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と浮島と氷砂糖


   重新開始

   我很認真地用上學過的詞彙,
   記下了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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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開始,他……就是せのくん!也住進來了!』
『不過放不下兩張床,所以他都睡沙發(明明說了可以一起睡的(눈‸눈))』

『我很喜歡他!很可愛!像貓咪一樣(=^・・^=)』

『今天和せのくん一起玩了在動畫裡看到的翻牌遊戲(名字是什麼?-?),最後是我的大獲全勝!v(´∀`*v)ピース』

『輸家要接受懲罰!於是我在他頭上綁了好多條辮子,我好想拍照留念,但這裡沒有手機也沒有相機,真的好可惜(ー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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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起來精神很不錯。」那個眼鏡青年手上正捧著我的日記本,他嘴上是這樣說,可越是翻動紙頁他的臉色便越發難看。

在他們的安排下我每個月都要寫一次日記……還是該說是『被監視記錄』才對?至少我還真沒看過人會光明正大地在當事人面前翻閱日記還在那邊高談闊論自己的感想。

先前幾個月我都是隨便寫了點東西上去敷衍了事,但這個月不同,我很認真地用上學過的詞彙、盡可能鉅細靡遺地記下了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光是這個月寫的份量就已經遠超前幾個月累計的頁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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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為有せのくん陪我!兩個人可以做很多事!」

「那我陪你也可以吧?」

「眼鏡叔叔很兇很無聊,我不要。」

我毫不掩飾對這人的厭惡,到底是誰給他的自信心讓他產生他也可以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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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總是臭著一張臉講話也都帶刺啊,我跟他沒什麼區別吧。」

「才不是!我做什麼せのくん都不會生氣,會陪我玩會幫我綁頭髮會跟我說很多很多的話……但眼鏡叔叔只會說這不可以這不對不准這樣那樣,好討厭。」

「你也太喜歡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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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頭很痛的表情揉起了太陽穴,我笑著順勢再補了一句:

「嗯!せのくん現在是我最喜歡的人喔!」

那個眼鏡青年現在的表情可夠精彩了,精彩得我完全控制不住嘴角持續上揚,最終他只是低聲說了句『先告辭了』便放下日記本匆匆推門離去,正式宣告這場對峙是我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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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他離開後不到三秒,方才成為我們話題中心的少年便從浴室裡探出頭來:

「……那個混蛋眼鏡走了喔。」

「走了喔!」

他跟我一樣都不太喜歡那個眼鏡青年……更準確一點來說,他應該是誰都不喜歡吧?因為他對任何人的態度都差不多,就連對著我也都是這副尖酸刻薄的模樣,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天生嘴壞吧?不管怎樣,光是看到他嫌棄那些人的眼神,就讓我有種同仇敵愾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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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吶!還有點時間才吃晚飯,要一起玩嗎?」

「不了,有點事要弄。」他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就從我身旁略過,直直走到床邊的大櫃子前蹲下身來。

「弄什麼?」

「你好煩,去那邊自己玩別來煩我,我真的有東西要忙。」他一臉嫌棄地瞥了這邊一眼,手一直在忙著翻找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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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起玩比較有趣嘛……」

「什麼一起玩啊……明明都你自己在那邊獨獨樂,我只有在旁邊看著而已。」

不過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的確不太會下場陪我一起玩,通常都是在旁邊看著我一人飾多角,頂多偶爾插一兩句嘴這樣,在日記裡提到的陪我玩反而才是罕例……但不管怎樣總比只有自己一個好多了,至少還有觀眾反應沒那麼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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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せのくん都不一起玩?」

「我不會,看不懂說明書。」

這是只看得懂五十音假名的他慣用的回應,平常我會就此一笑了之然後乖乖自娛自樂,但今天我忍不住追問了句:

「連猜拳都不會?」

棋類跟桌遊這一類有複雜規則的遊戲也算了,猜拳這麼簡單總會了吧?這可是連幾年前剛上幼稚園的我都會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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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猜過當然不會啊。」

他以理所當然的口吻應對我的質問……不是,都長到這年紀了居然還沒跟人猜過拳?這不可能吧?

「唔~~那せのくん以前都是怎麼過的?」

雖然看得出他沒在說謊,但我還是有點不服氣。

「怎麼過?還能怎麼過啊……就看看哪裡比較好下手,偷點吃的偷點值錢的……想辦法活過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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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像你活得這麼好,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無憂無慮只想著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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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那群內斂的白袍人不同,他不太會多加修飾自己的用詞,情緒表達也總是露骨得很,剛剛的明顯是嘲諷的口吻,聽得人不太舒服的,感覺就像莫名被人狠狠潑了盤冷水那樣,原本雀躍的心情也被削弱了好幾分。

但我也想不到該如何反駁他的說話,畢竟從客觀層面看來我的確是活得很『好』沒有錯……要是撇開來到這裡以前目睹的血色噩夢,還有他們那些『訓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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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其實我滿好奇他對這裡還有我的處境的瞭解到哪一個地步,我總感覺他不太像正常小孩,各方面來說都太奇怪了。

