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薛佛

【限交 with 𝓢𝓸𝓱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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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其稱,充斥著,這兒通常是某些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場所。
但若非心血來潮走了一趟,也不會有這般相遇。
▋I ▋薛佛
門口處人潮逐漸擁擠起來,薛佛只慶幸自己早了那麼幾分鐘先一步入場。
放在平時,他不會特意造訪這種場所,只不過今日清晨在信箱裡看見了傳單,感到有趣便乘興而來。特別的是這裡的動線規劃似乎和其他水族館不太一樣。
他看著身側那一大面透明玻璃,水面與冰地被隔絕在另一側,皮毛微黃的北極熊愜意地踱步而來。

(lots)

恐怕就是被重重地撞一下,眼前這面厚玻璃也能承受住吧。這麼想著,餘光忽然瞄見走道另一端那有些熟悉、卻久違了的身影。
𝓢𝓸𝓱𝓸
(lots)
▋I ▋薛佛
北極熊宛如入口迎賓的接待員,見到有人向牠投去視線,一屁股坐在了冰地上並抬起前爪揮舞,像在向來往的客人們打招呼。

薛佛笑出聲,隨即邁開腳步走近那個人。彼此映在玻璃上的倒影同時逐漸接近。

「嘿,蘇荷。」他輕快地喊一聲,微微傾身,手掌落在了對方的右肩。
「好久不見,我還以為沒機會看到你了呢!」
𝓢𝓸𝓱𝓸
蘇荷的視線原本停留在北極熊揮爪的模樣上,那動作頗具喜感,他嘴角淺淺翹起,還未轉身,右肩已感受到久違的重量。

「好久不見,薛佛先生,沒想到您也會來水族館逛逛。」他順著倒影看向來人,語氣輕柔如常,話尾卻帶了一絲笑意:「只要還在世上,總是有機會的。」

他緩緩側身,像是將自己從玻璃上映出的那道剪影中抽離出來,迎向對方。
▋I ▋薛佛
「那倒是,人生似乎總有用不完的巧合,在哪裡都能遇到認識的、或者僅有一面之緣的傢伙。」薛佛收回動作,朝對方眨一眨那隻紅眼睛:「比如你跟我,今天又迎來了一場巧合!平時我可不怎麼光顧水族館。」
「但也確實很久沒見了,久到我幾乎懷疑是不是命運同樣在作弄我們,讓你跟我不停錯過彼此?畢竟都沒能看到你的表演。」那張嘴吐出的話語依舊帶點浮誇。

「所以,我們的大魔術師最近在忙什麼?」他笑著直起身,雙手放進了風衣口袋。
𝓢𝓸𝓱𝓸
蘇荷輕輕轉了轉手腕,像是在確認肌肉與關節的反應是否仍然稱職,而後順著工作人員的視線看進水族館內部。 他的視野裡,(dice8) 隻企鵝正排成一列,悠哉地在工作人員身邊行進,滑稽得有些可愛。

「現在正在過退休生活,已經沒有再做魔術師了。」

「不久前我在芝加哥發生了一場槍擊事件…也有登上新聞版面,運氣不好,傷到了手,所以沒辦法再表演了。」他略微抬了抬那隻手,語調依舊雲淡風輕:「就這樣,只好提早規劃退休生活了。」
▋I ▋薛佛
「哎呀,那就是我不好了,竟然沒有關注到這樣的消息。」視線順著對方的動作看向那隻傷過的手,薛佛聳聳肩:「我很遺憾。所幸你還活著!」
誠然,再也看不見西拉斯的表演是令人惋惜的,但他嘴裡說著遺憾,流露的卻並非憐憫或者悲嘆一類的情緒,彷彿他只是單純因這場遭遇發出感嘆。
接著,他相當自然地轉身,繼續往下一區前進。

「都遇到了,一起逛吧——不過,蘇荷,你還這麼年輕就宣布退休了啊,沒什麼想做的事嗎?」

另一頭同樣有個工作人員帶領著 (dice8) 企鵝,像是打算與那一隻落單的會合。牠們一搖一擺地向前,母雞帶小雞似的。
𝓢𝓸𝓱𝓸
蘇荷側頭,聽著薛佛那句帶著輕快調侃意味的問話。

