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GAI🦎芮札德
光暗盲境 |with. 【EGAI】宮|BV-027
時間:不明
地點:不明

小德在催吐完之後,靠著一棵被火燒剩半截的樹坐下,額頭抵在膝蓋上,身體還在微微發抖。胃酸、血液、恐懼。那塊肉的味道還黏在舌根深處,他吐了,卻吐不掉那種黏膩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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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抬頭望了一眼,看不見太陽,分不清東西南北。胸口悶得像是被人坐著,連呼吸都顯得奢侈。
他戴上面罩,面罩裡的空氣溫熱而苦澀,每吸一口,都像是發酵過的悶氣。隨後,站起身踏進霧中,他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只知道──只要還活著,就必須走。

他需要找到一個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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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在霧裡緩慢地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每一步都像在原地繞圈。
突然,身旁的一棵樹倒下,沒有風,只有一陣悶悶的塵煙湧進他的面罩。小德停下腳步,掙扎地吸了口氣,那苦澀差點讓他再次作嘔。
接著,他開始數著腳步,一、二、三、四……數到二十再換個方向。他以為這樣至少能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個失控的傻子。可他內心很清楚,這樣的行走只是自我麻痺。霧太濃了,火燒過的樹皮全都一個樣,每個影子都像潛伏的屍體,每根倒下的枝條都像被扭斷的手臂。
但他只能繼續走著,也許能夠再次遇見前一天的霧林或是芭妮亞。
【EGAI】宮|BV-027
黑紅色的身影在樹林中奔跑著,他看不清前面的路,但至少自己絕對不能再回到湖邊,不能再碰到毒蛇。

他感覺自己身上到處都很痛,半邊的身軀都沒有感覺,只希望自己不會碰到更多的麻煩。
現在要做什麼,要去哪裡,有點反應遲緩的狐狸先生根本不知道。

但聲音還是能夠聽見的。

當狐狸先生意識到自己面前有其他動物走路的聲音時已經太晚了,宮緊急煞車,停下了跑步的動作,但由於左腳沒什麼力氣跟感覺,因此就這樣跌倒在樹叢上。

基本上沒什麼力氣起身,但宮還是努力地想要撐起身體從這樹叢上起來,希望自己不會抬頭起來看到像是毒蛇一樣的存在(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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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跌進了左前方的樹叢。
小德立刻停下腳步,整個人幾乎瞬間繃緊,他的雙眼睜得死死的,在霧中努力分辨那片枝葉的動靜──是動物?是風?還是……
他屏住呼吸,手緊緊握著一根焦黑的木棍。雖然根本沒什麼殺傷力,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哪怕是一根木棍,能拿在手上的東西就等於希望。
霧氣翻動了一點,聲音裡夾著幾聲乾啞的喘息──是人。
小德的腳後跟微微後退了一步,但一根枯枝地碎裂,他心裡一震,咬住牙,面罩內的呼吸聲更急促了。
他想逃,可那一聲跌倒聲還在耳邊回響。如果那不是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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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自己剛才坐著發抖的模樣、想起那令人作嘔的味道、手指還沾著不知道是誰的血。也許,對方也是一樣。
小德小心地移動幾步,靠近那聲音傳來的地方。木棍橫在身前,手臂緊繃得發抖。
霧裡,他看見了一個倒在地上的身影──衣服髒亂、呼吸急促、腿部彷彿受了傷。
「……你還好嗎?」聲音從面罩後傳出來,悶悶的。
小德站在那兒,不再往前靠近,等待對方的反應。他已經準備好,如果對方動作異常,就立刻轉身逃跑。
但如果對方只是個像他一樣落難的、喘不過氣的可憐傢伙──那他會選擇幫助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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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嗚……」
或許是因為體力有點不支,只有營養劑根本無法讓狐狸先生支撐太久,這一天下來的事情讓他手腳有些冰冷發軟。

撐起身體只感覺眼前一黑,陌生動物的聲音在耳邊圍繞,宮仔細瞇起眼睛去看是誰,似乎沒什麼惡意的樣子,遲鈍的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
雖然吃過藥草,但麻痺的半身還是讓宮整個人搖搖晃晃的。

