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紙鶴與珊瑚粉的眼〉



𝖋𝖊𝖆𝖙. 特質¹ ✧ 染谷未栗²⁵

時間線：2050年（五年前），夏季
地點：學區／教室內

她已然注視旁邊總是靜默著、低著頭的同學好幾日了。

永野夕梨有著太敏銳的直覺，能夠清楚知曉同學臉龐上若有似無的善與惡，她垂著一雙丁香色的眼眸，很緩慢地理解了她現在的處境——要知道理論總是與實際狀況有差別的——被孤立的島嶼、寄宿著所有尚未成年的異能者，這世界被濃縮在這小小的天空。永野夕梨想：但至少這還有天空。

女孩將過長的瀏海繫成辮，成為這校園裡並不突兀的存在，星峰院似乎一直不定期的有轉學生進來，接受教育，接受異能的培訓，夕梨沒有與他者太親暱接觸的經驗，於是順從一切安排，坐在同年級的學生旁邊，聽著一堂又一堂的課過去。

染谷同學似乎總是在手裡把玩著什麼。夕梨沒有細看。

坐在染谷未栗身旁的時間並不長，但她卻摸清了這同學的許多事情：她有柔軟的灰色頭髮，靜默地壓在白色的帽子底下，女孩偶爾抬起頭看黑板的時候，夕梨窺見了珊瑚粉色的眼眸。珊瑚粉。她花上一些時間在圖書館裡頭找到了攸關顏色的書，她所認知的色彩太少，不曉得如何形容那雙眼睛，於是她翻開書頁，找出她左側同學的眼睛。

染谷未栗不和她說話，也不太和所有人說話，她們於是成為教室裡同等沉默的兩個人，不必換教室的課堂裡，夕梨就只是坐在她右側，隔著微妙的一些距離，很淡地望向未栗另一側敞開的窗戶，盯著蔚藍的天空與雲朵看。

我大概、也不太在意染谷未栗吧。夕梨安靜地想：不然我早就該知道她在做些什麼了。

下課鐘聲響起的十五分鐘前，講臺上的師長發佈了作業：利用圖書館和網路，做一份關於某個國家的傳統美食報告，兩到三個人一組。先找到組員的人可以先行下課，去吃午餐。永野夕梨習慣這樣的模式，有點類似一種國外流傳的孩童遊戲，將椅子排列成一個圓圈，唱起大風吹，沒有椅子坐的孩子就會被丟下。沒有去找組員的人就會被分在一起。

屬於夏日的微風帶著粗糙的一絲鹹味，吹動了窗戶旁的簾子。

一隻千紙鶴輕盈地朝她飛過來，親吻她的指尖，飽含生命力地駐留在白皙的指節。

她對上了珊瑚色的眼睛。

未栗總是坐在窗邊。她在島嶼上待了將近五年，早該在輪換的班級與班級之間留下幾個熟悉面孔，真正做的卻是在教室裡找到最喜愛的安身處，陽光翻落窗沿，在書紙上切出摺痕，一側入影、一側面陽，一側似地、一側如天。

所以她的桌面就是一方天地，女孩摺了隻紙鶴，捋順延展的翅，放在屬於天的半邊。

她抬眼有天空，低頭有她的天空。

無趣的課堂裡，她就如此摺一些小小的同伴，大部分是陸地生物，如此即使賦予生命，小傢伙也不過在桌面左右遊蕩，攀爬她筆袋形成的山脈，然後摔進懸著拉鍊的火山口，又被灰髮的造物者撿出來。有時也不急著做出成品，而是盯著半展的紙張思索，然後在筆記本裡畫畫記記。可今天天空如此明亮。

適合飛翔，小小的女孩不會飛，就給手下的摺紙疊一對翅膀。遠遠的往教室外走是海，身負異能的孩子寄居於此，其實往哪兒直走到底都會是海，所以每一陣風也都自海上而來，帶來藍色的氣息。

