𝔻𝕌𝕃𝕌𝕏 ‖ 雪鴞
【序章】
| 𝔻𝕌𝕃𝕌𝕏
Полярное Возрождение
光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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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葉尼塞河下游,是一片被冰雪封鎖的荒涼凍土。
銀白的積雪張揚地漆滿了大地,不遠處的針葉林,被白雪壓彎了枝頭,讓視線在喘不過氣的銀白中有一隅安放之處。
寒風捲起雪花,將大地上整齊的幾列腳印撫平成無暇的白。

12月31日,14點20分,距離行動開始只剩下10分鐘。
我將手中的軍用鏟插進雪地裡,將一側的重心倚靠在握柄上稍作休息。
和我同樣留著一頭金色頭髮的1號從一旁走來,用槍托輕碰了下我的腦袋。

「好了沒?我們必須趕在該死的太陽下班前做好出發準備。」
「……嗯。」
「你這傢伙,連今天都是這樣的表情……又是個表情肌發育不良的傢伙嗎?嗯?」

她用略帶潮濕的手套捏了捏我滾燙的臉頰,我看向她碧綠的雙瞳,裡面映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想必我暗自興奮的心情,也沒有穿透厚重的布料傳達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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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月曆的最後一天,是我們雪鴞企劃的棄子們重獲自由的日子。
如果冰雪老人真的存在的話,真希望他能拱手奉上這份禮物。

「1號,過了今天之後……我們,就可以不用再戰鬥了吧?」
組長瞥了我一眼,從衣袋中拿出銀色的扁平容器,抿了一口其中的液體,不輕不重地回答說:「嗯,大家都累了吧,我也是。」
她揉揉我的帽子,轉身回到自己的隊伍。

「你不想再戰鬥了嗎?」
身後悄無聲息傳來一聲疑問,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一個年紀稍小、身形嬌小的女孩子。

她的頭髮沾上了雪花,看不清她原本的髮色。
雪白的肌膚和呼出的白氣幾乎融為一體,臉上掛著和我一樣的木然表情,不,這個雪鴞計畫中的大家,大概都是這樣的……像零號跟1號那樣情感豐富的才是異端。

我幾乎對她沒有什麼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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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然的吧?又冷又辛苦,隨時都可能會死。」我一邊檢查裝備,一邊敷衍她。
「聽說零號要帶我們去敵人的世界……但我倒覺得,不斷把我們的生命當消耗品的祖國,才是真正的敵人。」

「是嗎。」
比預料中更敷衍的回應讓我無言了一陣。
不過,就連我也搞不清楚為何會對她說這些話——大概,是受到氣氛的感染所致。

「對了,你的名字……」我拔起插在雪地裡的鏟子,轉身正想詢問那孩子的編號時,她彷彿野生動物般,警覺地轉頭望向右前方45度角的針葉林。

「腳步——」她微弱的聲音很快就被爆鳴聲蓋過,遠方的雪地捲起了一道白色的巨浪,雪崩?不,是敵人的襲擊。

雖然早料到會有追擊,但比預定行動時間還要早,代表消息果然走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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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迅速地四散開尋找掩護,沙啞的無線電中傳來陌生卻熟悉的聲音:
「零號死了,接下來由1號擔任指揮。襲擊者大概是中央的精銳部隊,完畢。」

啊,怎麼會,為了我們這群不重要的棄子,居然出動了精銳部隊嗎?
不管是裝備還是人數,都完全不是對手,甚至,唯一的希望零號也死了。

隱約可見黑色的影子穿梭在樹林中,我立刻進入戒備狀態。
在潮濕又冰冷的樹影下,連呼吸都顯得多餘。

部隊右翼的交火並沒有持續太久,想必也是,畢竟那邊原本是零號負責指揮的。在指揮系統癱瘓的情況下,想必大部分人都被幹掉了吧?

無線電也沒有再傳來指令過,無論怎麼想,行動都失敗了。

我們全員,都會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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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了命用絕望的思緒拼湊出戰場的現況時,有什麼東西滾落在腳邊,我警戒地朝一旁翻滾,預期中的爆炸卻沒有到來——那是一條斷臂。

——在這裡,他們就在這裡。

我咬緊牙關,能感受到汗水滲在手套皮革上的冰冷。

在聽到不知是皮革摩擦還是樹葉的摩娑聲後,我朝聲音的方向扣下了板機。並非確信敵人就在那,而是自暴自棄、近似於賭博的一種掙扎。

「呃……!」一聲微弱的呻吟響起,雪地染上了幾滴不協調的深色。

「做得好。」
身後冷不防傳來熟悉的聲音,那是1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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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我打中了嗎?我活下來了嗎?我——
一瞬間的鬆懈後,緊接著是腹間異常的溫熱觸感,之所以異常,是因為穿著厚重裝備的我們不可能感受到外界的溫度。