「……誰?」腦子並沒有反應過來,只是開口問了句。眼前感覺還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宮抓緊自己的衣服,自己上身赤裸,因為要將上半身的衣物當作袋子,避免東西從身上掉下來,而袖子則綁在腰間打結,身上到處都是因為搖搖晃晃撞到東西而髒兮兮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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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聲虛弱的飄進耳朵時,小德怔了一下。他原本繃緊的肩膀慢慢鬆下來了一點點,不是敵人。
小德小心地走近幾步,蹲下來,視線落在那名狐狸亞人的臉上。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那瓶還沒喝完的水。他很清楚,這東西在這裡根本是拿來救命的,但他也很清楚──那傢伙現在的狀況,可能連明天都撐不到。
「這個……你先喝點。然後……」語氣微微顫著,「我叫芮札德,可以叫我小德就好。等你能站起來、能思考後,再考慮要不要信任我。」

畢竟在這片森林裡,信任跟現在的空氣一樣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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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沒有接過對方的那水瓶,撐著身體仔細去看清楚眼前的人,花了幾分鐘才終於反應過來對方話語中的意思。

「宮,我的名字。」
狐狸先生努力的深呼吸,慢慢地說出這段話:
「我還好、你自己留著……只是有點、累……」

宮終於感覺自己好一點了,或許是因為停止奔跑,遠離了湖邊的毒氣,又或者是吃下去的那藥草真的起了效果。

宮不知道要說點什麼,或許根本忘記了自己任務還沒完成,但宮現在只覺得自己要去安全屋,需要到安全的地方。
有些分神的往周圍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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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沒有急著把水收回,只是靜靜地看著,「好吧……」他終於收起水瓶,放進口袋。
小德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燼跟草屑,然後看向那片依舊籠罩著霧氣的樹林深處。他低頭問,「你……有地方想去嗎?」語氣很輕。
「我在找安全屋。你要是……願意,也可以一起走。」他頓了頓,「不過我說真的,如果你哪時候倒下了,我不一定扛得動你喔。」說完,他露出一個像笑又不像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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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可以。」
宮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但現在還是有點反應遲鈍,冷靜下來後多少也有些明白自己是撞上了別的動物,而對方毫無敵意。

「如果可以的話。」
扯出一個微笑,宮這樣回應,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宮有些抱歉地開口。

「……但我還沒完成任務,請問你有多的、活體的……如果有需要,我這邊有,屍體的可以交換,從湖邊找到的。」

宮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友好,詢問是否可以得到幫助,假設沒辦法的話,只能把自己關在那會出乾淨水的淋浴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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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一聽「屍體」兩個字,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他的喉結上下動了下,像是在努力壓住胃裡翻湧的東西,然後搖了搖頭,過了幾秒才終於把自己的情緒壓下來。
「活體的啊……抱歉,我剛好沒有多的。」他轉回來,思考了一下,「還是我先把我這邊的給你,等到安全屋後,我再拔我自己的。」在亞那幫自己拔過後,大概知道怎麼拔比較不會痛,雖然她讓自己吃了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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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阿,謝謝你。」
宮這樣說著,看對方好像感覺起來精神狀況也不怎麼好,這樣說著。

「我誤打誤撞到了湖邊,所以現在有點、頭暈,但我還可以走,希望不會拖累你。」
宮恢復到平時那樣溫和的語氣,這樣解釋一下自己的狀況,準備跟著對方一起去尋找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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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宮提到「湖邊」,回想了一下手環給的資訊,看來他是吸到了毒氣。
小德靠近了一步,伸出一隻手臂,「來,我拉你一把。」
「拖累不拖累的──你這樣的走法,至少比我剛才迷路的時候好上一點。」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補了一句,「如果真的找到安全屋……我第一件事要幹嘛你知道嗎?」
小德等待著宮的反應,「我想洗一百次嘴。」他試著讓氛圍輕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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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
宮很感謝對方可以拉住自己帶著自己往前,身體現在確實有一點無力,同時聽到對方這樣說,感覺對方也遇到了些事情。

