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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L|沃夫岡|同行者 END】

„Die Vergangenheit lebt nicht in der Welt, sondern in mir. Allerdings lebe ich nicht in der Vergangenheit, sondern in der Gegenw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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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夫岡記憶中第一次看到海,是年幼的時候第一次前往羅斯托克,在沙灘上眺望的波羅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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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他站在長灘海岸,與法爾一起注視一望無際的東太平洋,任海風揚起旗幟一樣的紅髮。當法爾拿出中提琴,乘興開始演奏曲子,他第一次試著在沙灘上脫掉皮鞋,赤腳踩上冰涼的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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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朝法爾聚集,圍成一圈,隨著歡快的旋律,有人開始拍手唱和、有人伴舞。沃夫岡站在人群之外,遠遠凝視著人群,不知不覺中也被歡樂的氣氛感染,勾起了嘴角。

他並沒有渴望加入人群跳舞,對音樂歌唱更是一竅不通。回想起來,每當小隊在鬧騰的時候,他也只是習慣靜靜地待在邊上,不參與其中,也不冷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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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並不代表無欲無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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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夫岡轉身離開人群,拎著皮鞋,沿著海岸行走。

浪潮一次又一次打濕他的腳,腳下的細沙被浪掏走,隨著他向前邁步,留下一個個不明顯的淺坑,又隨即被下一波海浪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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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特別的,沃夫岡,我希望你能收下

——我害怕我們的關係,沃夫岡,我們結束了

——我結婚了,妻子昨天打來告訴我,她懷孕了。我們過去了。

——我知道我們分的很難看、我對你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害⋯⋯但我想⋯⋯知道銀幣是不是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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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把視野照成燦爛的金色,海浪把極力封印的記憶捲上來。

沃夫岡深吸一口氣,停下腳步,腳底的沙隨浪而去,他不穩地顛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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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心給你了,沃夫岡,那枚銀幣,即使我們沒辦法在一起,但它永遠都是你的。

——在我知道喜歡是什麼之前,喜歡就是你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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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毫無邏輯的語句堆砌的情話,於沃夫岡而言不過是社交辭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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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使他下意識摸向口袋,卻想起那枚銀幣放在旅館的行李箱裡,手指只摸到了五十美分,攤開來,在陽光下閃爍著銀色光澤,猶如貝殼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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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公主得知王子的婚事時,她是否憤怒過?

一句「婚事身不由己」就把誓言輕易拋下,情願放棄聲音與魚尾也要上岸的她恐怕不能理解人類怎會如此輕諾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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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夫岡繼續邁開腳步,踩著碎浪前行。

對於康斯坦丁,他有很多想說的話,有很多的憤怒與不諒解。每次與他投來的視線交錯,一種衝動就油然而生,想要抓著他的領子,讓他穩穩直直站好,喝斥他怎麼能像被木樁綁死的大象,把自己當成一塊被狠狠蹂躪過的破布,卻沒有看見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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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許,他也一樣。

腦海裡一瞬浮現了昏暗的走廊,面對想要送行的吳,他曾背過身離去。

被失敗的初戀束縛了心,不願意好好側耳傾聽吳的心意,心裡擅自貼上了「愛情=不理性」的標籤,細想,他與被創傷束縛的康斯坦丁又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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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夫岡把玩著手上的銀幣,向上一彈,接住。

是正面或反面,結果都已經無關緊要。

重要的是這一刻,他仔細聆聽了心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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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你愛過,那就感謝這段經歷,繼續往前走。

父親溫柔的嗓音又一次在腦海中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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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恨很容易,抱怨很容易,但美人魚公主沒有這麼做,她只是放下愛,放下傷痛,繼續往前走,也因而能在黎明的第一道曙光裡,與天使一起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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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瞭望大海。

被寬廣無邊的蔚藍擁抱,沉入溫暖的風,一波波推擠的碎浪洗去腳下的沙,也帶走了他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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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夫岡轉身往回走,嘴角勾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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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餐的餐廳裡開完會議,繳交報告,他們去外面喝咖啡、買餐車點心、漫步、逛紀念品店,法爾在飾品店待了很久,東問西問,與店員有說有笑,說要替弟弟們挑選耳環。

「銀的,而且要純銀,鈦鋼應該也可以。」法爾似乎對飾品材質很詳細,「最好有點大海元素的,讓他們知道我來過加州……還是你們有米老鼠聯名嗎?那也可以啦。」

他說到這裡時笑了,像是在想像弟弟們收到禮物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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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夫岡沒加入話題,只是一個人站在櫥窗前觀望,他對裝飾品沒有多大興趣,除了聖骸飾品和父親贈予的十字架項鍊以外也沒有配戴過其他飾品。

「想挑禮物嗎?」聲音從對面傳來,沃夫岡抬頭,向他搭話的是一名女性店員。

「不,我只是看看……」

「我們的戒指設計在男性客群之間也很受歡迎哦,送禮自用兩相宜。」女性店員不給他迴避的機會,「如果是要挑結婚戒指的話,我們有另外熱銷的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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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戒指一詞畫過腦海時,吳的身影在漣漪中浮現。

沃夫岡想起黑髮男人胸前總是掛著的對戒,多半是上一段婚姻留下的結婚戒指吧。他從沒有過問吳的過去,只聽法法洛說,似乎是一段相當不愉快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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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去聖地,然後我們結婚吧。

