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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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ᴡɪᴛʜ もん🎐
もん🎐
問的身體有些不適。或許是因為前陣子被麥克風敲到的頭疼痛還沒完全消退,又或者是剛剛無意間使用了異能,讓身體負荷增加,導致熟悉的副作用再度發作——全身都開始隱隱作痛。

他順著習慣來到了陶藝社的教室,也許是因為這裡是他熟悉的休息地點之一,又或許是因為這裡總有屬於他的小角落,能讓他稍微休息一下。問找到熟悉的位置,順手摸到了那條替他留下的小毯子,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縮進去,整張臉埋在柔軟的布料裡,試圖壓下眉間的緊皺。
もん🎐
這種狀態,前陣子他就已經去過保健室,也有去看醫生了,但沒想到還是反覆發作。問伸手摸了摸頭上瘀青的地方,雖然被髮絲遮住,看不到,但護士阿姨說確實有瘀青……現在感覺,好像比想像中的還要不妙。

他的指尖停留在疼痛的部位,微微按壓了一下,又因為不適而放開,最後只是縮回毯子裡,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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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陶藝社的門時,和真還沒來得及開口,目光便發現縮在角落的身影。

那是⋯呪島同學?

靠毯子認人,每次來到這裡都能見到它披在同樣的人肩上。

原本是打算整理社團的器具順便喘口氣,沒想到會先遇上這位習慣來陶藝社休息的學弟。

輕手輕腳的穿好圍裙,走到桌邊時才察覺學弟看起來比平時更沒精神,整個人幾乎埋進了毯子裡,只露出一點髮絲和勉強露在外頭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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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地觀察了一會兒,視線落在那不自覺按著額角的手指,隱約捕捉到對方的眉間微微皺起。

「身體不舒服嗎?」放下手中的工作,順手拉來一張椅子也坐在一旁,沒有急著逼人回應,而是輕輕放緩語氣。

「呪島同學今天沒什麼精神呢。」
もん🎐
聽見課室外的腳步聲,問的手指動了一下,原本整個埋進毯子裡的他,默默地將它披到肩上,讓自己裹成一團,繼續躺在角落。等到確定來人是和真學長,他才放鬆些許,但身體的不適仍然讓他沒什麼精神。他低語著學長的名字,聲音帶著點鼻音,然後沉默了一下,才慢慢說。

「…麥克風。」他沒再解釋更多,只是輕輕眨了下眼,緩緩轉頭去看坐在旁邊的和真。他知道和真理解他的意思。

「頭很痛,很暈。」他說得很輕,語速也慢,像是連說話都讓人疲倦,然後稍稍皺了皺眉:「所以情緒…不太穩定,結果異能不小心發動了。」

問的手從毯子裡伸出來,輕輕抓了一下學長的衣角,像是下意識地尋求點依靠。
もん🎐
「學長。」他這麼喚了一聲,語氣難得有些脆弱,直接說:「……我很不舒服。」

他沒有形容疼痛的程度,但從縮起的姿態和疲倦的神情來看,已經不需要多做解釋了。

沉默片刻後,他的視線有些散漫地落在學長身上,然後像是隨口一提般開口。

「學長……能不能延後畢業?」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問還是問了。他的聲音很平淡,卻透出一點不易察覺的真心。

「要是學長畢業了,我就少了一個可以偷懶睡覺,免費治療頭痛的地方了。」

像是在緩和氣氛,但他確實這麼想著。他還不知道下一任社長會不會允許他這麼懶散。而且除了好睡覺,會來這裡也是因為有學長的免費治療。他難得像個正常的十六歲孩子一樣在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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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獨生子,但人生大半都在學校中度過,早已習慣與年幼的後輩相處,甚至比起同齡人更擅長照顧需要依賴自己的人,而他也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原來如此,辛苦你了。」視線稍微停頓了下,垂眼看向抓著自己衣角的手指。

