ಠ_ಠ
@anonymous
偷偷说
Mon, Feb 3, 2025 5:44 PM
Mon, Feb 3, 2025 6:06 PM
28
3
活俠傳
all活
活all
～不存在的结缘结局～
001test-似乎存在一步之差就能通向結緣結局的天命盤……？
0-10 根本不想見面啊
11-30 只是因為各種原因而相安無事的熟人
31-60 朋友，好友，摯友。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61-80 嗯……這種心情是……
81-90 根本就是超喜歡！？
91-99 激動到流淚的即刻拜堂吧
--
龜至，君再欲殺之，再欲活之，心疑，蔔之，曰：「殺龜以蔔吉。」
乃刳龜，七十二鉆而無遺筴。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45 PM
Mon, Feb 3, 2025 6:06 PM
Warning：
1、all活all中心無差，含解包內容＋個人私設妄想補全提及，全篇都是純粹的個人滿足
2、雖然標題打著結緣的噱頭，不是能夠輕鬆閱讀的讀物，摻雜了很輕微的玄幻要素主線……嗯……
3、有很多為了情節強行的文縐縐和不通順的引用，具體怎樣還請按自己喜歡的來解讀。
4、原本是在私噗裡撰寫的忘了改不了偷偷說了……於是骰子部分用的是原結果截圖，並沒有暗箱操作的意圖。
以上。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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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46 PM
～請幫幫我！唐門道場！～
唐默鈴：……啊，是大師兄。
唐默鈴：…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這裡……
唐默鈴：好像在剛才，有誰說「那就給你看看正確示範吧」……這樣，一口氣給推過來了。
唐默鈴：……師兄討厭你？……唔，似乎，也不是那樣。
唐默鈴：「普通的同門師兄弟」……大概這就是對大師兄的最後印象吧。
唐默鈴：在一開始，還並不是這樣。究竟是怎麼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呢……我也不太明白。
唐默鈴：因為大師兄你，經常動不動就不見，動不動就戲弄人，好像在許多關鍵的時刻都缺席了……
唐默鈴：……不是大的那個關鍵，而是「師兄」的關鍵吧。
唐默鈴：如果，沒有說話，沒有相處的時間，即便再怎麼要好，都會生出隔閡，變成似是而非的樣子吧……
唐默鈴：………我要去見師兄了。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46 PM
Tips：
雖然探索新地圖很重要，但一不小心就把人拋在腦後，事到如今也沒什麼辦法吧……
即便常常都在關注，但狡猾地將計就計假死……又不是所有時代都存在梁祝那樣的故事，人類的心可是很脆弱的東西哦。
如果能在回歸後立刻談心的話，說不定也有別的結局……結果卻因為自己的心情而躊躇不前，那就沒辦法了。
……啊？但是，很在意做過的那些夢嗎？
是嗎…就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散發著血和淚水的氣味，仿佛前世的場景一樣……
………嗯……是什麼呢？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46 PM
■■■■
：
唐布衣看見了一只鳥。
一只羽毛粽褐的，條紋淩亂的小鳥。深灰色的喙閃閃發光，像淋了露。它踩在石頭的尖端，合攏羽翼，不閃不避，被金子的光潑出爍目的邊。
一只小小的，柔弱的，羽毛稚嫩的杜鵑鳥。
它飛到了唐布衣的肩上。
一切從此刻開始變得緩慢，從此刻開始變得不思議。唐布衣沈默著、沈默著，那是許久沒上油，許久沒放飛，委委墜地的紙鳶的沈默。隔了很久，他才偏過頭，看見小鳥嘴裏含的杜鵑，便像是啼血那般悲切而美麗。
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它的羽毛。
子規振翅而飛，口中的花也隨之垂落。它盤旋空中，身形輕悄，很快便被林子的陰影隱去。
……而此时此刻，他方才真正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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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47 PM
他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倒了幾時。此刻天色深墨，夜已昏沈，墓碑上都結了層濕潤的露。身上沒哪塊地方不痛，也沒哪裏輕松。只能自認倒黴，扶著額角，慢慢從地上爬起——
一朵花。
他摸到了一朵花。一朵簪在他生出白發的鬢角，濕潤的，鮮艷的，柔軟的花。
這是從何而來的東西？又是從何而來的須臾？
但這並不是夢了。這並非是夢了。子規的啼叫早已遠去，明亮的圓月爬上了山脊。千百年來一切永恒與一瞬的東西都靜默地註視著他。靜默地註視著他扶住鬢發，又再次慢慢俯下身去。
——為問杜鵑，抵死催歸，汝胡不歸。
——何為者，卻身羈荒樹，血灑芳枝…？
他這一生。他這或長或短，狼狽滑稽的，沒有盡頭的一生。
恐怕都只能含著喉頭的泣血，無聲無息地活下去吧。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47 PM
啊啊。
…原來杜鵑啼血，竟是真的沒有一絲聲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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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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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48 PM
