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薛佛

ℋ𝑒𝓎.
▋I ▋薛佛

……
▋I ▋薛佛

…………
▋I ▋薛佛

咔噠。
▋I ▋薛佛
▋I ▋薛佛

……嘿,你在錄音?
哈哈,沒關係,我不介意!確認一下罷了。

帶磁性而輕快的男聲安靜下來,細微的沙沙聲織入電流音,忽然一陣略嫌沉悶的聲響,比前幾次聽到的聲音都要大。有什麼靠在了機械附近?

幾秒後,錄音機裡傳出規律的敲擊聲。
▋I ▋薛佛

嗯咳、嗨,我就是薛佛,聽說你跟楊打聽了我的事?
又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被人四處打聽還怪不好意思的!不過好吧,想知道什麼?趁我今天還算清閒。
▋I ▋薛佛

頭髮?當然是染的了。黑色是染的,白色也是。如果有人天生長出這種組合色我還挺想認識的……還有眼罩?哈哈哈,怎麼樣,不覺得這樣很帥嗎?你們的問題可真是大同小異——
▋I ▋薛佛

你說楊不信我這一套?噗哧,那又怎麼樣。
相信與否是你們的自由,相對的,我也沒打算因為你的不信任準備第二套說法……

拿下來看看?噢,親愛的,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你當然沒有提出這項請求的權利。如果你是我的伴侶,說不定我會考慮一二——哈哈,開玩笑的!我對被誰綁著一輩子半點興趣都沒有!
▋I ▋薛佛

哎呀,這可真是一針見血的提問。嗯,我的確是恐水人,沒什麼好遮掩的。
▋I ▋薛佛

對,沒錯。雖然被叫做恐水人,我不怕水,不畏懼鏡子,更不擔心那些昆蟲——或者說不在乎容易吸引昆蟲代表著什麼。知道這些,代表你再怎麼說也是半個同行,對嗎?那我得喊你一聲同事才行~
▋I ▋薛佛

忽然,透過電流傳出而顯得尖銳的口哨聲響起。
▋I ▋薛佛

——果然,戴環者。不是說戴環者挺稀有的嗎,我怎麼感覺挺多的?

一陣響動從較遠的方位傳來,像是椅子驚慌地被向後推開,愉快的笑聲緊接著響起。

别緊張,别緊張,誰叫你們那頂環不容易藏呢,連帽子都沒戴可不是我的錯。作為探究眼罩祕密的交換,沒什麼吧?

嗯,我也沒說這是等價交換嘛~好啦,時間寶貴,我們言歸正傳,你還想知道什麼?
▋I ▋薛佛

困擾或益處?嘶……真是個好問題。

困擾嘛,做事容易被打擾?蛾啊、蝴蝶什麼的還好說,要是蚊子蒼蠅蜜蜂跟過來嗡嗡個不停可吵囉!只能慶幸我在當地姑且不會吸引地上爬的,簡直不敢想像家裡爬滿蟑螂螞蟻蟋蟀還有跳蚤會是什麼德行。

但好處也跟這些嗡嗡叫的脫不了關係,那些振翅聲搞得我聽力敏感得要命,被人或者別的什麼鬼玩意偷襲也能反應得快一點,不錯吧。
▋I ▋薛佛

另一端又說了什麼,接下來是漫長的沉默。隱約能聽到什麼跟金屬輕輕摩擦的咕嘰聲,再來或許是鞋尖一下一下點著地面的聲響,反映出主人的侷促。

最後響起的依舊是那把帶點磁性的笑聲,但沒剛才那麼輕鬆,帶了點戲謔。
▋I ▋薛佛

你找我不會就想問這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對嗎?
▋I ▋薛佛

哈,我就說!這不是問到點上了嗎?

稀落的三下掌聲,懶洋洋的,極其敷衍。

那些東西可愛死我了,小時候有一陣子沒日沒夜的,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警戒!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做起這份工作——噢,不好意思,沒告訴你我的職業?
驅魔人當然不是主業了。哎呀,自己猜猜吧,我也不是什麼情報都無償大放送的!
▋I ▋薛佛

剛才說到哪裡?哦,對了!
一位前輩注意到我的狀況……別想了,不是楊那個中老年人。
那時候17歲左右,有個「撞邪」的傢伙發了瘋似的想找我碴,我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無助少年——怎麼可能。然而再怎麼說也還只是個孩子,我能怎麼辦呢?只能上手揍囉!但你也曉得,這並不管用。
雖然我也想帥氣地一甩拳頭把那傢伙揍翻以後踩在腳下,可惜先天條件不足,差點還被反將一軍。
▋I ▋薛佛

