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 重漾

在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中，他抬頭。

光線從破碎的空間傾瀉、緩緩降落，黑髮少年微微收攏著雙手，試圖將光捕捉住在掌中。

渺小的塵埃因反射光線而閃閃發亮，光粒在空氣中翻滾著，最後歸於塵土。

沐浴在光下的人影望著他，暖暖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黑暗種族的身份並未影響他透出的澄澈氣息，微風撫著他的黑髮——然後他微笑，整個世界似乎跟著他明亮開來。

重柳有一瞬間明白了自己想要守護什麼。

他邁開了沈重的步伐，被浸透的布料還在往下滴著血，地面踏出了一道道的白色深痕。重柳輕輕回握伸出的手，任由少年將他拉出了黑暗，纏繞於身的罪咒落於影子裡，銀白色的長髮從他肩後飛散在空氣中。

少年露出快哭的表情，眼眶微紅，想是在努力壓抑什麼。小心翼翼將發著淡淡光芒的四葉草放到了重柳的手心，指尖觸及時、重柳感受到了對方顫抖。

褚冥漾對上了那雙淡色的眸子，沒有情緒，他卻讀出了藏在深處的言語。重柳緩緩的合上了手指，少年隨之覆上、包攏交握著，讓那片柔和微光隱沒在彼此掌中。

相抵的額頭，呼吸交錯著。他們在光之中、在黑暗之中，僅有的光線落在身上。

「別恨⋯⋯」

重柳低語著、如歌謠般輕柔。

「別去恨⋯⋯你的靈魂依舊純粹⋯⋯」

褚冥漾緩緩睜開了金色的眸子，那瞬間黑暗空間徹底碎裂，血紅色的法陣在腳底下張開，陰森和嗜血的氣息動盪整個淨魂池。

四周在共鳴著，發出聲響像是細細的尖叫、又像是痛苦的哀嚎聲。祭壇周圍鋪滿了倒下的身影，死者的眼神凝固在最後一刻的恐懼之中，滿地的白血聚攏成了細流，如有意識一般流入中央的大陣。

褚冥漾的手依舊緊緊握住那個透明的殘魂，低著頭，指尖婆娑著他的手腕、似乎帶著一絲討好，少年很緩很緩的道：

「對不起⋯⋯我失約了。」

染滿鮮血的少年站在了他面前，四周是族人的屍首，所有的跡象都明指著眼前這個少年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

如果選擇不看，那這些冤魂如何安息；如果選擇復仇，那這相殘的輪迴該如何終止。

將要承擔選擇後果的，不只有褚冥漾，他亦同。

妖師的道路上不該受他阻絆；不該因他而墮入黑暗，儘管是白色時代，他都該活在光明之下。

這罪由誰而起？

「約定已毀，但你願意再相信我一次嗎？」褚冥漾伸出了手，有些畏縮，甚至有點害怕。

被破壞的約定是否能二次締結？無束縛的約定對於妖師又有多少效力？意識中傳來太多質疑的聲音。重柳與那雙金色眸子相對，四周是張牙舞爪的黑暗，但握住的手卻溫暖，重柳有一瞬間愣神，

哪個是謊言？哪個是真實？

如果真的相信就不該猶豫，就算妖師的謊言是最真實的言，那也是連自我也一同欺騙的真言——

殘魂還是做出了選擇，

如同從前的從前，他輕輕勾上了對方的小指。

少年漾開了笑容，依舊是記憶中那個純粹的笑。

頃刻間黑暗洩出，不祥的紅色符文落下、將重柳整個包裹起來，如枷鎖般緊緊勒住，發著血光的咒文覆蓋在蒼白的肌膚上。

少年說，

——約定好了。

來個3-10褚冥漾殺光重柳的IF線

想看褚阿漾像咬壞傢俱的藏獒來重柳面前裝可憐
反正重柳你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