的無用以及軟弱。

循著無助又沙啞的尾音落下，Killian才想明白一直環繞四周的消毒水味是從何而來，於此，他抬首直勾勾地望向味道來源。

Angelo臉龐那精心包紮過的紗布，明顯是才被重新替換上不久的，再加身上那套略顯尺寸不符也從未見過的衣物，一切都表明著這孩子在672那從沒被苛帶過。

......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垂下眼靜靜思索著，顯然672並沒向Angelo透漏任何事，這令Killian鬆了口氣，可面對那逐漸淹沒於愧疚中的一字一句時，仍不免感到一絲自責。

「Angelo，為什麼你認為需要道歉？」
何況那時沒用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後句Killian終究沒說出口，而是在沉沉的呼吸下，於隱忍中再次被吞回肚裡，再次他堅定如山的開口。

「道歉是因為你自認為的無用？還是因為受到黑幫幫助？」

說著他下意識抬起兩手，輕輕地用左拇指摩娑過略是粗糙的右掌心，每當挑過一次指縫間的粗繭，幾年前的回憶就如潮水湧上。

「......還記得嗎，我曾問過你一件事。」

在他那不疾不徐的語氣中，對警界的惡也好；對黑幫的善也罷，一切都只成了無可奈何的嘆息。

「所謂的白道與黑道差別在哪？
對現在的你而言，依舊認同那時的答案嗎？」

於此，他安靜地注視著滿臉負疚的Angelo，不再開口。

一句句的疑問像鐘錘般打在他的心上，控制不住地激起漣漪。

那時他的答案太過於純真，他本以為白道就是像他們一樣見義勇為的警察，而黑道則是那些十惡不赦的黑幫，他們應該勢不兩立。

那麼，一位救人的黑幫又該怎麼解釋呢？

「那時候我猶豫了，想到如果自己開槍奪走人命，我的手......就會克制不住的開始顫抖......」

「......我害得你受傷，害得所有人都遇難，沒幫助到任何人。」

Angelo將身體前傾低頭視線落在手掌心，他也未曾想過自己這麼害怕奪去他人生命，敬仰之人被剝去生命所留下的空洞，至今還讓他遊走在無止盡的迂迴迷宮。

而他甚至是那些無辜性命的陪葬者，一周前火車上的光景彷彿還在他眼前晃盪著，他緊閉雙眼，那些人的死訊至今還未有下落，而他無法處理也無能為力。

「但是，那位......那位救我離於水深火熱的黑幫......朋友。」

安傑洛頓了下又改口，未提及他名究竟是出於私慾的保護，還是共犯的無措，像那天大雨產生的煙霧瀰漫一樣，掩蓋了他的落荒而逃。

「為了我、一名警察而開槍......」

「他輕易地殺光了......所有歹徒。」

Angelo以為他的正義只是純粹追隨著Demond Tanner，看著他的身影打擊犯罪，不料為了人民犧牲自己，當時那份因公殉職的證明書以及死亡報告書落在他手上，他還是不可置信——一個人竟能變得如此遙遠。

在那場屠殺之下，他秉持的正義是如此不堪一擊，一想到Demond死前或許也經歷這般生死，那樣逞英雄的哥哥又會多麼痛苦，他心臟頓時有些麻木了。

Angelo不禁脫口而出，他依舊認同那時的答案嗎？那些火光曾折騰著眼裡喧囂的茫然以及掙扎，現在又再次浮現。

黑幫之中也會有像哥哥那般大義之人嗎？又或是像Killian、Lucas這般善良的存在？

宛若站在暴雨中失去燈塔的帆船上，搖曳著任由海浪宰割，不知何時會落海的他顯得不安，抬眼望去，那眼神參雜了困惑跟一絲渴望依賴的脆弱。

「Killian先生，我應該怎麼辦......。」

此時，獨屬年少的迷惘好似將總追隨著誰的Angelo給吞噬殆盡，而今在他眼中那孩子似是流離失所般，無助著只得躊躇於罪惡之中，甚至在支支吾吾間，正義的天平也歪七扭八的不復平衡。

