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T⚗️希爾弗斯特🐁
【限定交流】 with 桀.

希爾弗斯特趁著清晨還未降雨的時候,獨自離開旅店徒步前往附近的村莊採買,原因有二,一是他想碰碰運氣看看能否補充其他物資,二是他從旅店主人那聽聞村莊中有著藏書特別的書店。

幸運地是,這兩個他皆有收穫;不幸地是,即便他早就藉由自然生態看出接下來會下雨的預兆,在挑選書上花費的時間太久,使他一出村莊就面臨暴雨的窘境。
VIT⚗️希爾弗斯特🐁
連日的暴雨中能有這麼一個晴朗的清晨持續到市集與店家開業的時間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且東西都收在施有防水術式的行囊內。

他記得來時有看到一座涼亭,應該可以去那裡避避雨。

為了防止意外受傷,他選擇走路行進。

他在遠處看見深卡其色的斗篷,看來這裡已有先客。
VIT⚗️希爾弗斯特🐁
磅礡的大雨限制了他的視野,但他抬眼望向先客脫下兜帽的的背影,和記憶中的某人重疊。

不可能吧。應該只是相似而已,他想。

鋼鐵的手臂前端突兀地戴著手套,以食指勾起紅色的髮圈,烏黑的髮絲隨著手指的動作散開。匯聚於頭髮上的水滴有如清晨荷葉上的露珠滑落而下。
VIT⚗️希爾弗斯特🐁
希爾弗斯特在這時才緩緩踏過涼亭的台階,他拉下戴著的兜帽,無意間與男子四目相交時明顯愣了一下。

──桀?

不,不是。面前的這個人神態與他記憶中的青年印象截然不同,何況他還聽見對方說了自己都會待在卡爾德林的餐館?

是雙胞胎?還是他陪孩子們遊玩時聽聞的大洋東國傳說──那個世界上有兩個自己的?

……怎麼想都是前者更有信服力一些,可是雙胞胎會連結晶的位置都一樣嗎?雖有聽聞雙胞胎有心靈感應的傳聞,真的會連結晶上的痛楚也一起分享,以致一方需要使用義肢嗎?

學術研究上的樣本數應該不夠多──單憑推測實在太過單薄,為何不上前一問究竟?
VIT⚗️希爾弗斯特🐁
他緩緩步向那有著熟悉面容的男子,兩人之間留著幾步的距離。

希爾弗斯特凝視那讓自己感到有些陌生的眼神,緩緩開口問道:「你,認識桀嗎?」

會是哥哥還是弟弟……?
桀.
暴雨傾瀉,聲響擾亂了聽覺,直到腳步聲踏上濕滑的石磚地,桀才察覺到來人的存在。

窄小的肩膀、纖細的手掌──這都是典型的女性特徵。桀觀察著眼前的少女,對方沒有敵意,反倒顯得困惑,像是在努力理解眼前的情況。聽見對方叫了自己的名字,他隱約察覺,這個人或許與自己遺失的記憶有所關聯。然而,不論是她的容貌還是聲音,他都毫無印象。腦海中殘存的記憶拼圖,沒有一塊能與這位少女契合。

「你是誰?」桀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VIT⚗️希爾弗斯特🐁
竟然用問題回答問題……可換作是自己,有人來打聽弟妹的消息時,或許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是個很關心自己手足的人吧,她想。

希爾弗斯特正在思量該如何向對方介紹自己,她所知的桀並沒有那麼輕易就談起自己的事情,但對兄弟呢?感情很好嗎?

好或不好她都不確定桀是否曾與對方分享過自己的事情。

更沒有什麼龍笛可以呼喚飛龍就此乘去卡爾德林找他確認。
VIT⚗️希爾弗斯特🐁
「希爾弗斯特,一位因瘟疫沒能從煉金術士學院畢業的學生。」她緩緩說道,兩人聊過的話題思來想去除了彼此本身的隱私之外,能說的似乎只剩這個。

而後她注意到男子手上的毛巾,接著說道:「你先擦乾身體吧,感冒了就不好了。」義肢生鏽也不好。

要是其實事情沒有那麼複雜……?

