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uld Have Known Better

《耶歐尼塔之誓：尋狗日誌 尾聲》

DnD

腐葉之月
三日，晚上

獻祭完成。
封印隨著斯提克斯的卡隆消散後而崩解，庇護法陣的祭壇即在眼前，但沒有人向前，也沒有人出聲，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熟悉的氣息，彷彿只要跨出那一步，那位比誰都還渴望活下來的友人，還存在的最後一點痕跡，就會完全被抹消掉。

就要結束了，然後迎來是這樣的終局又有誰能接受呢？

我努力壓抑想用往常說話的方式，提醒孩子們，凋零教會的人隨時都會折返，聲音卻堵在喉間發不出來，畢竟我也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不適的寒意至背後湧現，如同置身於冰窖之中，掐斷沉浸於悲傷的情緒。隨著明焰燈一盞盞熄滅，花窗透出的微光被彷彿被黑暗吞沒。祈禱室靜默無聲，沉入一片無光的深海。

冰冷的水流無聲淹沒腳踝、腰腹，一襲黑袍緩緩步入聖堂。消亡之主，親至我們面前。

「意志的衝突已有結果，是時候結算。」
那是斯提克斯的卡隆的聲音，祂藉由死人之姿現身，即便知道是如此，但與方才手刃的面孔對視，依舊會覺得有些殘忍。

「幽暗少女的追隨者、埃琳娜拉之女，梅。於你，我所干涉的已盡。僅剩這份祝福。我不會見證先前的誓言，你可自行去留。」
祂用清冷的聲音宣判，我感到一絲慶幸，馬拉梅諾不願收下這份誓言，而至少，小梅可以離開此地，不用固守在此。
但我不確定是什麼原因讓小梅更堅定她原先的念頭，或者精靈的腦袋都是如此食古不化，她轉而向伊莉絲翠重新發下誓言，要不是馬拉梅諾在此，我也沒有力氣了，肯定會當下與小梅再吵一架。
我不確定伊莉絲翠與祂的孩子說了什麼，但當小梅愣愣回過神，她說，她的母神期望她終有一日，能再次踏上旅路，救贖更多人。

「契約者，羅文貝倫。昂尼斯的靈魂歸予你，除此約定物事外，此途我於你的干涉已盡。」
祂看向我，將小巧的布囊遞交到我手中。
透著麻布散出淡淡的清香—馬鞭草、雪松葉、丁香，那無數個夜晚陪著我入睡的氣味，歪歪斜斜的刺繡，卻總是堅持著，一段時間就要送新的給我，明明即使裡面的藥草都早已化為無味的粉末，我也捨不得丟棄。
我慎重接過那布囊。
很溫暖，就像往日昂尼斯牽著我的手，並肩而行。
我低下頭，再也無法控制眼角的淚水。
他就在這。

等我收拾好情緒，我詢問祂，能否允許我，繼續信仰祂，即便我與祂的契約已有數十年，我卻對祂所知甚少。
祂只是平靜地回應我。
「我們的契約不會改變。」

「艾澤庫隆的銀月騎士，伊爾迪亞．德．萊特菲爾德。於此告知你的仇敵，家徽為戴冠龍蛇，策謀者隱於宮廷，追跡應前往群山幽谷，兵團盤據之處。你將擁有部分的干涉，那是殘存於你的神力。」

沉默的聖騎士接過了預言，當離開耶歐尼塔之後，他勢必會踏上復仇旅途。
大劍閃著冷光，如同曙光刺破破曉的黑暗，我也相信劍刃會貫穿仇敵的胸膛，但我也希望復仇之後，伊爾迪亞可找回寧靜，他還是個年輕的孩子，不該一直受困於此。

「灰燼地的巫之子，紫杉，你將擁有那份未使用的干涉，以及我的祝福護送旅途。」
如夜色般柔軟的生靈，步態輕巧靜默，如同影子般，攀上了紫杉身上，今後的旅途都被照看，是何等溫柔的祝福。

