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像擊打在石牆的悶聲,一聲一聲地回響。精神圖景的薰衣草被強勁的狂風吹倒,視線裡的金色餘暉給烏雲遮蔽,有什麼東西正從精神邊界向他這邊滲入——冷的、帶著金屬味的呼吸。 過度使用的肌肉抽搐著,骨肉之間像被撕開,身體和精神彷彿兩張對不上的舞譜。他想吐,卻連保持呼吸都困難。他聞到薰衣草焦枯的味道,那不是記憶,而是某種精神過載的徵兆。 最後他終於說出一句違抗的話,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乾:「……我不是武器。」Je ne suis pas une arme. 教官規律的口令停頓了一瞬,在兩個呼吸後,冷冷地重新開口:「那麼,你在這便毫無用處。」Then you’re useless.
——「你知道嗎?那個『幽靈』的傳說啊……」
午餐時候的人潮私語著零碎流言,那對達米安來說實在算不上是新消息,他連眼皮都懶得打開。
「戰場上的死亡向來一視同仁,儘管難以忍受,但我奉勸各位最好盡早適應。」 那動作精準,自填彈到射擊一氣呵成的射擊課教官,冷淡的嗓音在撞針擊發的巨響裡依舊清晰。
——砰
某張餐桌上的鐵杯不小心被碰倒,金屬刺耳的刮擦聲讓達米安皺了下眉頭,這才意興闌珊地拿起餐具,慢慢將土豆泥送入口中。他實在吃不慣這些。達米安輕輕嘆了口氣,他開始想念有著橄欖油、迷迭香,和日曬風乾蕃茄的家鄉麵包。
回想起入學情景的境外移民輕輕以指尖安撫著身旁的百足蟲,節肢動物發出細碎的沙沙聲,朝桌面下的陰影爬去。許是天性使然,討厭太過亮堂的環境。
胃口頓時全失的年輕嚮導再度嘆息,他可不想再體驗某位教官那密集,又極限的體能訓練和精神壓制。不願回憶的往事蕩起漣漪,觸發了些什麼,達米安感覺到些微暈眩,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比其他學生更早的晨間訓練讓他的肺臟彷彿燃燒起來。作為校內鬥毆事件的懲罰,達米安被單獨拉出來進行高強度的口令操練。黎明前的操場空無一人,腳邊碎石有著土壤和雜草的溼氣,他必須在完成體力訓練的同時抵擋哨兵教官的精神場壓迫。
「這裡可不是舞台,你沒有觀眾。只有命令。」
年輕嚮導的精神屏障出現龜裂前的白色紋路,但達米安依然咬牙抵抗著。來自哨兵強勢而冷肅的怒意席捲而來,如海嘯般沖刷著他脆弱的屏障。
「太慢了!再來一次!」
過度使用的肌肉抽搐著,骨肉之間像被撕開,身體和精神彷彿兩張對不上的舞譜。他想吐,卻連保持呼吸都困難。他聞到薰衣草焦枯的味道,那不是記憶,而是某種精神過載的徵兆。
最後他終於說出一句違抗的話,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乾:「……我不是武器。」Je ne suis pas une arme.
教官規律的口令停頓了一瞬,在兩個呼吸後,冷冷地重新開口:「那麼,你在這便毫無用處。」Then you’re useless.
抱歉或許不是適切的形容,也沒有侮辱之意,但中之覺得達米安被訓斥的時候一直有像是在馬戲團被鞭打的動物一樣的壓迫感,以情景和嚴厲的語句使他的精神迫上刑台很讓人窒息。十分喜歡這篇!
很開心有把哨嚮族群的特別之處融合到日常裡頭,讓讀者側面感受到這一塊!
不用覺得抱歉不要緊的!我好喜歡這個描述哇!!!
中人想著軍校是代表什麼呢?是紀律、是威權、還是無機質的去個體化?或許三者皆共存,甚至彼此助長。於主舞台之上,芭蕾舞者的舞衣被扯下,替換成統一制服;哨嚮身份和序號被編碼進項圈,代替了真實姓名與故鄉;對規章外的情緒化施予懲罰,禁止學員自我展現等等,都是影響力巨大又有效的重塑手法。
——那麼,又有什麼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羞辱一個之前接受掌聲的登台者更好殺一儆百的方式呢?
是啊,將箍上體制轡頭的境外移民拖上舞台,當眾表演如何像頭喪家犬般抵抗或許更有看頭。
最後感謝烏星中的閱讀及反饋!
這邊看到奧尼中的日常漫畫才覺得好可愛啊!晚來地發現這邊的青春校園生活好像可以不用這麼苦大仇深???
謝謝喜歡!教官負責教育特立獨行的學生,but達米安之後還是會這麼刺頭下去的(?)
最後感謝奧尼中的閱讀&反饋!LOVE 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