吳的聲音在腦海中甦醒,沃夫岡一時之間紅了雙頰。

——我喜歡你或許需要很多理由……但我愛你,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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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似乎還記得對方的吻。

男人在搖晃的小船上將身子前傾、望進自己眼底的那雙墨色瞳眸裡的光芒,心也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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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一下對戒系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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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理智阻止自己以前,他已將念想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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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你買了什麼?」

「給你。」

放到法爾手心的是個人魚尾巴造型的手機吊飾。

「咦?給我的嗎?」

「嗯,謝謝你帶我來海邊。」

「欸?什麼?認真的嗎?真不像你……」

「什麼意思?」

「沒啦!」法爾提著手機吊飾,開心地笑了笑,「我會再訂製一個盒子,好好收藏起來的。」

沃夫岡沒回話,只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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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認識你我就越好奇,那天你在巴黎街頭看起來那麼憂鬱,是發生了什麼嗎?」

「那天我被甩了。」

「啊?你……!天啊、我、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提起……」

「沒事,都過去了。」

法爾一臉愧疚地盯著他,像犯錯的小狗,「即使過去了,也是不想提起的悲傷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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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只是過去了。」沃夫岡邁開腳步,與法爾一同漫步在夕陽下的海濱,他望向遼闊的大海,心裡早已豁然,「過去不存在世界上,而在我之中。」

「怎麼了?突然開始雞湯……」

「雞湯?」

「啊沒事,我忘了你對網路用語一竅不通……所以下一句是什麼?」

「我不活在過去,我活在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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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爾停下腳步,認真思考了這句話。

「嘿、這句真不錯。」褐髮男人笑起來,夕陽餘暉在他的臉龐閃閃發亮,「我要把它刻在盒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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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跟上前方的沃夫岡。

併著肩,他們從日暮時分走到夜幕低垂,談著、聊著,從瑣碎的日常到人生哲理,大海的漫漫潮聲沿路陪伴,彼此都度過了漫無目的,卻相當有意義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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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再見了,法爾。」

「嗯,保重,沃夫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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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機前才和哭成一團的青少年菁英隊道別過,下機後,他原本以為整趟路程一直唸叨不捨的法爾會十八相送,但他們的分別出乎意料、很乾脆。

握過手,擁抱過,五天的同行看似短暫,情誼已經留下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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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來柏林我再連絡你,打電話你OK嗎?」

「我經常不便接,提前傳訊息吧,我會看。」

從科隆到柏林,特快車單程四小時,想必見面不會太容易,但以法爾說走就走的性格而言,再見之日或許也不會太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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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小心,聯絡你弟弟來接你,好嗎?」

「沒問題,別操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沃夫岡微笑不語,持續守密。一個戴環者不戴帽子,一無所知遊蕩過而立,卻得上不治之症,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也許每一件事情,上帝都自有其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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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機場再次揮手道別,一個前往出口,一個前往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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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機場,柏林的時間還是正午,陽光燦爛,沃夫岡抬手遮眼,卻擋不住從指縫溢出的藍天。離別帶來的短暫空虛散去,陽光讓心緒漸漸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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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口袋放著應當歸還的銀幣,右口袋放著準備贈與的戒指,他想,自己已經準備好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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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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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吳
小隊長美人魚還有賽巴法爾斯汀,一起度過了很棒也很吵的五天呢!

賽巴法爾斯汀趕快打電話給弟弟們吧,然後務必要活超過五十年,活得比太陽長久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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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吳 : 有賽巴法爾斯汀在的地方怎麼可能不吵呢?他在家也是負責說話的那個哦
會的!他會繼續唱著Under The Sea活得長長久久的 (太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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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驚覺忘了留言姍姍來遲補上
沃夫岡終於選擇了放下並前進,覺得心酸酸的但又覺得太好了,這一站也只是暫時停留,總是有起行的時候
雖然是遺憾的初戀,但也因為有這一段經歷才得以走向新的戀情,沃夫岡下定決心行動的樣子真的很炫眼
另外好喜歡最後文末兩件物件分別代表的意象,淺白的描述卻充滿力度
轉眼間就要和法爾分別,真不捨這位短暫的過客,期待日後可以再與他相見
最後賀同行者系列完結
沒想到沃夫岡篇能有這樣的小插曲,初期雙方的個性徹底相反所產生的火花,直到最後感覺他們在靈魂上也逐漸互相理解了彼此、竟讓我有這兩人在靈魂上是對照存在的感覺,覺得是快樂又溫馨的篇章,總之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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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 ᑎG : 謝謝NG中來留言
停滯不前的樣子就不像哥哥了,他可是德國製的永動機,會一直往前跑的
法爾雖然只是來開心串一下場的角色可是不知不覺也和大家玩出感情來了,法爾爸爸也請贊助我 (沒門
哥哥和法爾真的是完全相反的存在,用MBTI比喻的話他們就像是ENFP和ISTJ,是沒有一個面向相同的兩個人格,但是由於他們的中之是同一個人( ),所以肯定是會有一些內在核心的火花的
謝謝NG中追完同行者系列,法爾雖然這個時間點走了,另一個時間軸上還會在迪士尼和大家拍照和看煙火,讓我們把握剩餘的時間快樂一起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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