結算已盡，祂陷入沉默，我們向祂提問，我們所熟識的人，最後的去向，祂說，安東尼奧已和所有死者引領回歸，而威弗列德求得再也不進入生之輪轉的消亡安寧。

「我想現在使用這份干涉，復活安東尼奧。」
紫杉開口，語氣堅定，我有些詫異，因為即便是我或許也會遲疑，但紫杉卻毫不猶豫將珍貴的神力，用在僅有認識短短幾天的同伴身上。

「我應許。」
馬拉梅諾伸出手，輕輕一揮。
安東尼奧安靜現身於旁，神情彷彿只是陷入了漫長而無夢的沉睡，從未離開過。
想起他那句不負責任的遺言，我克制不住自己，衝過去向那張酣睡、引人動怒的睡臉，舉起手揮下一巴掌。
響亮的聲音跟臉上的痛感讓安東尼奧睜開眼，他看到我，以及身後早已哭成一團的孩子才大概了解狀況，我憤恨補一句，痛斥他的不負責任，「給我自己去看黎明。」
然後孩子全部撲上去，將眼淚跟鼻涕都抹在他身上。

「收到、收到。」安東尼奧笑嘻嘻地回應，也邊安撫孩子們，當他環顧四周，緊張像是在找尋某個人身影，當意識到空缺的那塊再也無法尋回時，落淚痛哭。

曾經無數次，我想問，為什麼安東尼奧如此憎恨故友？那是生者所棄的詛咒，而威弗列德或許也甘於承受這恨意。當這份詛咒消散，所有被壓抑的情感隨之湧現，感到悲傷，似乎再自然不過了。

「為何感到悲傷？他與你們僅是相識。」馬拉梅諾沉寂一會，祂帶有一絲不解地詢問。

「小梅的壽命很漫長，所以每次的相遇，不管是幾分鐘、幾天、幾年，都十足的珍貴，小梅會平等的哀弔生命很短的生物。」小梅泣不成聲回答死神的問題，她抱著身邊所有短命的生物哭著。
或許在往後，她會習慣於更多人從她身邊離去，但每次相遇離別都會用最真摯的情感對待，真的是這孩子難能可貴的特質。

「我常想，如果，威弗列德能有不同的際遇、不同的選擇，而非祭禮所選，不是斯提克斯的卡隆，他或許對生，會有更積極的看法？」我無法自大與他相比，但，正因為有人告訴我，對生命抱有期待，我才有可以向未來前行的，而非永遠受限於牢籠之中。

「我無法理解為何總有人自願求死，將枷鎖加諸在自己身上，好像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抓住他。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也能看到耶歐尼塔的黎明，感受陽光灑在臉上的感覺。」紫杉如實的說出內心的想法。
如果，有個如果，是否能有所改變？我相信是可能的。

「你在乎他嗎？」祂一一向我們詢問，似乎在確立什麼，然後馬拉梅諾再次提問。
「以在乎之人的記憶與牽絆代替他的死亡，是否同意？」

安東尼奧毫不猶豫的答應，我不確定那會是怎麼樣的結果，但我們希望那個如果可以成真。
人為別人遺忘，也算是一種死去。

在那瞬間，一切的觸目的暗紅慢慢褪去成灰，如同潮水退去，像水面上的波紋，越來越輕，被柔和的水流吞沒，失去形狀，只剩下空白。

我們將庇護法陣修改回最初的模樣，對此，祂並沒阻攔，如同庇護法陣被加上封城暗示與給教會加護後，祂也沒有阻攔，僅因過去騎士的力量不足以支撐，才有祂的力量顯現，耶歐尼塔陷入六年無光的永夜，但並非祂的本意。