這舉動令他不禁回想起某個起熟悉的身影,偶爾也會在難受時這樣輕輕地拉住他的袖口,儘管個性膽小、總是害怕自己能力,卻仍會在信賴的人面前展現脆弱。

因此他沒推開呪島的手,自然的將手輕輕地搭在學弟額頭上,無聲地安撫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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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變個魔術幫咒島同學把疼痛感走如何?」一片小小的雲彩在額頭與手掌之間慢慢膨脹,這是他每次回到雲生院時,最常安撫堂妹的方法。

「哈哈,呪島同學覺得很無聊吧。」發現太把對方當小孩子,自己尷尬地笑著,或許是剛才有那麼一瞬彷彿又回到了那棟老宅中。默默在心中告訴自己,這裡是學校,是不用將異能披上魔術這層偽裝的地方。

「等我畢業了也還是可以來找我啊。」帶著理所當然的自然,說著邊將學弟頭上的雲捏出兩個歪歪的耳朵造型。
もん🎐
問並不排斥額上那道溫柔的觸感。

學長的異能他早就習慣了,熟悉的雲朵在額頭膨脹,像是稍稍遮掩了因過度使用異能而帶來的刺痛。他本來就不太會對安撫這件事有太多情緒波動,也不是什麼特別需要表達感謝的人,但既然是學長,那就不用太多言語。

被壓上雲耳朵的時候他只是眨了下眼,沒什麼反應,整個人仍懶懶地趴在原位,縮得像個毛茸茸的動物,也不確定是狗還是什麼,他拉了拉自己的毯子,嗅著安心的氣息。聽見對方問會不會無聊,問直接回答:
もん🎐
「…不會。」

「我之前在文化祭有看到一個很精巧的折紙攤位。」問說著,語速一如既往的慢:「那時候有點在意,但沒開口,因為文化季的時候不適合問她是怎麼做的。雲朵這樣變形……感覺有點像折紙,也有點像陶藝,還有魔術。」他用手指動了動,彷彿腦中浮現出陶土塑型的質感。

「陶藝可以自己做出東西來,不用靠運氣。我覺得那種感覺……很安靜,也很好。」
もん🎐
「興趣不多,但我喜歡陶藝。」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補了一句:「雖然我做得很普通,沒有很漂亮。」學長說畢業後還能來找他,他沒有立刻答應,只是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緩緩說道。

「我之後應該會回山上,去做陰陽師…那還不如學長來找我吧。我只會在山上,很好找的。」

「…應該吧。」語尾模糊了一下,他自己也不太確定未來會怎麼發展。
もん🎐
安靜了一下,他最後才補了一句。

「我比較擔心陶藝社以後不能來睡覺。如果那樣的話…我會有點難過。」

他不太習慣說喜歡某個地方,但對問來說,陶藝社就是一個能安靜待著、躲起來、不需要解釋也能被接納的地方。像保健室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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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將自己心中所想的事物透過雙手去實現,摺紙跟陶藝都很有趣呢。」輕輕重複了遍,他嘴角微微上揚。

「嗯,我也這麼覺得。」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從小練習精細的手部動作,卻仍舊無法完全還原腦海中的構想,自己捏出的作品,也總與理想有些落差,但即使如此他仍然享受這個過程,如同反覆改良能力時,不斷在測試與修正之間徘徊,卻又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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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走向櫃子,翻找了一下,隨後小心翼翼地從裡面取出一件陶藝作品,輕輕放在桌上,推向呪島的方向。

「我認為呪島同學的作品很好看。」

「很有天份呢。」微微偏頭指尖輕輕點了點陶杯。

「雖然大家捏的都是容器,卻各有獨自的特色,我時常欣賞你們的作品,結果差點沒聽到鐘聲。」

「真的,這件作品我覺得很棒,不過還是自己喜歡最重要吧!」半開玩笑地笑了一下,見學弟的神情似乎稍微放鬆了些,才又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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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呪島同學家在山上嗎?」話題轉向陰陽師時,他才露出些許意外的神情,又重複一遍對方的話確認自己沒聽錯。