她將原先的結論放到一邊,重新推論起現況,隨即注意到對方左耳的耳環。

雙胞胎……會連耳飾及位置都一模一樣嗎?
VIT⚗️希爾弗斯特🐁
她顧著思考,完全忘記剛才一路淋雨進來貼著衣服的濕黏不適感,任由雨水從身上滴落。
桀.
「是嗎。」桀對希爾弗斯特的自我介紹沒有什麼反應,語氣不冷不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多變化。

雨滴敲打著石磚地,空氣中瀰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桀低頭看了眼雙手,金屬義肢被雨水浸潤,映照著微弱的光澤。工匠曾經告訴過他,這副義肢的表面塗有特殊塗層,不會輕易生鏽或腐蝕,但他仍用乾燥的布料擦拭著冰冷金屬,就像是一種維持自身狀態的儀式。
桀.
他沒有急著說話,指尖順著金屬關節劃過,確認著各個細節,然後才慢條斯理地開口:「……不知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話音落下,他順手揉了揉髮絲,指尖穿梭在濕漉漉的髮絲之間,粗略擦拭幾遍,然後動作熟練地重新將長髮束起。雨水順著他的側臉滑落,浸濕了衣領,他卻絲毫不在意。接著,他從斗篷內撈出一隻縮在裡頭的小黑貓。小傢伙的毛髮依舊蓬鬆乾爽,顯然,斗篷幫牠擋住了這場暴雨。

桀的視線落回少女身上。她的身影看起來明顯有些狼狽,衣襬貼著皮膚,髮絲濕漉漉地垂落,雨水順著指尖低落。他沉默了片刻,不疾不徐地從行囊中摸出一條乾淨的毛巾,輕輕晃了一下,然後開口:「毛巾,需要嗎?」

他的語氣依舊淡然。
VIT⚗️希爾弗斯特🐁
她看著對方專心致志地確認義肢的狀態,微微映出的光彩與那夜在月光照耀下的龍鱗迥然不同。

「⋯⋯什麼意思?」疑惑脫口而出。

認錯人就認錯人,還有分不知道⋯⋯?還是這是一種委婉的說法,但有什麼原因對自己這麼做?

既然是認錯人,又何必問我是誰?

她靜靜看著對方打理自己,明明也沒見過這樣的桀,卻從男子不拘小節的地方感受到一股熟悉感⋯⋯
VIT⚗️希爾弗斯特🐁
而後希爾弗斯特怔怔看著對方拿出的毛巾,那輕晃的方式——像施捨的樣態總是讓她不齒,通常她會拒絕——然後如刺蝟般豎起尖刺。

「⋯⋯謝謝。」而她終究是以雙手接下那份善意,即便她的包裡也有乾淨的毛巾。

她試圖釐清現狀,她稍微擦乾了手,接著悉心擦拭髮絲。

隨後在確認幼貓與自己的距離後,她轉身往後走,以術式將自己的包包及手上的毛巾浮起。
VIT⚗️希爾弗斯特🐁
希爾弗斯特試圖忽視這股奇怪的感覺,或許整件事就剛好是大洋東國的那個奇怪傳說,她在這時才緩緩開口:「那你最好不要去卡爾德林的餐館。」一邊褪下身上的披風,走到涼亭的邊緣將其擰乾,隨後浮起背包內的迷你魔像放置地上,使其恢復原寸。

「那裡的餐館料理雖然好吃,不過有著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輕輕與魔像擊拳,再劃下幾道術式發動原本鑲在石內的發熱術式。

「你去的話會死的,根據大洋東國的傳說。」希爾弗斯特將披風放在上頭烘乾,一邊浮起包中的乾淨毛巾用以歸還給黑髮男子。
VIT⚗️希爾弗斯特🐁
「⋯⋯不,當我沒說,不過是迷信罷了。」她在這時才重新轉過身面對男子,補充道:「要烘乾衣服的話可以一起。」

希爾弗斯特還沒弄懂為何要對男子說這些,即便只是長相熟悉,也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桀⋯⋯可從對方遞出毛巾開始隱隱約約感受到的熟悉感是什麼⋯⋯

她可不是因為外表熟悉或相似就容易動情的人,就連參與討滅行動時就算那頭龍的化身只是身形讓她想起年幼的妹妹⋯⋯要是沒有二足龍的庇護,或許也只是幫助她死得體面一點而已。

⋯⋯她還未殺害過任何人與龍,不曉得自己會如何應對,或許到最後才發現只是鄉愿而已。

思及至此,如墮五里霧中。
桀.
「是嗎?」桀隨意地回應:「我前幾天才在卡爾德林,還去過一間餐館,雖然不確定是不是你口中的那間。」

他抬手輕輕撫摸小黑貓,冰冷的金屬指尖撫過牠的後頸,使小黑貓微微顫抖了下,但很快便適應了這份觸感,輕輕蹭了蹭桀的手心,回應著青年的安撫。

「我還沒死呢。」他淡淡地補充,目光微側看向銀髮少女。即使本人無心,但灰紫色的眼瞳卻藏著一絲銳利。
桀.
桀注意到希爾弗斯特開始對魔像施展術式,她的舉動並未勾起他的好奇心,反而讓他下意識地提高警覺。