Mon, Feb 3, 2025 5:48 PM
～恭喜🎉！歡迎來到慶祝的杏花林～
？？？：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青梅竹馬，繞床相戲，自此成雙成對，良辰美景，多是一樁好事。
？？？：……是啊，多是件好事呀。
？？？：世間惡，人情薄，若真能嘗著舌尖的一絲甜來捱過辛辣風霜，過往種種，不也俱似大夢一場了嗎？
？？？：你在怨他嗎？你有恨他嗎？
？？？：如果有早一點將此事訴諸於口，如果他能在那日回頭尋來，如果他能更自私，更卑鄙，更可恨……
？？？：……啊呀，是本宮多嘴。
？？？：請坐吧，唐小娘子。
？？？：…茶快要涼了。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48 PM
Tips：
根本不需要提示！只要在一開始告白就會步入甜膩膩的happy end了！
只需要用一點點愛，一點點糖，就能把這個人逗得團團轉，簡直就是人生的easy模式嘛！
但是，因為你很溫柔，很可愛，所以不會那樣去做。
可是，因為你很聽話，很懂事，所以你會聽他的話。
好了，好了，把眼淚擦乾淨吧，夢都是假的呀。
這裡沒有那麼多夢，沒有那麼多愛，也沒有那麼多恨……
八千歲的春，八千歲的秋。實在是太漫長，太漫長了。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48 PM
■■■，■■■■：
但師兄總是什麽都知道。他輕輕顛了顛她，像是在笑：困了？
她想說不困。但又想起自己說好不撒謊，於是應他：嗯。
那睡吧。師兄說。我背著你呢。
我害怕。她把眼睛眨得很快，很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清醒。
我怕我一閉眼，你就又不見了。
我怎麽會不見呀？
你就會！……你騙我。你騙我你會活下去，你騙我你會一直都在…你還騙我，你說、你說我會是天底下最幸福、最快樂的新娘子……
………是、是。我騙了你。我罪該萬死——
不准那样說！
…好、好。那我罪無可恕，害我的小師妹哭得這樣傷心……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呢？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48 PM
……這輩子都不准離開我。
好。
下輩子也不准離開我。
好。
下下輩子也不准。
好、好，都聽你的。生生世世都要把我的小師妹背在背上。
師兄偏過頭，看了看她困倦的眼睛，用一種像在哄孩子的語氣，很輕、很輕地說著：
睡吧、睡吧。等你醒來，我們就到家了。
聽見這句話，她終於安下了心，依偎在師兄的背上，暖和地、久違地，睡了好長好長的一覺。
這一次，她沒有再做噩夢了，只是揪著那截短短的馬尾，滿心歡喜地想：等她醒了，就能回家，爹娘都在等著她，還有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好多好多的人。…師兄呢，還會待在她身邊，陪她一起折紙。他已經說好了，生生世世都要陪著自己，永遠、永遠也不再分開……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48 PM
永遠、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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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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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49 PM
～請幫幫我！唐門道場！～
華仙兒：……嘿，一副對此毫不意外的表情呢。
華仙兒：需要奴家再提幾句？還是就此翻篇？
華仙兒：……二師兄呀，你真是越長大，便越不可愛，不如小時候一分的乖巧……
華仙兒：…雖說若一直如此，也就不會有今天了。
華仙兒：讓我想想，我該怎樣對你說……
華仙兒：…………啊。應當是「醜陋」吧。
華仙兒：如果遲遲不能看破迷障，如果只將那般自私認為的好意，不分愛憎地灌注他人……
華仙兒：江湖濤濤，由不得思量，善惡正邪，本就輸在一個武字上。縱使再如何清白無辜，那樣一意孤行的愚昧和熱血，本就是深重的罪孽了。
華仙兒：……唐錚，你沒有教好他啊。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49 PM
Tips：
雖然自己的任務也很重要，但既然已經產生了多餘的感情，還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裡多提升些養成屬性吧！
不止醫術很重要，武功也不可以落下！江湖就是這麼殘忍的東西，隨時隨地都有人在送死，如果太弱了就會被殺掉，雖然是告白，但說給死人聽也得不到答案呢……
只不過，關係好像在染上「背叛」後就降低到零點了，一味退縮著不做解釋的話，果然只會越來越糟糕……
要是能多信任他，在錦香宮留下些什麼的話，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事情發生……？
……夢？是嗎，你想問這件事啊。
莊生夢蝶，蝶夢莊生。究竟是你夢見了自己，還是夢中的你窺見了現世呢？
哈哈，開玩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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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49 PM
■■■：
