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IS】Cassian
《白犬》
前置劇情:處決的權利|Cassian 過去篇(三)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執行者,首先你得先學會不提出問題

BGM
【VAIS】Cassian
通知下達的那天,雪在黃昏時分顯出沈悶的鐵灰色。

任務代碼被加密封存,只有少數人收到通知。
Cassian 沒有多問,只是把凍僵的雙手在暖爐旁烘了十幾秒,讓指節恢復應有靈活後才推開門。

他是在黃昏時分被叫出去的,外頭的風雪暫歇,地面上有幾處剛覆雪的腳印正印在移送通道上,深度完全一致是標準的押送隊形。

積雪尚未完全覆蓋過鞋紋,他注意到第三個人的步幅稍短了半碼,左靴底紋有缺損,可能是個體重偏輕的新兵。

他盯著那些凹陷看了幾秒,才踏出步伐。
靴跟碾過雪層的聲響在廊道中顯得過於吵雜。
【VAIS】Cassian
他推門而入時,室內的數道目光同時避開。

金屬台上的手槍在頂燈下泛著啞光,彈匣已就位,槍管筆直地指向房間另一端,像是無法逃脫的宿命軌跡。

那是一把半自動手槍,體積小、操作簡單、適合一對一的近距離執行。

Cassian 站定時沒有立刻動手,而是用虎口摩挲著黑鋼槍管的彈夾。

他並不陌生這種觸感,反而熟悉的如同清晨整理裝備時撫過自己的顴骨,無數次的擊發早已將金屬的重量刻進骨髓,現在這把槍在他手中輕若無物。

開槍對他而言不需要太多猶豫,或許這就是他被選為這次的執行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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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諷刺」
「最後居然是讓你執行」

他抬頭,看向房間另一端的男人。

站在射程盡頭的男人比他高出半個頭,那是他還幼年時就存在的差距,五歲那年,這個總愛揉亂他頭髮的傢伙會偷偷塞給他半塊巧克力;十三歲時,他們在暴雪中並肩完成五十公里負重行軍;上個月,他們還一起在食堂抱怨配給咖啡的酸味豬狗都不食。

沒人解釋為什麼名單上會出現這個編號。
就像沒人會去問為什麼每次處決後,食堂總會多出一份沒人認領的餐點。

此刻對方的編號布章已被剝除,撕去身份的制服空蕩蕩的,只有鎖骨下那道疤痕清晰可見。

他認得那道疤
——左鎖骨下三針,冬季時常泛紅,是某個雪夜哨崗他注意到的。

那已經不是什麼重要的記憶。
只是大腦還記得這個人會在夜哨後給他半杯熱水。 儘管在寒冬臘月的季節裡半杯熱水維持不了多久便會消散,還不如一口烈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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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sian抬起手臂的姿勢標準得像是教科書。
準心穩穩框住對方左胸第二與第三肋骨的間隙——這個角度能確保子彈穿過心臟而不破壞脊柱,讓槍決犯仍夠維持最好的體面死亡。

「哈,至少說點什麼吧。」男人的聲音比他記憶中的嘶啞。

他沒有回答。

也沒有停下。

他扣下了扳機。
【VAIS】Cassian
槍聲在密閉空間炸開,耳膜短暫地嗡鳴了一秒。

火藥燃燒的氣味鑽進鼻腔,帶著金屬摩擦的鐵鏽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塑膠熔解的焦臭,彈殼拋出的軌跡划過視野邊緣,銅質表面在燈光下閃了一瞬,隨後當啷落地,滾了兩圈才靜止。

當後坐力順著橈骨傳導至肩胛時,Cassian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實彈射擊,這傢伙也是這樣站在身後,手掌穩穩托住他當時發抖的手肘。

在彈殼落地的回音中,他聽見門外傳來雪粒刮擦玻璃的聲響。
【VAIS】Cassian
右手食指仍保持著扣扳機後的彎曲弧度,指節微微發僵,他緩緩松開握把,掌心肌膚上留下了防滑紋路的壓痕,泛著不自然的蒼白,像是死亡已經透過金屬,在他身上烙下了印記。

依照規定,他向前確認死亡。
彈孔位置精準,無需補槍。對方的瞳孔亦無反應,胸腔不再起伏。

放回槍械時,台面甚至沒發出金屬碰撞聲。

轉身時他瞥見牆上的電子鐘,整個過程耗時1分47秒,包括那杯回憶裡的那杯熱水。

107秒,整場行動剛好結束在第107秒。

他舌尖嚐到一種味道,不是血亦不是硝煙,反而像是訓練場沙塵混著晨露的腥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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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門,風雪又落了下來。

新落的雪早已覆蓋住移送通道的腳印,斜坡處的白犬抬起頭正在舔舐前爪。

牠的毛髮在雪地裡幾乎隱形,唯有眼眶處的乳白色像兩枚被月光漂白的硬幣,Cassian數著自己的呼吸與牠對視,直到發現那些落在犬身的雪片沒有融化,而是直接穿過軀體。

他認得牠。

「你從哪兒來?」他低聲問。

白犬歪了歪頭,脊椎像弓那樣彎起,遠處傳來換崗的電子提示音。

等 Cassian 再眨眼時,斜坡上只剩他自己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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