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交 with ▋I ▋やす 】

正值禮拜日。
想找的人沒理由不在吧？

漫不經心地想，薛佛走在清晨的磚道上。
陽光正好，斜灑在身上帶來令人舒適的暖意，他叼著根沒點燃的煙，鼻間哼著輕快小調。

前陣子去一趟兒童醫院正好把聖血耗得乾乾淨淨，還沒來得及補充又不太幸運地被捲入了個鬼地方，落得他必須跟同路人借一些的下場，說來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為了避免再出現類似情況，他選擇在週日來到曾經造訪——或許更應該說路過——的教會。
只不過似乎來早了。

禮拜尚未結束，於是他靠在外牆邊，環著雙臂、欣賞天上的雲朵打發時間。

過了好陣子，禮拜的人潮也逐漸散去，想必是禮拜結束了。

教會的相關人員也跟著出來，戴著眼罩的黑髮男子注意到靠著牆邊的你，想起了同事們說在信徒解散前都保持安靜這回事，就只是用著獨眼死盯你，宛如是在想你怎麼會在這。

「理查，你怎麼站在這？」艾略特確認信徒都離開後，才走了出來，看到理查一直死盯某個方向，之後還舉起食指指過去，才看向那裡發現是之前拿走辣椒巧克力的人，才走了過去。

「……先生？你來這有什麼事情嗎，禮拜結束了喔。」

那道露骨的視線很難不讓人察覺，然而薛佛沒有立刻回頭，而是等到另一位主角的聲音響起才偏著頭迎上目光，露出笑容。

「嗨，幾天沒見！」他直起身，揚手揮了一下也是在朝後方的理查打招呼：「禮拜結束了才好，沒和你們錯過可真是幸運。」

「我是來找你們的，首先要跟那位回報一下辣巧克力的受歡迎度，再順便確認確認這裡能不能提供我需要的東西——」薛佛眨了眨單隻的紅色眼眸，又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

「方便進去聊會天嗎？希望沒打擾你們的工作！」

「算是幾天沒見沒錯，嗯，辣巧克力的受歡迎度喔……我倒是覺得不用回報給他呢。」看了一眼還在旁邊裝乖的理查，原因：禮拜人潮還沒完全散。

「……需要的東西？請進吧，不然我們無法進行評估的。」眼神示意理查跟著進來，才帶著人往教會內部走去。

「上次說好了嘛！」薛佛聳了聳肩。他可守信了！儘管這只是件不那麼重要的小事：「但他跟上次可真不一樣，發生了什麼？」

從善如流地跟在對方身後進入了教會，期間他順勢打量幾眼黑髮的神職人員，接著開玩笑似的。

「短時間內受了什麼創傷，開不了口？」

「啊，這個，是我們教會要求他的。」

帶人進去教會之後，只是帶去了員工休息室，之後看著理查直接癱坐在椅子上，一臉我總算不用撐了的狀況。

「所以我才討厭禮拜出席啊！都要我安靜閉嘴！很悶耶！」
「因為你會亂講話啊，好了，先生請坐，喝茶嗎？」拉開了其中一張椅子，示意你坐下就打算去準備茶水。
「嗚咿－－」發出怪聲的三十多歲男子。

「原來如此，是封口的部分。」畢竟對方是那副德性！薛佛隨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笑著道了聲謝後也坐到椅子上。

「當然好，麻煩你囉！」薛佛見金髮男人正在善盡接待禮儀，於是乾脆將目光轉向另一位發出怪聲的，笑意盈盈：「對了對了，那包辣味巧克力！我同事裡喜歡的人意外還不少啊，果然什麼口味都會有市場的。」

說著朝對方豎起拇指以茲鼓勵，接著他順勢攤開手，另一手在虎口和手指處稍作比劃，笑容收斂了些。
「不過，除了巧克力，那天我還注意到了點小東西。」

「嘿，讓我確認一下。這些繭以及磨損——不會是做甜點折騰出來的，對嗎？」

聽到對方的回應，只是點了頭，然後去準備茶水和一些茶點，就先離開現場，放自己的同事在這。

「我覺得我說話都很正常啊。」還是不懂自己為什麼被封口的理查，聽到辣椒巧克力的評語抱胸點頭：「真是太好了，看來我果然還是可以做食物的嘛！才沒有略特說的那麼差！」莫名產生了信心。