首先是初次見面時那活像流浪漢的邋遢打扮,年齡明明是我的兩倍可語文能力卻沒有我的兩倍,就像從來沒接受過正規的教育那樣,還有剛剛的偷竊跟想辦法活過一天的發言……他在來到這裡以前到底都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我當初只是覺得那群白袍人絕對不會讓他活著離開這裡才出盡渾身解數想要挽留他,成功得逞後我也只有在想太好了終於有人可以陪我了……但他呢?他到底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我從來沒有聽過他提過哪怕一次『想要離開這裡』,他是覺得被關在這裡也沒所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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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せのくん以前住哪裡?」

「公園。」

「???」

霎時間我有點接不上話來,公園是住的地方嗎?還是他口中的公園跟我認知中的公園不是同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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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縣市……」

「那都是個啥?」

他看起來不像是在唬弄我,而是發自內心地提出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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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個,せのくん,那你的父母……?」

「沒有。」

沒有半分猶豫的即答,像是過去已經被問過無數遍,早已形成了本能的反應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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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せのくん是怎麼來的……?」

「什麼怎麼來?」

「就是,沒有爸爸媽媽的話,就不會有せのくん了……?」

我也不是很懂這是什麼原理,但以前我問媽媽我是怎麼來時,媽媽總是會笑著說『是我跟你爸爸的愛情結晶』……雖然不是很懂為什麼當時媽媽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尷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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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沉默了會才回頭看著我再次啟口道:

「那改一下,是我沒有印象。」

「??」

「就是呃……既然沒有那個什麼父母就不會有我的話,那他們應該是存在的,對吧?但我沒有印象,所以你問我我也答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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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沒印象……?」

「沒印象就沒印象啊還有什麼為什麼啊……至少自我有記憶會思考以來就沒有那啥,對你口中所謂的『父母』的印象,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這樣滿意了嗎?……問題多多的小鬼。」

語畢,他又埋首於面前的櫃子之中……是說他到底在找什麼?我們都聊這麼久了還沒找到嗎?這櫃子也沒多大啊?於是我終於忍不住趴到他背上湊近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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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找什麼?」

「……!?你幹嘛趴上來啦我不是叫你去那邊別來煩我了嗎!!」

他被嚇得馬上舉起手想要推開我,越過那黑色的身影,紅白二色進入了我的視界之中——白色是來自急救箱和散落一地的棉花跟紗布,紅色則是出現在他拉起的衣服下襬之下,歪歪斜斜的血色痕跡在皮膚上格外地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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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了……為什麼……?」我看著血珠自那道傷口一點點滲出,明明受傷的不是我但光是看著我就感覺自己的腰也在隱隱作痛。

「要你管,還有給我下來。」他加重了推開的力道,看來還沒放棄想把我弄下來的念頭。

「告訴我!」我乾脆環上他的脖頸,就像無尾熊抱樹那樣緊緊抱住了他。

「你真的很煩欸……這個好一陣子了,在來到這裡以前就……我也忘了是什麼時候被什麼弄到的。」

「平常洗澡我會把這個也一併帶進去的……但今天那個混蛋眼鏡一直擋在這裡不知道幹嘛,只能等他走了再出來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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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夠了沒?看夠了就給我下來去那邊,你礙到我了。」他擺了擺手,像是在趕走煩人的蒼蠅那樣。

「可是可是,我可以幫上せのくん的忙喔!」

「你?別開玩笑了,你不幫倒忙已經是最好的幫忙了。」

「姆~~!那如果我真的能幫到せのくん的話該怎樣!」

「該怎樣?大不了我就陪你玩吧。」他隨口應了一句,完全不把我的發言當成一回事,應該只覺得是小孩子在耍嘴皮而已吧?……不過,他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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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

我把手伸至那滲血的腰側,淡藍色的微光馬上自我的掌心冒出,並隨著我心裡所想的那樣緩緩地覆在傷口之上,不到幾秒又消散在空氣之中……嗯,是不太強烈但很惱人的鈍痛,感覺應該是受傷初期沒好好處理導致後續一直好不起來的陳年舊傷,但跟平常會讓我馬上昏過去的劇痛相比,這算是小兒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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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茫然地看著這一切發生,直到我放開了他才呆呆滯滯地伸手輕碰了下完好的腰間:

「這是……」

「這是我的異能喔!」

「異能……?」

「就是那個……對,特別的力量!像是有些人可以憑空變出東西,有些人會長出動物的耳朵,有些人可以飛起來!……還有很多很多很厲害的能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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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個啥……這些都是那個,你之前在看的那個才會有的情節吧?」

「せのくん好古板喔,這都是快30年前的老觀念了吧?還有那叫動畫喔!」

「我有幫上忙,對吧!那せのくん要陪我玩了嗎?」

我得意地叉起了腰,生平第二次覺得自己擁有這樣的異能真是太好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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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死纏爛打多一會直到他答應陪我玩為止的,但這個時候房門卻傳來了不識趣的敲門聲——是那個眼鏡青年,他推著送餐車回來了。