歸還黎明騎士的信物，接過信物時，馬拉梅諾露出複雜的神情，祂慎重向我們道謝，說，「我會送他一程。」
那個他指的是希梅隆亞，馬拉梅諾最初的騎士吧。

水流退去，馬拉梅諾離開了，皎潔的月光透過花窗灑落。

腐葉之月
四日

感受到臉上暖意照在臉上，我勉強睜開眼，撐起身子看向窗外，橘黃色晨光攀在每戶的屋簷、瓦片上，夜裡的霧氣全被蒸散，刺眼的讓我瞇起眼，卻又捨不得別開目光。

耶歐尼塔迎來時隔六年的黎明。

水仙晨露一早就顯得忙碌，看見我們都起床了，安東尼奧非常自然的招呼我們，盛燕麥粥加上滿滿的蜂蜜，對伊莉亞娜近乎是種撒嬌似的聽從，還會刻意表現得非常良好……感覺就像在喜歡的長輩面前當個乖小孩。

自從被教會通緝後，想來為了避免牽連其他人，也不知道安東尼奧有多久的時間沒有踏進水仙晨露，能以那麼自然的樣貌或許也是久違了。

我們一邊用餐，說著昨晚的經歷，以及再次遇見了馬拉梅諾，提及我們歸還信物時，伊莉亞娜像是想起什麼往事一般，將牆上的畫像取下，，她說，那是希梅隆亞親口告訴她，希梅隆亞曾經對死神做了非常不敬的請求，他希望成為馬拉梅諾，為生者所棄的神祇，人類的朋友。

伊莉亞娜提及這段往事時，她臉上是帶著笑容的，她一直照看友人所託付的耶歐尼塔，也許熟悉的人無法再一起用餐，但那副光景只要這裡還存在，就不會消失。

出門前，安東尼奧將霜晨花遞給我們，即便戰事已終，狄厄夫雷斯之役仍有不少戰士英勇犧牲，今日也是哀弔日。

街道不似以往冷清，對於久違的黎明，有些居民僅是發愣般望著街角被照亮的灰塵、花壇中閃爍的露珠，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而孩子們則單純的穿梭於巷弄玩耍，笑鬧聲此起彼落，比誰都還懂得享受陽光。

水池廣場則恢復以往的熱絡，才剛走進就聽見音樂聲，有那麼一瞬間，會誤以為是半身人吟遊詩人，他或許找到他的朋友，能說服朋友共同出演，即使只是臭著張臉，用戲法變些小把戲增添幾分趣味。但當看到是阿默跳著舞，輕野在旁伴唱，而豹哥則塞在霜晨花中，我還是忍不住苦笑。

阿默先是恭喜我們，他的話還是讓人難以抓摸，穿插異地的用語，他說我們達成一個美好的結局，也讓一個從教會辭職的人很開心，即便我們往後再無交集，但可以在■■■霸凌他。
馬拉梅諾不樂見祭禮，也不想要獻身於耶歐尼塔這樣的誓言，然命運祭禮是必要，因為沒有祭禮是無法抗衡深淵。

而當作為干涉任務已盡，領了獎金小隊就該離去，要不然老闆會很困擾……雖然阿默講到後半部我真的聽不懂他在講什麼，但或許這挺適合拿來說服小梅的。

忍不住，我們向阿默詢問，戴格里爾，他還好嗎？
他再次浮現個詭異且空洞的笑容，說：「死人沒有什麼過得好不好的。」
或許這問題不該持續深究，也可能只是，我們想為悲傷和無能為力找點安慰。

我們都有注意到記憶中明顯有塊缺失，連帶一些情緒似乎無法連貫，像是小梅始終不明白為什麼與教會有所衝突，但我卻始終記得一個名字，威弗列德．萊卡歐斯，之外，都是片空白。
阿默提點了我，馬拉梅諾管不到已經成形的紀錄，所以名字留下。

書寫這段時，我確實翻閱過往的日誌，以我的筆跡，記述著我不該留存的經歷，看著那名字，我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但這是我們所付出的代價，我不會後悔做出這決定。

來到凋零教會時，從門口就看到接待的卡隆趁著人較少時打了瞌睡，但我們帶著泡芙讓他被迫開始履行職責。埃利奧特變形的手骨重新固定，而臉上則是繃帶包扎僅露出半張臉，光是牽動表情都會疼痛的感覺。

他聲音沙啞，用不像是玩笑的語氣詢問安東尼奧是要來教會投案的嗎？而小梅反問為什麼教會居然在放了九環召喚物鎮守法陣，如投入戰場或許可以減少傷亡，埃利奧特只是順著說，九環召喚物依他狀況在戰場上派不上用場。

