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rmist
東離
【字句】 凜殤(無差),#浪睦(提及) (短文) (最終章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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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就是。

殤大哥說。

他和掠風竊塵那傢伙,是確實在一起了。

『這事情就是這樣,其餘沒什麼好講的了。』

殤大哥擺擺手,這樣對他談起這件事的時候,是翹起腿、隨手拍著的膝頭稍微搖晃,往側邊伸著手肘,一邊習慣地偏頭躲著,從隔壁煙斗敲彈吹過來的白煙。

…明明是這麼令人震驚的消息,不過實際地親耳聽到,卻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以相信?

(奇怪的…但也不是很難理解。)

(其實是有跡可循的嗎?)

(一直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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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令人費解,但這結果似乎一點也不奇怪。

捲殘雲覺得自己好像是接受了。

...不然他也是不能怎麼樣。

不管怎樣,這還是殤大哥他們自己的事情...

況且是殤大哥自己本人都那麼說了,捲殘雲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多嘴的。

雖然心裡隱隱約約明白這透徹的道理,但捲殘雲腦袋裡還是有著一種,就是親眼見到自己親人最疼惜的孩子,或是他自己這輩子人生最景仰的頂點,都正在被天下最壞的惡徒給拐跑,而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那瞬間著急起來的沒用勸阻心情…

像是看懂他五味雜陳的心情,原在一旁感歎著什麼「──這世間變得多麼平穩無趣」的那位惡人,便斜頭地眨了眨眼,舉止閒適地抬臉,多塞給捲殘雲一個足以騙倒眾生,訛詐他其實是個好人的懇切溫良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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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大約是個以冶鐵為業的小村落,少少的幾戶人家,酒水跟米糧都十分珍貴的緣故,僅有一間的小鋪子裡,賣的東西都…非常的,不好吃。

因為只是窮鄉僻壤之地的小茶館,過於鄰近這幾年才恢復生息的鬼歿之地,與東離和西幽互通有無的主道也相隔遙遠,往來的車馬稀少,通行相對不便。

為了填飽肚子,簡單將就而叫來的一席飯菜。

並不知道臨時約好要碰面的,會是這樣的地點…要不然,捲殘雲就能夠事先準備好,多帶一點好吃的東西過來了。

談話之時,三個人把手感明顯太硬的主食麵餅,剁了開來,和著燙口的茶水和熱湯來吃。

一開始坐下的時候,捲殘雲還敢戰戰兢兢地,問起他們,據說伴著一起生活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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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大哥都還沒說,鬼鳥那傢伙就笑起來搶著答話——就那些被凜雪鴉拿來描述『哦,我們相處得非常愉快』的許多形容,全都亂七八糟得十足難以形容,越說越把殤大哥跟他都聽得臉上完全紅了。

…但這是大哥順手抄起桌上餐點,把硬麵餅硬塞進凜雪鴉那惡人的嘴裡,就這麼讓他閉嘴之前的事了。

在那之後,捲殘雲也就不敢再問了。

反正,與大哥約好見面的時候,每次都很煎熬。

私下這麼會面了好幾次的事,捲殘雲是真的不想,繼續再對其他人像這麼保密、隱瞞下去了。

不說好難過啊!…但這件事似乎沒得商量…

「拜託你了,殘雲,我曉得這讓你很為難,但是…」

還是無法提起勇氣,去面對複雜因果結局之類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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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那一家人的關係,是真的太過複雜了一點。

但能不能因此當成永遠避不見面的理由,這點捲殘雲就不曉得了。

…啊,總之也是他不好去插嘴的事。

他們必須談的,是走這一趟過來的時候,在江湖裡,已經聽到有人在傳的那些謠言。

在那些謠言裡,說著的義行與惡行,是不能徹底地歸類為善舉,那種邪門的行俠仗義,對照著被懲戒惡人結局的兇狠卑劣手法,相當匪夷所思,偶爾還有不幸受到牽連的好人…怎麼聽就怎麼耳熟的那種,連同在謠言裡提及的兩個人物。

似乎多少有用幻術來遮掩形貌的緣故,傳言裡出現的兩個人,並不總是很像同一組人,但如果傳到哪個正在懷想過去之人的耳裡…

難保不會被聯想與拆穿的,對吧?