「嗯⋯我不太懂這方面的知識呢。」

「不過我相信,不管呪島同學做什麼,都會很出色的。」淺淺的笑著,語調依舊自然溫和。
もん🎐
問看著和真推過來的作品,也低頭看了眼自己桌上的成品,沉默了一下。

「……我覺得我做得很普通。」語氣如常地平淡,沒有什麼自我貶低的意味,對他而言是單純在陳述事實:「一開始捏的時候還差點睡著,手在動,腦袋在飄。」

他用指節輕敲了一下桌緣,語氣沒什麼起伏地。

「但做到後面覺得有點像在解科學公式。那種一開始看不懂的式子,慢慢推、慢慢找邏輯…就會開始想再多解幾題看看。」
もん🎐
「雖然是藝術的東西,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到的都是理科那邊的東西。」

他頓了頓,視線還在那件作品上。

「理性的極致是感性,還是感性的盡頭是理性…不太確定。」問慢慢地說,像是在對自己提問,也像是在與和真分享自己的想法。

聽見和真說不管做什麼都會很出色時,他眨了眨眼,語氣輕了些。

「我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但謝謝,學長眼底的我,感覺好像很厲害。」嗯…正向的回饋,他知道這裡是得笑一下的。說到陰陽師的部分,問點點頭。

「嗯,我家在山上,四國那邊的神社。家裡……從以前就是這種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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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很像呢。」覺得這樣的解讀很特別,指尖輕繞著陶器邊緣,閉上眼跟著描述去想像,也順便想像了學弟坐在座位上,機械地揉捏著陶土,腦袋放空地飄到不知道哪裡去的模樣。

「…說不定這也可以算是一道公式,或許每個人的解法都不一樣。」沒有立刻給出結論,側著頭將思緒帶入話中。

「就好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很有呪島同學的風格呢。」視線微微上揚,看著漂浮在空氣中的點點灰塵梳理著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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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陰陽來理解的話,理性與感性或許並不是對立的,而是相互依存呢?」

「就像陰與陽,彼此對立但又共存,少了其中一方,整體就會失衡。」頓了頓,視線又回到呪島身上。

「所以…與其說是理性走到極致變成感性,或感性走到盡頭變成理性,不如說這兩者本來就是同一條線上的不同端點,來回流動,缺一不可。」

「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的,不知道呪島同學怎麼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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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去參拜的。」對陰陽師的了解不深,和真也沒想到會與對方聊到如此深奧的話題,邊動腦的同時也回應著對方的邀請。
もん🎐
問聽完了學長那段論述,安靜得就像平靜水面上的倒影。他沒立即回話,只是用指節慢慢敲了敲毯子邊緣,彷彿還在把對方的話整理成能入口的形狀。

「……我有稍微想過陰陽兩極的事,只是沒想過可以用來解釋這個。」語氣低緩,像是剛從深水裡起身一樣緩慢:「原本只覺得它是概念……一種描述世界運轉的方法而已。學長這麼說,好像突然多了幾條分岔的路線。」

原來,並不是需要像理性與感性一樣絕對。

問望了學長一眼,說不上欽佩,但眼裡確實帶著一種佩服——不是那種會鼓掌叫好的那種,而是 啊,原來可以這樣想 的那種。
もん🎐
「學長一直都很圓通……但這樣想得那麼遠,我沒想到。」他邊說邊用手指輕輕按了按頭頂的雲朵耳朵:「……嗯,學長的能力,摸起來像是棉花。」