然而、然而。這孽障所生的幻覺，郁郁而誕的鬼魅，此時此刻，卻切切實實地，站在了委地無人收的冷冰冰孤屍面前。他的面容那樣醜陋，又那樣年輕。他望著他，用那雙年輕的眼睛，意氣風發的眼睛，期盼著成為傳說的眼睛，沒來得及變得灰暗、被血沾濕的眼睛，溫柔地、安靜地、寬容地註視著他。
師弟的眼睛裏倒映著唐錚的眼淚。
他捧着他的脸，用有些粗糙的，布满干茧的手指，轻轻揩去仓惶而滚烫的泪水。他看着他，并不急着说什么，只是像这样……像这样看着他，不停地抚摸着他脸上的每一块肌肤。他摸着唐铮的额头、眉毛、眼睑、脸颊、唇角。他暖热的手指被眼泪泡得发皱，湿漉漉地往里凹陷，看起来，便仿佛是由这死尸的眼泪烫出来的、崭新的瘢痕了。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49 PM
但他显然对此毫不在意。就像他知道这个人的眼泪是流不尽，也擦不尽的，却始终不肯停手，不愿将他放下……他等待着。静静地、默默地等待着。怀揣着天底下最悲悯忧柔，最无穷无尽的好耐心。一遍又一遍地抹去那些泪珠，一遍又一遍地让指尖发软起皱，只等着眼前人能说些、做些什么。可即便是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固执得要把刀锋般尖锐刁钻的脾气带进坟墓，这个人也不会怪他。……因为他是他的师弟。是这世上唯一剩下的，怜爱他的，憎恨他的，舍得为他合上眼睛，陪在他的身侧，直到他发着抖睡去也不会离开的人了。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0 PM
唐錚張了張口，晚冬冰冷幹燥的空氣卷進了肺裏，帶著喉頭撕裂的縷縷血氣。他嘗到舌尖上淚水幹癟的澀苦，凝固的唾液留在嘴唇上，涸成深色的淡斑，呼吸之間，亦要微微戰栗：
「我……」
他說不出下半句話。
在此之前，那只抵住了他的嘴唇。
足夠了。師弟告訴他。
已經足夠了。我曉得了。
他低下頭，用溫暖的手臂擁住他，輕輕拍著他的脊背：我在這兒呢。一直在呢。
一會兒呢，我們去找小師妹。去找師父，還有師娘。四師兄在山下買到了好新鮮的牛肉，大師兄今日也要回來。我去廚房，做你愛吃的菜，好不好？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飯，開開心心，熱熱鬧鬧的，好不好？
睡吧、睡吧。醒了就好了。醒來就好了。……二師兄，你太累啦。總不可能把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我在呢。我們都在呢……
等你醒來，等你起來……我們再一起回家，一起上山。嗯、嗯，說好了。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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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0 PM
我呀，早就不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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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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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1 PM
～請幫幫我！唐門道場！～
葉雲舟：…………
葉雲舟：………………
葉雲舟：就算你一副讓我說些什麼的表情……我該說什麼才好呢。
葉雲舟：……自業自得。
葉雲舟：是啊，哪怕是當哥哥的，也要有些公正的評判吧……比起像你這樣不省心的小妹，趙兄會多歡喜些賢惠的姑娘，不也是正常的事情嗎？
葉雲舟：…到底是哪裡……
葉雲舟：………
葉雲舟：……如果我知道這點的話，我也許並不會在這裡與你見面了。
葉雲舟：妹妹、雲裳。抱歉、抱歉……我有未竟之約，卻沒能完成，有未見之人，卻再不敢與他相見……
葉雲舟：………在下一次，在下一次。如果能再多說些話，再多做些決心，再貪心那麼一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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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1 PM
葉雲舟：……啊啊……
葉雲舟：……妹妹，我……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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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1 PM
Tips：
完蛋了……说是根本没有救赎也没有错……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啊……？
仔细想想的话，好像谁都没有错……不如说有错的是对方才对吧？
嗯……如果是在另一个场合相遇，比如说，是在四月的蜀中，他替求药的兄长担保，在月色下踏进这尾小舟……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吧。在那个时候，你只需要多捉弄一下他，多关心一下他，多爱一下他，他就会把真心和解药一起奉上，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了。
嗯……所以说这里是梦啊。
永远也做不完，永远也看不到尽头，可悲的，可怕的，可怜的梦。
……忘记的话，会比较轻松哦。
……你是乖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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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1 PM