「不了,我這樣就好。」他淡漠地回絕了對方的好意,並非無禮,只是純粹的防備。

他沒有學過煉金術,對這方面的知識所知甚少,因此無法輕易解讀對方的舉動與意圖,保持距離才是眼下最適當的選擇。再者,衣物濕了也無所謂,他來這座涼亭只是為了暫時避開風暴稍作休憩,等待雨勢稍歇他便會離開,到那時候,衣服恐怕還是會再度被雨水淋溼。既然無法避免,那便無須多此一舉。
VIT⚗️希爾弗斯特🐁
「活著就好。」她先前的話也並非是要咒詛對方,她仍未釐清為何要向對方說這些。

她直直望著男子與幼貓的互動,回想著方才貓出現的時候身上可一點也沒濕,像被好好愛護著。

大概是彼此依靠的旅伴吧?帶著幼貓於末日旅行需要注意的事情很多,但即便自己願意提供應急藥物幫助,也未必會接受,就像剛才一樣。反倒說不定其實早就做足準備而來。

「說不定餐館剛好暫時歇業了。我上次才聽聞老闆有考慮要改建廚房。」因為雨勢的關係她得和對方保持一定的距離才得以清楚對話。希爾弗斯特沒有坐上遠處的座位,只是站著與在此處稍作歇息的青年對話。
VIT⚗️希爾弗斯特🐁
「餐館的餐點怎麼樣?卡爾德林⋯⋯沃爾斯王國⋯⋯你覺得如何?有什麼印象深刻的地方?」她提問的語氣平淡,卻似乎微微透著一絲想念。

她猜測面前的男子或許是一名來自其他國家的旅行者,正巧和桀有著相同樣貌、名字。

她對沃爾斯王國的回憶與印象大多存於末日前,因而有些好奇來自旅行者的感想,末日後的沃爾斯王國,有哪裡讓人留下印象嗎?
桀.
「我那日沒有在餐館吃東西,但我知道那間餐館的料理很美味,有很多旅行者都慕名而來。」桀停頓了下,指尖無意識地撫過懷中的小黑貓,再次緩緩開口:「......卡爾德林的居民都很親切健談。」

他的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彷彿是從遙遠的回憶深處翻找出來的一段模糊印象。

「那裡,是我的故鄉。」簡單幾個字,卻留下些許餘韻。話語在空氣中飄散,並混入雨聲之中。
桀.
照理來說,他不該輕易向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透露自己的過往,過多的個人資訊只會成為弱點,甚至可能讓自己暴露於不必要的風險之中。但基於觀察到現在對方並沒有敵意,且這場暴雨似乎不會這麼快停歇,若是無法短時間內離開此地,那適當地交換情報並不是一個壞選擇。

「從問話的方式來看,你居住在那裡嗎?」桀微微側過頭,目前的時機點他不打算透露更多關於自己的事,但如果能從少女口中得知一些情報,也許會對自己有幫助。
VIT⚗️希爾弗斯特🐁
希爾弗斯特靜靜聽著男子描述,看著手套撫過悉心照料的毛皮。

……我同意。」她附和的聲音輕柔,彷若呢喃。她在這時別開視線。

因為她也想起了一個人,雖然不確定桀是否出身於卡爾德林,但廣義來說他的確是首都的居民,既溫柔且善於言談。

而藉由面前長相相同的人去思念他,這樣替代的行為既卑劣,對男子也沒有絲毫的尊重。
VIT⚗️希爾弗斯特🐁
聽見對方的詢問,丁香色的眼睛重新凝望灰紫色的雙眸。

隨著對話內容的推進,思鄉之情有如外頭降下的雨,在她心中掀起一陣陣漣漪。

「我出身於沃爾斯王國的一處偏僻鄉鎮。」她相以對答自己的故鄉,接續說道:「在龍熱之後,第一城區與卡爾德林是我主要活動的地帶。」

「我本來以為你是從未到訪過卡爾德林的旅人,所以想問問……就拜訪者的角度來說,末日後的沃爾斯,有沒有令人留下印象的地方。」希爾弗斯特這才徐徐說出問題的真意,那夜在郊區的笛聲乘著思念翻湧而上,看來她並非沒有自己的答案。
桀.
桀不發一語,只是靜靜地聽著希爾弗斯特說話。沒有任何記憶浮現,也毫無根據,然而,內心深處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正逐漸浮現。