我們給了他兩顆泡芙，問了愛爾柏塔狀況，我也正好有事情想找她詳談。事件落幕後，我們已經沒有為敵的理由，不過在埃利奧特與愛爾柏塔通訊完後，他回應，「愛爾柏塔在臥室休息，梅以外的人都能進去，如果羅文有事的話，晚上再來。」

聽著小梅不解的質疑聲，我只能說這真是對一個孩子最狠的方式呢。

耶卡洛斯即便他全身皮膚因酸液侵蝕近乎無完好處，他還是全身纏著繃帶留在醫護室照顧傷患，看他這副模樣，我們自然留下幫忙，當然也不忘拿泡芙慰勞，只是看他用行軍般速度進食，只希望他還是有享受到泡芙的美味。

推開祈禱室的門，斑斕的光影折射出柔和的色澤，靜靜落在長椅上打盹的潘娜洛普身上。
她臉上包著厚重的紗布，透出濃濃的藥草和血味，她很納悶我們怎麼感不知羞恥的跑來教會閒逛，對於我們的定位還是破壞教義的敵人，雖然信仰同一個神，但對教義理解有所歧異，這並不應是我們敵對的理由，她或許會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去思考，最後她還是接過了泡芙。

離開前，卓爾修士氣憤找小梅討他的物品，看他對外面陽光普照的街道時不時皺眉，發癢，也許不一定每個人都能享受陽光吧。

我們也找到了尤里西斯，他慰問士兵的遺孤，遞交還軍牌，跛著腳顯得疲倦，卻不允許自己有休息的一刻。

當尤里西斯看到小梅時，他的表情明顯軟化，卻又刻意板著臉訓斥，他真的不太適合這角色，不過當他提出今晚卡隆的會議會有對冒險者提出的賠償，如果不希望之後教會為難，我不太有拒絕的餘地。

唉，我總記得有筆能動用的資金，不太確定是否足以支付。

繞路至航行者酒吧外帶幾份牛肉三明治當作郊遊的餐點，安東尼奧也去探視他差點上處刑架的朋友歐里恩，也許是能看見陽光了，原本一心想離開的歐里恩，覺得還可以繼續留在耶歐尼塔。

我們爬上山坡，來到晨禱平台，迎著曙光是兩尊並肩而立雕像—馬拉梅諾與希梅隆亞，如同一起守望著耶歐尼塔。
「夜之加護永隨黎明騎士。」
據說原本的設計，是黎明騎士屈膝向馬拉梅諾立誓，但在希梅隆亞少見的堅持下，才改為現在平起平坐的形式。想來也是可以理解，凋零教會若真想樹立消亡之主的威望，自然不會允許有「人類與死神結為友伴」的傳聞。

安東尼奧滿足地靠在欄杆上，眺望城鎮，我忍不住調侃他，「黎明果然還是要自己看才有意思吧？」這些人真的是，總喜歡將自己的想法加諸在他人身上，我不太確定那位僅記得名字的人是不也是這樣，但如果不惜花費如此大的代價也想扭轉，說不定也是我們任性將想法加諸在他人身上。

至於為了動搖小梅那精靈腦袋想用餘生守著耶歐尼塔的想法，我要求安東尼奧也多少要負點責任，他也同意了。
「為什麼愛爾那麼生小梅的氣？」
「因為她太喜歡你了，才會更受傷。」
「欸？是這樣嗎？人類真的好奇怪。」
「沒事的，就像羅文貝倫一樣，她最後還是會原諒你的。」
耳邊飄來孩子們的談話，我記得我都有提醒過，有時候並非我想刻意偷聽，而是總會不經意聽到些聲音。不過既然如此，希望小梅到時候也會原諒大人任性起來，使了些小手段。