「沒關注到是正常的。新聞每天都在奔流,今天驚人的事,明天就不值一提了。」他頓了頓,看向前方企鵝搖搖擺擺的背影,彷彿看見一場過時的表演隊伍。

「每個時代的傳奇都會謝幕,黃金時代也好、摩登盛世也罷……總有一刻會被下一段潮流覆蓋。」語氣平靜,像在替誰人默哀,又像在替自己道別。
𝓢𝓸𝓱𝓸
「活下來,是不幸中的大幸。」他稍微笑了一下:「至於想做什麼……旅行吧,我一直很喜歡獨旅。到處走走,看看還有沒有沒演過的舞台。」

語畢,他也順著薛佛的步伐前行,然後轉過頭回問。

「那麼您呢?薛佛先生最近在做些什麼?」
𝓢𝓸𝓱𝓸
就在這時,一抹巨大的暗影從玻璃另一側游過,張口的巨鯊赫然撲至他身後——水波震動。蘇荷停下腳步,沒有一絲驚慌,只是緩緩轉過頭,對那頭巨鯊露出一抹禮貌的微笑。眼神裡沒有畏懼,只有隔著玻璃的審視。

彷彿是舞台下的觀眾,看著囚籠裡試圖吞噬一切的野獸。
▋I ▋薛佛
「旅行的確不錯!何況,如果手癢了,你應該也能再做些相對簡單的動作?」他抬手活動五指,輕輕抓握:「當然,這是別那麼追求完美、追求極致的前提。」

「我啊……還能做什麼呢?守護世界和平、穿梭大街小巷!」聽上去簡直是在胡謅,但他攤開雙手,說得煞有其事。
「還有忙著跟我的朋友們——比如你——在各式各樣的好地方巧遇一場。」

站在蘇荷身側,面對著人講話的他自然看見了那頭巨鯊。牠從黑暗中現身,砲彈似的轉眼竄到了對方背後,像是個熱衷於嚇唬人的小調皮……隔著水缸也不過如此。薛佛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麼說來,你去過海邊嗎?或者搭著遊艇出海?」
𝓢𝓸𝓱𝓸
魟魚(lots)
𝓢𝓸𝓱𝓸
「您說得準確,這就是我提早退休的原因。」他的目光落在水中緩緩掠過的魟魚上,隨後貼在沙地,如死去的魚群,像是順著回憶輕輕撥開了些什麼。

「魔術師若失去了精準,就如刀尖上的舞者。一個錯誤,不只是失誤,更可能是災難。對觀眾,對自己,都太危險了。如果不夠完善,那我寧願選擇不再演出。」他笑著看了回來,聽著薛佛提起拯救世界的話題,語氣輕快中帶著些許讚賞。
𝓢𝓸𝓱𝓸
「拯救世界……這詞聽起來太戲劇性了。不過,我倒也見過像您那樣樂於助人的人——總喜歡四處幫助別人,像是不眠不休地替這個世界補洞。他們可能不認為自己是英雄,但某種程度上,就是了。」

他略一側身,看著玻璃另一邊成群的魚群悠悠游過。

「至於海,我想我更喜歡在海面上。遊艇或許小了點,但海風穿過指縫與足尖的感覺,很像親自走過許多大地的邊界。但要說寧靜,像現在這樣——置身於水底,看著萬物無聲地遊行,也的確是種平靜,無比難得。」
▋I ▋薛佛
再來一點魟魚(lots)
▋I ▋薛佛
「真是精準的比喻!好吧,儘管我愛死了走在刀尖上的感覺,但就魔術這種驚喜而言……確實得有所取捨。」薛佛聳了聳肩,視線隨即被幾隻從上方游入視野的魟魚吸引過去。擺動著胸鰭悠悠貼到玻璃上,器官勾勒出的面孔讓牠們彷彿以笑臉示人,看起來格外喜感。
「至於樂於助人嘛……我可不曉得自己配不配得上這個形容。」他也笑了起來,屈指用食指指節極輕地敲了敲玻璃,抵在其中一隻魟魚「面前」。