他不是一個迷信的人,方才所少女提及的「大洋東國的傳說」,他並未放在心上,只當成孩童間流傳的故事罷了。但是,她剛剛說了她活動於卡爾德林,且曾在卡爾德林的餐館見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同名或許並不罕見,但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出現另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他壓下心中的疑問,表情未曾有絲毫動搖。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試圖從言語與神情中找出一絲線索——她看起來並無惡意,語氣也不像是在捏造謊言。

「......你,認識桀?」

他緩緩地開口,將對方最初向他拋出的問題反過來問了回去。
VIT⚗️希爾弗斯特🐁
唐突的提問擲入心中,打亂了原先因思鄉之雨而起的漣漪次序。

似乎是沒料到會提到自己正思念的笛聲主人的名字,愣怔的同時,眼神浮現疑惑。

提問翻覆了她先前的假設,刻意忽視的矛盾如雨聲鮮明。

「……我認識。」希爾弗斯特向對方提出的答案同樣清晰,靜待男子的回覆。
桀.
「......如果我說那個人失憶了,你怎麼想?」桀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開口問道。

他並沒有直接的坦白,話語中刻意留下了模糊。腦海中的違和感揮之不去,伴隨著雨聲編織成更加混亂的雜音。他知道有什麼不對勁,但偏偏無法確切指出問題出在哪裡。

在這雨幕之下,他試探對方,也在試探自己。
VIT⚗️希爾弗斯特🐁
「⋯⋯咦?」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彷彿晴天霹靂,完全忘記了這句話是以假設作為前提,她愣在原地,強硬壓下湧上的情緒,聽來淡漠的語氣內容全是關心:「他的失憶有沒有影響到正常生活?有沒有去看醫生?他的失憶狀況有沒有影響到生活?他有好好吃飯、睡覺嗎?」
VIT⚗️希爾弗斯特🐁
關鍵的資訊在對方補上之後她才意會到事件的全貌。

是啊,要是去過卡爾德林,怎麼不會有其他居民跟著誤認呢?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容貌與過去的回憶碎片重疊。

或許多多累積這樣的瞬間,說不定就能抓緊那「人類的感覺」。

啊,多天真(甘い)的想法。
VIT⚗️希爾弗斯特🐁
她呆杵原地,懊悔與傷悲、與愧疚感一同竄上心頭。

她試著在內心的風暴中站穩陣腳。

那是他們親口對你說的嗎?

如果不是的話你又怎麼知道的呢。

——沒錯,不是在這裡自顧自自責的時候了。假設為真,她現在也無法親口詢問對方,即便她隱隱約約就能猜到對方的答案。
VIT⚗️希爾弗斯特🐁
「⋯⋯如果那是真的,如果他希望想起,我會幫助他。」希爾弗斯特以平靜的聲音回覆,一邊回憶與男子截至目前為止的互動。

「在我看來⋯⋯如果是真的,我想我也找到了某處不曾改變的地方。」她直視對方的眼睛,語氣和緩地敘述自己的發現。

不然為何要向她詢問對此事有何感受呢?認識的人對於失憶的想法——那種事情明明不問也可以,卻與自己所熟知的溫柔相符。

⋯⋯如果會悲傷的話,她認識的那個桀應該會偷偷恢復記憶回來吧,為了不讓知情的人傷心。不著痕跡,就像夜半時偷偷外出散步,在眾人醒來前歸家的黑貓。
桀.
「……這樣嗎,我會轉告給他的。」他語氣平靜,卻仍能感受到其中隱藏的波動。他擅長捕捉他人的情緒,眼前的少女顯然已經察覺到了事情的真相,但他依然繼續說著那些毫無意義的謊言,試圖用謊話掩蓋心中的空白與無助。
桀.
「……抱歉。」

他用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著,在雨聲的掩蓋之下甚至只能見他微微的口型。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道歉,或許這是他對自己失去記憶的懺悔,或許是說了這麼多,他還是無法記起眼前的人。

他輕輕低下頭,就像是在向過去的自己,向所有已經遺忘的東西道歉。
VIT⚗️希爾弗斯特🐁
桀的聲音被雨聲遮蓋,從他微張的嘴型與性格,希爾弗斯特可以微微推知對方說了什麼。