之後聽到眼前的男人詢問的事情，只是眨了眼，抓了髮然後歪頭開口：「嗯？確認？真是的……直接說吧，我對試探性的詢問一點回答興致都沒有。」

雙腳交叉著，雙手合十抵在下巴，雙眼毫無笑意不過嘴角依舊保持一樣的弧度。

「所以，你是想詢問什麼呢……？如果我猜測沒錯，你應該是我們這邊的人吧？如果是這樣，直接說白話，比較快喔。」

「哎呀！你知道的，不是每個教會都有據點嘛。」見對方乾脆地開了天窗說亮話，相較於他的淡然，薛佛唇邊的笑意反倒加深了些：「謹慎總歸是好事，對嗎？」

「好吧，其實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是聖血用完了，我想來這裡碰碰運氣。」伸了個懶腰，他的雙手搭在腦後，像是因為不需要再打啞謎而輕易感到愉快。

「欸－－哈哈，聖血用完來我們這邊賭運氣？真是的，我們教會的提供者可是很有個性的耶，可是很怕給了你這只是同行者的人之外，他會賭氣說對他來說又沒好處，然後不在給呢。」撐著頰笑了幾聲，根本難以判斷這男人現在是不是說認真的話。

「先說一下看需求多少數量吧，等一下艾略特回來他會評估的，畢竟主事者不在教會作業的話，他算是順位的決定者。」

「沒錯，碰運氣！要不到就算啦。」薛佛瞇起眼，彷彿對方所說的風險於他而言並不是問題。隨後又接著道：「我不會要求無償提供，再怎麼厚臉皮這也太過頭了。」

「不多，只需要200毫升，可夠節省了——按市價、更高的價格、又或者奉獻資金給教會，這些條件我都能接受……噢，當然，如果提供者有額外的要求我也洗耳恭聽，只要在能力範圍之內。」從口袋拿出一個小瓶子輕晃幾下後放到桌面上，單手轉而托著下巴，他又眨了眨眼。

「說起來，艾略特是剛才那位吧，他是這裡的牧師嗎？」

「哈哈，好吧，這毫升量大概艾略特可以接受吧，畢竟我就說了，我們合作的戴環者很有個性，不過艾略特似乎有辦法跟那人溝通呢。」聳了下肩，只是聽到了開門聲，看到的就是艾略特回來，單手拿著放著茶杯和餅乾的托盤回來。

「艾略特，他要200毫升的聖血，還有問你是不是牧師，你本人回來了回答一下唄。」
「嗯……？什麼啊？」一臉我離開的時候你們到底聊了什麼的艾略特。
「就，回答問題啊。」

眼神死透的看著理查。

「真厲害啊，艾略特！該說不愧是順位主事者嗎？」聽見開門聲，薛佛仰著腦袋沒頭沒尾地笑著感嘆一句。

「總之，就是他說的那樣，我想跟你們買一點聖血，200毫升左右就夠了，價格好談。」手臂搭在椅背上，他笑瞇瞇地順著問下去：「同時我也對你的職位感到好奇！你看起來似乎很能幹的樣子，會是主日牧師嗎？」

「……唉，他不缺錢，那人喜歡聽故事，你不如說一些趣事給我，我轉告給他，他看狀況還會笑著說給你雙倍也可以。」一想到那名白髮戴環者，就覺得頭痛，之前都是跟對方說故事到那人會大笑，才拿到血的。

「不過我們存血庫有庫存，要200ML，我估算一下大約是二十瓶左右的抽血管了，應該是能先給你。」反正還可以跟借住的和前輩借血用。

「還有，我不是牧師，我還沒時間去考資格，我就只是一般人員。」嘆氣。

「牧師是主事者喔，不過他現在不在。」理查在旁邊補一句。

「噢，聽故事？這可真特別！他喜歡什麼樣的？」薛佛摸了摸下巴，於是屈指隨口數了起來。
「對人類跳求偶舞的蜜蜂？一小時內乾了六杯調酒的男人？生吞心臟的感覺？又或者是差點被附身的經驗？」

接著聽對方說尚有庫存，他轉而比了個拇指，笑著自說自話：「謝啦，既然如此，之後不奉獻一點錢給你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不過，看來就算是神職人員也很忙碌呢。」他伸手毫不客氣地去捏了塊餅乾，輕輕嗅聞以後才放進嘴裡：「你們都同時兼任驅魔人？」