紙鶴動了動翅膀，往桌面上的高空飛去——往她的鄰座飛去。

她抬眼，看向紙鶴棲停的手指，慢慢更往上挪。那是與天空相反的髮色，但也可以說，是夕陽時分的天空，往一側編繞收攏成雲，露出紫色的眼睛。未栗輕眨眼眸，仍沒有錯開目光，只是將關於天空的思緒收回，桌椅挪動與腳步聲響四起，已有不少學生挑好組別，為提早下課小聲歡呼，蹬著如鳥雀的步伐就往外跑。她才後知後覺想起方才聽見老師分派的找組員任務。

「⋯⋯妳也還沒分組嗎？」她開口問。

這不是需要思考才能回答的問題，永野夕梨時至今日仍對與他者說話有些微彆扭地情緒，她輕輕地點頭，頷首的力道很輕，彷彿有些怕驚動紙鶴，手僵硬地放置在桌面，而她側過頭和擁有珊瑚粉眼眸的女孩子對視，她垂下視線，想起要回答。

「……還沒有。」通常這句話後面應該可以接上詢問，但她一顆心吊在鶴鳥上，所以沒來得及說下去。不是因為風，而是她手上的紙鶴真的在輕輕顫抖，彷彿正呼吸著，但這是生命嗎？夕梨不太確定，生物的定義究竟算是什麼呢，這麽小的紙，裡頭不可能存在心跳。「這個、這孩子。」

她在停頓裡改變了對它的稱呼。現在它是他（牠）了。

「好漂亮。牠是你創造的嗎？」

她的聲音有著顫抖，彷彿紙鶴作為生命的一部分與她的心臟共鳴：永野夕梨不該、也不會擅長說話，過往幾年的學校裡，所有人都避她如蛇蠍，現在要拾回語言，嘴就笨拙得很，摺紙似乎聽得懂她的話，從她的手上翩翩飛起，仍然駐留在她眼前，而牠沒有滯空的能力，只能在墜下去之前向下拍動兩翅，又往上浮在夕梨桌前。

就和她的語言有相似的笨拙。夕梨覺得有些發笑，這回她張開手心，讓紙鶴停止盡力拍翅的動作，摺紙生物意外地乖順，落在她交錯的手掌紋路上。

永野夕梨的右手上有條橫亙整面掌的深紋，有人說掌紋象徵命運的一部分，紙鶴選擇待在那上方。

「尖嘴好細緻……翅膀也很漂亮。」她對主動靠近她的這個生物很是喜愛，所以抬起頭看女孩。染谷未栗。她想起她的名字，於是眨動眼睛：「染谷同學，一直都能讓、像這麼漂亮的生命，鮮活起來嗎？」

不曉得為什麼，染谷未栗沒有將紙鶴叫回來。所以她的紙朋友還在騷擾著她的同桌，比她還要熱衷社交的模樣。她原本並沒有任何與鄰桌搭話的打算，即使分組，最後剩餘的同學自然會被老師從名單裡拾回，湊攏成最後的組別，於她而言實在並無差別。

可橘髮的女孩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聽見她將話題引回紙鶴，原以為是小傢伙造成困擾，可下一句卻是誇獎。

她說漂亮，細緻，未栗在錯愕裡逐漸生出歡喜，翹起原先淡然的唇角，在謹慎小心的語音裡聽見重疊的字詞，像反反覆覆的稱讚，她說：這麼漂亮的生命。

「妳——妳喜歡嗎，鮮活嗎⋯⋯！我改良了翅膀長寬，現在振翅需要的力道更小，所以看起來更優雅了。」

女孩湊向前，突然也不顧兩人並排坐了好幾天但沒說過話的事實，只是在話語裡聽出好細膩認真的讚美。她近期從只是折各式生物的狀態裡轉變為開始研究型態更加逼真得可能性，而今正巧在思索鳥翼靈動性的改良，聽見漂亮與鮮活的描述，幾乎全然符合她的期待，於是眼神發亮，開口說將起來。

