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文森特與安倫
【Ep. E | 荒謬的恐怖片卷END】
with ▋I ▋路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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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裡沒有懼怕;愛既然完全,那就抹除懼怕。因為懼怕裡含有罪罰,懼怕之人在愛裡未得完全。」——約翰一書 4:18
▋I ▋路納

路納拿著自己做的麵包站在8-bit Vault門前。
想著對方有沒有好好吃飯,去過對方的家,看對方樣子有時候家裡還有凌亂的泡麵碗與綁起來的垃圾袋,對方之餘自己是從小到大重要的人,他當然會關心。

因為這樣,所以而來,對嗎?

又或是只是想念?


他猶豫了一會,推開對方店裡的門──
▋I ▋文森特與安倫
好難理解。他的眼神空洞而漆黑,微微蹲站在一櫃舊電影DVD前,明明是從A-Z按照順序擺放,但不知為什麼,自己卻有想要將一切推到地上、打亂的慾望——天啊,他居然有慾望。只是單純覺得這麼做很有趣而已,就讓文森特忍不住笑了出來。

玻璃門被推開後,他轉過去,不知是被外頭的陽光所映照還是終於回神,眼裡這才出現了正常人該有的光點。

「噢……好久不見,怎麼突然打擾了呢,路納?」文森特露出溫和的笑容迎人,微微彎起的眉眼滿是新奇,彷彿像是看見了新的樂趣。

他很重要吧?在文森特腦海裡,對方很重要。這是從他擁有的回憶裡盡可能地捕捉過去的回憶,再經由理性的思考推論出的答案。

「在店裡聊不太好、」自己站起身來。
「還是去樓上吧?最近我才把家裡整理好呢,哈哈。」
▋I ▋路納

店內因為太陽照了進來,能看見塵埃在空氣中閃閃發光。

路納看著對方,先別說對方禮貌又溫和地迎接他了,這有點怪異的氛圍他令愣了一下。

一瞬間有到底是誰的感覺,


「我帶了一點麵包要給你。」
路納說,雖然感到奇怪,他只是點點頭,跟著對方上了樓梯。
▋I ▋文森特與安倫
「麵包!你人真好,希望有我喜歡的口味,哈哈……。」

文森特是這樣的人嗎?算了,對熟人這種態度應該還可以吧。他主動拉起路納的手,一邊帶領對方走上樓梯,一邊訴說著自己今天的瑣事,清理了房間、整理店內的貨物,甚至連看到幾隻螞蟻都說了。話語間熱絡不斷,就像是每個發現都要與對方分享似的,就像是忘了兩人十年多的空白一樣。

「之前讓你來我店裡實在有點髒亂,很抱歉,不過我前幾天剛好把家裡整理好了,你在這裏待久一點!」

打開門,你看到的是乾淨整潔的客廳,窗戶敞開任由陽光灑落在無塵的地面上,連沙發也寬敞無比。

「就讓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吧?」
他的笑容依舊燦爛,燦爛到有些刺眼的程度了。
▋I ▋路納

「有奶油和原味,不知道你喜歡哪個……」
路納說著,被文森特拉起了手,今天的文森特不只明顯的親切友善,甚至還會觸碰他,明明在他印象裡不是如此的。

但他還是聽著對方說話,被帶到沙發上坐下。

連空間都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彷彿要刷除什麼一般,留下不太協調的乾淨。
他看著文森特的笑容,他記憶裡他這樣子笑的次數鮮少,明明不壞卻總是不能坦率。
路納看著他,輕輕地眨了眨眼,又摸上他的臉,像是要確認。
剛剛他的手很冰,現在更是。

「你是誰?」
▋I ▋文森特與安倫
「誒?」

把對方帶到客廳後,自己坐在對方身邊輕輕依靠在沙發上,放鬆的神態看來相當正常——甚至被對方撫上自己的臉時,他連一絲不耐煩的樣子都沒有,像是被撫摸的大型犬一樣放鬆。然而在聽到對方的話語後,他發出了有點困惑的聲音。

「怎麼會問這個問題,這裡也只有我一個人吧?」

在一瞬間的困惑後,他搖搖頭,笑容更是溫柔。而自己伸出冰冷的指尖,將對方撫在自己臉上的手貼得更緊,像是要去感受對方的溫度一樣。

「肯定是許久沒見了,你才會有這個問題吧……。」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夠陪伴我吧?真可笑,明明是讀取來自他自己的記憶,並不屬於自身的,卻還是會有這樣的想法,該不會是被本人給影響了?他不禁思考。

