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RA.v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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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24, 2025 9:32 PM
Tue, Feb 25, 2025 12:44 AM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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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L｜沃夫岡｜同行者 01】
„Hallo, ich bin Fall. Wie heißen S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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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0 AM
「啊。」
把行李推上置物櫃時，旁邊座位的褐髮男人小聲驚呼。
沃夫岡看了他一眼，沒回應，只顧著扣下置物櫃的蓋子，向空服員要了一份毛毯，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繫緊安全帶。
「您好。」褐髮男人主動揮手打招呼，德語挺標準，但這友善的態度不像德國人，倒可能是個美國人。
沃夫岡還是沒有正面回應，只是禮貌點了個頭。
「我們見過的，記得嗎？」男人的笑容開始顯得有點尷尬，「在巴黎……」
沃夫岡蹙眉，轉頭，「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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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0 AM
「對，你給了我一束白玫瑰，和一枚1991年產的舊蘇聯三盧布，記得嗎？」男人比了個拋硬幣的手勢，「我後來查過，那是紀念加加林上太空三十周年的紀念幣？是超稀有的寶藏欸，現在價值可能不只五千美元吧……」
隨著男人的言談，模糊的記憶在腦海中逐漸甦醒，沃夫岡會意過來的瞬間瞪大雙眼，「您是那個中提琴手？」
「對！謝天謝地，我果然沒認錯人。」男人笑了，安心地撫撫自己的胸口，「畢竟紅色長髮和綠色眼睛搭配的德國人太少見了。」
沃夫岡愣了許久，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巧合？命運的安排？康斯坦丁正在找他的銀幣，而現在，當初收下了銀幣的人就這樣出現在他眼前，要與他共度這十四小時的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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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0 AM
「請問……」
剛要開口，飛航安全宣導影片開始了，沃夫岡把注意力拉回影片上，並隨著影片的指示確認了下逃生出口的位置。
「哇、我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麼認真看那個影片……」褐髮男人在旁邊小聲問，「您剛剛要說什麼？」
「等一下再說。」沃夫岡回答，「事關安全，不能馬虎。」
「呃……好……？」
褐髮男人似乎被他說服了，他們沉默了約莫五分鐘，兩人都全神貫注盯著宣導影片。
直到宣導影片結束，廣告開始，沃夫岡才看向身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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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0 AM
——能把硬幣還給我嗎？
原本想說的話到了嘴邊，打住了，康斯坦丁頹喪的模樣閃過腦海，夢裡金髮少年憤怒的臉龐再度浮現，他不知道，康斯坦丁是否真的需要那枚硬幣。無論金髮少年的靈魂多麼嘶聲力竭地痛苦吶喊，對康斯坦丁而言，只有銀幣才是真實的，沒了硬幣甚至跑去鬧自殺，卻不願相信七號始終在他的身旁。
既然會帶來那樣病態的依戀，或許銀幣丟了反而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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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1 AM
「嘿、我叫法爾。」褐髮男人向他伸出手，「您叫什麼？」
「沃夫岡。」被那雀鳥般溫醇的嗓音打斷思緒，沃夫岡伸手相握，「沃夫岡·馮·洛伊特斯卡爾。」
「洛伊特斯卡爾？」
「在德東，布蘭登堡。」
「酷，我能去那裡觀光嗎？」
「不能，這個地方在地圖上已經消失了。」
「噢、好吧。」