「今天是晴朗的日子，適合摺紙鶴！」

女孩笑時瞇起眼，眼型漂亮地上揚，似如鳥翼一般開展，逆著藍天，髮絲搖曳勾勒近午時分的陽光。

她依然不召回鳥兒，反而抽起筆袋下壓著的色紙，手指翻飛，幾乎轉眼間疊好新一隻紙鳥，這回是麻雀，有短小的腳與翅膀。女孩笑意尚存，湊近圓滾精巧的的鳥身，吸了口氣，珊瑚色的瞳眸望向造物，吹出一股輕巧雀躍、未行過太大片海的風。

「——就像這樣，是我的異能。」麻雀擺動身子，她轉過手掌，讓小巧的鳥爪得以踩上指節，見紙鶴停在同學手心的橫紋上頭，便伸手以指為向，任小雀蹦跳著前去湊熱鬧。

「我還會摺很多的，嗯，像這樣⋯⋯」

她幾乎要責怪自己手速了，在下課鐘響以前，老師還不會武斷地指派組別，她還能摺出太多的，燕子、海鷗、紅鶴，形狀長短不一的翅展與溫潤流暢的身軀，她鄰座的女孩正注視著她，未栗只覺得喜悅，甚至忘卻思考有否給人帶來麻煩，在眼眸轉開以前——她知道有時這只是剎那的時間，卻不切實際地想，我全都摺給妳看吧。倘若妳都看見的話。

她的同學突然跟紙鶴一同鮮活起來了。

在夕梨的印象裡，染谷未栗只維持著與班上同學最低程度的社交，大多是不緊不慢的輕聲回應，一如她甫才開口的問句。她後知後覺地想：如果她今天將話題止步在點頭、應允了分組報告的事宜，那應該就看不見這樣子的染谷未栗吧；就像假若她沒有抬起臉來，看向外面湛藍無比的晴天，那隻紙鶴也不會就此發現她的存在，並撲騰起翅膀朝她飛來。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手心還是向上，有些驚愕地盯著女孩瞧，而未栗大概是說得起勁，眉眼都瞇成好柔軟的縫，一條類似貓咪在午後日光的慵懶打哈欠的線，組織成歡快的情緒，將不曾與他人分享過的事情通通講述給她聽。而現在夕梨將手攤開，彷彿承接她所有的話音。

這些語句之中，有多少是已經沉甸在她心中太久，以至於現在脫口而出，就像這些紛飛的紙鶴與鳥一般的呢？

永野夕梨想起那些曾觸碰的紙頁，摺紙時觸碰的紙張和那些會不同嗎？她不太確定，只是女孩的話語猶如躍動的琴鍵，從她說起的翅膀開始流動，一路到晴朗的天氣上。她似乎是想到什麼樣的好點子，眼睛睜了開來，露出夕梨在意許久的珊瑚粉色，此刻被情緒渲染地十分鮮豔，富有溫度。夕梨沒有真正面對面見過小說的作家，但這也許是創作者的通性嗎，在那些訪談裡面，侃侃而談起自己在作品裡的巧思，未栗現在在她面前摺紙，腦袋不如上課時全然低下去，唇瓣間都是要開出花的笑意，很快地，一隻紙摺出的雀鳥躍然而現，摺痕精巧地呈現圓滾的身軀和細腳。

永野夕梨連眼睛都不敢眨動。

她造物主似的同學用著自己的一口氣，去吹拂那些輕盈的紙，像是一陣初夏的風，夕梨忘記自己在哪裡看過了：古老的他國神話裡，存在著一名女神，因為覺得過於寂寞，而利用黃土捏出一個又一個小人，祂朝它們吹了口氣，於是它們就成了他們。如今未栗也用這樣的姿態，低頭類似親吻的、狎昵的，為他親愛的造物賦予生命。

麻雀動了起來，一蹦一跳地往她面前去，牠的翅膀短小，夕梨還為此將手放低一些，而紙鶴宛如想要給朋友一個足夠大的空隙，在她小小的手掌上很輕地移動，蹭得她覺得有些癢，下意識要笑起來，心臟卻也驟然跳動起來。她聽見自己好急促的心音。