「是我,文森特啊。」
▋I ▋路納

路納看著對方,像是在閱讀又或是讀取什麼一樣仔細看著,他輕輕眨眼,對方手的溫度傳到他的手上,沿著血管蔓延的他整個身體。
冷涼的感覺他稍稍打了個冷顫。
「不是。」路納搖搖頭,「即便你們長得一樣,但不是。」
對方的個性、細節的動作他都知道的,這明顯不是文森特,他是說真的文森特。
那眼前這個是誰呢?
路納從對方的手與頰中抽手。

「他在哪裡?」
▋I ▋文森特與安倫
「……。」
「還是被發現了?」
在對方手從自己頰邊抽離時,「文森特」的表情難得錯愕,隨後他恢復了淺淡的微笑,裡面又帶了些苦澀,而他也放下手,平靜而溫柔地看向對方。明明外頭是陽光普照,但內裡的空氣卻瞬間變得陰涼。

「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在哪裡一點也不重要吧。」而文森特坐得離對方越來越近,眼神一直與那雙不同色調的紫瞳對視,完全沒有離開對方。

「我和他一模一樣,而且不會離開你身邊,會永遠陪伴著你,就和家人、甚至是『愛人』一樣,不會讓你感到寂寞的……這樣的我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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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真是在意真假。明明是完全相同的外表,而且自己也擁有與對方共處的所有經歷,那為什麼自己不行?就只是因為「個性」這毫不重要的理由嗎?他忍不住在腦海裡想了想,而臉已經近到幾乎能夠感受到對方緊張、震驚的吐息了。

「選我不好嗎,我永遠不會離開喔?」
▋I ▋路納

他溫柔如水,這樣的他配上熟悉的面容十分陌生。


他越來越靠近自己,令他不寒而慄,而他的不安與焦慮正在逐漸擴散,連同手的顫抖也是逐漸明顯,就像本能感知他是某些東西一樣。

「……即便我會寂寞,我要的仍舊是那個彆扭又不坦率的文森特。」
他直盯著自己,那雙眼裡相較於他所有溫柔的動作反而十分寒冷,路納看著對方靠近,他們的呼吸甚至都能互相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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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不知從何而來,在空間裡盤旋。

路納沒有別開眼睛,即便他恐慌的感覺已經蔓延到他全身。
他知道他並不是「誰」,而是他從小就熟悉的那些「幻想朋友」的同類。
▋I ▋路納

奈諾已經把他不知的、不想知道的、又或是那些模糊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路納用力扯下項鍊,往後拉開距離,用那項鍊尖端用力畫過那東西的臉上的皮膚。


那是天使的骨頭,他不知道效用多大,畢竟只是一點,但他要用來保護文森特
▋I ▋文森特與安倫
「那我也可以變成他喔,你渴望的人事物,或是個性……只要說一聲,我就能立刻變成不同的樣子。」

恐水人這個物種真是有趣啊。

文森特心想,明媚的午後、展翅的蝴蝶、舒適的沙發……明明這幾個詞彙都是令人感到溫馨放鬆的,然而此刻的氛圍混雜不安與異象,他不斷直視著對方的雙眸,從來沒有離開過,但自己墨色的雙眸中卻是無盡的空洞綿延不斷,彷彿看不見盡頭,就如同絕望一般的深淵。裡面沒有任何一絲光芒,再多注視也只不過會等到被吞噬的結果。

直到對方拿起那骨頭。

「啊、」

在臉頰皮膚被劃開的那一瞬,他雙眼睜大,表情顯得驚恐,然而並沒有痛苦的扭曲、慘叫,他的臉變得呆然,從那臉頰的傷口中……你看見了,傷口流淌出來的並不是血,而是某種漆黑而混濁的液體,裡面似乎有異物在竄動著,但你無法理解。
▋I ▋文森特與安倫
「……你、在做什麼?」
祂一手撫著自己剛才被劃開的傷口,語氣瞬間轉變,沒有方才的溫柔。