隨著學長的雲朵飄在他額頭,原本盤據在後腦杓的疼痛也跟著化開了不少。問側頭想了一下。

「這種像棉花糖一樣的觸感……學長的能力,是不是可以吃?」他看向對方,甚至開始思考:「應該是甜的吧?看起來像……感覺比巧克力更不會被我姐罵。」

說到這裡他突然小聲嘀咕了一句。
もん🎐
「……我其實很喜歡吃巧克力,但我姐都說不能拿來供奉,對犬神大人不敬。」說話時,他的手還在輕輕揉著那雲朵耳朵,就像偷吃糖果的小孩。

「我一直在想……如果學長的雲朵能吃,是不是也能有療癒作用。」他試著往雲朵的底部戳了戳,像在研究一顆巧克力糖球。

談話間他不自覺轉了話題。

「……學長的家在哪裡?」他補充著方才的回答:「我家神社在香川縣,是山上……可能算滿鄉下的。」語氣裡沒有明說什麼,但從語調可以聽出他對那個地方既熟悉又無法完全安心,像是走過太多次卻仍難以習慣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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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自己的想法是相當『直線型』的呢。」
順著陰陽的概念延伸,他沒有特別去思考還會分岔出什麼可能性,被呪島這麼一說,才開始覺得看似對立的事物,或許真的不像他原本想得那麼絕對。

「呪島同學的思考方式也挺有趣的。」他輕笑著,被突然改變的話題勾起了興趣,明明剛才還在聊著毫不相干的內容,下一秒就想到吃的東西。

見對方揉著雲朵的模樣,像在研究某種神奇生物,認真戳弄的動作,又令他想起那些專注解題的孩子們,只是這次的課題,換成了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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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能不能吃啊。很多小朋友問過這個問題,雖然它確實很柔軟,不過應該沒什麼味道吧?」

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伸手輕輕戳了戳飄在對方額上的雲朵,雲朵稍微震動了一下,卻沒有任何糖果般的彈性,倒像真的棉花一樣,會微微回彈,但又不至於完全碎開。

「香川嗎?原來呪島同學是四國那邊的啊。」

「雖然我沒去過很多次,不過聽說那裡的烏龍麵很好吃呢。」帶著點懷念的語氣,然後露出一個些微歉意的笑。

「相比之下,我的家鄉就沒有那麼特別了,雖然醫院裡什麼都有,但也沒什麼讓人印象深刻的東西……」看似說得雲淡風輕,但話語落下時,眼裡卻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和那些輕輕地繚繞在旭川的河面上,不易察覺,卻又永遠不會消散的霧氣一樣。
もん🎐
「直線的話……我覺得跟我相比,學長反而更會變通。」語氣聽起來沒什麼情緒,只是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感受。

「我總會去想很多奇怪的問題,繞一大圈,結果最後還是走回原點。」在聽完對方提到雲朵沒味道後低低地「啊——」了一聲,語氣裡帶著一絲的遺憾。他手指繼續戳著額上的那朵雲,像是想測試出什麼口感,但除了柔軟以外什麼也沒有。
もん🎐
「原來是這樣啊……那不能吃了。」語氣溫吞,像是沒糖而失落的小孩,默默把手收回來,又忍不住補了一句:「總覺得有點可惜。」但語尾一轉,他望向和真,語氣輕得像開玩笑卻又沒什麼表情:「那學長,下次請我吃棉花糖吧。」

停頓了一下,又補了句:「當作……另一種超能力。嗯,鈔能力。」
もん🎐
說完他眨了眨眼睛,沒有笑,只是靜靜地點了點頭,語氣像是在說今天晚餐想吃炸雞那樣自然。
もん🎐
「我喜歡吃烏龍麵。」他接著順著話題說下去,用小毯子把自己裹得更緊:「下次如果有機會的話……學長也一起去吃吧。」

聽到對方提到醫院時,問稍微歪了歪頭,額上那朵雲也順勢歪過去,看起來像是溫順的垂耳狗。

「說起來……之前聽學長說過,家裡是開醫院的……是哪家醫院呢?」話說出口後,他沉默了一瞬,眼神垂落,像是陷入回憶:「我以前還在香川的時候,家裡的長輩常常帶我和姐姐跨縣去看醫生,那邊有一間很厲害的醫院……」