「打擾了,現在是晚飯的時間了。」他放下餐點後便坐到不遠處的鐵管椅上看向扭打成一團的我們,他的臉色還是老樣子地難看得有夠精彩的。

「姆……等下吃完飯要陪我玩喔!せのくん要遵守約定喔!」

「行了行了我會記得的你他媽先放開我好嗎!?我的外套快要被你扯下來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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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晚餐是白飯再配上馬鈴薯燉肉和味噌湯,是相當經典的和食配置,不過我還不太會用筷子,所以餐盤上擺著的是塑膠製的叉子和湯匙,看起來有點小突兀。

平常我會一邊吃飯一邊跟他聊各種事情(更準確一點來說是他被迫在那邊當聽眾單方面聽我講話),不過今天我們相當有默契地一起默默地吃著飯,原因無他,就因為那個眼鏡青年一直坐在那邊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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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我明明記得平日負責送餐的應該是另一名矮小的白袍女性才對,今天怎麼就突然換人了?而且送完餐還特地留下來看我們吃飯是怎樣?總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我咬著叉子打量起面前的餐點,左看右看,感覺快要把餐盤都盯出個洞了但還是沒能找出不對勁的地方,或許只是我想太多了而已?但那個崇尚效率至上的眼鏡青年不太會做無謂的舉動,實在很難想像他會毫無緣由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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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才注意到,他的那份晚餐多了杯飲料

杯中的液體散發著一股甜味和柑橘類果實特有的香氣,看起來就是一杯平平無奇的果汁——但問題是,我被關在這裡這麼久,從來沒有在每天供應的三次餐點裡看到過飲料出現。

而且還只有一杯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如果是只有我有飲料但他沒有的話我倒還能理解,但反過來就有點奇怪了,因為那些白袍人理應沒有必要為他準備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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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拿起了那杯飲料,同時也偷偷觀察了一下那個眼鏡青年的反應……嗯,雖然不太明顯但看得出他似乎有點慌張,看來這杯多出來的飲料應該就是出自他的手筆了,而且他並不樂見我把這東西喝下去,所以他的目標是另外一人嗎?

不過,他沒有上前制止……所以雖然這東西動了手腳,但就算喝下去應該也不會威脅到我的人身安全,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小小地碰一下壁吧——咕嚕咕嚕,我就這樣一口氣把那杯果汁喝光了,味道感覺上跟普通的柳橙汁沒太大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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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是我的吧。」

在那名眼鏡青年給出更多反應以前,面露不悅的少年先行給出了意料之內的抗議。

「可是只有せのくん有這個我沒有,我想喝!」

「那你去那邊拿啊幹嘛拿我的來喝??」

他說的『那邊』指的是房間角落的小冰箱,平常飲料都會放在這裡面的,想要喝就自己去拿,等到喝得差不多了以後那群白袍人就會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偷偷補充,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沒有在每日供餐裡加入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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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現在就喝!」

「……」

他似乎還有什麼想抱怨,但最後只是含著筷子瞪了我一眼就算。

雖然那杯果汁大概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感覺還是有點對不起他,於是我分了塊馬鈴薯給他作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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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飽了喔!——吶吶,せのくん該陪我玩了喔!」

我一放下餐具就馬上催促他履行方才的承諾。

「……你想玩什麼。」

他雖然還是擺著那副嫌麻煩的厭世臉,但我知道他是個會守信用的人,即使不情願但答應了我的事一定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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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玩上一次的翻牌遊戲好了!那個遊戲的話せのくん也會玩的!せのくん贏了我就會放せのくん走了喔!」

「這不就是在你玩夠以前都不會放我走的意思嗎……」

他的眼神整個死掉了,不過也不難怪他會有這樣的反應,畢竟上一次他跟我玩這個就輸得一敗塗地,說是我的單方面輾壓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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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せのくん努力贏過我就行了喔!せのくん加油~」

難得找到機會讓他陪我玩,我心情可說是愉快到極點,說不定今晚會興奮到睡不著吧?那就一路玩到我睡著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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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才贏了三局,我的眼皮就重得快要睜不開了。

「呼啊~~~」

莫名的倦意使我哈欠連連,腦海裡也一片模糊……我記得這張牌的對應位置應該是……不對……錯過機會了……下一次……又沒了……我現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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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贏了。」

我自頃刻的恍惚間回過神來,不知不覺他完成配對的量已經比我的多了。

「嗯?啊……哈哈~せのくん好厲害喔~那せのくん自由了~~姆喵……」

我不再強撐著眼皮,任由軟趴趴的身軀就這樣往側邊一倒,正好趴到什麼軟軟的又有點暖暖的東西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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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要睡就去那邊睡,別死賴在這裡。」

「我就瞇一下……呼喵……」

我又打了個小呵欠,今天好像是定期身體檢查的日子,但不管了我現在睏到不行不行的,反正到時候應該會有人來叫我。

依偎著帶有微溫的黑,我就這樣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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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SR07 』實驗記錄 — ⑥ 已解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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