「你說的對。只不過,聲音全被水箱吞得一乾二淨,安靜得反倒不太真實。」略過了魟魚和遊蕩在周遭的小魚群,薛佛繼續向前,不算狹窄的走道裡就連沉悶的、水波翻湧的聲音也一概抹除,耳邊只有輕微的足音,與客人們壓低的交談。
或許他還得慶幸,那些不知趣的鬼東西沒在這時候出面打擾。
▋I ▋薛佛
隨著前進的腳步,視野忽然變得寬敞。空間兩側依舊被大面玻璃包圍,裡頭魚種顯然豐富了些,引人注目的外表也更加多元。
更讓人在意的是,這裡似乎是個餐廳。而開放式的廚房能讓人——說不定也讓魚——清楚看見他們所用的食材,各式各樣的魚料理正不停歇地提供著。

「嘿,蘇荷。想體驗一下當著這些魚的面吃牠們同類的感覺嗎?」這話說起來可真不是人。
𝓢𝓸𝓱𝓸
(lots)
𝓢𝓸𝓱𝓸
「真是不錯的邀請,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語氣溫和得近乎柔軟,像是將那句殘忍的提問反折成了一句優雅的感謝。

他與薛佛一同入座,身邊是壓抑著嬉鬧聲的水族館遊客,而四周被巨大透明玻璃包圍,魚群穿梭如夢,空氣中彷彿飄著水汽。蘇荷抬眼望了眼眼前游過的某條魚,轉頭又看了看菜單。

「是呢。拯救世界的英雄,大概不會坐在這裡吃這些吧。」最後,他點了一道以竹筴魚為主角的料理。上桌時,那魚的雙眼依舊張開,像是死亡也未能奪走牠的凝視。

蘇荷垂下眼,看了一眼那條深海魚銳利的視線,猶如仍是活物。
𝓢𝓸𝓱𝓸
「……眼神很有壓迫力呢。」他用叉子將魚肉整齊切開,語氣如常,神色無波:「可惜我向來不太在意這些。」

然後,他慢條斯理地,繼續吃著。那雙眼像是水底沒有表情的倒影。
▋I ▋薛佛
薛佛則是點了幾條烤秋刀魚,餐盤上作為點綴還擺了幾許鮮蔬——雖然他們並不盛行食用這些多刺的魚類,但難得來到迥異的用餐場所,他總得來點新鮮的。

他用叉子撥弄著魚肉,對那一顆顆失去神采、卻彷彿依舊緊盯著自己的眼珠子同樣視若無睹。

「對於盤裡的食物,人類向來也不用太在意,對嗎?」

就像捕食者無情地咬住獵物的咽喉,他們可沒功夫為到了嘴邊的食物獻上憐憫。薛佛笑了笑,撇開細小的魚刺,把碳烤過的魚肉放進口中。
吃起來 (dice20)
▋I ▋薛佛
「腥味可真重……失算了。」或許這也算踏出「舒適圈」的代價之一,未知的口味總會帶來風險。

「你的怎麼樣?」這麼問著,他悄悄將一隻落單在白盤上的秋刀魚偷渡到對方面前。
𝓢𝓸𝓱𝓸
美味 (dice20) 海豚先骰 (lots)
𝓢𝓸𝓱𝓸
/真的很不好吃
▋I ▋薛佛
/快笑死這個水族館只賣氣氛
𝓢𝓸𝓱𝓸
/網美水族館(靠)
▋I ▋薛佛
/下次要找個色香味俱全的地方(什麼說法
𝓢𝓸𝓱𝓸
/我喜歡色香味俱全的地方(好?
𝓢𝓸𝓱𝓸
蘇荷將薛佛那尾悄悄遞過來的秋刀魚接下,無聲地看了一眼薛佛,接著不疾不徐地將魚肉一塊塊分解,帶刺吞下。

「看來這裡主要走的還是氣氛。」

烤魚的鹹味與腥氣在喉間盤桓,他卻像沒感覺似地將最後一口也吃完,將那副還算精緻的餐具整齊放回盤中。

這段並不特別愉快的用餐時間結束後,你們一同前往水族館的海豚秀。座席邊緣偶爾總有點意外,海豚躍下,下一秒水花便濕了蘇荷的袖口與前襟。他稍微低頭,看著那層濕意染上布料,然後緩緩抬眼,看向水面。
𝓢𝓸𝓱𝓸
「今日的驚喜不少。」