「家裡的人後來就都去那裡看了。」語氣平淡,聲音彷彿帶著一點細細的風,從記憶裡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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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點了點頭,認同這樣的想法,多數人因害怕未知或失敗而遲遲不敢邁出腳步,即使有些事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卻還是會忍不住繞一大圈,最後又回到原點。

這點,他自己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但總歸還是會往前走吧?」

「不論走得快、走得慢,只要向前行,一定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棉花糖的話,下次請你吃吧。」又接著補充,「烏龍麵也可以。」呪島平時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興趣,想不到意外地喜歡吃東西,雖然說話方式依舊淡淡的,但他發現聊到食物時對方總會多帶一點情緒,只是細微的變化,卻仍讓人察覺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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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輾轉最後還是回到了醫院上。

當呪島歪著頭講起兒時回憶,便有種預感,接下來的話題可能會牽扯到某些過去的事。果然,學弟很自然的說起了曾經去過的醫院。

和真安靜地聽著,微微挑起眉,這樣的描述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正是他的家。

「………」

隨著窗外的陽光灑落,微風輕輕吹動窗簾,短暫的沈默令偏僻的社團教室更加靜謐。

「……就是我家的醫院喔。」片刻後終於開口,沒有再多解釋什麼,他的情緒在自豪與無奈之間來回擺盪。

岡山縣的名醫院,的確受到許多人信賴,對於和真來說這不僅是個醫院的名字,更是牽動他一生的根源,從小在那裡成長,看著醫生、病人、來來去去的身影,看著這個地方被尊敬,也被議論。

「旭川雲生醫院。」
もん🎐
問歪了歪頭,語氣仍淡淡的,語速不快,像是和風輕撫過窗邊。

「嗯……我想應該會吧。」對於「是否會看到不同的風景」這句話,他表示贊同,但仍輕聲補了一句:「不過我可能算是很戀舊的人,有時候也會回頭看看……偷懶一下,再繼續走。」

他說得理直氣壯,絲毫沒有為偷懶感到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這個人,也習慣像雲一樣飄著走…沒有什麼非得完成的事的話,大概就慢慢飄到目的地就好。」他抬眼望了望教室的天花板,像真的在觀察天氣一樣,語氣懶洋洋的。
もん🎐
對於「請棉花糖」這件事,他倒是立刻點頭。

「嗯,學長。我喜歡吃東西。」說完還順手拿出手機像是在記錄什麼。

「在這裡快樂的回憶之一,大概就是大家都會請我吃東西吧。不然我懶得買,也只會想泡泡麵省事。」說著還順便比著指頭數:「現在有島上的棉花糖,學校的烏龍麵,還有讚岐烏龍麵……」

停頓一下,又輕聲補了一句。

「我也…喜歡泡日清的烏龍麵。」
もん🎐
當聽到那句「旭川雲生醫院」時,他的眼神閃了閃,動作頓了一拍,但很快又恢復自然。

「以前就覺得學長的姓氏,雲無子…聽起來很特別,很少見。」說到這裡,眼神微微偏移了些:「不過,知道學長的父母親…應該是嗎?是旭川雲生醫院的醫生,我有點驚訝……」

「那學長的姓氏怎麼不是雲生院…?」

他沒說完,但語氣裡帶著少年特有的誠實與困惑。
もん🎐
「那間醫院真的很厲害……」他抿了下唇,像是回憶起什麼:「小時候我們家有段時間常去,那邊的醫療設備很多…也都很先進。」但在感受到對方語氣中的些微情緒後,問只是稍微停了一下,沒問出口——而是突然一臉認真地說。

「那以後我想看診,可以直接預約找學長看嗎?」像是怕學長會忘了,他還重複了一句:「那種要排很久的大醫院,等太久我都快睡著了。」

說得理所當然,語氣卻稚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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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休息也是個很重要的部分。」

「沒有目的的飄流…」沒有目的是指沒有夢想嗎?還是沒有特別想達成的目標?