畢竟大哥的那些親人的直覺,還都是這麼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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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捲殘雲碰面的時候,殤大哥是很少用上偽裝,說是要長久地維持幻術易容,其實很耗費某人心神專注的緣故。

依據殤大哥所言,他倆在路上,通常也是各走各的(「看那傢伙,他才沒有用腳在路上慢慢走路的耐心!」…「再說了,到底誰受得了,跟那種傢伙在路上一起走那麼久啊!麻煩死了!」…這些是殤大哥的原話),也就是殤大哥自己一個的時候,不太需要另外避人耳目。

看大哥原本的裝扮,本就挺不起眼。

外表招搖的是鬼鳥那傢伙而已。

也因為這個緣故,凜雪鴉也總是調侃著大哥,說這位大俠還真是好意思,老是在假扮不起眼的路人,一直存心唬弄大家眼睛什麼的,對不起自己苦練的一身武藝,到底是心裡慚愧不慚愧。

「…當然是不會慚愧的啊!」

殤大哥理所當然地反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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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世間真的太過和平無趣,那據說還身兼魔王城大魔頭的盜竊狂(奇怪,這種事情竟然是可能的嗎?),一覺得無聊,馬上發揮著到處惹事生非的本性,讓殤大哥一時到處疲於救場。

每次牽扯到這絕對容易再吵起來的話題,殤大哥總說他下回絕對就不管了,但又被凜雪鴉用話明白地點出,他下回絕對還是會再管的那時,大哥都只是扭頭,也沒有講話,而臉上無法可想的表情,都像在碎唸著:「好啊!」、「你這傢伙」,「下次等著自己收拾看看!」。

但江湖裡傳言的消息漸多…再這樣下去,消息遲早會流入對的人的耳裡。

「…我是想要趁早離開這裡了。」

殤大哥最後是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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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仍是心裡感覺虧欠,殤大哥把這話說得小聲,說這話的時候抱著手臂,半靠於椅背的仰頭姿態,失了一點往昔的自在,像是最後一次認真地考慮著什麼,就這麼考慮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掛上沒有改變心意與決定的那種臉色,從袖裡取出厚厚紙冊那樣的一卷物品。

把東西交給心裡不明所以的捲殘雲之後,殤不患先說明了那東西的用途。

「喏,這是個方便的道具。」殤大哥說,示意捲殘雲著手翻開紙冊。「你看…只要我留著其中這一頁,再對它講話,它就可以隨我意念…把我説的話,傳到你拿著的簿子裡,變成在其他紙上出現的字…」

(…嘩!還真的是!…)

正如殤大哥所說的,他才剛剛說完,與話聲所說,一模一樣內容的文字,就自己出現在簿子裡,顯現於一開頭翻開的那張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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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有個傢伙,只是聽我說說以前發生的事情,竟然就照著我的描述,做出來用法幾乎一模一樣的玩意,與我那時候用的,真的很類似…」

殤大哥轉開頭,但繼續說,字跡便繼續躍然紙上,緩緩顯現著他說著的話。

「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弄的,隨手就能生出讓人不敢想像的機關物品...我心想這東西是可以派上用場的,能讓他們…不,讓『你們』曉得我之後的情況…那個,抱歉。」

話到這裡為止。

忽然說完了表達歉意的簡短句子,大哥就把手裡的紙張先放下了。

好一陣子,都沒有再拿起來。

他們都沈默了一下。

隔了一會,殤大哥低頭盯著桌上紙張,還是沒碰,只是又回到他那個兩手抱臂地歪頭,難得的,鬧著情緒的厭煩彆扭姿勢。

「就這件事情,想拜託你...」

捲殘雲聽大哥慢慢地、嘟囔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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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大哥的意思是,如果捲殘雲不介意,就請他找個機會,把現在拿在他手裡的這個東西,悄悄放到『他們兩人』偶然能找到的地方去吧。

在紙上留下如同墨筆寫就的字跡,便是將這個人往後的音訊,化為文字。

「我也不曉得這樣好不好…但一直沒有我的消息,他們終究也是…會擔心的吧。」

不對啊,豈止是擔心而已呢!

對於分別至今日的遺憾,落落寡歡已久的那兩人…

有音訊,是比完全沒消息的好。

但這樣,真的就可以了嗎?

…只是隻字片語的描述,留下殤大哥這人尚且安在的證明,也許說著一些路途所遇的見聞趣事,只是這樣,這樣真的就足夠了嗎?

這捲殘雲真的不曉得。

因為認識得也算久了,捲殘雲多少看得懂殤大哥怏然不樂時的那種表情(就當年陪著殤大哥,困在荒山裡喝悶酒的時候,見得多了!),代表大哥自己其實也有點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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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時候,捲殘雲真的也幫不上什麼忙…

「可以嗎?就再幫我這個忙?」

還在哀歎自己老是幫不了大忙之時,殤大哥就追問著他。

「…沒問題!跟以前一樣,包在我身上吧!」

到最後,捲殘雲還是只能先這麼講。

「這好,就謝謝你了。」殤不患說,他表情因此稍微緩和,並朝捲殘雲鄭重地點點頭。「那麼,就再次...拜託你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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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看完QA之後的乾掉腦洞(有腦內補完但是打不出來)

改成捲捲視角就忽然打出來了! (捲捲好幫手呢)

打完還是卡卡的很不順,期間也改了很多次 但有打出來還是很感謝(不然還是會一直想) (打完可以放心回去再聽兩百分鐘的萬殤快樂低音炮了 耳朵都是小寶寶 ) 大概...就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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