啊,不過,這一定是1號擁抱我的體溫。

我撫過腹部,那裏有著一塊不明顯的異常突出,正流出熟悉的深色液體。
液體被大地冰冷的氣息親吻,在我的手套上開出了一朵歪七扭八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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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號從身後抽出貫穿我的刺刀,而我則像個玩累的孩子,向前投入雪地的懷抱。
奇妙的是,完全感受不到大地應有的冰冷,它就像母親一樣,溫柔地擁抱我麻木的臉頰。

逐漸模糊的視線中,我看見和我掌心的花朵一樣的深色液體,從我剛剛擊中敵人的位置,滴出一道圓弧形的路徑,延伸到我視線的邊緣以外。
隨後,1號沾滿汙泥的臉龐,驚訝地倒在了同一個平面上,和我對視。
不過,沒多久,她就被一隻小巧的軍靴給踢到一旁。

「辛苦了。」
原本在我身後的嬌小女孩蹲下身,深紅色液體的路徑在她的腳邊滴下新的終點。
「你已經不用再戰鬥了喔。」
她琥珀色的雙眼中,映出了我半邊被雪掩埋的狼狽面龐。

「你……」喉嚨並未發出聲音,只吐出一絲白煙。
「57號,」她卻彷彿讀懂了般,用額頭抵上我幾乎要失去知覺的額頭,「我到今天為止的名字,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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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針葉林西側的小小開闊平原上,數架直升機突兀地停靠著。
它們的螺旋槳在夜晚攪動著天空的陰影,與周圍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彷彿是森林中突然出現的異物。
機身上佈滿了灰塵和泥土,顯示著它們似乎剛結束了一次長途飛行。

唯一站在雪原中間的金髮男子聽見後方的動靜,向一片寂靜的森林低聲詢問:
「1號?」

「你知道的,腳步的間隔不同。」
金髮少女手上抓著染血的金色軍籍牌,從林中的陰影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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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是你。」
「她太累了,這也是她所期望的結果。」

「你呢?還要繼續戰鬥嗎?」
「嗯,不過這次我也想親眼看看,被誤稱為和平的那種戰爭。」

少女將軍籍牌掛到脖子上,用手套抹去上面的血汙,機上的武裝人員瞥了一眼金屬後,便將視線投向其他地方。

零號擺了擺手,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聲。螺旋槳開始快速旋轉,帶來陣陣強風。
直升機微微顫動,不多時便離開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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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俄羅斯,夜晚總是來得很早。

雪鴞看向直升機的窗外,深邃的星空像一塊巨大的黑色畫布,天邊出現了一道舞動的綠色光芒,照亮了她的半邊臉頰。
像一首無聲的歌,為冰封的大地唱出流動的旋律。
她看著極光,木然的臉頰中流露出了少見的驚訝神情。

「57號,你是第一次看到極光嗎?」

「那個名字,我已經送給別人了」。
「再說,不管是零號還是57號,今天都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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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我的生日。新的名字……就用這天空的饋贈命名吧,在那邊……是叫歐若拉吧。」
她像是想到了些什麼,頓了一陣。
「啊,你可別想偷走喔。」

零號看著雪鴞依然面無表情的臉龐,她的琥珀色雙眼已被極光染成了和自己相似的碧綠,隱約能讀出一絲...…喜悅?興奮?

「哈...…也許就是這種少根筋的人,才適合在這個世界,忍受名為生存的持久戰吧。」
「不要以為直升機很吵我就讀不出你在罵我。」
「你倒是比我想像中健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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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補充小設定】
(如果有讀出來我會很開心 )
❶一開始的主視角是47號,算是雪鴞的同學(?)
❷47號暗自仰慕1號
❸零號跟1號是兄妹
❹只有零號是漢字敘述,是為了表現他的與眾不同(?)是遙遙領先其他人的天才,也是整個叛逃事件的策劃人
❺襲擊他們的精銳部隊是1號瞎掰的,右翼是零號選出來的人(包括1號在內),條件是必須由他們親手幹掉剩下的人
❻其實1號會留下有一半是抱著矛盾的僥倖心態,她本來就累了想死,卻又不想面對必須親手殺掉同伴的命運,希望自己能曝光,把生存的機會留給別人

【特別鳴謝】我的地理老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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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事件的懶人包要說的話長這樣↓
❶零號的才能受到當局的次要勢力賞識
❷零號談判換取設施內有限名額的生存權(資料上這些人都死掉了)
❸有配戴金色軍籍牌的才能上直升機
❹零號引爆炸彈詐死,1號選擇留下
❺除了零號外其他人都在美國自由的生活著
❻雪鴞會發現是因為「看」到零號跟1號用唇語在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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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覺得用有限的視角來解讀故事的留白處比較有趣 所以在我認為不必要的地方就留白了
還有我真的很不會寫打架或戰爭……我是和平國家的溫室花朵
外語也破破ㄉ 謝謝google翻譯跟強者我朋友……
大概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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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有⋯⋯雪鴞自稱的年齡16歲是她從這天開始算的,所以某種意義上她也算是真的16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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