名為法爾的男人聳了下肩膀，神色沒有多失望，顯然是個擅長社交辭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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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1 AM
「那您這趟去美國是打算……？」
「照顧我弟弟，他病了。」
「噢……」法爾的表情稍微僵了一下，「我希望他早日康復。」
「謝謝。」
沃夫岡沒再說話，閉目養神，法爾則開始亂轉娛樂頻道，但飛機準備起飛了，機長和空服員廣播時不時打斷他的娛樂體驗。
原以為對話會就此打住，百無聊賴的法爾又接著湊過來。
「沃夫岡先生，您弟弟和您現在分居兩地嗎？」
「目前是，他有工作，現在人在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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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1 AM
Tue, Feb 25, 2025 12:50 AM
「您知道嗎？我的情況有點類似。」法爾說，「我住在科隆，但我弟弟在柏林有工作，他們經常不回家。」
沃夫岡抬眼，「您和您弟弟還一起住？」
「呃、啊……照理來說……嗯、我、我們合住一棟房子、呃……省錢，對，省錢。」法爾一下子紅了臉，突然支吾起來，沃夫岡搞不懂自己剛才哪一句話令對方感到尷尬，但法爾又接著說，「我、我其實這趟出門……是瞞著弟弟們偷跑出來的。」
「為什麼您出國要經過您弟弟允許？」沃夫岡更加不解了。
「呃……他、他們有點保護欲？這一言難盡……」
法爾懊惱地抓抓褐髮，沃夫岡注意到他綁了一個短短的馬尾，和爺爺的髮型很相似，令他不自覺對眼前的男人稍微有了點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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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1 AM
「說是保護欲，我多少能理解，我對我弟弟也有些保護過度的傾向，雖然我們感情其實沒有很好。」為了幫忙緩解法爾的尷尬，沃夫岡主動開口，「在他十六歲以前，我們幾乎不說話……」
話還沒說完，他的雙手猛然被緊緊握住。
「知音！沃夫岡先生！您和我有相似的經歷……！」法爾的雙眼閃閃發光，「這十四小時，我們要不要展開來談談？」
展開來談？談什麼？沃夫岡本想抽手，但看著法爾眉宇間隱藏的苦惱，便覺得有點於心不忍。
再加上，萍水相逢，他們能在茫茫人海相遇兩次已經大不易，一點舉手之勞又何妨？
「如果找人傾訴能幫助您釐清煩惱的話，我很樂意。」
聞言，法爾低下頭，單手摀臉，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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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1 AM
「法爾先生？」
「沒事、我沒事，我只是想到自己好久沒和正常人說話了，突然覺得很感動……」
「什麼？」沃夫岡沒聽懂那串自言自語，但在他看來，法爾也不算是個多正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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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1 AM
於是，儘管沒有多大興趣，但為了打發這趟無聊的長途飛行，沃夫岡耐心聽起身邊乘客的煩惱。
不聽還好，一聽越覺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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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2 AM
法爾的兩個弟弟與他是同母異父，他們的情況遠超過普通的家庭糾紛，法爾在四年前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有兩個弟弟。
他曾是個中提琴手，喪母之後成為了一名登山家，某天參加登山團，兩個弟弟突然找上門來，說些什麼母債子償的鬼話，被母親拋棄的他們兩人要求和法爾住在一起，就這樣展開了三兄弟同居。
「然後您就允許他們搬過來住？」沃夫岡抬眉，「您應該清楚他們的要求沒有任何法律效力。」
「呃……中間其實發生了很多複雜的內情啦。」法爾很明顯不願透露，含糊地帶過去，「總之，軟磨硬泡？最後我們是決定住在一起了……就……我父親對我不管不問……我覺得一個人生活也、也有點寂寞……吧？」法爾說這句話時目光明顯飄移了，顯然他自己講的話自己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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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2 AM
「然後呢？」沃夫岡捏了捏眉間，「您是怎麼走到人身自由都被弟弟限制的這一步的？」
