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室友｜限定交流 with. ☉ʀɪᴏɴ：操⁴ :



「兔川。」空蟬低聲喚了一句。
「起來吃藥。」他微微彎腰，敲了兩下桌面，聲音輕得剛好能穿過棉被。

殘暑的黃昏像塊溫熱的膏藥糊在皮膚上。

敞開的宿舍窗戶並未迎來涼風，蟬鳴被鉛雲吞噬得斷斷續續。走廊裡遠去的書包搭扣聲帶走了最後的人跡，連總在黃昏時分端著泡麵碗吵著肚子餓的龍馬此時也不在宿舍裡。

空蟬鳴照常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翻著一本厚書，書頁邊緣被他摺得極整齊。房間安靜得過頭，只有電風扇勉強轉著———

轉一圈、吱嘎一聲，再轉一圈。

他翻過一頁，動作停了停。

對面那張床太安靜了。

那張床通常不是有人在小聲哼歌，就是會有一些跟小動物似的噪音，或者沒話找話的說著「學長你今天有課嗎？」「我可以用一下你的膠帶嗎？」

——永遠有一點聲音。

但現在一點都沒有。

空蟬鳴往那邊看了一眼。

此刻床上只有一坨將被褥繃成鼓面的小包。

李恩感冒的經驗屈指可數，甚至可以說懂事以來就沒怎麼生病過。

今早出門時還沒察覺異樣，只覺得今天似乎特別悶熱，連帶呼吸都變得困難，直到在課堂中被點名上台解題時，站起身那一剎的暈眩才令他意識到——他發燒了，十分罕見的。

愣了下，他又像平時那樣有精神的回答問題，沒有人瞧見他有些勉強的神情與略微燒紅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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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川、你還好嗎？」
李恩正收拾著東西，鄰座同學見他冒著冷汗、臉色比方才更差了些，便開口關心了下。

「啊、沒事，可能有點感冒吧。我跟老師請假了，等等就回宿舍休息。」他慣性地輕笑了笑。
同學見他還算有精神，說了句「那你好好休息，保重。」便跟其他人一起離開教室。

睡個覺就好了吧？他心想。
回宿舍這段路幾乎用盡李恩剩下的力氣，他用最後一點意志換上了室內服、鑽進被窩，就這樣昏睡過去。

疲憊的身體有些發冷，他只能無意識的將被子攢的更緊，蜷縮著身體想更溫暖些。

他聽見拉動椅子的聲響與翻書時隱隱的摩擦聲。

空蟬學長回來了。

李恩下意識的想起身打招呼，身體卻像與意識失去連結似的動彈不得，他這才感覺到自己皺緊的眉頭，他對這一切感到陌生。

「咳咳、咳...」嘗試開口說話的結果是搶先一步的悶咳。

李恩窩在被窩裡，整個人幾乎縮成一團，只露出額頭和鼻尖。

床頭燈沒開，斜斜的光線從桌角掃過來，勾出他額際微紅的輪廓。呼吸聲悶悶的，帶著一點濕氣與鼻音，像是鼻塞得厲害。

整個人像縮進一團棉絮裡，不時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
——細碎、持久，聽起來非常難受

他皺了下眉，將書合上，動作幾乎無聲。

電風扇轉了一圈又一圈，他的目光落在李恩那團縮成一球的身影上，許久沒有移開。

過了一會他站起來，從自己床邊的收納櫃裡抽出一包退燒藥，又在抽屜中找出半盒涼感貼布。

他腳步輕輕地靠近。

「兔川。」空蟬低聲喚了一句。

「起來吃藥。」他微微彎腰，敲了兩下桌面，聲音輕得剛好能穿過棉被。

意料外的聲響令被窩裡的人顫了下。

聽見叫喚的李恩緊皺著眉頭、眼睛依然閉著，就這樣意識朦朧的撐起沈重的身體，而後倚靠在牆上。

「空蟬、學長.....咳、咳」與平時清亮聲線不同，虛弱又粗啞的聲音連李恩自己都感到陌生。

他艱難地睜開眼，扯著被子一角遮住口鼻，「不好意思、咳...麻煩你了。」

空蟬鳴靜靜看著他。

那孩子的睫毛濕濕地貼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嗓子像卡著沙子，還習慣性地撐出一點笑的語氣。明明快燒壞了，卻依舊試著把「不好意思」擠進每一句話裡。