抖了抖袖口的水珠,動作細緻得像在擦拭名貴樂器的琴身。或習慣獨自漂泊的背包客,亦如此自然地接受這種無可預料的落點——

畢竟在旅途之中,無論是水,還是腥味,也都只是短暫而瑣碎的插曲罷了。
▋I ▋薛佛
這麼一句話他就懂了,變相在說這份餐點不值得品嚐呢。誠然也是事實。
薛佛聳一聳肩,放下餐具。面前的餐盤上並不是那麼整潔,相較於蘇荷,他的習慣顯然隨便得多。

或許是他們來的時間正好,表演剛開始,靠近舞台的區域尚有座位——儘管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原因。
只來得及側了側身,薛佛一邊褲管被海豚濺起的水花潑了個半濕,只能無奈地攤開手。
「是啊,驚喜不斷!可真是些活潑的小傢伙。要是能多負責一項烘乾業務就好了!」

閒談間,海豚結束了牠們的表演,水下的身影逐漸沒入黑暗,又砲彈般重新竄出兩道影子。
兩隻海豹衝破水面,跳上了舞台。工作人員帶領他們笑著朝觀眾揮了揮手(鰭),接著分別朝牠們各拋出一顆球。

(lots)
▋I ▋薛佛
「哎呀。」其中一顆劃出漂亮的拋物線飛了過來,薛佛自然而然抬起右手將其接在掌中,隨即在工作人員的示意下重新拋回舞台。
準頭 (lots)
▋I ▋薛佛
海豹順利頂起被他歸還的球,晃一晃後又頂回工作人員手中。
「接得漂亮。」
𝓢𝓸𝓱𝓸
海豹 (lots) (lots)
𝓢𝓸𝓱𝓸
/超好笑宗芳這方面都是凶
𝓢𝓸𝓱𝓸
蘇荷本正安靜坐著觀賞海豹們的表演,對於意外方才被海豚濺濕並未多作反應,只是低頭看了看濕潤的布料,像是在確認水滲透的範圍。眼角餘光瞥見薛佛的褲管同樣濕透,淡聲道了句:

「看來今天真是全場招待。」

他話音剛落,一顆海豹頂出的球卻劃錯了軌跡,畫出一記漂亮卻離譜的拋物線,啪!的一聲,正中他側額與耳後交界的部位。

不是太痛,但震得耳鳴,頭微微偏了一下,整個人像是被突如其來的「驚喜」輕輕敲碎了姿態。他眨了眨眼,沒有急著回過神,而是先伸手撫了撫被撞的位置,聲音還是那副淡淡的調子。
𝓢𝓸𝓱𝓸
「……這下可真是演出插曲了。」

球滾落到地上,工作人員連忙跑過來致歉,他卻只是輕輕抬手示意無妨,再順手將球撿起遞回。手指骨節敲了敲那顆圓滾滾的塑料球,像在確認這道突襲究竟值不值得留作記憶。

「還不錯的重量,打擊手感……挺真實的。」他看向薛佛,語氣像是開玩笑:「但我想,這應該不是海豹的惡意。」

然後擦了擦額邊,回到了原本的姿勢,坐得端正,像什麼都沒發生。
𝓢𝓸𝓱𝓸
(bzzz)
𝓢𝓸𝓱𝓸
/先骰ㄌ~你之後可以讓薛佛帶到觸摸區
▋I ▋薛佛
/好好笑救命這兩個人的吉籤完全相反
▋I ▋薛佛
「老天,看起來可真痛。」身邊的同行人就沒那麼好運了,另一顆球砸在了他的耳邊,所幸看起來沒什麼大礙。