感覺對方像是吃到了些或者說在完成任務的時候遇到了什麼……畢竟需要牙齒跟指甲。
「為了完成任務真是辛苦了……」也只能這樣說,畢竟不清楚對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到了安全屋好好休息吧。」下意識的就這樣說著,習慣性的去關心那些充滿好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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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抓了抓後腦杓,「唔……也不是說辛苦啦,只是……」他話說到一半,低頭看了看自己沾著泥巴與葉屑的爪子,又抬頭看向前方看不到盡頭的小路,像是想把某些畫面甩出腦袋。
「只是沒想到那東西的味道這麼衝,我嘴巴現在還有股……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的味道。」他皺著鼻子,表情有點嫌棄自己,「所以我才說要洗一百次嘴。」
他偏了偏頭看宮,像是重新端詳著對方的模樣「你也沒好到哪去吧?剛剛整個人差點躺平在那,還說什麼拖不拖累的。」他一邊說,一邊抬手拍拍對方的肩,沒太用力,但手掌有些溫熱。
「反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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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誤打誤撞就跑到了湖邊、唉,謝謝……希望能快點找到安全屋。」

宮點點頭表示感謝,並沒有過多詢問對方發生了什麼,接著抬起頭來看向前方,尋找起安全屋在哪裡。

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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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濕冷的林間小徑,空氣裡還殘留著淡淡的刺鼻氣味。小德走在稍前的位置,時不時回頭確認宮還能跟上。走了約莫十分鐘,地勢略微上升,兩人走上了一段矮坡。
拐過一處裸露的岩石坡面後,視野突然開闊。一片略高的平坦地出現在眼前,中央有一面呈現灰白色調的水泥牆。
「那裡──」小德抬手指向牆面上的鐵門,「應該是安全屋。」他走近,門上方的燈號正閃著微弱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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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
宮跟隨對方一起來到了門前,沒有人的安全屋,太好了。

「那麼我們進去吧。」

宮抬起手、準備配合對方一起感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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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抬起手腕,輕觸門側的感應器,感應器發出一道低鳴聲後,門的一聲解鎖,隨即自動滑開。空氣明顯乾燥許多,室內地面平整,牆壁雖是無縫水泥,卻有一種讓人踏實的穩重感。
小德直接走到衛浴隔間旁,靠近花灑的位置伸手感應,確認水源是否運作。伴隨機械啟動的低鳴,花灑立刻落下一縷溫水。他轉頭看向宮,「喔!對了,這個給你,你先交任務吧。」他從口袋拿出自己的牙齒和指甲遞給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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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還真是感謝……」
看著對方進入去衛浴間,先來把自己的腰間用袖子打的結解開,把裝在背後衣服裡面的物品一件一件放在地上,確認沒有損壞。

空空的寶特瓶裝著一些屍體上取下的牙齒跟指甲,取出來之後便去拉窗那邊繳交。

這樣就好了……

宮終於放鬆下來,在床尾旁的地板上坐下來,把自己的上半身穿好,拉上衣服的拉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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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灑的水聲在半開放的隔間內迴盪,小德把頭髮打濕,臉上的灰塵和汗水順著水珠一點一滴沖刷下來。他閉著眼,在暖水中深呼吸了一口氣,彷彿這幾個小時的疲憊和緊繃也跟著流走了。
接下來該處理自己的部分了…… 小德深呼吸了幾口,開始回想著稍早前亞那如何幫自己拔指甲和牙齒的畫面。
花灑仍持續淅瀝作響,水珠沿著小德的側頰滴落。他偏了偏頭朝外喊了一聲,「宮,我等等可能會發出一些聲響,你別嚇到了。」他試圖用平穩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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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聽著有點擔心。