「你在搞什麼……別這樣弄我、」
你發現了不對勁,而祂緊握住了你的手腕,想要阻止你繼續傷害祂。

「別鬧了,路納,這樣很痛……。」
祂的眉頭緊蹙,但是眼神卻相當脆弱,你終於發現了祂在學誰。
▋I ▋路納

他看見了黑色的液體,彷彿是誰亂畫了密集的線,他下意識感到恐懼,但他又逼自己冷靜下來。

他看著他──他變成了他熟悉的樣子。

他一字一句都好像、神情也相似的不得了,他知道他做得到,也知道他在騙他。

可他看見那眼底的脆弱的時候還是遲疑,路納看著他,輕輕一吸口氣。

「不要學他。」
他看著對方,路納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生氣、或是難過。

「拜託你了,不要學他、你這麼做是又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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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學他,我本來就是他。

祂的語氣平靜,緊扣住的手仍然力道不減,甚至另一隻手也伸過去死死抓住另一隻手,比起暴力,更多的是來自祂的壓迫感——突然,文森特向前傾,與你四目相交,那深邃的眼裡沒有映照出你恐懼的臉龐,而是淺薄的笑意,像是在嘲笑你的無能——但是臉上的傷口卻沒有癒合,那漆黑的液體從臉頰邊滑落。

「我為了什麼……?哈哈、」
文森特的笑容與方才不同,沒有任何一絲溫暖的感受,彷彿這只是毫無溫度的肌肉動作而已。

「我只是想要完成某些事,想要活著而已,因此我需要他。」
「但……你為什麼又需要他呢?為了填補自己的寂寞,所以才希望有人來陪伴你?他對你而言很重要的話,那為什麼——」

你要離開我?」

你彷彿聽到他本人在質問你。
▋I ▋文森特與安倫
「……我可以變成所有你渴望的人事物,包括你已經失去的那些人、」

「҇͛̓̌́奧́̀̋̽͡斯҇͆̎̐̆̎維̽͛͌͒̕德̉̂̄͞、҇̅̀文̔̓̂͐̂͠森̐̽̏͞特҇̈́͐、҇̋̔̂還̊̎͝是҇̄̂̓爺͑͗͛̒̄͞爺́̈́̑͠…͂̊̇͋̋͝…̿͌̇̔̒͝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對̒͊̽͌̆͝吧҇̓̑̆̚?́́͒̂͠」̐̄̕

你聽到了,雜亂無章的聲音,各種人在耳邊低語,而你認得出每個人。
▋I ▋路納

路納彷彿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
文森特靠近自己時他忍不住想後退,但被對方死死抓著,恐懼與焦慮感彷彿形成耳鳴的感覺,在他的耳邊嗡嗡作響。

路納每一次吸氣的間隔都在變短,每一次的吸氣都像是在汲取剩下為數不多的氧氣,他咬著自己的下唇好讓自己不要發抖。

他的生理眼淚幾乎快被逼出來,尤其是聽見那些聲音之時,每個聲音都在敲打著他的腦袋,他彷彿被抓住,拖向深深的黑洞裡。
▋I ▋路納

路納搖搖頭試圖不去聽,卻發現徒勞無功,他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直到鐵鏽味竄出,好像那樣才能保持清醒。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淚已經從眼眶掉出來,各種的不適感讓他覺得想縮起來,最好是他能抱著自己沒人發現他。

「我不要你變成任何人⋯⋯你也成為不了任何人。」


但他不可以。
因為他要找回文森特。
路納直直看著他。
▋I ▋路納

「拜託你把他還給我。」
「你如果想活著、也有別的方法吧?」
▋I ▋文森特與安倫
「固執的男人。」
終於,文森特放開對方,仍然笑容滿盈。

而祂伸手,輕易地就讓那隻本在這灑落陽光的空間內翩翩起舞的蝴蝶停留在他的指尖。上下翅的顏色由深藍、黃、黑色組成,幽黯卻優雅的配色,牠輕柔地在自己的食指上撲翅,文森特的微笑依舊,然而下一秒——

祂用雙手抓著蝴蝶翅膀兩端、
直接殘忍地將蝶翼從身體撕裂。

而你還能看見蝴蝶的軀體在被撕開的瞬間仍在蠕動、細小的蟲腳仍在掙扎。

「這樣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I ▋文森特與安倫
將翅膀扔於地上,祂的話鋒急轉直下,眼裡終於開始閃現銳利的威脅,表情也變得再無任何和善。此刻,才逐漸顯露出自己不再隱藏的那一面,祂的瞳孔之中有黯淡的事物在流動,就像是再看一眼,就要被祂所吞噬。