■■■：
哥哥，哥哥。不用再擔心我了。我已尋到良人了。那人是偉丈夫，也是真小人。那人哪哪都不好，處處不合我心意，但天底下卻只有他一個能做我夫婿，當我官人，陪我過這苦短的，不痛快的一生。
哥哥，哥哥。你常問我是否覺得人世辛苦，是否覺得孤苦難熬。哥哥，對不起，我說了謊話。在他身邊的日子，我從未有一天覺得幸福快樂，卻從來沒感到痛苦煎熬。這裏好苦悶，好可怕，只有一個人絕活不下去。可是哥哥，你忘了嗎？沒有他的話，我與你也無法活下去呀。
哥哥，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哥哥，這輩子我虧欠你太多，央你那麽多次，但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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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1 PM
跑吧、跑吧，跑得遠遠的，遠遠的。遠到我無法再掛在你的背上，遠到他無法再牽住你的手掌，遠到人世所有都無法再鎖住你，困住你。我是你的情有可原，他是你的罪無可赦，但我們都被困在這個小小的樓裏，要隨火焰一起死去了。
他說得對，那薔薇露酒一點也不稀罕，一點也不好喝。但用作交杯酒，勉強也算夠了。我的婚禮好簡陋，只有拿生死作的聘書勉強看得過去。你日後要娶別人家的娘子，可不許用這麽清貧的置辦，不然我在地獄，也是要吐你口水的。
哥哥，其實我真的想過。要是爹娘沒死，他也還是默鈴口中那個樣樣好的蠢師兄，我們的故事是不是不會有現在的淒慘模樣？我們會不會……會不會過得要幸福、快樂得多？我還會遇見他嗎？還會和他結下緣分嗎？他會真成了我的良人嗎？還是說，我們會就此擦肩而過，此生都不會相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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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1 PM
……娘說我早慧懂事，日後要多多幫襯你這開不了竅的木頭腦袋。可是哥哥，做人太累了，要把一切都看清楚，想明白，實在是好辛苦。我裝了糊塗，誤了明白，讓你平白多受了好多難，對不起、對不起。你怪我吧、恨我吧。哥哥，你快走吧。
下輩子我們不要做兄妹。下輩子，我也不要遇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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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2 PM
啊啊……哥哥。可是，我想起來了。
那和尚說過的故事。那個想要焚身凈罪的女子。我們如今的這番遭遇，全都是前生的罪業啊。即使身心都被燒煮，識神卻離開不得，要被永遠囿在這焦腐爛肉上，受八萬次生與八萬次死的痛苦。我與他這樣自私，這樣卑鄙，希冀於一把火能燒得幹幹凈凈，哪裏還能等來所謂的來生呢？
這樣就好，哥哥。這樣就好。
就讓我和他一起死在這裏吧。一個人受那樣的苦，未免太郁悶可悲，但兩個人待在一起，總是不會孤獨的。我們要在阿鼻裏受無窮無盡的苦。可我很聰明，很狡猾，他抵不過我的賣乖撒嬌與欺詐，我要哄他把我背在背上，背我走過刀山，背我行過火海，我們的屍體與屍體疊在一起，就像燒盡後的灰一樣，再也、再也不分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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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2 PM
哥哥。
我不要下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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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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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3 PM
～恭喜🎉！歡迎來到慶祝的杏花林～
？？？：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長健……
？？？：……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唔，紅塵情愛，似乎便總繞著這幾句而行，本宮都有些看乏了。
？？？：郎君未必千歲，妾身也有盡時，哪怕是梁上新燕，都會叫門前火燒作灰灰，只剩堆白皚皚的雀骨。
？？？：……呀。別如此緊張，本宮並非有為難你之意，至於這隨性作比，不過世間爾爾，四處可見罷了。
？？？：本宮與你不過頭次見面，你倒為何如此緊張起來？若是想要難為折困你，何必要花這般功夫呢。
？？？：請坐吧。葉公子，看看你我這面前棋局……
？？？：你想將此子落在何處？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3 PM
Tips：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作為第一位深刻意義上友人的身份是好感攻略的加分點！如果能信任對方的話，就會自然而然地導向人生的happy end！
但是！務必切記！戀愛宛如颶風，當然也是戰爭！一味的謹慎退縮是不會得到結果的！哪怕再怎麼對那顆自卑的心全肯定，也一定要往前邁出那一步嘛！
雖然感覺就像是夢一樣？……夢………
