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with 黑手黨教父摸魚 】



　　一個星期過去，琴還在醫院中休養，多虧密利歐隔天就來拜訪，琴不再像沒脾氣的病人死氣沉沉，偶然會出現想揍人的衝動，想捏住那太過健談的嘴巴，總而言之，恢復得挺好的，不論是身體上還是脾氣上。

　　雖然是吵得有些令人頭痛，但當密利歐在的時候，她不會無聊得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帷幕之下所發生的一切，一旦閒下來放空腦海，那日的回憶便會找上門，不論她有多抗拒。

　　為了分散注意力而滑著手機，眼睛看著手機，腦袋卻在想別的事情。距離交貨的日子愈來愈近，然而琴手邊沒有能抽血的工具，雖然這裡是醫院但總不能偷偷拿——

　　好像也不是不行，但要怎樣拿？還是叫密利歐自備工具？正常來說守密人的家裡會有抽血器嗎？

　　再煩惱也沒結果，不如直接給密利歐發訊息：

　　『你有抽血器嗎』

密利歐已經進行到整理資料的階段了。
雖然在把那些內容印出來時他的心情真的是數一數二複雜的，手中捏著的那顆隨身碟重量也比想像中還要沉，大概是因為至少有以密利歐的身分與這個人交談過的緣故吧？

如果是以往那些他想都沒想一槍崩掉的人，因為只用本尊交談過，他根本不會有任何猶豫……

不過心情複雜歸心情複雜，他肯定是站在琴這邊的，他絕對不會動搖。
而收到琴的訊息時，他大概想了兩三秒就曉得對方在顧慮什麼了——於是他馬上敲了一行字過去：『有，報酬等我帶資料過去的當天我再直接現場拿，不用擔心。』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密利歐其實挺可靠的，就是油膩了點，欠揍了點，聒噪了點……好吧，還是有挺多缺點的，但在休養期間還是先忍忍吧。

　　『那就麻煩你』

　　敲完這行字後便往後躺，連同手機也隨意地放在枕邊，免費遊戲玩膩了，社交媒體也沒什麼好看的，想睡也睡不著，艾莉爾也還在上課……好想念家裡那隻嚶嚶叫的傻大狗。

　　看著天花版放空腦袋，心裡暗自打算出院之後去一趟公墓，帶上師父的香菸還有赫蒂的娃娃，然後……之後的事，還是等密利歐那邊處理完再說吧。

密利歐在接受了委託後的一個星期後準時拿著報告以及抽血器來到琴的病房房門前。
他認真的將紙本以及隨身碟塞在一個密封袋裡，再塞進紙袋，最後又用一個拉鍊帆布包裝起來，雖然比自己交其他類型的情報時還要鬆散一些，但大概還是夠用的。

然後秉持著即便這個星期來找琴有三四次，已經對這間病房熟門熟路，但他們還是男女有別的原則，密利歐敲了敲門再配上一聲招呼：「哈囉，現在方便進去嗎？」

現在是下午時分，應該吃飽飯了，但又確實可以有不少時間談點補充的細節——如果琴需要的話。

　　今天又是營養均衡又味道清淡的營養餐，吃到琴覺得自己的味覺要麻痺了，用湯匙攪和被煮得軟爛的通心粉，一點食慾都沒有，但是再抗拒還是得吃下去，琴可不想待會抽血之後昏死。

　　「進來吧……」努力消滅掉大半的通心粉糊，把半空的餐盤推到一旁，出院之後大概有好一陣子都不想再吃糊狀的食物了。

在得到回應之後他才放心的打開門進去，不過看到對方的餐盤上還有些殘餘的食物之後他突然很慶幸自己多拿了不少巧克力糖果過來，不然待會要是抽人血暈眩的話可沒有馬上升高血糖的手段……

「嗨，今天睡的好嗎？」這大概是他最近這幾次來找琴的固定開場白，但他也不太在意對方給的回應是好是壞，畢竟他也能理解剛經歷過如此重大的事件，要睡的好或許有一定難度。

而密利歐這次接著的話當然不是閒聊，他拉了張椅子坐下之後先將帆布包裡的紙袋掏出來遞出去。
「關於那個人的資料，你先驗收一下合不合你的心意吧。」好歹也是朋友，他還是更傾向讓人先確認交易內容是否讓人滿意的。