若是沒有異能,是否還想成為一名醫者?

這個問題不該在這時候冒出來的,明明已經把它壓得很深很深,壓在日復一日的訓練與學習之下,讓它成為一個不再重要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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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龍麵…」低聲呢喃了一句,像是在確認自己還能回到原本的話題裡。

「………」

「啊、可以喔!呪島同學想吃什麼都可以,我請客!」第一次在和別人交談時分了神,不好意思讓人再重複一遍,只好做出大方學長的樣子希望對方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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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嘛。」悄悄地吸了口氣,眼神飄向一旁,故作思索一下找著合適的詞彙,短短的幾秒他想了很多、很多。

「……算是家裡的安排吧?」

從來沒有人在學校問過的問題,不算難以回答,也不是無法解釋,單純是沒有預想過有這一天。

如果是面對家族內的人,他知道該如何冷靜而有禮地回應;如果是陌生人,就可以隨口帶過,甚至讓人誤以為這只是普通的姓氏變化。但現在問話的人是呪島,一個不帶惡意、只是單純好奇的學弟,才讓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才不會顯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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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確實大家都很厲害。」不管是雲生院或是其他醫師,這些都是各憑努力才有的成就。

如果我也是普通人,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了吧。

「抱歉…我可能無法更改醫院的流程,插隊的話我們都會被唸的,不過下班時間就不算了吧。」開玩笑的說著,手中又捏了一朵沒有任何造型的普通雲朵,像在給自己打氣,也強制打斷那些不該出現的雜亂思緒。

「希望我的朋友們都能健健康康的。」
もん🎐
「嗯,休息是很重要的。」他低聲說,手指還懶懶地揉著剛剛學長做出來的雲:「…我很喜歡睡覺。那種不用做什麼,也不用想太多的時候。」

問說得理所當然,語氣像在講課表上的午休時間,稀鬆平常得讓人忘了這是一所異能學院裡的學生。

「人生…不就是要盡量悠閒地過?我喜歡偷懶,會裝忙,不想太麻煩…聽起來好像很不爭氣,可是我覺得這樣過得很開心。」這是問的處世之道。話鋒一轉,在聽到學長說「請什麼都可以」時,懶懶地眼神總算亮了一點點,像小動物突然注意到什麼食物的聲響。

「…那就巧克力吧。」地點了頭,像是已經決定好未來要吃的東西了:「學長可以當成我的封口費。我會幫學長守住那些話的秘密。姐姐也比較不會唸,因為是學長請的。」
もん🎐


一邊說,一邊已經熟練地打開手機記事本開始新增條目:

【 和真學長 — 巧克力(封口費增加中…) 】。

もん🎐
「在學校遇到會給我吃東西的好人很多。」語氣非常滿足,明明什麼都還沒吃,但神情已經像剛剛吃完一整桌。這麼省吃儉用,完全看不出來是因為所有零用錢都拿去氪金買週邊了。他才不會說,十六歲小男生的秘密要守好。

聽到學長說那是家裡的安排,他只是點點頭,接著想起自己跟姊姊的姓氏問題。

「我好像…隱約可以懂。」問的語氣很平靜:「但是,我覺得不管是雲無子還是雲生院,和真就是和真。就像我不論叫鈴風還是叫呪島,我還是問。」
もん🎐
「所以,學長其實可以直接叫我問就好,不用每次都叫我呪島同學。」

「反正你也是你。」
もん🎐
「……」當學長提到下班時間的玩笑話時,他雖然看起來沒什麼表情,卻很明顯地鬆了口氣,眼尾那種輕微下垂的弧度都在表示:終於可以不用排隊了。