…你不是早就知道嗎？清醒是很痛苦的事情……
無論是睜著眼，還是閉上眼，苦厄和悲哀都不會從傷口上逃走吧。
只不過，當作是夢的話，就要輕鬆得多了。
……呵呵，不是嗎？
你不是一直在做著醒不過來的夢魘嗎？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4 PM
■■：
「我搬不動你呀。」他摸了摸掌下濕漉漉，被血與汗打濕的淩亂長發，「也許，再看見你的時候，你已經……」
後面那句話，不需說出口。葉雲舟靠著他的肩膀，輕輕籲著氣。那些囿在胸膛中，根根白骨嵌進臟器的腥苦變作縷飄飄的血絲，從他唇中緩緩地淌下。就連答話，也俱是辛澀的輕：
「那……請你再等些時日吧。」他很慢、很慢地眨著眼，好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等到我肉身盡腐……變作白骨的時候。再來尋我，再來找我…」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4 PM
他的聲音逐漸低弱下去，只剩下風掠過荒原時，裹挾而起的喑啞嗚嗚。好半天，他們就只是像這樣，靜靜地靠著，靜靜地坐著，看著天空一點點暗下來，夜色如水流般寧靜地傾瀉，掩過所有的血，未盡的恨……永恒的死亡。
葉雲舟的頭輕輕動了動。他想要擡起手，卻連那點氣力都已竭盡。友人於是寬慰地探出手掌。兩只滿是血垢的手輕輕相握，垂在地上，跟朵花似的。
他很突然地，輕輕地：「這世上……究竟有來生嗎？」
趙活「唔」了一聲：「你是想聽儒家的，道家的，還是佛家的？」
「都不想。」他悶悶咳著，氣息越發渺渺，「你呢？趙活，你是怎麽想的？」
「……」趙活想了一會兒，「……也許有，也許沒有。」
他閉著眼睛，含糊地有些想笑：……我活著就挺難的，哪有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4 PM
……漫長的，久到他幾乎以為身旁人已然離去的沈默後，那個聲音，卻再次緩慢地響起：
……如果下輩子，我還能做人的話……
……你還想做人嗎？做人好辛苦，好累。我反正是不想當了。
…那會是什麽呢？
我也不知道。
趙活思索著，慢慢握緊他的手。
也許成一只鳥，成一棵樹，也許成一朵花，也許是一枚石子，也許什麽都不是……
……這樣啊、這樣啊。
他懷裏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接著，是低沈的，一連串啊啊的嗬嗬。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4 PM
葉雲舟吐著血，兀地顫抖擡高手臂，輕輕地道：
趙活。你瞧那林子……有兩只蝴蝶在飛……你看，它們繞著朵花…一朵芍藥……它那樣美，那樣鮮艷……
啊啊，那蝴蝶…可是我聽過的故事？……但一只是我，一只是你……我們繞著小妹，我的妹妹，生生世世那樣飛…不再分開，不再離別……好不好？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4 PM
趙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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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4 PM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5 PM
～請幫幫我！唐門道場！～
瑞杏：怎麼了？族兄，一見到本宮，為何露出如此上不了檯面的表情？
瑞杏：本宮倒是知道你朽木難雕，落到這番境地，只能算是自業自得。
瑞杏：只可憐那無定河邊骨，曾是春閨夢裡人……
瑞杏：罷了，罷了。
瑞杏：雖說你與本宮有今次際會，到底是釜中黃粱，樹下蟻穴……
瑞杏：但難得如此，便好心道你一言吧。
瑞杏：本心難勘，紅塵易擾，若你還再似此懦弱，躑躅不前，不過重蹈覆轍，反復演這無趣几出戲碼而已。
瑞杏：……難道，你還以為，你畏懼的真只是「我」而已？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5 PM
Tips：
難道是玩gal的笨蛋嗎？遲來也好，橫刀奪愛也好，江湖難見也好，雖然差一點發展到橫刀相對的地步，但現在這樣不是也差不了多少嗎！
如果能一直按照生活雙俠的步伐走下去也很好！但是在中途離場的話就不太行了……
在風雨山之前，如果能做出什麼輾轉的話，沒有再那樣徘徊不定地懷抱著這顆心，只想著做風流逍遙的大俠，說不定會有什麼轉機……？
又或許，在隱退的那一夜，早早去與友人談心的話……
……哪怕那樣做了也沒用？你也太會說喪氣話了吧。
…………夢到了這樣的結局啊。
此世漚珠槿艷，浮生須臾。到底是能有片刻相見，也覺歡喜；還是相忘於江湖，只餘喉間魚刺？
你呢？你想怎麼選？
……哎呀，說笑了。那不過只是夢啊。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6 PM
■■■：
更深露重，月落烏啼，忽見摯友立於江岸正中，仍是那身青衣舊衫，仍是那張塵土醜面，而雙眼明亮，目光柔和，不像許多年前渾渾噩噩，紅塵滾滾盡成灰灰。只道是當年崆峒一面，意氣風發，正值年少，相見拱手作揖，對他展顏一笑。
雲落開時冰吐鑒，浪花深處玉沈鉤。圓缺幾時休？故人江上遊。
他見你面容，一時木楞楞僵在舟頭，只覺自己老眼昏花，犯了糊塗。然心下斥責幾許，卻連眼都舍不得眨，生怕明月輝輝，轉瞬即逝，便要連你的身影一並噬去，終其此生也不再有際會得見。
此夜風平浪靜，波瀾脈脈，你不躲不閃，任他打量，眼神相觸時，不見促狹，難察哀愁，聲色也似被此夜色消磨，唯余寧寧流水，徐徐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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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6 PM
舊恨飄散，真情瀟瀟，一江春水向東流，裹走歲月，攜去斯人。臨到頭時，只剩他垂垂老矣，風中殘燭，生前虛名帶不去，身後景色難辨得。