　　「睡不好……」琴每一次都是給出同樣的回答，不是半夜被惡夢驚醒，就是被夢魘纏繞得難以入眠，看著她的面容似乎又多了幾分憔悴。

　　抹了抹臉讓自己清醒一些，就算休養也不是垂頭喪氣的時候，再拍幾下臉頰打起精神來。現在好多了。

　　「謝了。」從密利歐手中接過紙袋，拆開之後便翻閱對方所查到的情報。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琴鮮少會這麼有耐性看密密麻麻的文字。

　　曼森．克勞福德，既是拉梅爾藝廊的行政人員亦是一名畫家，出生於密西根州的弗林特市，六歲時從帷幕中倖存下來……？琴的眉頭皺得愈來愈緊，更是覺得這傢伙的來歷不單純，簡直就是匪夷所思，曾經收養過他的家庭都不幸遇害，天下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問題是，舊日月宗不可能沒有作為，他們一定會有行動才對。她揉了揉眉心，閱讀大量文字已經讓她開始頭痛，更別說是嘗試找出背後的真相。

　　「密利歐你……怎麼看？這傢伙不論怎樣就是不對勁……」

因為並非驅魔人，所以密利歐也很難說自己判斷是對的，他只能稍微沉吟一會之後給出模稜兩可的回答。

「我只是守密人，所以判斷不會像驅魔人那麼準確，但要我說的話……我會懷疑他作為恐水人長期吸引某種東西，以致於身邊的人靠近他、靠近那種東西就會發生事故。」

「這次醫院帷幕事件真要講的話，我可能也會以這個方向去想？但他大概也有手段能躲避這些追查，所以我查到的資料也就這樣而已……」如果他作為情報商真的要深挖的話，那就是更正經八百的委託了……

「不過你接下來有打算要怎麼辦嗎？要報仇的話也是需要驅魔人勢力或是其他勢力吧，有想法了？」

　　其實琴的猜測跟密利歐所說的相差不遠，她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會崇拜那鬼東西的人也不是沒有遇過，甚至還會刻意散播認知污染，那傢伙大概也是邪門信徒之一。

　　「照流程做事的話，要向教會那頭匯報……然後等老頭們安排……」琴扶著額頭思索，事情比她想像中還要複雜，恐怕兒童醫院也不是個別個案，或許這傢伙以前就幹過類似的事。

　　況且，琴從來都不是一個乖巧聽話的戴環者，該跑的流程她還是會做，只是在那之後她不會選擇就此坐以待斃。

　　「……如果教會能派人來支援那當然是最好，就算沒有我也不打算放過他。」

密利歐點點頭，對於那些流程不理解讓他只能單純贊同，並且發自內心的希望那些流程不會成為阻礙琴去追殺兇手的原因之一……

所以他在琴面前劃了個十字聖號：「那就希望你後續的進展順利了，還有能夠把兇手捉拿歸案……是這樣講嗎？反正抓到之後能送去見上帝最好。」密利歐沒良心的笑，毫不掩飾自己對於動用私刑完全沒有任何異議。

「不過如果你那邊教會沒有派支援的話就是你一個人單打獨鬥了嗎？雖然談人脈是另外一個價格，但如果你真的走投無路找不到人一起幫你打架，我有一點人可以借你。」

　　「見上帝太便宜他了，這種傢伙下地獄受苦剛剛好。」琴也明明白白不掩飾自己會動用私刑的想法，反正自己鐵定會下地獄見閻羅王，再拉一個惡人送去見撒旦也不錯。

　　之後的事情琴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假如教會真的毫不作為甚至是阻攔她，即便要與整個舊日月宗為敵，她也決定要親手處決降下帷幕的傢伙。

　　至於密利歐的提議容她再三考慮，先不談價錢，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仇，而把朋友拖入這灘渾水。

　　「……如果我要殺死一個比自己高大的男人，是不是用槍比較好？」話語剛落，腦中閃過槍響的一瞬間，沒想到最終也會走上與師父相似的道路，她深知單靠肉搏不能夠打勝對方，力量的懸殊就擺在眼前，她需要更強力的武器。

「……」他要不要乾脆直接說自己也賣槍啊？
不如說除了情報商之外，他家根本才是靠軍火走私吃飯的，要取得區區槍枝，跟黑白兩道通吃的貿易公司合作之後根本易如反掌……

只不過密利歐仍舊故作沉吟了一會，衡量了一下琴是否有可能有其他管道拿到槍枝後，認為似乎不太可能，於是他稍稍深呼吸，然後從自己那隨身攜帶的物品裡掏出一把手槍。
他現在會隨身攜帶單純就只是以備不時之需而已，要是有人想要搶劫他的情報至少他還能應對。