空蟬鳴垂下眼眸，熟練的拆開藥盒的包裝。

他沒開口，不是因為無話可說，而是——

這副樣子比他預想中還狼狽，看得人心煩。

卻不是惹人厭的那種煩。

是——
太小了。

十五歲的年紀，像團裹在棉被裡被雨打溼的棉絮，臉紅得不像話，卻還在勉強自己撐住形象。

這種程度的發燒，應該有大人照顧。

不該一個人來這種地方求學。

空蟬鳴沒說話，只是將藥片放進對方掌心，將溫水杯塞進他另隻手的指縫。

「先吃藥，再說話。」慣常的語氣，卻不再像往常那樣冷漠。

看著掌心的藥片，李恩有一瞬的僵硬，他大概是不愛吃藥的。

他垂著頭抬眸偷瞥空蟬的神情，依然是那副李恩難以辨識情緒的模樣。

他知道空蟬學長是個好人，所以平時再怎麼被冷淡的對待，李恩都會笑著主動向他搭話。
但像這樣受到學長的照顧令他有些訝異。

不能任性...不能撒嬌，「不想辜負學長好意」的心思勝過了「不想吃藥」的念頭。

李恩像是確認機能般先是吞嚥了下口水，才將藥片送進嘴裡，並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咳、謝謝學長...」他將水杯還給空蟬，同時慣性的觀察對方的表情。

空蟬鳴接過水杯。

餘溫正滲進指縫，他低頭看了一眼杯緣，確定沒有灑出來，才順手放回自己桌邊。

他沒抬頭，也沒接話。

目光短暫停在桌面的一隅，像是習慣性地掃過，確認藥片吞下、貼布擺好。

「你等一下記得起來貼退燒貼。」

鳴的語氣仍然平穩，像是在交代一件日常的小事。

「我不想聽你整晚咳，不然我會失眠。」

語尾很淡，像是嫌麻煩，卻沒有催促的成分。

李恩搖晃著點點頭，看向桌上的退熱貼，又偷瞥空蟬的背影，藥效不可能那麼快，他卻莫名感覺呼吸順暢了些。

「嗯、知道。」

遲鈍如李恩也能察覺對方彆扭的好意，就算話裡頭有一半是真的嫌麻煩，剩餘的另一半關心也足夠令他感到開心。

他緩緩地挪到床緣，伸手拿起退熱貼撕開包裝、貼上。冰涼沁入那被燒得發脹又迷濛的腦袋。

「咳...」縮回被窩裡，意識很快被疲倦吞沒。

聲音很小，透著淺淺的笑意。

「謝謝你，學長。」

那聲音很輕。

彷彿是從被褥深處滲出的游絲，裹著夏夜的涼意貼地游走，謝意像一片被雨水浸透的羽毛，濕漉漉地墜在耳際。

他沒有轉頭，也沒有回應。

只是手指輕輕地敲了一下書頁邊角，像是不經意地定住了某個節拍，油墨洇染的字在暮色褪成灰鴿子的顏色。

合上書冊時，鋼筆滑入筆袋的聲響輕得幾乎融進空氣。
——那一頁他已經讀過三次，還是沒翻過去。

吊扇仍在頭頂聒噪的響，將黃昏切割成螺旋狀的光，

轉一圈、吱嘎一聲，再轉一圈。

夕日正悄然漫過窗櫺，他的影子在漸暗的牆面拉長，直至晚風驚動了窗紗。在旋暗的台燈光暈裡，他輕手拉上半掩的玻璃。

坐下的那瞬間，空蟬的視線短暫往對面那張床停留。

那孩子已然睡去，蜷縮的輪廓像是被月光揉皺的紙偶，滑落的被角在床沿堆出柔軟的浪。

空蟬鳴沒有動。
只是收回視線，靜靜坐著，像一塊沒聲音的石頭。
然後，才終於翻過書頁。

——

/ 謝謝李恩跟李恩中，終於跟宿舍小寶交流了 怎麼能忍受跟冰塊在一間房，太辛苦小寶...（我先扁空蟬一頓）

/謝謝空蟬中跟我玩
我真的太愛看空蟬中ㄉ文字和圖片了我根本在看電影 鳴真的好好...明明看起來冷淡甚至有點排斥但藏不住他的亞撒西 愛死了好開心一起玩玩

噗首那張圖我一直看成兔川起來重睡... （眼睛不好要不要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