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嘉德區⊹運河裡的帳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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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蓋手機｜✦✦

⠀⠀濕漉漉的箱子沿路滴著水，踏在落下的痕跡上，那麼現在該怎麼做，能讓這些人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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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德區碼頭那有人從運河裡撈上來個箱子，聽說是我們丟失的舊帳本。」

　　「把東西拿回來，並確保撈東西的家伙別亂說話。」

　　——嘟。
　　手指緩緩壓著按鍵，蓋上。
　　年代久遠的翻蓋手機在手裡被轉繞著，不得不說她還是挺喜歡舊款手機的，自己都還留有一台。

　　儘管那台手機不會再響起，她也不願關機。

　　這次的帳本和港口的事，都與自己的業務息息相關，黑市商人嘛，總該知道自己的貨物遭遇到什麼。即使萬般不願還是得來一趟嘉德，沿著運河岸，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幾位工人已撬開箱子，正用自己的手染溼那些帳本，儘管他們看不懂，還是想從中得到一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唉。」
　　第二次為這些麻煩事嘆氣，不能再嘆氣了，聽說一天嘆氣超過三次會倒楣的，她不信神，但信自己的運氣。

　　——嘿，夥計們。
　　靴子踏過水窪的聲響引起了那些工人的注意，他們慢慢放下帳本看著眼前的女人，至少在她出手前，他們的眼睛都還盯著那抹桃紅，而不是著急逃命。

　　「談個價？」
　　如果她不坐在其中一位已經昏迷的同伴身上，而那孔深不見底的烏黑指在眼前，他們是會相信她是來「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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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茲，」
　　「我現在是什麼情緒？」

　　羅文叼著香菸，一吐一吸間火光閃爍，煙霧繚繞的室內，那深藍色的眼睛像是笑著的。

　　「不知道。」

　　女孩抬首，她早已習慣身上的菸草味和他唐突的「考試」。
　　她從沒猜對過，因為羅文總是有無限個理由來解釋他的答案，是循循善誘，是在告訴她，人心不古。

　　索性不答了。

　　「小鬼，放棄這次妳下次也不會對的。」羅文撚滅了菸，低聲說著。「要了解一個人，與他交談前——」

　　「先觀察外貌、眼睛、手指的動作，永遠不能只相信他說的話。」女孩接續了羅文的話，悶悶地道：「因為眼睛有情緒，手會透露他的意圖。」

　　但為什麼我都看不懂你？

　　多年後的現在，她已經能在短時間內，用對話和觀察輕易看透一個人的外顯資訊。

　　現場只有三位工人，包含她坐著的這個。

　　「醫院那位……」

　　另外兩個工人被槍指著，聽到醫院後還是下意識抬頭了，他們恐懼、膽小、怕死。

　　但是他們想活下去，因為有牽掛。

　　「這個數夠了吧，明白了就幫我把這個箱子送到這裡。」
　　給了兩人足夠治病的金額，同時也讓他們知道，她了解他們的軟肋，他們也一定清楚自己的嘴巴最好縫合，打上死結，讓必須帶進墳墓裡的事情再加一項。

　　至於地板的這個，相信他們會自己說出拿到錢的事，那他就算感到憤怒，把箱子這件事捅了出去，只要其他兩個人不承認又能有幾個人信他？

　　醫院的人是猜的。
　　拳頭是真的、槍是真的，錢也是真的。

　　她又賭對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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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的不錯，伊茲。」這孩子總是聰明，羅文轉開了懷裡那瓶伏特加，手指搓著瓶口，「未來妳要學會怎麼看透一個人，而後想該怎麼做，才能在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女孩抬頭看著他，羅文的側臉輪廓在昏黃的光線下帶了一點冷峻，那雙藍色的眼睛裡似乎有些什麼情緒，比這夜色還要深。

　　「如果我一直學不會，看不透呢？」

　　羅文挑挑眉，喝了一口伏特加，然後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頂，像在安撫一隻貓兒。

　　「教到會為止，我都在妳前頭。」

　　會一直在妳前頭替妳擋著。
　　至少，

　　教會妳怎麼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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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斯拉在港口辦完事後，那股煩躁感才湧了上來。
　　提起醫院反而回想起一些往事，真是找坑給自己……看著眼前開車的男人，她突然也想給他找點不痛快。

　　「塞維爾。」
　　「？」駕駛座上的男人透過後視鏡看著她。
　　「我的鞋子踩到那些餿水，沒關係吧？」

　　急停的煞車和後頭喇叭聲交集在一起，車子的慣性讓她慢了幾秒才看清後視鏡中那憤怒的瞳孔，要是眼神能殺人她恐怕已經跟著他下地獄。

　　「滾下去。」
　　「來不及了，哥哥。」

　　喇叭聲此起彼落，她舒服的靠上椅子，示意他再不走，巡邏隊就要來囉？

　　「……把鞋子丟了。」潔癖如他已是咬牙切齒，要不是在車上，他一定拔槍斃了這女人。
　　「證物。」兩個字將他的話給堵了回去。

　　「負責把車洗乾淨，下次自己用走的。」
　　「那也要有下次啊。」

　　至於她到底有沒有兌現到賭場打工的承諾，也已經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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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教會了我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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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斯拉·納維德⠀⠀⠀⠀132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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