「這種的？」他眨了眨眼，迅速按了槍身把彈匣退出，然後拉了一下上方划膛蓋，將早已上膛的子彈也退出，確保現在槍枝相當安全才交給琴：「你拿拿看吧，我覺得這個不會很重。」

　　雖然美國是槍枝合法的國家，三不五時就上演槍擊案，但在如此近的距離接觸槍枝還是第一次，畢竟驅魔時用不上，特製的子彈數量稀少又昂貴，多數人都會選擇更耐用的冷兵器。

　　「……原來你隨身都帶著嗎？」琴忽然覺得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除了警察之外還有誰會持槍？一個從義大利來的遊客？琴更加確信密利歐的身份不單純。

　　第一次嘗試把槍拿在手上，比想像中的輕也比預期中的沉重，如此輕巧的武器就能夠輕而易舉地奪走一個人的性命，忽然覺得人命比想像中還要單薄多。

「沒有啦，有帶情報在身上的時候我才會帶槍。」算是有認真回答，但密利歐笑笑的表情大概就暗示他還有不少東西沒有解釋，像是從哪裡搞來槍枝的，又或者是自己在做軍火走私——好吧，下一句可能就間接這麼說了吧。

「覺得拿起來如何？這把合你意的話可以借你，我相信你不會拿去幹其他事情的，反正我自己還有其他的。啊、不過要訓練自己的槍枝準度的話可能需要找一下靶場，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介紹幾間紐約的給你，你可以自己去找同樣的槍枝練習，這把叫貝瑞塔92G，義大利產的。」

密利歐比了個OK，然後繼續講點有點超現實但對他來說再普通不過的話：「需要子彈的話也能跟我說，目前我身上就只有剛剛從彈匣裡拿出來的……大概三四顆吧？」

　　「……借我？」琴愣住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已經委託了密利歐調查兇手的身份，她怎麼可以再心安理得地受人所助？但這也可能是唯一的機會，讓她有能夠與仇人抗衡的力量。

　　總覺得手上的槍枝又沉重了幾分，已經握在手裡的機會怎樣可能說放手就放手，只會愈握愈緊，直到扣下板機的那一刻。

　　「總覺得只給你五百毫升的血也不夠……戴環者的腎你要嗎。」聽似是玩笑雖然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戴環者的器官對驅魔沒有任何作用，充其量也就跟普通人的價值一樣，但琴已經少了一組甲狀腺，再少一個器官似乎不太妙。

　　「算了，把腎給你我可能會死掉，死後留一根指骨給你也不是不行。」這是琴所想到的，唯一能留給朋友的禮物，無關她自身的身份或陣營，而是她決定的選擇。

竟然能聽到給腎發言，密利歐大概也知道琴應該不是說玩笑話，不過面對這句話他選擇回以幾個笑聲——畢竟他確實也用不上戴環者的腎，或者該說他本來就沒有在從事器官買賣的事業了，所以是真的用不到吧！

況且後面那一句的話重量比腎還要更重呢……
雖然他認為自己身為戴環者不太需要，要是自己真的有幸留下後代，以他們家族那令人難以置信的戴環者占比，大概也不太需要，但這份心意他就收下吧。

「哎呀……那我希望我能晚年再收到你的指骨呢，不過要是你的身體真的不幸被聖骸的傢伙利用了，我也會幫你追回來的，但到時候我要收下的酬勞可就不只是一根指骨囉？沒問題？」雖然很不吉利，但訂下這種言之過早、且帶點真情的交易，反而能帶來異常的好心情呢。

　　「可以，順便也把聖骸販子給抄家滅門了，要肋骨還是頭骨都隨你。」如其將死後的骨骸交給不認的傢伙，琴更傾向留給熟識的人，所以密利歐要收多少的報酬她也沒意見。

　　況且驅魔人隨時都有可能死於非命，再加上戴環者普遍都不長壽，早點交代身後事也不壞，也許再過幾年這場交易真的會成真？誰又知道呢。

　　把紙本的交件收回紙袋裡，暫時藏在枕頭低下——雖然床頭櫃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想到馬丁老頭很常往裡頭塞日用品，放在最貼近自己的位置也許是最安全的。

　　確認情報把都藏好之後，琴捲起了衣袖：「趁現在醫生還沒巡房。」晚點的話就不好交報酬了。

「Ok.」交易成立，密利歐也用手比了個OK，雖然聽上去只像是朋友間的閒聊，但或許他們彼此都知道這樣交易無比認真，而他也始終認為自己的立場雖然也是戴環者，但或許他家的勢力還是足以讓他立足許久的，所以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就讓他好好完成交易內容吧。