「其實現在已經算好很多……啊不是，我是說，我其實也沒被限制自由，就是……他們會習慣性操心？」法爾說得有點遲疑、有點困惑，「只要有報備，他們還是會讓我出門，您瞧，我去巴黎拉琴那一次，其實就是報備過的。」
「操心……？」
沃夫岡實在想不明白，一個三十來歲的大男人出門為何要被弟弟操心。
但反過來想，已經二十一歲的雲生在美國生病，又為何需要哥哥大老遠從德國跑過去照顧？或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從法爾的角度來看，自己家族的狀況也顯得很畸形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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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2 AM
「等等，上次您說您住在科隆，從法蘭克福飛不是比較近嗎？」沃夫岡突然想到這一點，開口提問，「為何要大老遠跑來柏林飛洛杉磯？」
「就是說啊，我這個傻瓜，怎麼不從法蘭克福飛呢？」法爾苦笑著拍了下額頭，「大老遠跑來柏林想看看弟弟們在做什麼工作，結果連人也沒有見到，不如說，我覺得他們瞞著我好多事……」
「發生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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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2 AM
法爾咬了咬下唇，雙眸泛起水光。
他說，小弟不回家是常態，因為出於某種他搞不明白的原因，小弟好像不太喜歡他。
有幾次，小弟趁著他半夜睡覺把他塞進麻布袋，連夜把他從科隆綁到柏林，他覺得弟弟根本就是神經病，總是大吵一架之後又坐特快車回去，他以為自己強硬一點就可以讓小弟乖乖回家，結果沒料到，這次小弟好像又失聯了，二弟出門找他了，儘管有發訊息來報平安，但從來沒說情況如何，好似他是個無知的小孩，必須被謹慎保護著，最好別知道任何事情。
「也許他們有不想讓你知道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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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2 AM
「什麼理由？我是大哥欸，都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麼不能知道的嗎？」法爾的聲音聽起來很沮喪，「我想說跑來柏林找找看他們在哪裡，結果仔細想想，我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工作，也不知道他們的公司在哪裡……在街頭拉琴了一天，像個沒人聞問的流浪漢，問他們人在哪裡也被搪塞掉，我就……」他有點心虛地說，「……我就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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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2 AM
「怒了？所以決定跑去洛杉磯？」沃夫岡有點難以理解這個男人的腦迴路。
「沒錯，又不是沒自己一個人出過國，我要讓他們見識一下我不是小孩子。」法爾握拳，「我決定一個人去迪士尼樂園玩！」
沉默在兩人之間漫開，法爾這話說完，連他自己都尷尬，沃夫岡也就不忍再指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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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2 AM
「您、您呢？」法爾慌亂地轉移話題，「要不展開說說您和您弟弟的關係？」
「我們之間沒有您的家庭那麼複雜的兄弟關係……」沃夫岡收回視線，陷入回想，「我們年紀差很多……但是、我對他太嚴厲。」
繼承了爺爺的外表、能力、戴環者的身分，但他在弟弟的身上，看不見憧憬之人的影子。
弱小、愛哭、自閉，弟弟從所有訓練中膽小地逃走，躲在奶奶背後，而父母總是疼他、縱容他，看見曾經把自己罵得一文不值的母親對年幼的弟弟沒有任何一點要求，沃夫岡便無法控制自己對弟弟複雜的情感。
如果無法擔當，又為何繼承了那份能力？
又為何，總是對他百般呵護疼愛的爺爺，撒手走了，把所有一切都留給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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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3 AM
「我對他太嚴厲……導致他很害怕我，我們之間的心結一直到幾年前才解開。」沃夫岡並沒有把自己二十多年間複雜的心路歷程說出口，只是草草帶過，「現在，他生病了，他需要人照顧，我得趕過去，因為我是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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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3 AM