萬千皮囊，宏偉願景，耐不住人間彈指一甲子，紅顏易老，雄心歿亡。
他此刻便是噙淚癡望舊人面龐，也不得不覺見江水澈澈上的蒼茫白發，幹枯皺皮。哪還有什麽春風得意馬蹄急的影子，不過一獨身老翁，孤舟寒蓑，擁著袋酸文腐詩，相看七十只欠三年。
心中除卻郁郁哀喜，由此生出更深的倉惶畏怖，乃至羞恥愧惡。
可你面上未有譏諷，甚至沒有驚訝，在他心神俱震，忍不住頹然跪地前，反倒緩緩上前，自江心正中飄飄而至，扶住眼前老態龍鐘的友人之手，眼裏眉梢猶帶笑意。
於是五陰熾盛，數十年苦痛憔悴一並上湧，在你眼前倉惶落下淚來，訥訥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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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6 PM
你不怪他狠心奪人所愛，也不妒他命途順遂，更不怨他害心上人光陰蹉跎，余生再無笑靨。只笑道昔日種種皆如煙散，過往恩怨亦似水流，紅塵際會，人間渺渺，怎能有所謂十全十美？
舊友顯靈，溫聲寬慰。這話落在任何人身上，都堪比靈丹妙藥，方到此時，總算能解去數載愧憾余毒，感念片刻和煦平靜。
偏偏此人不是任何人。偏偏此人只能是瑞笙。
他盼你恨他，願你憎他，每每深夜夢回，甚至希冀於你看不下這紛紛鬧劇，從閻王殿前上書情願，尋回人間，剝皮剜心，抽筋吸髓，將他這條命押去刀山地獄，受兩萬年昏天黑地的折磨與苦難。
有很多時候，他又對這番想象感到倦了，怕了，念及你此生也不會再對他有何善心，不由得夜半觳觫，兀兀睜眼到天明。
可事到如今，你真如此般抿去恩仇，諒解愛恨，他心中的恐懼卻並不見一絲一毫滅卻，反倒手足冰涼，愈演愈烈。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6 PM
驚慌失措之際，再想同你問話，卻不想你微微一笑，堵住話頭，便轉身後倒，躍入江水之中。
江流蒼蒼，青燈冷舟，一片寂靜之中，唯見明月倒斜水面，輝芒寒寒，恰似青春少年，沽酒三鬥，嬉笑怒罵，不知地厚天高。
那場景太過美好，太過哀切。正如這人世太過無情，太過殘忍。
於是噗通一聲，不顧誰信有藥長生。半輩子詩信自袋中散落，漂漂浸於江水，墨痕暈暈，紙薄易碎，一生也尋不得人讀懂。
瑞笙伸出手，奔那月輪而去。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6 PM
「太白著宮錦袍，遊采石江中，傲然自得，旁若無人，因醉人水中捉月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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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3, 2025 5:56 PM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7 PM
～恭喜🎉！歡迎來到慶祝的杏花林～
？？？：君既為儂死，獨生為誰施？歡若見憐時，棺木為儂開……
？？？：究竟情為心疾，還是恨為至毒？綿綿無絕期，脈脈似水流，好似天上打雁來，自有癡兒隨其去。
？？？：……可憐人。你既已知曉它滋味，明悟它卑鄙，怎兜兜轉轉，還要舍出顆真心，去慕這朝暮里恍惚的一瞬？
？？？：得救……原是如此。
？？？：到头来，平添因果，尝之其味，唯餘悲苦，也心甘情願嗎……
？？？：……哎，怪本宮糊塗。又有何理由說你呢。
？？？：請吧，夏侯娘子。来为本宫看看這移栽盆內杏枝。
？？？：花繁葉茂，則其枝枯立……你說，本宮該擇去其中哪朵才好？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7 PM
Tips：
對於缺愛的醜陋相方來說，簡單輕鬆就能上手達成的he！只是認認真真地教導武功也能讓那顆心為自己而偏轉，很難在這之後獲得好感度不夠的條件吧！
但是，稍微的，心裡健康的問題也包含在教育的範疇中哦！雖然自己已經無藥可救，也可以向他寄予期望，可是，如果沒有走上正確的道路的話……
嗯……就會砰地一下，變成那樣吧？
就像做的那些夢一樣，噗嗤一下，仿佛被針戳破了，流出了徘徊經年的傷膿……一下子被醜惡的現實淹沒口鼻……
殘酷卻又無可奈何，夢魘就是這樣的東西。
可怕卻又無能為力，噩夢就是這樣的事物。
……雖然只是夢的話，也無所謂就是了。你沒有這麼想過嗎？
不要哭嘛。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7 PM
--
宅東一裏有古涸澗，側有大檀樹一株，藤蘿擁織，上不見日。旁有小穴，亦有群蟻隱聚其間。檀蘿之國，豈非此耶？
…………
……感南柯之浮虚，悟人世之倏忽。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7 PM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8 PM
～請幫幫我！唐門道場！～
唐布衣：嘿……根本就是看一眼就要感慨悲慘的境地啊。龍女俠，你眼光未免也太差了吧？
唐布衣：我想想啊，其一是突然倫理失常，竟然想對親弟下手；其二是突然鐵樹開花，竟然感悟情情愛愛；其三，嗯…眼睛不好使，這種醜家伙也能下得去口。
唐布衣：哎呦！我實話實說！你怎生起氣來，無緣無故拔劍便砍，殺人的門檻也太低了吧！？
唐布衣：剛就一副要將我格殺此地的模樣，現在又想聽我說實話？想找我幫忙，女俠呀，你這是求人態度嗎？
唐布衣：算啦。我就給你說一點吧。
唐布衣：你呀，腦袋太笨，太遲鈍了。我師弟那個人，就是個扶不上墻的性子，你要是不早點多對他說說好聽話，多抱抱他，多親親他，他這樣沒人愛沒人要的醜貨，到最後，定是要尋個無人的地方一頭撞死。
唐布衣：…我哪那是了解他啊，純粹是多了些…
唐布衣：…算了。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8 PM
Tips：