「他對生吞心臟和被附身會很有興趣，因為他覺得這兩個在他生命中很難碰上。」嘆了一大口氣，說真的覺得這種事情不要碰上才最好吧。

「不過這部分要由我從存血庫取出後交給你，在你要離開前我會去準備好給你的。」拉了一張椅子後坐下，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小口，看著理查一臉你說啊無所謂的神情，只是嘆了口氣：「這教會並非全部都兼任驅魔人，部分人員是守密人，不如說我們教會全體都知道那部分的事情。」覺得不用特別明說，對方也會了解。

「我們的教會主事者從過往就是由驅魔人且有牧師資格的人擔任，我被說是主事者不在時，來做為順位，只是因為，我的驅魔人前輩除了主事者之外，都不可靠呢。」說出不可靠這三個字的時候，笑容特別燦爛。

「艾略特你怎麼這樣！我好歹在這邊是最久的驅魔人耶！」大吼大叫的理查。
「你就是最不可靠的。」
「好過分！」

「哈哈！既然如此，等到下次有求於他的時候我再來好好講一講吧！那些體驗可新鮮了。」用故事就能換來保命的玩意兒，豈不是很划算？他最不缺的就是故事。薛佛又將一塊餅乾丟進嘴裡，笑笑地撐著臉頰聽艾略特說明。

「看起來你們教會確實很熱鬧。」看著對方的笑容，他搬出上次曾說過的話並一邊點頭：「有個性的傢伙看起來還不少，管理也挺辛苦的吧！」
絲毫不顧其中一位當事人也在旁邊，他煞有其事地慰問起來，接著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

「好吧，我猜這不會是我們唯一一次坐下來友好地聊個天。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薛佛。」他笑著攤了攤手，隨後朝黑髮男子示意：「或許我能知道這位先生的名字？」

「哈哈，好啊，不過建議在他面前說吧，基本上他一個月會過來這一次，如果你要來求血之前可以問看看那人在不在。」

畢竟那位合作方真的是神出鬼沒，根本無法給個準確出現的時間。

「……反正主要不是我管，主事者都恨不得在要管的那兩個脖子上戴項圈用牽繩防止暴走了。」嘆了一大口氣看向理查，那人只是一臉無辜的樣子真是更頭痛。

「薛佛先生請多指教，那位喔……我請他自己說吧。」

「理波馬扎瑞拉85世查克多芬刻因……」

「他叫理查，不用聽他瞎掰了。以上。」立刻打斷理查亂掰名字的橋段。

「沒問題，我記住了。」正好他對這種人挺有興趣的，有時間來會會他似乎也不錯。就是可惜看來還得碰運氣。

接著邊吃餅乾邊聽見那一串莫名其妙像是用各種名詞組合而成的「名字」，薛佛面不改色地眨了眨眼，隨即露出大大的笑容。

「了解、了解，理查．理波馬札瑞拉85世查克多芬刻因先生，真是幸會！」把過人的記憶力發揮在了無用之處。

艾略特點了點頭，繼續喝著紅茶，然後聽到對方還很配合地說完，差點要嗆到，硬是把茶水吞嚥進去後，又看到理查搖了搖頭。

「剛剛被略特打斷了我的姓名念誦！我可是要繼續了！我的全名叫做『理‧波馬札瑞拉‧85世‧查克多芬‧刻因‧瓊安多‧鳩瑞·蒙·哈基咩凱因·汪達哈壓哭‧米其林馬克思‧凱倫特爾‧查克維特‧柏克福瑞德·伊可夫斯基‧查』可以簡稱理查，請多指教。」

艾略特頭痛到已經想拿食物堵住理查的嘴了。

「哎呀，那可真是失禮！」聞言薛佛掩著嘴一副驚訝的模樣，彷彿真的因為沒把對方的名字念全而感到不好意思。於是他在聽完理查的姓名念誦以後清清喉嚨。

「理．波馬札瑞拉．85世．查克多芬．刻因．瓊安多．鳩瑞．蒙．哈基咩凱因．汪達哈壓哭．米其林馬克思．凱倫特爾．查克維特．柏克福瑞德．伊可夫斯基．查先生，請多指教！」雖然其中幾個音節聽上去應該是日文，但這種一聽就是瞎掰的名字他也沒打算提出疑問，只要配合就行了！