「哈哈!如果那是牠的惡意,我們恐怕就要擔心即將面臨一場暴動——我是指,來自水生動物的暴動。」薛佛笑著聳肩。

拋接球的互動環節結束後,緊接著是海豹照著指示拍手、游水,以及跳躍的慣例表演。有作為獎勵的小魚在,牠們總算表現得穩定許多。
時間過得很快,不復方才的插曲。觀眾們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慢慢散去,兩人沿著動線繼續向前,來到了觸摸區。
▋I ▋薛佛
(bzzz)
▋I ▋薛佛
一大片的矮水缸陳列在其中一側,有些水面極淺,大約只有食指的高度;有些則是約一隻整隻手臂高。不同的玻璃缸裡棲息著各式各樣的生物——淺水池裡有海星、海參等等,深的池子裡則有著水母和海龜。

理所當然,牠們各自被分在不同水缸之中。

「這些小傢伙應該不會放電吧?」薛佛來到水母池前,饒有興味地隔著水面看了一會,接著摘下左手手套試著去摸。

水母游開 (lots)
▋I ▋薛佛
水母彷彿受到了刺激,一陣收縮便向水底游了開去,遠離薛佛的手指。
「嘿,這傢伙真不懂得營業!」他笑罵一句。
𝓢𝓸𝓱𝓸
(bzzz)
𝓢𝓸𝓱𝓸
蘇荷隨意走近,沒有直接伸手觸摸,而是微微彎下身,隔著玻璃仔細看著裡頭緩慢滑行的烏龜。

「……烏龜通常壽命很長呢。」他輕聲道,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身旁的人分享這個無甚起眼的觀察:「不曉得這一隻是否也已經在這裡待了很久。」

語氣平穩,就像是看見了永無止盡的重複日常。

「感覺它們是永遠無法退休的存在呢,在這裡,不斷履行著展示的角色。」大魔術師似乎樂見不退休的生活。聽見薛佛對水母的抱怨,他只是微笑了一下,微微偏頭看過去。
𝓢𝓸𝓱𝓸
「也許牠們今天並不想工作。」話說得溫和,又帶著些許玩笑意味:「誰又能責怪牠們呢?連水生生物都有自己的自由意志。」

然後,他又轉回去注視著緩慢移動的烏龜,指尖隨意地在玻璃上敲了敲,沒有刻意進入觸摸區,像在跟那些緩慢流動的生命打個無聲的招呼。
𝓢𝓸𝓱𝓸
(lots) 看見小丑魚
𝓢𝓸𝓱𝓸
蘇荷繞過烏龜的觸摸區,走向另一處更小、更幽深的水缸。水面輕輕蕩漾,缸裡搖曳著幾叢叢色彩斑斕的海葵,宛如水下緩慢燃燒的火焰。

在海葵之間,他很快注意到一隻藏身其中的小丑魚。橘白相間的身影閃了閃,膽怯又頑皮地躲藏在柔軟的觸手叢裡,偶爾探出頭,像在悄悄窺視外界。

蘇荷低笑了一聲,手指敲了敲水缸邊緣。
𝓢𝓸𝓱𝓸
「……小丑魚啊。」

視線落在那小小的身影上,他若有所思地低聲補充。

「在魔術裡,Joker──小丑牌,是最特殊的存在。」語調平穩緩慢,帶著些微隨意:「它既不屬於任何花色,也能取代任何花色。既是王牌,也是雜牌。既能成就一場戲法,也能讓一局全盤皆輸。」

他靜靜看著那藏匿在海葵中的小魚,眼神帶著極淺的笑意。

「……像極了這些棲身於海葵之間的小生物。依附、隱匿、偶爾現身,又迅速隱沒不見。」
𝓢𝓸𝓱𝓸
就像在牌桌上,不被留意的小丑,往往是最後翻盤的人。彷若在舞台上,隱於水草般的掩護後,一點微小的戲法悄然展開。

蘇荷抬手輕輕觸碰玻璃,隔著一層透明又堅固的界線,彷彿在思考什麼,卻也什麼都沒說出口。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小小的、被海葵保護著的生命,在水流中浮沉。
▋I ▋薛佛
「我還真沒想過這些。是啊,如此長壽的小傢伙要是被關在這兒一輩子,那可真不幸。」就連他都沒能長久待在某一處。工作上偶爾的外派對他而言無疑是放風、是一種精神上的救贖!
「真該有人為牠們訂立一條相關法規!比如屆滿幾年即可退休?」彷彿與對方的立場不太相同,薛佛隨口扯了句玩笑。