「沃夫岡先生，您是個好大哥。」法爾的表情相當感慨，「還有個好弟弟，真羨慕您。」
「您過譽了。」
「不，我是真心羨慕你們。」褐髮男人長嘆一口氣，「我弟弟遇上事故，我照顧他快兩年，他還是只會罵我髒話。」
沃夫岡在腦海裡想了一下，還是無法想像雲生朝自己飆罵髒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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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3 AM
「……沃夫岡先生，我該怎麼辦呢？」
回過頭，碎嘴說累了的法爾歪頭倚在他肩膀上。
「不知道您有沒有……明明自己屬於某個地方，卻無法完全融入的感覺。」
沃夫岡張口想否定，卻發現自己無法完全否定。
「我愛他們，可是有時候……感覺他們離我好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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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3 AM
隨著法爾的嗓音，康斯坦丁分手時痛苦的表情隱隱在腦海中甦醒，還有那天在濃濃大霧之間，在霧氣的彼岸談話的吳與康斯坦丁。
沃夫岡斟酌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轉頭，才發現法爾靠在他肩上睡著了。
和空服員多要了顆枕頭，把法爾的腦袋從自己肩上挪開，枕好，沃夫岡戴上眼罩，陷入短暫的淺眠。在那個荒謬的夢裡，他看見吳和康斯坦丁牽著手走在一起，越走越遠，將他留在原地，他試著吶喊，聲音卻無法傳達，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跨騎上一隻獨角獸，乘著彩虹往遊樂園的方向飛去，遊樂園的中央還矗立著一座巴黎鐵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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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3 AM
「要茶、咖啡、還是柳橙汁？」
空服員的聲音將他從夢裡驚醒，沃夫岡掀開眼罩，這才發現用餐時間已經開始。
「咖啡，謝謝。」
他捏了捏自己緊擰的眉間，回想剛才那個夢境，覺得自己實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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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3 AM
＊
▋I ▋RA.v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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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3 AM
他不覺得自己和法爾有多聊得來，但後者好像很黏他。
十四個小時航程，若沒在睡覺，就是嘰嘰喳喳一直在講話，像隻長舌麻雀，沃夫岡不堪其擾。
「希望您不覺得我很囉唆，沃夫岡先生，我實在很難找到一個講話對象，這也是我喜歡搭長途飛機的原因。」距離降落還剩兩小時，法爾還在繼續講，「我弟弟總愛審查我的聊天紀錄，質問我和誰交朋友，還動不動就要主動『問候』，搞得我朋友都沒了，他甚至會偷翻我電腦，檢查我看過哪些片……您能相信嗎？」
「片？」沃夫岡睏得不行，打著呵欠勉強回應，「為什麼要檢查這個？」
「對吧？為什麼啊？簡直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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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4 AM
「也許他們想了解您……我不能多做評論，我對影視作品並不熟悉……」沃夫岡闔上沉重的眼皮，「法爾先生，如果您允許，我想稍微睡一下，再兩個小時就要降落了，下機之後我有行程，我會體力不支……」
「哦，請睡吧，沃夫岡先生，無須在意我，後面我說的那些您就當睡前的安眠曲，甚至不需要回應我。」法爾顯然完全沒聽懂他的明示，繼續吱喳說下去，「我對那些個什麼也是完全不熟悉，所以才想要看片研究啊，然後呢？他又把這當成藉口……誣賴我是那啥，把我……把我……」
法爾後面說了什麼，沃夫岡實在聽不清楚了，他睏得無法再集中注意力，頭一歪，就這樣睡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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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34 AM