念完以後他還得再喝口茶潤潤喉。

「那麼，再待一會我也差不多該告辭啦，耽誤你們太多時間了。」這些話是對著艾略特說的。

「不會喔，你記得真是太好了！」還比了一個讚，真是少見這麼配合的人，三十多歲的男子相當快樂。

艾略特眼神死透的看著眼前的狀況，真的是頭痛的要死，完全沒想過這種發展耶真想說饒了自己吧。

「不會，那我去準備東西給你了。」當然是指約定好的聖血，說完後便起身，暫時離開了這地方。

薛佛向來不介意陪著他人胡鬧，儘管這也讓他成為了頭痛人物之一。
他笑瞇瞇地朝艾略特揮了揮手。

「說真的，這個名字你準備了多久？」於是他在獨處時接著好奇地問了。

「嗯？哈哈，大概準備了三個月吧？」超級胡亂回應。
「反正閒著沒事就想來拼湊啊。」說詞真的超級隨便的。

「要記得這些也挺不容易的啊。」薛佛摸摸下巴，感嘆一句後雙手又搭在了後腦。

「等艾略特的時候也是閒著，來隨便聊聊吧！比如就我的觀察，你手上那些繭和損傷的分佈……平時是拿短刀或者匕首的類型？」實在相當隨性地挑了個話題。

「還好吧－－。」真的覺得是還好，亂掰的東西臨時想變動，想必也不會有人發現哪裡異常吧。
「嗯，對，你呢，是怎麼類型的人啊？我指使用武器的這一部份喔。」

「指虎。我的力氣大一點，直接上手方便多了。」薛佛聳了聳肩，手握成拳輕輕揮一下：「也有其它出場率低一點的傢伙，不過當然，能用不上最好。」

「在對付被附身者的時候，我總不能動不動往他們身上捅個洞嘛！」

「哈哈，這麼說也是，不過通常逼我動到刀，九成都是沒救了呢。」笑著聳肩，拿起了餅乾咬了一口。

「畢竟無法逆行的認知汙染，可是最麻煩的呢。」

「噢，是的，你說的沒錯。」慢吞吞又喝了幾口茶，杯子見底以後他便將茶杯擺回托盤上，也拿了塊餅乾叼在嘴裡，手撐臉頰看著理查。

「剛才你說自己是在這裡最久的，想必也見過不少棘手事態？」他抿著餅乾含糊地問。

「……黑色帷幕。」被問了棘手事態，只是輕聲說出這四個字，臉上還是保持一貫的笑容。

「之後的事情就不用說了，他應該要回來了。」歪著頭笑了下。

爾後開門聲響起，推開門的正是提著血液保冷箱進來的艾略特，之後走回桌子旁，把箱子放在桌上，打開給薛佛看裡面放著存放血液的管子，確實有20支。

「這箱子，裡面是您需求的血量，在麻煩清點，確認沒問題就可以直接取走了。」

聞言，薛佛微微挑起眉卻意外識相地沒再多問，而是乾脆把點心吃下肚，同時點了點頭。

黑色帷幕所帶來的悲劇可十分盛大。

「——謝啦，真是幫大忙了。」聽見聲響，他於是起身點過一遍箱子裡的數量，接著提起保冷箱，笑瞇瞇朝兩人誇張地行了個禮：「過幾天我再來歸還箱子，要是能碰巧遇上那位戴環者就好了！」

「不會，你有空時在歸還就好，教會基本上都有人在的，至於那位戴環者，希望你能真的見上吧。」輕點了頭致意，臉上還是往常的笑容，不過只希望真的碰上了，那位戴環者不要謎語人吧，唉。

「那麼等等我就不跟著送客喔，先跟薛佛你說掰掰。」一手舉高隨意揮手，另一手繼續拿餅乾吃的理查。

「下次見。」也抬手朝理查擺了擺，薛佛先一步踏出休息室，另一手則插進了風衣口袋。

「這麼說來，你們應該有屬於教會的戶頭？下次順便把帳號給我吧！」忽然想起報酬的事，他便轉頭朝艾略特說了這麼一句：「否則拿著一筆錢在街上走還挺明顯的。」

「呃……好的，沒有問題。」本來想說不用，畢竟主要提供血的戴環者真的說自己不缺錢，但感覺一直推拒的話，可能會變成分批送錢也不好，想到就頭痛。

「那麼，路上小心……之後有需要協助的話，都可以過來。」

「多麼慷慨啊！」薛佛忍不住笑出了聲，最後也沒把手伸出來揮一揮，只是朝艾略特十分隨性地點點頭。
「我走了，再一次謝謝你們的幫助！之後見。」他擠擠眼睛，便提著箱子離開了這間友善的教會。

時間鄰近正午，陽光有些刺目。薛佛瞇起露出的那隻紅眼，聳著肩走上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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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艾略特中被我抓來聊亂七八糟有的沒有的還讓我補血（補血）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不用客氣……反正他們教會戴環者有三名可以捐血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