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訊與近日鳥類觀察。
美國日常 英國薰衣草 冠藍鴉 金翅雀 啄木鳥

自從開始了陽臺種植大業，每年入冬前的深秋，都會找個接下來幾天陽光普照的好日子，重新整理盆子和土，拔掉枯萎或即將枯萎的植物，並且把土晾個一兩天，加點廚房產生的植物殘餘物（胡蘿蔔皮或黃掉的菜葉等）後再倒回去，收在陽臺角落，等隔年春天霜期結束再戰。

然而去年該整理陽臺的時節，我只來得及把玫瑰和橘子收進來，之後便因為接連生病發燒，錯過了宜於整理的時節。等到好得差不多，氣溫又降到我無法待在陽臺上的地步，無奈只有放給它爛。每次看到陽臺上盆土裡的殘枝，心有不愜，有種沒有盡責的感覺。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個非自願怠惰造成的結果，讓我意外發現了英國薰衣草的抗寒力。這幾株英國薰衣草是去年春霜期前在室內播種的，幼苗折損率相當高，植株成熟期長達兩百天，必須過一個冬天才能開花。先前種過的羽扇豆也是必須種下後隔年才開花，卻因為被我大意留在陽臺盆子裡而死於寒冬。這次我本來也打算把必須隔年才能開花的薰衣草收進來，卻因病沒有實現。

但是經了幾番冰雪，這些薰衣草看起來似乎還活著。這個冬天日最低溫曾經降到近負二十度，而且冰雪交雜。我記得某一天我裹著大外套到陽臺上補餵鳥器的去殼葵花籽，想抽一根盆栽裡的免洗筷把欄杆上的松鼠糞便掃掉，抽了好一陣卻抽不起來，原來盆土已經整個凍住了。英國薰衣草的根就在那盆土裡，我真不知道它是怎麼活下來的。三株英國薰衣草，只有比較晚補播、長得較矮（約五吋左右）那一株枯萎，約十吋高的另外兩株連葉子都沒有變色。

根據種子網站的說明，英國薰衣草的抗寒力比法國薰衣草還更強些。以小城的氣候分區，的確可以自行越冬。然我對於它身處盆子裡依然有抗寒力這回事還是很驚訝，畢竟盆子的保溫效果是遠不如地植的。不知道春天來了以後薰衣草會怎樣，真是期待。

儘管近日氣溫又降到負十度，還是明顯可以感覺到春天快要來了。一月底某天大雨中隱隱傳來隆隆的雷響，二月起現身在陽臺的鳥類開始多了起來，二月下旬時幾個月不見蹤影的冠藍鴉又來了。美洲金翅雀是最可見的春訊。冬天的金翅雀不論雌雄都是灰灰棕棕的，看起來十分暗淡。然而越接近春天，金翅雀的羽色便會逐漸鮮明，雌性稍微變淺，雄性則一天比一天鮮亮，每天都更淺又更黃一些。一群金翅雀在陽臺上搶吃飯，逐漸可以看出雌雄。到了春天的繁殖季，雄鳥除了頭頂、翅膀和尾巴維持黑色以外，其餘部位將完全轉成鮮黃色，搖身變成一顆顆在樹上吵跳、在空中翻滾的小檸檬。

說到餵鳥，前些日子持續在欄杆上放的牛油塊似乎起了作用。啄木鳥成了牛油塊常客以後，似乎注意到了板油籠子的存在。我也刻意把乏人問津的板油籠子改掛在奈傑爾種子旁，嘗試吸引沒搶到好位子的金翅雀。終於在某個牛油被吃光而我又忘了補的日子，有啄木鳥跳上了板油籠子開始進食，而且經過觀察，來吃板油的啄木鳥不只一隻，有一隻頭頂是紅的，另一隻則沒有。（註：查資料後可知紅色是幼鳥或雄性成鳥，沒有紅色塊的則是雌性成鳥。）不只小啄，我也看過黑頭山雀小曲以及金翅雀來啄板油籠子。看來餵鳥就像遊戲一樣，想要有人光顧，還必須吸引客人、訓練新手才行。現在看著板油塊上被啄出的凹洞，都覺得很開心。小啄和小曲都好可愛！

──不過我從此經過落地窗前都要躡手躡腳的，以免嚇跑了小啄。小啄比家朱雀、金翅雀和小曲都還更膽小些，稍有動靜就會飛走，而且可能要等上幾個小時才願意再來。現在畢竟還是寒冬，就怕牠少吃了幾口至關緊要的飯導致危及存亡。這大概是啄木鳥固定造訪以後唯一的缺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