親近水母未果,他似乎也不是多在意,不置可否地笑著跟在了蘇荷身後。
熱帶魚缸中那眾多的佈置帶來擁擠的錯覺,薛佛傾身去看,循著同行人的視線去看。
▋I ▋薛佛
魚類游動時總是靈敏而迅速,小型物種更是。他看著又一隻小丑魚從水缸的另一端鑽出,接著再次沒入隨著水波搖擺的海葵之間。

「這麼說來,撲克牌戲法儘管看得不少,卻鮮有將主軸放在Joker上的。」他對魔術稱不上熟悉,便就著開啟的話題隨意問了幾句。

「馬戲團裡,小丑也曾作為主角在舞台上大顯身手——在魔術裡呢?有沒有哪些魔術是讓小丑負責吸引觀眾目光的,我們的大魔術師?」
𝓢𝓸𝓱𝓸
蘇荷聽著薛佛的問題,站在小丑魚缸前輕輕側過身來。水光映著眼底,那眼神彷彿也像方才的水母浮游一般柔和又不著痕跡。

「依我所見,Joker,從來不是主角,卻往往是最不容忽視的角色。」他輕聲說著,像是在講一場不急於揭曉的戲法:「在魔術裡,它經常是意外、是變數、是觀眾以為忘了卻被最後翻出的關鍵……也有人將它藏在觀眾的背後、口袋裡、或是他們自己手中。」

他微微笑了,補上一句。

「……像極了那些自稱路人甲的人。」

兩人聊著,走到了出口處的紀念品販售區。水族館裡的燈光轉為柔黃,昏黃的投影落在陳列架上的明信片與鑰匙圈上。蘇荷輕輕翻著那一疊明信片,最終挑了一張印有水母的款式。
𝓢𝓸𝓱𝓸
「……今天逃離您手底的水母給我留下了印象。」他語調輕巧,低頭刷了卡。結帳後,蘇荷將明信片放入自己的外套口袋,接著轉過身來,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一張撲克牌。那是一張Joker,邊緣乾淨,紙質上乘,顯然不是水族館紀念品裡有的貨色。他翻轉一下,最後將牌穩穩放在薛佛手心。

「這應該是今日最值錢的紀念品了,薛佛先生。」話落,蘇荷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外套,轉身看了看門外的天色:「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您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嗎?若方向一致我倒也不介意同行一段。」
▋I ▋薛佛
「路人甲啊,我想重點在於自稱,是吧?」真正的路人甲向來可有可無,而若要說那些用以自稱的傢伙……通常而言,沒有人會認同「他們」的論點。

走進紀念品區,薛佛視線百無聊賴地四處轉了轉,卻似乎沒什麼能勾起他的注意力。直到蘇荷出聲,他看著對方手裡那張水母明信片不禁輕笑一聲。

「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得到你的青睞,這隻水母可真狡猾。」在一旁環著臂全程觀看人結帳,隨後正想離開,便瞥見這位魔術師手裡的明信片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撲克牌——接著,它落入了自己坦然向對方張開的手中。
▋I ▋薛佛
「哈、沒有錯!有了這張牌,商店裡的東西豈不都遜色得無法直視了?」薛佛捏著紙牌一角輕晃了晃,隨後將其放入風衣內袋,像是真的別無所求,他就這麼走在對方身後。
「接下來嘛……沒什麼安排,這可是美好的悠閒時光。」他將雙手插進口袋,笑著聳了聳肩,「或許,我可能會去找間餐館稍微漱漱口——」
▋I ▋薛佛
時間不知不覺走過大半,夕陽在高樓遮擋間逐漸沒入地平線。
兩道身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地面的影子因餘暉而拉長,最終、最終與建築陰影融為一體。
▋I ▋薛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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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薛佛
我們逛完了!謝謝蘇荷陪薛佛一起逛水族館 好喜歡蘇荷那種輕飄飄的感覺面對面RP真的是蠻爽的……(說法?
𝓢𝓸𝓱𝓸
謝謝薛佛中跟我玩!兩人一起逛水族館好有趣 !!!他們有種輕飄飄然後藏著什麼的感覺不盡言中真的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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