「我已經很努力不要對你造成威脅了,路納 • 頌拉爾。」

「但如果你這麼堅持的話,我也可以對你出手,就像我對他一模一樣……不過說是出手,更像是賜予你該有的平靜,聽起來很棒對吧?只是起初會有點痛苦而已。」

沾染鱗粉的手指撫在你的臉頰上,語氣壓迫感十足。

「接受現實,或是成為我的一部分。」
▋I ▋路納

那隻蝴蝶輕巧地被一分為二,沒有聲音,就像他現在彷彿被奪走聲音似的,只能像被撕裂的蝴蝶一樣無用掙扎。

路納幾乎無法思考,恐懼與焦慮不安彷放大好幾百倍,然後籠罩他的身體,他的嘴唇上還有著咬出來的傷口,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哭的,對方的話語都像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樣。

從小時候那些東西就喜歡跟著他,是因為體質的關係,那些東西的目的是為了逼瘋他嗎?
還是他們真的只是想要說話、交談、又或是像眼前這個文森特、又或者說祂,想要活著?想要完成什麼事、想要溝通?
他不知道,恐懼害怕之餘他也感到好奇。
▋I ▋路納
祂將鱗粉抹在他的臉上,而他直視著對方。

「那樣的話你會放過他嗎?」

他不曉得對方在想什麼,但祂如此堅持成為一個個體、與活著這件事情。
如果祂會放過文森特的話他當然可以把自己給祂。

路納看著對方、
他將手撫在祂的手上,順著祂的手也撫在對方臉邊,抹去滲出的黑色液體。

「⋯⋯你想要成為一個活著的個體,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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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出來了代表自己的威脅是有用的吧?注意到對方緊咬嘴唇而滲出的血,忍不住感嘆著人類的脆弱,但無論如何,自己只需要被理解就好,對方想怎麼樣都可以。

「終於願意好好聽話了,那就讓我們一起好好生活……、」然而,在他說出這句話的當下,聽到對方的問題時,只是在內心輕嘆口氣,人類還真是執著——為什麼要一直在意同樣的事情?不過算了,說出祂想聽的答案就可以了吧、

「會的,只是請你將他借給我一段時間。」會不會還就不知道了。對祂而言,說謊是如此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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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被撫摸時,文森特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這已經超出自己對於人類的理解了——不是很害怕嗎?不是想要逃離自己這個存在嗎?那為何要在此刻做出親密的舉動?那幽黑的濃稠液體被對方觸碰後,輕輕纏上對方的手指,就像是要把人緊抓不放一樣——像是想要入侵他人。身為不可名狀,碰到脆弱的恐水人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無可奈何。

而在聽到對方的話語時,祂終於不再遮掩自己的目的。

「我想要活著。」

「現在,我終於可以出現在這裡了……我不想要再消失、要被更多人知道我們的存在才行,所以我才需要他……你能夠理解的、對吧?」
祂的表情變得委屈。
▋I ▋路納

「我能理解的哦。」

他看著對方,看著文森特,儘管他的手仍然因為恐懼而顫抖,仍然因為無數向他襲來的害怕而流淚,他想了解,也想知道,祂究竟在想什麼。

想要活著。
和大多數人類一樣。
不可名狀究竟是什麼、如何形成他仍不太明白。
如果是這樣,他們僅僅只是想要和「人」一樣,好好活著。
▋I ▋路納

他的手指從那和文森特一模一樣的臉,下滑到下顎、又到了脖頸,將另一隻手也放上他的肩,忽地掐住祂的脖子,單純的掐住當然是無用的。
路納的眼淚仍不停滑落,他一點一點掐緊,把手心的聖骸緊緊壓入他的頸部、直到刺破皮膚。

紫色的眼眸看著他,眼裡的不是憎恨,而是抱歉又難過的眼神。



「對不起,你可以活著,但不應該是以這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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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被理解的情緒後,祂看來明顯放鬆了許多,或許是出自於文森特的本意,祂本就不希望對面前的人做出太過份的事……祂擁有文森特的某些記憶,知道路納在對方的回憶裡是佔有多大一部分,其實要毀了人類非常簡單——就和撕裂方才那隻蝴蝶一樣只是彈指瞬間,然而祂不想這麼做。

溫暖的手顫抖著撫過自己的臉龐,祂的雙眼放鬆地微微瞇了起來,像是信任對方的所作所為,祂好像能夠理解……那些回憶中的一切為何是如此繾綣難捨了。祂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被人類所諒解的。