之後的事就簡單多了,那位前輩忽然冒出來莫名其妙地全部搞定,一通解釋拉攏之後給了我小瓶裝的「聖血」。
嗯哼,她也是個戴環者。
▋I ▋薛佛

再後來?沒有什麼溫馨小故事,只有稍微殘忍的……你確定這些東西也要錄進去?可别回去做噩夢了。
好吧!既然你堅持。那就讓她最後再留下一點紀錄吧。
▋I ▋薛佛

為什麼是最後?哈哈,我不是正準備告訴你嗎?
▋I ▋薛佛

前面提過,我是個恐水人,這代表什麼你我都知道。而那個給了我聖血的戴環者——伊芙琳——她的弟弟只是個普通人。

嗯~算起來那時也才過沒多久,大概是高中畢業那天,我跟著伊芙琳去了驅魔現場。
說起來有趣,也不曉得她弟弟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行為明顯不太正常……說白一點,那傢伙正在啃食屍體的手臂。
然後他發現了我,伊芙琳恐怕還在衝擊中沒來得及回過神吧?
▋I ▋薛佛

我不認識她弟,自然沒什麼感覺。有了好東西就得用,我在陌生的男人撲來時當即捏碎了裝著血的瓶子。手上黏膩膩的,就這麼抓著玻璃碎片往他脖子上扎——哈,人類的脖子最脆弱了,不是嗎?
那時候他嘴裡開始發出詭異的尖叫,吵得我耳朵痛,我沒辦法,只好繼續扎了。劃破他的嘴、他的臉,讓聖血好好地沐浴在他身上……伊芙琳也回過神來,看到我的「暴行」自然得來制止。
▋I ▋薛佛

就是她制止的方式有那麼點粗暴。
▋I ▋薛佛

衣料摩擦聲從遠處傳來,然後是鞋面猛地踏在實面滑動發出的聲音。
▋I ▋薛佛

放輕鬆、放輕鬆,你怎麼總是一驚一乍的?我承認,那時候我是有點問題,但今非昔比嘛!別擔心,好嗎?
▋I ▋薛佛

有什麼落地的聲音,然後是腳步慢慢遠離,接著金屬摩擦地面的聲響再次傳出,椅子被一下拉開。聽來是薛佛坐了上去。

這樣你總能安心些了,是嗎?
▋I ▋薛佛

唉,明明是你自己讓我說的……總之,我們繼續!

她的武器是一把杖劍,不同於金屬劍,伊芙琳那把抽出來的劍身顯然是人骨。大概是氣急攻心?反正她還真的往我身上刺過來了。幸好被這些玩意兒訓練出來的反應力可不是蓋的,那一劍又刺在了她弟弟身上。
▋I ▋薛佛

老實說,被我扎那幾下就算沒死大概也差不多了。
我搞不懂伊芙琳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對我刀劍相向,反擊也是在情理之中,對吧?
雖然是青少年,男孩子的力氣還是有一點優勢。那時候,恍惚之間我總覺得伊芙琳對我的殺意重得肉眼可見,簡單來說大概就像鬧事的醉鬼那樣?上頭了似的,一心一意只想毀掉眼前那個干擾我的女人。
▋I ▋薛佛

嗯,你也聽得出來,那是認知污染。詳情我就不多說了,反正……伊芙琳死在了那裡,清醒過來後我也愣了好一會。
不過,聽她說過戴環者的骨頭對那些玩意兒很有效果,所以為了取代用掉的聖血,我從她身上削了一根指骨下來——
▋I ▋薛佛

——以上,是今日的薛佛說故事!怎麼樣,是不是挺真實的?嚇到了吧?面前的人可能是手刃過戴環者跟被附身者的殺人犯,哈哈!

別生氣啊!你的情緒起伏也太大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I ▋薛佛

這樣你滿意了嗎?錄了不少有趣的東西吧?只不過真實度存疑就是了!非常好奇的話或許你可以再去找其他人問問?

相信我?噗哧、真是受寵若驚。
我們才見一次面呢,你這樣小心在外面吃大虧啊。
▋I ▋薛佛

伊芙琳到底怎麼了?嗯——之後再告訴你?我們的時間有點緊了。

當然了,隨時歡迎你找我聊會天,只要在我有空的時候。
那麼,下次見!
▋I ▋薛佛

聽起來有些不情不願,總之一陣收拾東西的雜音陸續傳來。

咔噠、眼前那台錄音機的按鈕彈起,看來錄音帶已經播放完畢。
▋I ▋薛佛

……
▋I ▋薛佛

…………
▋I ▋薛佛
▋I ▋薛佛

嗯?將錄音帶翻面再次播放……似乎還有其它紀錄?
▋I ▋薛佛

滋、滋——
▋I ▋薛佛
▋I ▋薛佛

反正這也是要交上去的紀錄吧。
名字已經寫好了,除非心思細膩,否則聽見這些話的人恐怕不是很多?

哈哈,希望你不會像他一樣,傻傻地相信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好人

掰啦。
▋I ▋薛佛

滋、滋滋、滋——
▋I ▋薛佛

咔噠。
▋I ▋薛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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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薛佛
雖然不是徹頭徹尾的好人,但姑且還是好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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