＊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34 AM
降落那一瞬間的衝擊讓他醒來，飛機已經降落在洛杉磯國際機場。
「我們到了，沃夫岡先生。」
法爾在自己身旁雀躍地說。
多虧這隻長舌麻雀，他只睡了幾小時？沃夫岡揉揉疲倦的眼睛，聽著機上廣播，往窗外一看，加州的陽光明媚，刺眼極了。
寶貴的睡眠時間都浪費在陌生人無關緊要的弟弟經上了。
安全帶警示燈解除，沃夫岡起身拿下行李，順便在法爾的請求下把行李櫃裡的中提琴拿出來，遞給法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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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34 AM
「謝了，沃夫岡先生。」法爾顯得相當感激，「真的很高興認識您，希望回程我們還能再見面。」
「我的榮幸，法爾先生。」但回程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沃夫岡在心裡想。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40 AM
排隊下機，走過聯絡廊，進入機場。
原以為萍水相逢的他們會就此永別，卻不巧兩個人馬上又在機場廁所內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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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25, 2025 12:40 AM
「好巧哦，沃夫岡先生。」拉好褲鏈的法爾笑瞇瞇跟著他走向洗手台，「接下來您有什麼旅程計畫嗎？」
「我說過，我要去照顧我弟弟，沒有什麼旅程。」沃夫岡沒理會身後像跟屁蟲一樣的男人，不耐煩地扭開水龍頭，抬頭，卻被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40 AM
鏡子裡的法爾頭頂有著一圈光環。
錯覺？幻覺？那光環看起來像一圈五線譜，沃夫岡眨眨眼，再看，那圈光環還是沒有消失。
——法爾是戴環者。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的瞬間，沃夫岡立即意識到那所謂「兩個弟弟」對法爾的保護欲從何而來。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40 AM
「嘿、我只是說……只是假設而已啦。」法爾似乎還沒意識到沃夫岡已經發現自己頭頂的光環，尷尬地輕咳兩聲，「如果我前兩天和您同行，您能和我一起去迪士尼樂園嗎？我是說，自己一個人走進去也有點那什麼……連米奇都還有個米妮和唐老鴨，對吧？」
沃夫岡緩緩回過神，扭緊水龍頭。
如果法爾是始終被謹慎守護著的戴環者，那他就不能放任這個傻瓜戴環者單獨在這危險之地踏上旅程。
「我明白了。」他望向身旁的褐髮男人，「我們同行吧，法爾先生。」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40 AM
「真的？」法爾喜出望外，「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我是說，您需要什麼我都願意提供。」
「既然您這麼說了。」沃夫岡思索了一下，「那枚銀幣可以還給我嗎？」
「欸？這……您要拿回去嗎……？」
「我願意負擔您損失的費用，那枚銀幣對我而言相當重要。」
「別！別這麼說，大家朋友一場，我放在行李箱裡，我領完行李就拿給您！」
「謝謝，感激不盡。」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40 AM
「那就再次請您多指教了，沃夫岡先生。」法爾友善地向他伸手，「我可以用『你』來稱呼嗎？」
「可以，我也這麼做吧。」沃夫岡回握這名戴環者的手，「請你多指教了，法爾。」
「嘿嘿……謝謝你啊，沃夫岡。」
省略敬稱，「您」成為了「你」，旅伴聯盟短暫結成了，只是結成的地點很微妙。
兩個烘乾手的男人並肩走出廁所，沃夫岡心裡說不出地奇怪。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41 AM
（待續）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45 AM
▋I ▋Konstantin
@Constantine19910622
Tue, Feb 25, 2025 2:15 AM
▋I ▋RA.vL.ER
:
我要跟我法爾大哥結婚
▋I ▋Konstantin
@Constantine19910622
Tue, Feb 25, 2025 2:28 AM
▋I ▋RA.vL.ER
: 等一下彩虹獨角獸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9:57 AM
▋I ▋Konstantin
: 來自獨角獸的認知污染
▋I ▋Heaven
@gcr33384
Tue, Feb 25, 2025 11:49 AM
趁半夜塞進麻布袋連夜綁架.....法爾的遭遇也太神奇了，這是弟弟會做的事情嗎？！夢到獨角獸也太可愛了吧wwwwwww
▋I ▋Konstantin
@Constantine19910622