天空與遙遠的海面逐漸染上暮色，也準備動身離開，伊莉亞娜有說今晚準備了大餐等著我們。
走在下坡的路上，先是聽見了遠方傳來一聲鷹唳，視線不由得順著聲音尋去，吹起陣風帶起供奉在雕像前霜晨花的花瓣，讓人忍不住瞇起眼，等再次睜開眼時，就見兩名女子談笑站在拱頂的城門前。

頭頂鮮紅花冠的女子，那雙矢車菊色的雙眼，再對上我們時，嫣然一笑，她拉著旁邊身穿盔甲銀髮的女子示意我們的方向，那神情就像炫耀至寶一般驕傲。
我不認識她們，但總覺得有幾分熟悉感，而身後的紫杉難得不似以往的沉穩，向戴花冠的女子奔去，投入她的懷抱，臉上早已佈滿喜極而泣的淚水。
「我的大英雄，我可要聽你好好說說你的旅途。」

她們是菲奧莉娜和賽蕾涅，養育紫杉和伊爾的母親，馬拉梅諾讓她們有三天的時間，與心愛之人重聚。

將死者之地、受咒詛之城，生死界線在此都會變得模糊，即使外界的傳言是如此的不堪，但在這裡所能獲得的實在太多了。
看著孩子們圍繞自己的母親，敘述這幾天的經歷，我不由得有幾分羨慕，也讓我更期盼能再次與昂尼斯並肩漫步的日子能盡快到來。

我們帶著更多的客人回到水仙晨露，好客的伊莉亞娜自然十分高興，當天的晚餐進行到很晚很晚，各式的菜餚一道接一道上，近乎擺滿整張桌子，笑聲和溫暖的香氣成了最深的記憶。
當然我也記得應該沒有被兩位母親灌醉才對。

腐葉之月
五日

接下來的幾日我們幾乎都各自規劃，畢竟珍貴的三日，每一刻都很格外的重要。
伊爾戴著頭盔仍舊可以感覺出他的雀躍，賽蕾涅還帶著他到晚鐘塔樓修理被腐蝕的盔甲，相信寡言的他也會忍不住跟母親分享擊潰邪物的經歷。

我也有該做的事。
夜晚的凋零教會顯得更靜謐，僅有腳步聲迴盪著空無一人的長廊，兩旁的明焰燈投下斑駁搖曳的陰影，空氣仍殘留焚香未散的氣味。
埃利奧特帶我來到內部住宿區，狹小的房間，沒有對外的窗戶，內部簡陋就像是病榻，僅有床、供辦公的桌子，和盞燈。
愛爾柏塔身穿睡袍，披著件外衣，臉上也無以往精緻的妝容，未塗抹口紅時的她臉上近乎不帶半點血色，顯得慘白。
即便此刻，她仍持筆不停歇批改文件，臉上不見社交的笑意，接近她冰冷真實的性格。

我寒暄的做了開場，畢竟今天來訪的目的，不再是用冒險者的身份，而是同為領主的立場作交涉。有鑑於我還是馬拉梅諾的契約者，未來預計會在貝倫領地設立凋零教會的分部，在不干涉原有安納克西信仰的前提下，也能適度推廣馬拉梅諾的教義。
愛爾柏塔打斷了我，淡然的說：「我們不扯這些彎彎繞繞的，你可以開多少？」
我突然懂並非正式會面的好處，不需要依循無謂的禮節，可以直接說出真正的目的。

我想讓人們認識馬拉梅諾，祂並非僅是冰冷無情的死亡之神，於祂，我真的積欠太多了。
以及拓展凋零教會，也有個考量，讓想要餘生都看守深淵的小梅有個理由，可以到外面，看更多的世界，總有一天，她想守護的地方會更寬廣，可以幫助更多人。
為此，我必須取得愛爾柏塔的同意。

當地的建設經費會由貝倫領地全數負擔，加上破壞凋零教會設施的賠款……我粗略估算一下，是筆龐大的支出，我幾乎可以想像威廉在我面前沉重嘆氣的模樣，眉間皺紋又加深幾分。
至於分部的人員，只要不干涉、不迫害安納克西的信徒，由凋零教會自行指派進駐，對我而言是可以接受的條件。
她稍作停頓，嘴角勾出像是笑容的弧度，「這樣一來，你可就與萊卡歐斯牽扯更深了，不介意嗎？」
我回以平淡的微笑，「我不會有孩子，未來也會尋找繼任者，如果萊卡歐斯足以信任且優秀，我會認真考慮。」
「成交。」
她的聲音微微上揚，那是壓抑不住的滿意。