祂閉上雙眼,感受這份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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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明̍̃́͞明́̇͠我̄͑̕沒͑͌͞有̅̔͝傷҇̉̈̋̽害͐͐̈́͠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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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無數的漆黑色液體從對方緊掐住的頸部傷口不斷湧出,文森特的表情變得扭曲而痛苦,但更多的是驚訝——甚至有一絲驚恐了,祂從沒想過,原來自己會被恐水人所欺騙嗎?隨著聖駭越來越深地嵌入自己的喉間,液體中竄動的線條也更加凌亂不堪,祂的某個部分正在崩解——即使不痛,但快要解體的分裂感快要把自己給拆解開來。

「你、為什麼……、」不讓我活下來。
本來想吐了出來的,但是祂感覺到,似乎也即將掙脫了,而在感受意識即將脫離之際,與液體一樣漆黑的雙眸直視對方,最後吐露出來的話語是、

「̛̓̚他̀͛̑̉̕在͐̄͞地̛́̈̌̏下̛͂̀̚室̃̍̍̀̈́̕,̋͌̕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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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文森特的身體猶如被拆開的毛線球一般崩落,在消散的最後,你能看到祂逃竄到了某個地方……似乎是電腦之中。
▋I ▋路納

路納能聽見他的話語裡帶著一絲錯愕,像是錄音帶損壞的雜音,看著那些黑色的液體躁動,他瞇了瞇眼睛,感到抱歉也感到也有那麼點心痛。

他不願意如此,可他必須如此。
他十分感謝對方給予他那麼點的良善與不傷,祂只是想要那麼點願望,但方法不被接受。
▋I ▋路納

他最後說的話令他鬆了口氣,他看見他逃離這個軀殼,竄入電腦之中,然後悄然無聲。

而他站了起來,輕聲說了句:「謝謝。」
▋I ▋路納
他的手還在顫抖,但壓迫感與恐懼已然消失,顧不得抹去臉上的眼淚,他趕緊下往地下室。


打開地下室的門。



「文森特、」
地下室透入了光,他來到對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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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滿牆的監視器螢幕刺眼地閃著如雪花般的畫面,詭異且令人不安。

文森特 • 貝爾羅特就坐在監視器螢幕前的椅子上,更應該說,他是被綁在上頭的。雙手被緊捆在椅背後,雙腳則是分別被綁在椅腳上。那人低著頭,因瀏海遮掩而看不見他的雙眼,但在這安靜無聲的狹隘空間裡,你能聽見他薄弱的呼吸聲……逐漸地急促,就像是從酣夢中驚醒一般,然而他全身虛弱,身體只能無力地往前低垂。

複雜而真實的夢就像是牢籠一樣困住自己,但這座牢籠並非痛苦而冰冷的,反之,就像是為了要死死抓住他一樣,強迫他去回憶那些早就遺忘的事物,那些曾經的美好一如往昔,但卻早已成為過去。

而文森特不知道被困在自己所熟悉的地方,待了多少個日夜、

在感受到外來的光線時,他想抬頭,但發現自己卻連這麼做的力氣也沒有。
▋I ▋路納

監視器螢幕的詭異閃光令他忍不住瞇起眼睛,路納看見真正的文森特被綑綁在椅子上,急急忙忙來到他身邊,花了點時間好解開所有繩索。

他無力地坐著,他先是擁抱對方,緊緊的,真實的,然後捧起他的臉好讓自己可以對上他疲憊的眼睛,他此刻要確認他還安好。

「文森特、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I ▋文森特與安倫
「……、」
被對方捧起臉時,文森特的瞳孔渙散、表情失神,無法確定此刻的自己身在何處,即使是在最令人安心的住宅裡,他卻無法感受到任何安全感。但他聽到對方急促的話語不斷在提醒自己,這是現實,而並非那漫長而毫無盡頭的夢境。

無論是在哪裡,他都像是被對方所喚醒的。
夢裡還是現實,總是會有路納的影子出現。

他試著說點什麼,就和在那無止盡的夢裡一樣,想要跟對方表達自己的感受,但卻從來無法開口,無論是阻止對方離開、還是緊抓著不放,文森特都沒辦法。

……但對方卻還是找到自己了,也和那過去一樣。

「……、」
「……你沒有離開。」

孱弱的聲音自喉間乾枯地發出。
這次,又是對方找到自己了。
▋I ▋文森特與安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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