Tue, Feb 25, 2025 11:54 AM
▋I ▋Heaven
: 有點社恐，一直想搭話的看安東尼奧中很久了，看到這條回噗什麼恐都拋掉，就（咳嗽）（咳嗽）（發出劇烈咳嗽的聲音），有沒有可能是骨科
▋I ▋Heaven
@gcr33384
Tue, Feb 25, 2025 11:57 AM
什麼原來是骨科！！！！（後知後覺）
▋I ▋Konstantin
@Constantine19910622
Tue, Feb 25, 2025 11:58 AM
▋I ▋Heaven
:
三批骨科
▋I ▋Heaven
@gcr33384
Tue, Feb 25, 2025 12:02 PM
▋I ▋Konstantin
:
我剛剛想說三組骨科人真多，後面兩組是不是還沒出場啊，但又覺得怪怪的……突然驚覺是3P！這批很純可以！！！
▋I ▋Konstantin
@Constantine19910622
Tue, Feb 25, 2025 12:05 PM
▋I ▋Heaven
:
我下次打P，我很抱歉
▋I ▋李斯特 I 青慈
@cinnci
Tue, Feb 25, 2025 12:16 PM
是很純很香的法爾！！！
（。
跟隊長對話有夠可愛啊，我強烈請求他們去迪士尼樂園時要帶可愛髮箍＋自拍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19 PM
▋I ▋Heaven
: 被安東尼奧中知道是骨科了
要是沃夫岡發現這隻長舌麻雀是骨科3P還不把他丟包在洛杉磯路邊! 絕對不讓這貨有汙染雲生的機會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20 PM
▋I ▋李斯特 I 青慈
: 謝謝青李中但我覺得隊長應該不會帶他去迪士尼
免費當保鑣就算了沒有要陪玩傻到底
▋I ▋李斯特 I 青慈
@cinnci
Tue, Feb 25, 2025 12:23 PM
▋I ▋RA.vL.ER
: 不去嗎？（抱滿懷的布偶髮箍落了一地）
（夠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24 PM
▋I ▋李斯特 I 青慈
: 別哭啊
我偷偷骰一下，弟弟如果說去隊長就帶他們一起去
弟弟去嗎？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24 PM
咦這個結果看起來像是有點想又不太想
▋I ▋李斯特 I 青慈
@cinnci
Tue, Feb 25, 2025 12:27 PM
▋I ▋RA.vL.ER
: 隊長和隊長中都不想，但雲生想
▋I ▋Konstantin
@Constantine19910622
Tue, Feb 25, 2025 12:27 PM
▋I ▋RA.vL.ER
: 讓丹尼斯跟格羅利亞衝過去截胡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28 PM
▋I ▋李斯特 I 青慈
: 傻瓜孩子，病人還去什麼迪士尼！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28 PM
▋I ▋Konstantin
:
別來！
▋I ▋Konstantin
@Constantine19910622
Tue, Feb 25, 2025 12:29 PM
▋I ▋RA.vL.ER
:
孩子想哥哥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29 PM
▋I ▋Konstantin
:
沒，你不想，你想的話就會乖乖回家了
▋I ▋Konstantin
@Constantine19910622
Tue, Feb 25, 2025 12:30 PM
▋I ▋RA.vL.ER
:
想啦，被認知污染想的都是你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2:57 PM
▋I ▋Konstantin
: 你是傲爆的傲嬌
▋I ▋Konstantin
@Constantine19910622
Tue, Feb 25, 2025 12:58 PM
▋I ▋RA.vL.ER
: 是自尊心爆表的臭狗
▋I ▋吳
@WU714
Tue, Feb 25, 2025 1:29 PM
Tue, Feb 25, 2025 1:29 PM
不然我和隊長去吧
（冒出）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1:39 PM
▋I ▋吳
: 幫隊長代班的任務呢
▋I ▋吳
@WU714
Tue, Feb 25, 2025 2:09 PM
▋I ▋RA.vL.ER
:
哭鼻子滾了回去
▋I ▋RA.vL.ER
@KIKI_tentacles
Tue, Feb 25, 2025 2:16 PM
▋I ▋吳
:
（揉揉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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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llo, ich bin Fall. Wie heißen Sie?“
把行李推上置物櫃時，旁邊座位的褐髮男人小聲驚呼。
沃夫岡看了他一眼，沒回應，只顧著扣下置物櫃的蓋子，向空服員要了一份毛毯，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繫緊安全帶。