她的手心有條貫串命性的溝痕，卻並非天生自是如此，那是幾乎此穿她手掌的空瓶碎片留下的痕跡，要將手掌更為張開，仔細分辨，才能明晰那是由傷疤接起的痕跡。

傷疤的緣起來自於她可觸碰真實的異能，她盯著這些活過來的生物，突然覺得染谷未栗的聲音距離自己很遙遠，有什麼東西要將她拖拽回去夢裡，夕梨回過神來，後背已經被驚出一身冷汗，她的眼睛還是沒有離開未栗，於是在桌面和附件圍繞著數隻鳥類摺紙時，幾乎是驚慌地，不敢置信地輕喚。

「染、染谷同學……？」

她的嗓音在發抖。誰蜷縮在斑駁牆紙下方瑟瑟發抖？

「染谷同學？未栗同學……？未栗同學！」

她的音量微微放大，用著不該出現在如此靠近的兩人距離中，過大的聲音，喊出女孩的名。但這沒有驚起教室其他人的注意，學生比她的聲音更加吵嚷，所以她仍然無法叫停正在興頭摺出新紙的同學，但永野夕梨知道會發生什麼。

那是傷疤的起源，是她同樣髮色的母親，試驗她的異能力時，強硬要求她牽著父親一整日的後果，夕梨直到學院以後才知道那是近似於副作用，超出身體負載量的結果。異能和體力一樣，過度使用時對身體會產生危害。

「……未栗、未栗——栗醬！」

永野夕梨抓住染谷未栗的手，本駐留在她手心的紙鶴與麻雀，被她的動作驚起，翩然飛舞，生物們掃過她的視野，以至於她氣喘吁吁地和未栗那雙珊瑚粉的眼睛對視時，錯過了她第一時間的反應，但她的能力不會說謊，在她抓住她的手的當下，來自初夏的造物主的清風，很愉悅地抵達她的心間，飽含生命力、喜悅中涵括著一種被理解的雀躍。這時候未栗還在不解地笑，她卻沒來得及反應，被動地接受這份她太少觸碰的情緒。

「那個、未栗，不要……」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別再摺了諸類的話，語句磕磕巴巴，像是資訊過載而處理變慢的網頁：「請……停下來。足夠了。這樣下去的話，你會受傷。」

她找到足夠合適的詞，深吐出一口氣，臉龐有些狼狽，才小心地放開抓住未栗的手，帶著一些安撫意味地接續話語：「我很喜歡，這些、都很喜歡……但是太多了，這樣我看不過來。」

「以後，未栗每天給我看一樣吧。」

她還是注視著未栗，用著她其實還不擅長講話的唇舌，笨拙地吐著新的聲音。永野夕梨對情緒是那樣敏銳，一顆心清澈如明鏡，透過心臟去看的染谷未栗正注視著她，躁動著想被看見的聲音，她不想忽略那樣的聲音。

所以她依舊真摯地看著她。

夏日，千鳥翱翔的藍色夏日，彷彿自灰髮少女身後那一小扇窗綻開，笑容燦爛如陽，她此刻什麼也顧不上，只覺滿腔的什麼都想傾洩而出，不知為何，看著來回於她和她的摺紙間那雙紫色的眼，便覺得她能理解這些所有，未栗自己想不明白，她有如此期待被看著嗎？期待走在各自生命裡的誰轉過頭來，看見她遊戲的角落，不早也不晚，要在紙生物正好起飛的剎那，要看見反覆摺疊試錯的調整痕跡，她打造的世界與其中的她。

染谷未栗可以忍受孤單的，她當然可以。當西裝還來不及換下的父親弓著腰語帶抱歉地告訴她自己又要出差，或是母親匆匆掠過又轉往帳本的眼眸，她太小就懂得如何獨自遊戲，也太小就被送往遙遠的島嶼讀書；她是幸運的，得以打造自己的世界與同伴，當每一個人都有自己運行的軌跡之時，由她打造的生命仍會在有限的氣息裡回望向她。

可是此刻，這位從未與她對話過的女孩正彎著手掌，向她說起摺紙的翅翼與鳥喙，無比認真地注視著她，承接每道摺痕與每一句話。大概是近日裡研究太煎熬了，傾訴的意圖無比高漲，甚至是朝向她尚未記住名字的新同學，或者話語簡直只是待在水泥房間太久的鳥，不顧一切便闖向對牠們敞開的一扇窗——