「如果我是普通人,也會找學長看病,因為學長的能力是幫助人的,不只幫超能力者,也可以幫助很多人,是很好的能力。」

「像學長這樣的醫生,很好。」
もん🎐
他低頭,用手指輕輕拍扁和真手上那朵沒有造型的雲朵,好像連煩惱也一起拍掉了,接著揉一揉、抓起雲,把它當成枕頭,整個人軟塌塌地靠上去。

「謝謝你,學長。陪我這麼久。我好很多了,之後一起去吃烏龍麵吧。」語氣已經半睡半醒了。但他過沒幾秒又睜開眼,像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問。
もん🎐
「……可是雲朵的時效好像快到了。」

「那、那可以借一下學長的膝蓋嗎?」
もん🎐
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一半朝學長的方向倒下來,聲音懶洋洋的,卻理直氣壯。
もん🎐
「我想睡覺。再睡一下下就好。」
もん🎐


就像雲那樣,飄呀飄的,睡醒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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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的話語中總透著一種理所當然的輕盈,可他卻無法共鳴,特別是那句「人生不就是要盡量悠閒地過?」他不是不理解這樣的生活態度,而是對他來說「悠閒」從來都不是一件可以選擇的事。

不論是家族對醫學的標準,抑或是對自身能力的期待,從小到大一直在追趕著某些東西的人,是不會記得還有停下這個選項的。

如果能夠不去想這麼多,如果能夠只在乎自己的步調,就能夠輕鬆許多了吧,可惜雲無子和真不是這樣的人。

「………」

「謝謝。」

「雖然還沒成為真正的醫師,不過聽到問這樣說我很開心,真的。」

「我會努力成為配得上這句稱讚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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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陽光高掛,微風帶著些許熱意吹過樹梢,樹葉沙沙作響,即使在室內仍能感受到陽光的暖意,午後的氣息濃厚而懶洋洋的。

和真低頭看著手中那朵被問拍扁的雲,雲朵的形狀已經不太明顯,像是揉皺的棉花鬆鬆軟軟的,也連同剛剛那些雜亂的思緒也一起被揉散。

不羨慕也不覺得問這樣有什麼不好,只是這樣的輕盈,
對他來說太遙遠,遙遠的像另一個世界的概念。

「你想睡在雲上嗎?」調整了姿勢,確保對方靠過來時不會太不舒服,又捏了一個更紮實的雲朵給人當枕頭。

「這樣既能當枕頭也能讓你不再頭痛,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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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睡著後他才意識,躺在腿上的學弟讓自己的行動受限,看來今天的行程只能先暫緩了。

摘下眼鏡嘆了口氣,望向天花板上被微風吹拂緩緩旋轉的吊扇,微弱的吱呀聲如同催眠一般。

我也跟著悠閒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雖然這麼想有點奸詐,但既然如此索性就藉著學弟這個現成的藉口,久違的午休一下,畢竟自入學以來,幾乎沒有過幾次這樣放鬆地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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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放鬆了那朵快要消散的雲,邊緣暈染上柔和的光,就這樣任它隨著微風緩緩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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もん🎐
謝謝和真中ㄉ交流!!討論過程跟我講解雲生院ㄉ設定非常感謝…!!!
和真人真ㄉ好好 好溫柔 ㄊ是好好的學長 !!!
封口費很可愛…謝謝學長願意給他封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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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偉大的吉吉中⋯我的主線推進器
他在隔壁親師座談會(?)被姊姊出賣了也好好笑
之後問就有午覺好夥伴了柴可夫斯基上校即將登場(問:
もん🎐
才要感謝和真中讓我對雲生院設定大飽眼福!!
超好笑小問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賣ㄌ…雖然就跟姐姐說ㄉ一樣無論是誰開口問他他都會講但被直接賣掉超好笑……
雲無子 柴可夫斯基即將閃亮登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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