「您好。」褐髮男人主動揮手打招呼，德語挺標準，但這友善的態度不像德國人，倒可能是個美國人。
沃夫岡還是沒有正面回應，只是禮貌點了個頭。
「我們見過的，記得嗎？」男人的笑容開始顯得有點尷尬，「在巴黎……」
沃夫岡蹙眉，轉頭，「巴黎？」
隨著男人的言談，模糊的記憶在腦海中逐漸甦醒，沃夫岡會意過來的瞬間瞪大雙眼，「您是那個中提琴手？」
「對！謝天謝地，我果然沒認錯人。」男人笑了，安心地撫撫自己的胸口，「畢竟紅色長髮和綠色眼睛搭配的德國人太少見了。」
沃夫岡愣了許久，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巧合？命運的安排？康斯坦丁正在找他的銀幣，而現在，當初收下了銀幣的人就這樣出現在他眼前，要與他共度這十四小時的航程。
剛要開口，飛航安全宣導影片開始了，沃夫岡把注意力拉回影片上，並隨著影片的指示確認了下逃生出口的位置。
「哇、我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麼認真看那個影片……」褐髮男人在旁邊小聲問，「您剛剛要說什麼？」
「等一下再說。」沃夫岡回答，「事關安全，不能馬虎。」
「呃……好……？」
褐髮男人似乎被他說服了，他們沉默了約莫五分鐘，兩人都全神貫注盯著宣導影片。
直到宣導影片結束，廣告開始，沃夫岡才看向身旁的男人。
原本想說的話到了嘴邊，打住了，康斯坦丁頹喪的模樣閃過腦海，夢裡金髮少年憤怒的臉龐再度浮現，他不知道，康斯坦丁是否真的需要那枚硬幣。無論金髮少年的靈魂多麼嘶聲力竭地痛苦吶喊，對康斯坦丁而言，只有銀幣才是真實的，沒了硬幣甚至跑去鬧自殺，卻不願相信七號始終在他的身旁。
既然會帶來那樣病態的依戀，或許銀幣丟了反而是件好事。
「沃夫岡。」被那雀鳥般溫醇的嗓音打斷思緒，沃夫岡伸手相握，「沃夫岡·馮·洛伊特斯卡爾。」
「洛伊特斯卡爾？」
「在德東，布蘭登堡。」
「酷，我能去那裡觀光嗎？」
「不能，這個地方在地圖上已經消失了。」
「噢、好吧。」
名為法爾的男人聳了下肩膀，神色沒有多失望，顯然是個擅長社交辭令的人。
「照顧我弟弟，他病了。」
「噢……」法爾的表情稍微僵了一下，「我希望他早日康復。」
「謝謝。」
沃夫岡沒再說話，閉目養神，法爾則開始亂轉娛樂頻道，但飛機準備起飛了，機長和空服員廣播時不時打斷他的娛樂體驗。
原以為對話會就此打住，百無聊賴的法爾又接著湊過來。
「沃夫岡先生，您弟弟和您現在分居兩地嗎？」
「目前是，他有工作，現在人在美國。」
沃夫岡抬眼，「您和您弟弟還一起住？」
「呃、啊……照理來說……嗯、我、我們合住一棟房子、呃……省錢，對，省錢。」法爾一下子紅了臉，突然支吾起來，沃夫岡搞不懂自己剛才哪一句話令對方感到尷尬，但法爾又接著說，「我、我其實這趟出門……是瞞著弟弟們偷跑出來的。」
「為什麼您出國要經過您弟弟允許？」沃夫岡更加不解了。
「呃……他、他們有點保護欲？這一言難盡……」
法爾懊惱地抓抓褐髮，沃夫岡注意到他綁了一個短短的馬尾，和爺爺的髮型很相似，令他不自覺對眼前的男人稍微有了點好感。
話還沒說完，他的雙手猛然被緊緊握住。
「知音！沃夫岡先生！您和我有相似的經歷……！」法爾的雙眼閃閃發光，「這十四小時，我們要不要展開來談談？」
展開來談？談什麼？沃夫岡本想抽手，但看著法爾眉宇間隱藏的苦惱，便覺得有點於心不忍。
再加上，萍水相逢，他們能在茫茫人海相遇兩次已經大不易，一點舉手之勞又何妨？
「如果找人傾訴能幫助您釐清煩惱的話，我很樂意。」
聞言，法爾低下頭，單手摀臉，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沒事、我沒事，我只是想到自己好久沒和正常人說話了，突然覺得很感動……」
「什麼？」沃夫岡沒聽懂那串自言自語，但在他看來，法爾也不算是個多正常的人。
不聽還好，一聽越覺得不對勁。
他曾是個中提琴手，喪母之後成為了一名登山家，某天參加登山團，兩個弟弟突然找上門來，說些什麼母債子償的鬼話，被母親拋棄的他們兩人要求和法爾住在一起，就這樣展開了三兄弟同居。
「然後您就允許他們搬過來住？」沃夫岡抬眉，「您應該清楚他們的要求沒有任何法律效力。」
「呃……中間其實發生了很多複雜的內情啦。」法爾很明顯不願透露，含糊地帶過去，「總之，軟磨硬泡？最後我們是決定住在一起了……就……我父親對我不管不問……我覺得一個人生活也、也有點寂寞……吧？」法爾說這句話時目光明顯飄移了，顯然他自己講的話自己都不信。
「其實現在已經算好很多……啊不是，我是說，我其實也沒被限制自由，就是……他們會習慣性操心？」法爾說得有點遲疑、有點困惑，「只要有報備，他們還是會讓我出門，您瞧，我去巴黎拉琴那一次，其實就是報備過的。」
「操心……？」
沃夫岡實在想不明白，一個三十來歲的大男人出門為何要被弟弟操心。
但反過來想，已經二十一歲的雲生在美國生病，又為何需要哥哥大老遠從德國跑過去照顧？或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從法爾的角度來看，自己家族的狀況也顯得很畸形也不一定。
「就是說啊，我這個傻瓜，怎麼不從法蘭克福飛呢？」法爾苦笑著拍了下額頭，「大老遠跑來柏林想看看弟弟們在做什麼工作，結果連人也沒有見到，不如說，我覺得他們瞞著我好多事……」
「發生了什麼嗎？」
他說，小弟不回家是常態，因為出於某種他搞不明白的原因，小弟好像不太喜歡他。
有幾次，小弟趁著他半夜睡覺把他塞進麻布袋，連夜把他從科隆綁到柏林，他覺得弟弟根本就是神經病，總是大吵一架之後又坐特快車回去，他以為自己強硬一點就可以讓小弟乖乖回家，結果沒料到，這次小弟好像又失聯了，二弟出門找他了，儘管有發訊息來報平安，但從來沒說情況如何，好似他是個無知的小孩，必須被謹慎保護著，最好別知道任何事情。