惆悵的短嘆下弦外之音的回應打滾於腦海中，墨黑的視線並未移離地注視著眼前人，過往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又一次映入眼簾，就好像他正照著一面鏡子般，年少時的自己是多麼清晰可見。

「......無論是誰面對抉擇生死那刻都會猶豫，」
自己又何嘗沒有掙扎過呢？

「板機的拉重更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住的，」
可以的話，他從不想開下那一槍，更不願再有誰為此扣動板機。

「然而，有些事是容不下半絲猶豫的。」
只是，他也比誰都清楚，有時候現實就是如此的逼不得已。

「但Angelo，你要意識到自己是有選擇權的這件事——」

「只是朝著哪對著誰，而你的理由又是什麼，才是往後該去猶豫的重點。」

語畢，他緩緩闔上了眼，深呼吸一口後才又開口，雲淡風輕的開始描述起暴動事件後續。

「那天，因為有你們的幫助，除了你以外並沒有其他受害孩童，可以說傷害與損失都控制在最小值。」

邊說Killian邊轉頭望著手臂的傷，思索片刻後又道：「再來，我會受傷與你並無關係，說實話，都是我......」沒有那個能力。

「總之，我認為你無需道歉，更不必為那日的種種感到自責，你沒有錯。」

『有些事是容不下半絲猶豫的。』

......『拯救』沒有你想得如此簡單。

......你總有一天也得為了你愛的人開槍，想想你身邊的人吧。

這一刻，Angelo不由得想起7天前那些刺痛著自己的話語，難道不是在激勵自己嗎？他頓時理解當時被交遞的手槍份量之重，脫鞘想法也自腦中迸裂而出，望著眼前人因手臂的傷動作行緩──這才意識到他有更多需要守護的人。

「Killian先生......。」

哥哥明明不喜殺生，他總告訴自己傷害人就是不對的，可為了保護朋友、人民、甚至是家人，他也會願意動手嗎？

那份答案在Angelo的心中悄然而生。

乾燥的唇不像往常那般活力聒噪，似是在沉澱又或是在為那些憔悴的場面哀悼，他有太多太多困惑干擾，只是在這些有力的安撫下暫時消停，聽聞Killian每字每句無不是在鼓勵自己......他又怎麼能辜負這般心意。

他明白自己所想保護的只不過是那些幾縷隨時都會消散的煙，正是如此稀珍，他才應該要更加小心，而此刻的安心感再也不像浮雲一般。

沉默片刻，他的眼裡重新染上小心翼翼的光，有些欲言又止地說道：「......我知道了。」

至於孩子的去向也由眼前人做為回答，全然信任於前輩的Angelo放心不少，這7天錯過了太多事，眉間還殘留著尚未褪去的憂愁，他仍然徘徊於那陌生的灰色交界地帶，看似終於找到地圖卻少了指南針。

『只要你願意相信我......我會站在你這邊。』

「......如果、Killian先生有那麼一位黑幫朋友，他告訴你讓你相信他......」

「你會願意相信嗎？」

「黑幫、朋友......嗎。」

聞聲呢喃間，蜂擁的回憶湧入思緒一度沖失了神智，思念總是如此猝不及防，一時間將他扯回數年前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曾經，我確實跟你一樣有一位黑幫朋友。」