她從包裡掏出自己的紅色手帳,羽毛筆及墨水瓶。往青年的方向走近兩步,遞了過去。

「那你幫我把這個帶給他吧。」似是想起對方在餐館很克難地看完整面建議書的樣子,她補充道:「轉告他說寫想要記下來的東西就可以了。」縱然上面有自己在學時的筆記及其他紀錄,倒也不是寫著他人隱私的東西,但她不介意。至於只剩下三成的空白頁……她另一本空白的手帳可放在旅店的行李中,沒得挑了。
桀.
桀從對方手中接過紅色手帳、羽毛筆與墨水瓶。手帳的觸感微微粗糙,邊角因歲月的磨損而稍顯捲曲,他指腹輕輕劃過封皮,即使非常模糊,但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

「……我知道了。」他垂眼望著手帳,沒有立刻翻閱。這並非出於戒備,而是單純覺得這樣的舉動有些失禮。他沉默片刻,可惜自己並不是一個習慣書寫的人,更遑論在旅途中抽出時間記錄,夜晚紮營時也往往因疲憊而迅速入睡。也許,想記下來的東西只能等待某個失眠的夜晚再慢慢思考了。

「但這是你的東西吧?沒關係嗎?」他的視線落在書皮上,那並非嶄新的物件,就算不翻開來看,也能感受歲月在手帳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跡。
VIT⚗️希爾弗斯特🐁
「嗯,沒關係。我希望⋯⋯你能記下那些讓你感到生而為人的瞬間。」少女 飽含信心的雙眼與青年對視。她知道面前的這個人能夠突破目前的困境,就像他曾經短暫地引領過自己一樣。
VIT⚗️希爾弗斯特🐁
「這是我個人的經驗……不過就像教會裡或是在課堂中偷吃東西的孩子一樣,制止他們『不要在在祈禱、課堂時間偷吃東西』,會被深深記下的是不要『後面的行為』。我想記憶說不定也是一樣,會在無意中浮現,就像吃東西時會刺激五感一樣……曾經與之關聯的回憶會一一浮現。」她又輕又緩地說出自己在照顧與觀察時得到的結論,像是營火邊的故事分享,只是與真正的吟遊詩人相比,既沒有引人入勝的情節、也沒有富有寓意的包裝。
VIT⚗️希爾弗斯特🐁
所以,比起無意識地把旅途當作亡羊補牢的贖罪,我更希望你能記下那些感受到自己的瞬間。

希爾弗斯特最終沒有說出這句話,因為她知道這無疑會加深溫柔的他感受到的痛楚。
桀.
「……生而為人的瞬間嗎。」望著少女的雙眼,他隱約記得自己曾經也說過這句話,但怎麼也想不起來是何時、何地,對著何人說出的。思緒之間,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接下去多說什麼。

「我會試......我是說,我會讓他試試看的。」他的語氣微微停頓,便隨即改口。儘管對方已經明確地用『你』來回應那失憶的男人一事,但他仍還是無謂的堅持著以第三者的口吻作答。看來,即便記憶不復存在,他的本質與習慣似乎依舊未曾改變。
桀.
外頭的雨勢逐漸減弱,雨滴聲也變得零星而輕柔。桀抬頭望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彷彿整座天地都籠罩在淡淡的霧靄之中。他將目光收回,重新落回少女的雙眼。

「我差不多該走了。」

他的語氣平靜,沒有遲疑,也沒有多餘的解釋。這場相遇終究只是短暫的停留,而前方的路等待著他獨自踏上。
VIT⚗️希爾弗斯特🐁
「嗯。」她無意拖延青年的腳步,希爾弗斯特向桀點點頭,說道:「注意安全、別太勉強自己,希望你一切順利。」一如青年當初給予她的祝福。

「⋯⋯好好照顧彼此。」她看著青年懷中的小貓,至少在這個不知盡頭的漫漫旅路上,他們還擁有彼此可以相互依靠。

她的眼神真摯,與對方珍重道別。
桀.
「……你也是。」青年微微點頭,輕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溫和。隨後,他將兜帽重新拉起,準備踏上離去的路途。

懷中的小黑貓輕輕扭動身體,牠伸出爪子攀上背包,細雨落在牠柔軟的黑色毛髮上,閃爍著微弱的光澤。牠未試圖躲避,反而好奇地伸出爪子想要捕捉那點點雨珠。看起來,牠想要與這細雨玩樂,並不想躲在人類的懷中。

青年沒有回頭,而小黑貓則悠然地坐在背包上,尾巴輕輕晃動。一人一貓的身影逐漸遠去,在雨幕的籠罩下,輪廓逐漸變得模糊,最終沒入那細雨之中。
VIT⚗️希爾弗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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