「……要不要乾脆拿我的牙齒跟指甲?」

想到對方這樣幫助自己,宮有點不好意思。
尤其自己實際上有點沒感覺,或許疼痛會讓自己清醒一點。

目前以來都是互幫互助,彼此給予對方需要的東西,突然變成被給予幫助的一方還有點不太習慣。

「就這樣單方面受到你的幫助也不太好,而且現在其實我沒什麼太多的感覺,大概是毒氣的關係。」
算是起到了一定的麻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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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聽見宮的話,動作微微一頓,轉過頭來朝外看了一眼,神情雖然被水霧半掩,「欸──你別鬧了啦。」語氣卻明顯帶了些無奈和關切。他停了一下,低頭讓水沖過臉頰,使自己冷靜一點。
「你都說是因為毒氣的關係了,那就更該休息,別再讓身體負擔更多了。這些我可以自己處理……我又不是第一次。」他笑了一下,那笑意裡有點逞強,也有點想讓對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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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真的非常感謝,但如果有需要讓我來幫忙的話,也可以說,我認為有需要互相幫助並不是壞事。」

宮沒有再說什麼,並不希望讓對方感到煩躁或者自己在逞強、又或者讓對方感到困擾。

便就這樣坐著休息了,但還是關注著小德那邊的狀況,還是覺得自己有點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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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灑依舊淅瀝作響,溫熱的水打在皮膚上,有些放鬆,卻也提醒著他接下來要面對的並不好受。他吸了口氣、吐掉,像是心裡正在倒數──拔的時候不要猶豫。會痛、會流血,但快一點比較好。
小德閉上眼,在水聲中默默數了三下,接著開始了第一個動作。將手指伸進嘴裡,小心地試著搖動一顆早就有些鬆動的牙。那瞬間,刺痛竄進鼻腔與額際。

「咯──」
微弱又清脆的聲響,他手指一抖,那顆牙終於被他拔了下來。白色小牙混著些許血絲在他手中。他沒看,仰起臉讓水沖刷掉唇邊的血水,只喘了幾口氣。
「還差指甲……就差指甲了……」他眼角泛著淚,忍著疼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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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再次深吸一口氣,轉而將視線移到手指,指甲邊緣早已在掙扎中被剝落了一點。他知道自己沒時間一點一點來,必須狠下心。
「就一次、一下……來吧,小德,來點乾脆的。」他低聲催促自己。
下一秒,他抓準指甲的角度,用力一扯。
嗚……啊……!
這次他沒能壓下聲音,疼得身體一震,整個人蜷縮了一下,指尖的痛像火一樣燃燒開。他的尾巴不自覺抽動了一下,貼在牆面上,留下一條濕濕的水痕。
指尖滲著血,他手還在顫抖,但他咬牙強撐著沒有倒下,「……搞定。」靠著牆喘著氣說道。
「宮,你幫我留個空位,等會我可能需要趴一下。」聲音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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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請好好休息一下。」
宮聽著對方的聲音,更加有點感覺不是很好了,只能擔憂的說著。

對自己來說,問題並不大,只不過是毒氣的後遺症狀有點沒力氣,但對方確實正在傷害自身來完成任務。

真希望之後的任務目標不會再發生這種傷害到其他人或自身了。
突然覺得昨天的任務也不是那麼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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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抬頭讓水最後一次沖掉血痕,然後關掉花灑,套上衣服後,腳有些發軟地走出淋浴間。
接著,走向那繳交樣本地拉門前,他盯著那窄小的口子看了幾秒,他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樣本和遺體的樣本放入拉門內。
「……這下,真的完成了。」他喃喃說著,腳一軟,背靠著牆壁坐了下來,他轉過頭看向宮,露出一個疲憊又頑皮的笑。
「你也快去洗澡吧,我先躺了。」他頓了頓,「啊!還有,我只是助人為樂,所以不用在意,因為這是還保有人性的我選擇的。」隨後,他站起身躺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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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宮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麼我去洗澡了,請好好休息,也請讓我再次感謝你的幫助以及善意。」
宮這樣說著,看著小德躺到了床上休息,也過去淋浴間洗澡,準備出來後、也大概如同昨天那樣,就躺在地板上休息吧,畢竟有安全地方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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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半側著身躺在床上,尾巴懶懶地垂在邊緣,還滴著水。他的臉貼著被單,呼吸緩慢但平穩,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雖然牙齒和指尖還有些隱隱作痛,但任務的完成感與疲憊感交疊在一起,讓他提不起力氣再動。
「……希望明天的任務不要這麼靠北。」他低聲咕噥了一句,把手臂枕在頭下,閉上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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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2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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