儘管不諳世事的遲鈍和銳利也是會被對方褒獎的魅力點！但要是遲鈍過了頭就不行啦！即使是表現出了所謂的苗頭，不說清楚就不會被很會躲避球的那傢伙用各種理由說服……未免太淒慘了……
保持清正善良的態度就好！對自己的心多多了解，多多交談，不要害怕暴露秘密與餘地，在毫無徹底的坦誠後，也許才會明悟他那潛藏在態度下不明朗的心吧！
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來得及……嗯……！在還沒有步入到無可救藥的時候就都有轉機！雖然難度會隨著時間的增加而增加，但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唔，你也揪著這件事不放啊。
說過很多遍，那是夢……雖然熟悉到像是真實發生過，胸膛裡一刻不停地傳來撕裂發疼痛，但如果不去想，不就沒有事了嗎？
就像平常一樣，就跟平常一樣……
……別讓他為你而擔憂呀。對不對？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8 PM
■■■■■
他眨眨眼，臉上依然是溫和而寬容的神色，對她微微一笑。
「湘姐。」他擡起手，撫撫自己被燭火照得暈黃起霧的鬢角。
龍湘望著他的動作，楞楞地，也學著他，伸手撫上自己的左鬢。
「你這兒。」趙活說，「有頭發白了。」
「……啊。」龍湘抿著唇。
不止是這兒。不止她鬢上的慘淡霜色。她的面頰不再有少年時輝輝的芒澤，她的手臂不再是青春時無畏的莽撞……她的心。在這一豆昏燭下，飄飄蕩蕩的那顆心，堅硬地團成……一小粒。在他的面前，在他的眼前，濘澀著經年風雪，堅硬又寒徹的那顆心……
「………啊。」她又一次地睜大了眼。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8 PM
相見歡，離別恨，不同今。在那一刻，令人悚然的恐懼與悲哀終於從影子裏現出了形狀。它冰涼的吐息，它無情的觸摸，它長久的沈默……她輕輕搖著頭，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退去。一步、兩步，木桌撞上了她腰間的佩劍，悶悶哢噠，仿佛人頭落地。
「我……」龍湘低下頭去，「…我……」
她捂住臉…擋住臉。好半天，都只是像這樣，捂著臉，一言不發。魚刺的鈍痛殘留在喉嚨的深處，一點、一點，一滴、一滴，淅淅瀝瀝的血從那之中流出，盤旋在內臟鮮紅色的瓣膜裏。於是，那些痛苦……那些比痛苦更要輕盈，更要撲朔的某種東西……讓她看起來如此倉惶，如此澀愁的東西……
「湘姐。」他的聲音似乎離近了些。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8 PM
少時的故人，燭下的舊親。他的手，仿佛一片薄雪那樣冰涼而輕悄。他還沒她高呢。他永遠都是這副模樣呢……這副年輕的，鄙陋的，寬慰而寬容的……他輕輕握住她的手，用雪花的寒涼，在她溫暖的膚上落下親吻。融化成一滴太遲、太遲的殘淚。
「…你累不累，辛苦不辛苦？」他低聲地問，「這人世一向如此……我好擔心你。」
啊……我好累。我好辛苦。我好想逃，可身後再無一人可以依靠……我該如何？我唯如此……我從來對不起師父的教誨…從來當不成爹那樣的大俠……
「……哎、哎。這樣啊。這樣啊。」
他無奈地笑著，捏著她的指尖，在豆燭的光影中搖搖晃晃：「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湘姐呀，你從來沒有對不起誰……」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8 PM
「活著的人也好，死去的人也罷。我們來到這個世上，並不是為了受苦啊。」他拭去手背上透明的淚珠，「……你即為你，心即為正。紅塵百味俱全，冷暖各得……別這麽苛責自己，不要對自己那麽壞嘛。」
可我……我……
她哽咽著，進而是飲泣的幽咽。亡魂的影子溫柔地，一遍又一遍，擦拭她的淚水，撫摸她的肩膀，把她當作孩子似的，輕輕攬入懷中。青布，藥香，打卷的一梢冰涼發尾，她將臉貼在他的肩頭，幾乎是哭訴那般，喑啞地嘆息：
「……我好想你。」
「我想師父、想爹、想王叔……我想我的每一個師姐師妹，每一位親近朋友……」
「可這江湖冷流，一息而變，我濘於其中，同樣身不由己…我為何，何又為我？……哪怕是你，哪怕我夢見你，看見你…哪怕我已成了那詞中人……你又是什麽呢？」
啊。他的手留在她的發頂旁。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8 PM
……我啊。我是你回憶的碎片。是你期望的幻影……我是你從過往的想象中拼湊而起，與你密不可分，與你從未分離的話語……
湘姐、湘姐。我是你，你亦是我。我並非曾經的故人，卻是始終在你身中存在，在你心裏長眠的理想的光景……
害怕也沒關系，流淚也沒關系。我在此處，我在這裏……無論多少次，多少回。無論多少年，多少歲。只要這裏有一點點，一點點的血，一點點的勇氣，一點點的愛…我就不會離開。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9 PM
……我與我周旋久，寧作我。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9 PM
--
…………
………………
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
……
……而福輕乎羽，莫之知載；禍重乎地，莫之知避。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9 PM
……茶方入杯，觸之滾熱，多加小心。
…適才見趙君你依桌而眠，可是覺得與妾身對局太過無趣，心神憔悴爾？
→突生困倦
這樣嗎。
興許，是妾身逼你逼得太緊……
……然此處不比人世，一日即為一年，晝夜又為寸度。朝夕之間，而年華逝矣；花開花落，則王朝興衰。
你我手局一場，即便眨眼之隙，人世應有甲子更迭，因而分毫不可空耗……
……但罷了。畢竟是趙君你呢。
滄海桑田，多的是百年千年，這杏林歲月，又不抵八千歲春秋。縱使你白費許多，又有誰會對趙君你說教呢？
況且，妾身觀你夢中顏色，酸甜苦辣，百感俱生，自有另一番樂趣在。