垂眼沉思的他下意識伸手捉過胸前項鍊，白玫瑰對戒被一把握於掌心、緊捏，又一次，以此悼念起那位已故多年的老友，早已麻木的傷痛彷彿被撒上粗鹽般，隱隱絞痛於左胸。

「那是一位只為自己的正義理想而橫衝直撞、儘管遊走於法律邊緣的黑色地帶，也從未對行使正義有過半絲猶豫的正直人。」

沙啞而沉穩的低語是懷念抑是苛責，可更多的卻是，無意間道出對老友那份難以形容的憧憬。

「很好笑吧，這種笨蛋竟然也能身處於黑幫那種渾水之中......」

無可奈何的短嘆過去，再張嘴，一段鮮少人知的髒事循著不安脫口而出，「但在數年前，我卻救了他與他的女兒......哈哈，你能想像嗎？」

「一個警察、一個罔顧職責的警察，將黑幫與其千金窩藏於家中，只為了逃避莫須有的『通緝』。」

自嘲的乾笑間，無意識地死死攥緊衣服下那兩枚戒指，自責更猶如潮水灌入每處思緒般，使得他無比妄自菲薄。

「躲躲藏藏數年過去，最後......逼不得已是由我親手射殺了他，才為這段該死可笑的友誼劃上句號。」

過往於此戛然而止，同時他鬆手乘滿思念的項鍊失了重力地墜下，輕撞於胸前使得疼痛再次漣漪於心，而後他抬眼，墨黑的眼眸中滾動無盡哀愁。

「所以我想，無論你那位朋友是黑幫還是白道，」

「Angelo，最重要的應該都是你怎麼看待這個人，」

「或著說，你是相信他，還是信任他？」

相信，是主動、是可以被意識堆疊出來的。
反之，信任只能是發自內心、自然而然的。

一把槍的用途，不僅能拿來傷害人、了結一段關係，也可以為了保護人而使用，只是踏出去的那一步，很可能就沒有然後了。

這裡任由回憶的洪流沖刷著他們，遺憾與後悔，是他聽Killian娓娓道來之後所感受到無聲的悲痛，原來那位總是衝在前頭的Killian先生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對著即便是深入墨黑的摯友也能奉獻到這種程度，這無關他們之間的身分，只是他與他。

Angelo皺眉訝異的反應一覽無疑，除了知悉Vianna是黑道之子以外，更是理解Killian所道出的種種，以及那一槍、對Killian自身來說份量有多麼龐大，或許那是他永遠也無法體會的事。

可現在他卻並不覺得Killian有錯......不、這並非是能用對或錯來衡估的。

「我......。」

始終注意著對方神情的Angelo，在那荊棘般錯綜複雜的憂愁覆蓋之下，沒有錯過那眸中還隱隱燃燒的信任。

──那自己呢？

如今得知Lucian的黑幫身分，他們究竟可以是朋友？還是敵人？

道德馬不停蹄地在腦中喧囂一片，他明明不該為一位黑幫心軟，可細細溫柔為自己換藥的模樣、那雙輕柔撫上自己後腦杓的手，無一刻不是怕弄壞自己似的，無法忽視的那片柔情不像撒謊。