在看著琴捲起袖子後，密利歐便點點頭，馬上掏出抽血工具，先一面替人上臂綁上皮筋一邊開口：「好，那我抽了血之後會先拿去做保存，你還需要人聊天的話我晚點再來找你？」

他接著拿出棉球以及酒精，塗抹了琴的手臂交接處，在底下墊了一顆小枕頭後，便拿出全新針頭拆封，另外一手摸好因為皮筋束縛而突起的明顯靜脈，準備將針斜斜的戳下去。

　　「好……」琴應聲回答，坦白說抽血之後她還清不清醒也是未知之數，大概會躺在床上半死不活過大半天吧。

　　已經習慣了定期抽血檢查和獻血，除了針頭剛戳下去的刺痛而緊繃一下拳頭之外，看著血液自體內抽出也毫無波瀾，只是暈眩感來得比想像中快，天殺的，早知道該掐緊鼻子把剩下的通心粉嚥下肚。

　　用另一隻手撐著額頭，強撐著意識不讓自己暈倒，原本就說不上是好臉色，現在看起來比剛才更糟糕，嘴唇開始褪去一絲血色。

在察覺到琴出現異狀時，密利歐馬上從袋子裡掏出好幾大塊巧克力，迅速掰下好幾口，二話不說直接塞進對方嘴裡。

這是可預期的反應，密利歐在抽自己時也偶爾就會出現這種情形，所以對於這樣的狀況他完全沒有覺得有心理負擔——不如說這就是戴環者抽血的風險吧。

「吃幾塊吧？看會不會比較舒服一點，我這裡還有一整片。」密利歐舉起手中的巧克力，顯然就是琴還要吃的話他會繼續掰小口遞到對方嘴邊繼續餵的模樣。

　　冷不防地被塞了一口巧克力，在反應過來之前巧克力已經在口腔中融化，被餵食的羞恥心讓琴的心裡頗有微詞，但無可否認的是這是一個急救低血糖的好方法。

　　「……巧克力放著，我可以自己吃。」都已經是多大的人了，不到爬不起床的那一刻都不想像小孩子被餵食，但最後還是彆扭地補上一句：「謝謝……」

　　不過真沒想到密利歐連巧克力都準備好，還是他本身就會隨身帶些零食在身上？琴更傾向相信是後者，這也很符合密利歐的形象，愛說甜言蜜語的油膩男，搞不好還是日常搭訕的手法之一。

於是他就直接把那些巧克力都擺在琴的手邊，讓人能夠自由取用：「不客氣，還不夠的話我只剩下棒棒糖了。」他無奈的聳了聳肩，畢竟要論血糖救星果然還是易於融化的巧克力勝過棒棒糖。

然後他就在看到血袋中的血量差不多快滿時，立刻用新棉球壓住針頭處，接著俐落抽出針頭，壓著傷口處貼上膠帶。
「這個加壓止血五分鐘左右就能拿開了。」

密利歐整理好所有器具，血袋也放進密封袋再放進紙袋，最後是帆布袋，保護的嚴實，看著琴床上的巧克力，想想還是又多放了幾根棒棒糖，就像怕人不夠吃一樣。

「那我就先去把血藏起來保護好囉？晚點回來！」他咧開笑容。

　　再把一塊巧克力送入口中，聽話的用大拇指壓住傷口，感覺暈眩感已經減輕不少了，腦袋亦逐漸清醒。此時才發現密利歐的手法純熟得不可思議，難道平常也給戴環者抽血嗎？

　　看著床上又多了幾根棒棒糖，琴不禁想要被馬汀老頭發現該怎麼辦？謊稱說是小孩子去錯病房然後給她吃嗎……總覺得很牽強但說不定馬汀老頭真會相信。

　　「嗯，晚點見。」

噗首圖片來源

耶！交情報借槍抽血吃巧克力一次達成！！（嗯？？？）
密利歐是真心希望琴能復仇成功的......要是在路上看到曼森會傳訊息給琴知會一聲.....（看隔壁（好喔？

感謝密利歐中交流！！
意外地達成了未來一筆很不得了的交易，這樣應該算是有著革命情誼的摯友了！！
希望密利歐不會太快收到指骨……（你在說什麼

...... ！！！
至少要四十年之後才能收到指骨吧！！！（尖叫

也希望四十年後只會收到指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