腐葉之月
七日

是時候啟程離開耶歐尼塔，我們逐一向眾人道別，也約定日後會再次到訪，耶卡洛斯和安東尼奧會與我們同行，而小梅則在送別的隊伍中，見她笑著說「要常來玩喔！」時，我與安東尼奧對視一眼，心照不宣，來日方長，他會設法將她從這片固守的土地拐走。
隨著封城令解除，未來的道路將不再需要引路人，通往外界的交通也會重新開放，往後的旅程將更加便利。

天空明朗，清澈無雲，黯影山脈的山巒輪廓分明，看不見一絲陰霾，風輕柔拂過臉，像是為我們送行。
我與耶卡洛斯在船上閒聊，等處理完手邊的事情，想去南方拜訪安納克西的聖堂，他聽完我的經歷，只淡淡回一句，「女神看到你，應該會很高興。」

下了渡船，安東尼奧一派輕鬆向修士道謝，眼中寫滿對新旅途的期盼，即便還要穿過嘆息荒原，還有非常長的路需要走。
老鷹盤旋於頭頂，我們拾起行李時，聽見很輕的聲音，他說，「一路順風，謝謝你們。」
回頭時，引路人已駕著船駛離，身影隨水波遠去，沒有留下更多話語。
站在渡口前，暖陽和煦，想來也沒有時間耽擱，歸途漫長，且這次可沒有李歐蒙小屋，勢必要在天黑前找好落角處。

人之子壽命有限，生命卻為永恆，離別即為重逢之日。
我親吻那布囊，清香如故，低聲說，「昂尼斯，我們回家吧。」

耶，我寫完了，開始來修稿，之後心得再放集中串。
沒想到結局貝倫領地的春天、萊卡歐斯的延續……居然可以這樣達成，我的天，跟萊卡歐斯結親(?)真的想不到。

啊，竟然收在這裡，太感動了，大哭

姨姨清淡卻溫柔的口吻跟這個故事真的好適合，屍人節錄的大家的名台詞都好讚喔……

屍人寫完了，你超級無敵棒

人之子壽命有限，生命卻為永恆，離別即為重逢之日。
我親吻那布囊，清香如故，低聲說，「昂尼斯，我們回家吧。」
> 這句真的好美喔，太會寫了，親吻布囊一百分……

914和其他914隻快樂小狗 : 耶，我覺得就尋狗日誌，帶狗回家就結束了，剩下的後日談就等之後吧
是大家都RP好好，故事張力好棒，很有畫面，我真的覺得有督促自己就會寫很快，耶

𓆰𓅆 : 覺得這也很符合羅文本身是安納克西信徒的價值觀.......羅文和昂尼斯真的是我少數好健全的CP(再次感嘆

尋狗旅程結束了！但他們的故事正要進入春天
羅文和昂尼斯直接把你的人設重力場從太陽戰線邊拉到木星去...
好感人喔！最後的描述...要幸福快樂ㄛ ！

你就像是在結局去找了npc 發現有個選項是獻上領土點下去直接開啟連官方也沒想過的CG(x

Insgagy : 春天真的到來了，謝謝阿輕跟愛我們的馬拉梅諾.....帶給我們如此美的故事，也體會了兩個直男深刻糾結的友誼，最後一方不記得對方的遺憾，也好讚.....超有畫面感，還有各種有趣的巧合而達成的，超喜歡的

等等，我這次的重力應該有到地球吧！奔向太陽與黑洞的還是蝦才對！
他們會幸福的，春暖花開，還會再次舉辦婚禮

可是那個CG愛爾很開心捏，語氣控制不住的上揚，超可愛的……不會啦，相信貝倫領地自由的風氣，也會感化萊卡歐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