──『我以為只是想要有個朋友能說服你。』

Angelo頓時繃不住，低頭又抹了把眼淚，Killian的經歷與自己的想法交織一起，這裡的誰又何嘗不是體會過那些無可奈何？

無關身分又或是是非對錯，怎能輕易拿共犯定義彼此，他又怎麼能背叛對方帶給自己的恩惠。

他誕生於愛，也同樣為愛而生，刻印在基因裡的善解人意與溫柔，引領他踏上曾栽培於他成為『Angelo Tanner』的敬仰之人，所留下的足跡，一步步向前。

在那灰濛的棋盤上，終有一天他也會尋找到自己的光。

他想困擾他的迷茫與瓶頸或許是時候，暫時留置在那場雨下，到此為止。

白日當頭將室內曬暖，仔細一看連灰塵微粒的影子都能發現。

「......我並不想與他成為敵人，只是我需要找到那個人......我還欠他一份人情。」

青年鼻頭紅潤，夾著些微鼻音回答。

「還有、很遺憾聽到這些事......。」

儘管清楚這之後就會被關進小房間，聽那些傢伙天花亂墜罵個沒停，再被天殺麻煩又多的報告給淹沒，寫得沒日沒夜的連假日都被犧牲在此ーー

可是，當見到這孩子臉上那道紅痕及迷惘的眼神剎那，無論再怎麼的左思右想，Killian始終無法就這樣置之不理。

……該死的672就當送你一次，只求之後派給我的任務人性點。

暗自埋怨後，Killian抽起幾張衛生紙遞到對方面前，思索著Angelo說的話同時也低下了頭，許久後張口卻猶如當頭棒喝。

「Angelo……儘管他是你朋友，但你也很清楚吧，那個人依舊是黑幫。」

說實話，他深知自己有那個義務及責任必須阻止這件事發生，不該明知故犯的去放任甚至是指引，何況早已踩在違規邊緣的他更不該這麼做。

「是我們警方必須也必要抓捕的犯罪分子，儘管如此，你依舊還想找到他嗎？」

Angelo接過對方遞來的衛生紙，擦了擦眼角，於是他也沒有注意到Killian到現在為止散發出來的忐忑。

聞畢，即便有些猶豫他還是點頭允諾。

「我知道，所以......我更應該找到他。」

飽含著鼻音卻沒有擋下那份堅定感，Angelo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他唯一不能放下的還是跟隨那足跡的動力，他得繼續向前走才行。

更何況他還有Killian先生跟Lucas在。他並沒有多想，為什麼Killian的眼神飄移著，像是在衡量著什麼，最後徑直地從外套的內襯口袋裡面拿出一張，他於Lucian那偷走的黑色信封，手甚至還有些顫抖。

「但是在那之前......我想我們也有其他需要逮捕的人。」

Angelo說明了當時他在火車上所發生的一切，以及信封的來歷，不長不短卻令人寒顫，他表現地似是有求於人。

「我親眼看見了，這封函件、或許和當時將我抓走的那些人有所掛勾。」

那封黑色的函件上顯眼地用金色燙出華麗的帝王蛾紋，以及腥紅的封蠟，從黑手黨據點出來的東西通常都如此招搖，也並不意外。

Angelo手在敘述過程中無意識地用力了，那逐漸殘留在黑色紙料上的皺紋，無疑洩露出他的悲憤。

「那些人身上，也有這樣的刺青。」

黑底金燦的蛾紋又一次撞入墨黑瞳中，霎那，他連呼吸都忘了似的發愣片刻，恍惚間每下心臟都鼓動的彷彿在大肆敲響警鐘，告訴他不願面對的事實終究得去接受。

「你......也會去，是嗎？」

於此，垂下眼的他若有所思著，似乎正悄悄衡量什麼似地，良久過去，張口他也下定決心的提起前陣子的事。

「我跟Lucas分別也在不同的地方，拿到了這張邀請函。」

嚴格來說，某種意義上，三人中只有Killian是唯一『被正式邀請』的對象，原因儘管可想而知卻尚未被證實。

「據我所知，Lucas他是計畫要去的......至於我，只能說還不能保證。」

說到這，下意識他捏緊拳頭，對於參與與否自己抱持著極大的不確定，只是吧，一想到兩位後輩都鼓起勇氣去面對未知，自己怎麼能再這樣窩囊下去呢？

「但......如果你們都心意已決的話，我想，我也沒資格勸說更沒理由再逃了吧。」

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後，Killian抬眼望向對方那雙堅定的雙眼。

「不過，要清楚這場晚宴相當於深入火坑，不管看到了什麼都不能輕舉妄動......就算是不公不義的事也更該如此。」

Angelo皺緊眉頭，捏了捏紙張回應道：「我、不得不去，這是我唯一最靠近他們的線索。」

眼神彷彿褪去了稍早的迷茫，重新燃起的是──責任感。

在聽聞Killian轉述他們也拿到了邀請函，他將視線從邀請函上移開，原來Lucas也如此打算，他有些緊張地說。

「那麼、我們就一起去吧，這一系列的衝突一定跟他們有關，我想知道......」

──真相。

「......」

聞畢，Angelo未回，黑手黨所舉辦的舞會，無一不是以罪譁眾取寵，在陰影底下暗潮洶湧，只為滿足自身的貪婪、愉悅，為了利益天知道還能做出什麼。

經歷過血洗般的衝突，他覺得他們不能再如此莽撞了，這也是為了不再讓同伴陷入二度的困境中。

那被撕開的邀請函，白底搭配上富有質感的黑色書寫體字，比起邀請更像是『誘惑』，誘惑無辜的羔羊，甚至是那些利益遊戲裡的玩家，究竟誰能逃離？誰又會選擇樂在其中......

「──總而言之，我們需要計畫。」

-　To be continued　-

終於能去晚宴ㄌ........我們成功到這裡ㄌ......

oO（我真的要緊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