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T ☬ 以撒


| 安魂日 with ∥||∥|

安息是為了活人存在的詞彙。
以撒想著,當他低頭時,為開始生出青苔的、列奧尼的墓上獻上一束藍雪花。
手裡的安魂枝條——三葉與四葉之草纏繞著白樺條在呼吸,在隨著存在之人的呼吸緩緩起伏,他沒有將自己的這份燒卻。

「至少你獲得了不再痛苦的權利。」
而我獲得了始終無法安睡的眼睛。
CT ☬ 以撒
……盧埃林與奧爾瑟雅的墓上亦各有一束藍雪花。
雖然他們的身體是不可能回來了,銘牌倒是一個優秀的衣冠塚,它們不會吠叫、不會再開口、也不會告訴他真相。

活著的理由,要是這麼好知道就太輕鬆了。

以撒想了下去,覺得自己也許不需要那麼憤怒。
念頭僅在一瞬之間。
CT ☬ 以撒
不要燒毀它、不要燒毀能勾動存在的痛苦,那是獨屬於他的憤怒、呼吸、存在方式。

「……還真是讓人疲倦啊。」
悠悠嗓音飄散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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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焚燒枝條的儀式,羅德尼一如既往的往墓地走去,他今年去得早,於是他最終在目的幾步開外緩緩站定。盧埃林·弗洛里安與奧爾瑟雅·吉奧夫的墓靜靜的並列矗立在藍雪花的撫觸下,他毫不懷疑這也會是他父母親最美麗的模樣之一。

以撒正站在那裡,像是以自己的存在為那兩束花貼上了姓名標籤般一目瞭然。

羅德尼在不久前才發現對方從當年的異變區中活下來了,他這幾年卻一直無聲無息的,也可能和他逐漸過得太過低調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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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因何感到疲倦?」

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默默開口,手裡攢著兩捧潔白的海芋,在話音尾端又頓了頓,抬手撥開罩在臉上的布料。

「——以撒。」
CT ☬ 以撒
∥||∥| : 「……」
在他記憶中,最後能用權限調查檔案時,獲得的只有羅德尼也是當初小隊隊員的資訊。

在那之後、更之後,也許檔案封禁,亦或者說是為了保護存活者的精神狀況,他沒有再能查閱那份探索調查結果。

簡直就像是過去的幽靈誕生在眼前。
——顛覆了自己的認知。
CT ☬ 以撒
「……你活下來了?從三年前?」
「羅德尼,你這三年來都去了哪裡?」
他不自覺地咬字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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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羅德尼看得出來,以撒並不樂意見到他,或者說,自己仍然活著的事實並不全令人感到喜悅,拋來的問句令人困惑又唐突,帶著隱微的敵意。

「我這幾年來一直都在這裡,我沒能離開過……」他語氣微頓,「你認為我應該死了?……可以理解,畢竟我也認為你是。」雖然他從未見過以撒的墓碑,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葬在這裡。
CT ☬ 以撒
∥||∥| : 「……我失態了,抱歉。太過於震驚。」
總之,他率先道歉——這是幾年以來,以撒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情緒外顯這麼強烈的時刻。

「是的,我認為你已經死了。你甚至連墳墓都沒有……沒有留下任何可以紀念的東西。」
白髮青年眉間微蹙,而後逐漸斂起怪異的神態。

「羅德尼,在天空中……你找到規則離開了,是吧。」
如果不是這樣,那說不通——異變區的規則是肯定的。
「離隊行動,所以你不知道大部隊發生的事……我能這麼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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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他們不是都死了嗎?因為觸犯了規則……?」他們還發生了什麼?

因為異能方便的原因,羅德尼在行動中做為先鋒離隊行動了一段時間,當他某次打算回頭匯合匯報的時候,卻只找到了部分隊員的遺骸,他當時沒看見以撒,所以他現在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我確實是……找到規則離開了沒錯。」他最後點了點頭,帶著些保留的反過來打量眼前的青年。
CT ☬ 以撒
∥||∥| : 沉下的眉眼,昭示正在思考是否該接著說下去。
他幾經思索,空氣變得凝滯,有些僵持不下的氛圍之中——

「確實,他們觸犯了規則。」
「……但瓦圖爾,似乎比我們當時預想的更加了解調查地點。」
黑髮紫眼的男人,他們樂於助人的隊友,在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語下、彷彿存在也變得曖昧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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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圖爾?」

羅德尼沉吟一聲,手裡的五朵海芋正隨著風微擺,他垂下眼,漫步向前,先在隊長列奧尼的墓上放了一朵,老弗洛里安與他美麗動人的奧爾瑟雅墓上各兩朵,手指在石碑上擱著,故人即使仍能在記憶裡給他溫暖,在此時也只能是冷冰冰的。

但瓦圖爾沒有墓碑,以撒也沒有,他腦袋裡掠過了那擁有熱情笑容的黑髮男人,抬眼看向如今的神父。

「瓦圖爾是個好人,」他的聲音略頓,「……你的意思是他還活著?」
CT ☬ 以撒
∥||∥| : 「在我的最後印象中,瓦圖爾他……沒有死去。」
「我看見他的背影離開,現場一片混亂,那之後我就失去意識了。」

「……雖說這是懷疑。只是懷疑。」
「原先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了,但那也只是無法再閱讀檔案的我所下的偏頗結論。」

他的聲音帶著遲疑,比起平常神父那樣平穩而真誠的模樣,更顯得像個人類。

「……你從異變區有找到什麼特別的嗎?」
以撒想,羅德尼擁有出色的隱蔽能力、也相當擅長蒐集物資,大抵上那是一次異變區調查,也許、也許,這人被派去是為了取得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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