「也許他們有不想讓你知道的理由。」
「沒錯，又不是沒自己一個人出過國，我要讓他們見識一下我不是小孩子。」法爾握拳，「我決定一個人去迪士尼樂園玩！」
沉默在兩人之間漫開，法爾這話說完，連他自己都尷尬，沃夫岡也就不忍再指責了。
「我們之間沒有您的家庭那麼複雜的兄弟關係……」沃夫岡收回視線，陷入回想，「我們年紀差很多……但是、我對他太嚴厲。」
繼承了爺爺的外表、能力、戴環者的身分，但他在弟弟的身上，看不見憧憬之人的影子。
弱小、愛哭、自閉，弟弟從所有訓練中膽小地逃走，躲在奶奶背後，而父母總是疼他、縱容他，看見曾經把自己罵得一文不值的母親對年幼的弟弟沒有任何一點要求，沃夫岡便無法控制自己對弟弟複雜的情感。
如果無法擔當，又為何繼承了那份能力？
又為何，總是對他百般呵護疼愛的爺爺，撒手走了，把所有一切都留給了弟弟？
「您過譽了。」
「不，我是真心羨慕你們。」褐髮男人長嘆一口氣，「我弟弟遇上事故，我照顧他快兩年，他還是只會罵我髒話。」
沃夫岡在腦海裡想了一下，還是無法想像雲生朝自己飆罵髒話的模樣。
回過頭，碎嘴說累了的法爾歪頭倚在他肩膀上。
「不知道您有沒有……明明自己屬於某個地方，卻無法完全融入的感覺。」
沃夫岡張口想否定，卻發現自己無法完全否定。
「我愛他們，可是有時候……感覺他們離我好遙遠。」
沃夫岡斟酌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轉頭，才發現法爾靠在他肩上睡著了。
和空服員多要了顆枕頭，把法爾的腦袋從自己肩上挪開，枕好，沃夫岡戴上眼罩，陷入短暫的淺眠。在那個荒謬的夢裡，他看見吳和康斯坦丁牽著手走在一起，越走越遠，將他留在原地，他試著吶喊，聲音卻無法傳達，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跨騎上一隻獨角獸，乘著彩虹往遊樂園的方向飛去，遊樂園的中央還矗立著一座巴黎鐵塔。
空服員的聲音將他從夢裡驚醒，沃夫岡掀開眼罩，這才發現用餐時間已經開始。
「咖啡，謝謝。」
他捏了捏自己緊擰的眉間，回想剛才那個夢境，覺得自己實在太累了。
十四個小時航程，若沒在睡覺，就是嘰嘰喳喳一直在講話，像隻長舌麻雀，沃夫岡不堪其擾。
「希望您不覺得我很囉唆，沃夫岡先生，我實在很難找到一個講話對象，這也是我喜歡搭長途飛機的原因。」距離降落還剩兩小時，法爾還在繼續講，「我弟弟總愛審查我的聊天紀錄，質問我和誰交朋友，還動不動就要主動『問候』，搞得我朋友都沒了，他甚至會偷翻我電腦，檢查我看過哪些片……您能相信嗎？」
「片？」沃夫岡睏得不行，打著呵欠勉強回應，「為什麼要檢查這個？」
「對吧？為什麼啊？簡直神經病。」
「哦，請睡吧，沃夫岡先生，無須在意我，後面我說的那些您就當睡前的安眠曲，甚至不需要回應我。」法爾顯然完全沒聽懂他的明示，繼續吱喳說下去，「我對那些個什麼也是完全不熟悉，所以才想要看片研究啊，然後呢？他又把這當成藉口……誣賴我是那啥，把我……把我……」
法爾後面說了什麼，沃夫岡實在聽不清楚了，他睏得無法再集中注意力，頭一歪，就這樣睡昏過去。
「我們到了，沃夫岡先生。」
法爾在自己身旁雀躍地說。
多虧這隻長舌麻雀，他只睡了幾小時？沃夫岡揉揉疲倦的眼睛，聽著機上廣播，往窗外一看，加州的陽光明媚，刺眼極了。
寶貴的睡眠時間都浪費在陌生人無關緊要的弟弟經上了。
安全帶警示燈解除，沃夫岡起身拿下行李，順便在法爾的請求下把行李櫃裡的中提琴拿出來，遞給法爾。
「我的榮幸，法爾先生。」但回程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沃夫岡在心裡想。
原以為萍水相逢的他們會就此永別，卻不巧兩個人馬上又在機場廁所內碰面。
「我說過，我要去照顧我弟弟，沒有什麼旅程。」沃夫岡沒理會身後像跟屁蟲一樣的男人，不耐煩地扭開水龍頭，抬頭，卻被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
錯覺？幻覺？那光環看起來像一圈五線譜，沃夫岡眨眨眼，再看，那圈光環還是沒有消失。
——法爾是戴環者。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的瞬間，沃夫岡立即意識到那所謂「兩個弟弟」對法爾的保護欲從何而來。
沃夫岡緩緩回過神，扭緊水龍頭。
如果法爾是始終被謹慎守護著的戴環者，那他就不能放任這個傻瓜戴環者單獨在這危險之地踏上旅程。
「我明白了。」他望向身旁的褐髮男人，「我們同行吧，法爾先生。」
「既然您這麼說了。」沃夫岡思索了一下，「那枚銀幣可以還給我嗎？」
「欸？這……您要拿回去嗎……？」
「我願意負擔您損失的費用，那枚銀幣對我而言相當重要。」
「別！別這麼說，大家朋友一場，我放在行李箱裡，我領完行李就拿給您！」
「謝謝，感激不盡。」
「可以，我也這麼做吧。」沃夫岡回握這名戴環者的手，「請你多指教了，法爾。」
「嘿嘿……謝謝你啊，沃夫岡。」
省略敬稱，「您」成為了「你」，旅伴聯盟短暫結成了，只是結成的地點很微妙。
兩個烘乾手的男人並肩走出廁所，沃夫岡心裡說不出地奇怪。
我剛剛想說三組骨科人真多，後面兩組是不是還沒出場啊，但又覺得怪怪的……突然驚覺是3P！這批很純可以！！！
跟隊長對話有夠可愛啊，我強烈請求他們去迪士尼樂園時要帶可愛髮箍＋自拍
要是沃夫岡發現這隻長舌麻雀是骨科3P還不把他丟包在洛杉磯路邊! 絕對不讓這貨有汙染雲生的機會
免費當保鑣就算了沒有要陪玩傻到底
我偷偷骰一下，弟弟如果說去隊長就帶他們一起去
弟弟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