女孩急切的面龐出現在窗前，嘴唇張闔，在呼喚什麼。群鳥翻飛。

她總算重新去細看那雙紫色的眼瞳。一次說太多話，未栗後知後覺地感到有些微喘，對方不知為何也是如此，磕磕絆絆地要她停下。溫熱的手掌抓著她，以著急而認真的力度。

會受傷的。她這麼說，仍然沒有移開視線。

女孩有些茫然地放鬆了手，新一張紙初初壓了半道折痕，自對角延伸穿過紙心，隨後戛然而止。她想，大約在指老師曾說過的，異能使用過度的傷害嗎？自覺確實是激動過了頭，此刻還有好幾隻鳥兒在旁邊撲動翅膀，逐漸降落到她的肩或髮上，橘髮女孩緩慢放開了手，未栗垂眼，視線掉落在那張已然不再平整、也距離完成太遙遠的色紙。

可能為了安撫她，女孩又繼續說起話，輪到她回歸靜默。她曉得異能使用過度的下場，所以下課鐘必然要敲響的——她必然要收手的，未栗想著，並沒有顯現在表情上，只是稍稍紅了兩頰，對自己方才的失態有些不自在。

紫眼睛的女孩仍然說著話而沒有離開，她說，以後未栗每天給我看一樣吧。

宛如同桌上課傳遞紙條，或鄰居的孩子相約的公園時間，伸手拉勾的小約定。雀鳥蹦跳，輕啄她垂散的短髮，像一顆很雀躍怦跳的心臟。

「⋯⋯嗯。」

她找回聲音，才說了太多的話又突然收聲，回覆得有些慢。但染谷未栗重新勾起笑靨，孩子氣的，眉眼輕盈瞇起，與齊整稚嫩的牙。她本想伸手拉勾，一動時才又注意手裡的紙，於是拉展開來，斜穿的摺痕如同無色的記號，卻在陽光裡分明。

「那麼說好了。」未栗如此回答，知道至少這一張紙，明日將也遞在那張能承接住她的手裡。

天啊我好喜歡兩位的交流 （表符？
夕中和栗中的文字都非常細膩，兩個內向的女孩子都有各自需要面對的問題，雖然沒有太多對話上的交流，卻可以感覺到她們正朝著對方敞開心胸，很有互相救贖的感覺 無論是個性細膩、溫柔又替人著想的夕梨，或是在遇到可以理解自己的新朋友時熱情、急於分享而敞開一切的未栗，兩人都是很好的孩子，雖然身為讀者注定只能作為旁觀者，但可以看到她們成為好朋友真的很令人感動和開心！
我自己特別喜歡夕梨擔心未栗會過度使用異能而呼喊她的那段，她對未栗的稱呼在短短幾分鐘內從「染谷同學」變成「栗醬」，就像是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是在某一天突然拉近一樣，明明同桌了幾天都沒有交流，但在偶然的契機下卻可以馬上打破兩人心裡的那道牆，有種雖然來得很突然但又命中注定的感覺（？），真的好喜歡女孩子之間的友情！

操作❻｜賀茂 陽太 ✦ : 天啊陽太中！！太認真看交流了吧好感動！！我自己也很喜歡兩個人初識（初識嗎），第一次搭上話是因為未栗的摺紙朋友，所以夕梨自然而然也成為未栗的朋友！好喜歡陽太中在交流裡看見的兩個人性格特徵，能好好表現出來真是太好了！

在我們約交流時的安排就有講過這一段暱稱改變的劇情 ！不過寫起來的效果比想像中好，夕梨在五六年級的時間線其實是更為緊張的狀態，在此之中去對他人關心、成為朋友，變得很親暱……我喜歡這種像是被命運砸中的感覺！

操作❻｜賀茂 陽太 ✦ : 陽太中⋯⋯ 好開心謝謝您的喜歡⋯⋯我也好愛稱呼轉換的段落！夕中好會寫我一邊看一邊哭（太誇張）女孩子友誼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