……不過思及此舉輕佻，還望趙君勿責勿怪。
ಠ_ಠ
Mon, Feb 3, 2025 5:59 PM
→………
→舊夢一場
………
……呀，原是如此嗎？
舊人舊夢……妾身已經許久未聽趙君提起此事了。
不知是否是這爐上水熱，令你憶起黃粱炊熟呢？
…妾身雖常伴趙君入夢，但到底並非那紅塵局中人……
……雖說趙君如今也亦如是呢。
→………
唉。趙君不愛聽這話，妾身以後便不再說了。
……那麼，趙君。請看。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0 PM
言而周之夢為胡蝶與。自你閉目一夢，倒還真有蝶飛入殿內。
一則品茗，二則落子，三則摘花。
此三者之決斷，非妾身能左右，而只憑本心。其中結果，便是趙君眼前光景了。
品茗者落盞，對棋者起劫，摘花者留葉……種種際會，到底只留半抹殘淚。
→……
……你看起來並不覺得驚訝呢。
那麼，換妾身問你，此經一夢，心中可有何感觸？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0 PM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0 PM
……畢竟一年春事了，緣太早，卻成遲。趙君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如此，你與那綠珠蕭郎，又當何想？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0 PM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2 PM
啊……
仙宮百日，瓊臺玉宇。哪怕如此，也不能令你拋去凡塵嗎……
……妾身時常覺得你太過可憐。然而憐到深處，愛自成憎，憎也作情……
糊塗、糊塗。
幾許歡情與離恨，幾多珠翠落香塵。趙君，這千千夢里，到底有誰夢見了你？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2 PM
1-大師兄
2-小師妹
3-二師兄
4-雲裳
5-葉兄
6-阿笙
7-師父
8-湘姐
9-……
10-
……無人入我夢來。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2 PM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3 PM
…………
……
你和大師兄結下姻緣，趁著師門無事，四處遊歷。
唐門相聲一經出道，火遍大江南北。無人不知你倆說學逗唱，樂趣非凡。
江湖亦知活俠與飛俠結伴相隨，歡喜冤家，情投意合。
…………
→……不是。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3 PM
…………
……
你和小師妹結為夫妻，外出旅遊。
都說唐門千金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可是遊人見她在你身畔，總是笑口常開。
………
→……不是。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3 PM
…………
……
你和二師兄結髮相待，仍留在唐門。
辣手相公的冷面唯對你消融些許，時常令弟子們瞠目結舌。
天地浩大，也只有你知道他情到濃時，低眉輕笑的模樣。
…………
→……不是。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3 PM
…………
……
你和葉雲裳結為夫妻，遊遍神州大地。
她不改少女脾性，無論何時都愛惡作劇。
途中偶遇兄長，倒少了些折騰，如今最喜歡的還是戲弄你。
當然，還有相親相愛，撒嬌賣乖。
…………
→……不是。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3 PM
Mon, Feb 3, 2025 6:42 PM
…………
……
你和葉雲舟結下姻緣，行醫江湖，普惠世人。
一路上所見所聞，莫不對你俯首帖耳，千縱百順。
後來回到蜀中，開了一間小醫館。過往心病盡數灰灰，變得開朗不少。
過去許多年，仍親密無間，形影相隨。
…………
→……不是。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4 PM
…………
……
你和瑞笙結為伴侶，相伴相隨，行俠仗義。
東西武林盟主伉儷情深，生活雙俠之稱名滿天下。
不時切磋，不時御敵，酸甜苦辣，一一嘗盡。
不管有沒有人，都愛同你待在一處。
…………
→……不是。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4 PM
…………
……
你和夏侯蘭回到大雪山，重建雪山派。
不久夏侯蘭誕下一子，忽然變成慈母。往昔暴戾之氣蕩然無存。
對你也是千依百順。
於是來年又生了一個女兒，子女都像娘親。
…………
→……不是。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4 PM
…………
……
你和龍湘結為俠侶，行走江湖，任俠四方。
夫妻倆經常切磋，有時你勝她，有時她勝你。
輸的人負責張羅晚飯，餐餐有雞腿。
無論輸贏，都如膠似漆。
…………
→……不是。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4 PM
……
……啊啊。
原來糊塗人，反而是妾身嗎？
百千年而逝，人非舊人，物非舊物。所謂世間遺物，滄海遺珠，只有趙君你一人啊。
綠珠墜樓，蕭郎陌路。唯此身深陷泥黎，無有出處……
……趙君，這樣真的好嗎？
……你我手局，未必能有竟時。你如此捨心忘情，與妾身共為囚人，到底是為了何物呢。
→一個結果
→一個答案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4 PM
答案……
卷方始，書方啟。能與你說的，妾身都已經說完了。
趙君想要的那個回答，恐怕只在你的心中吧。
如果這無窮盡的回轉，在你看來仍是有意義的話……
……不。只要是你想，妾身的棋局，不管何時都為你而啟。
以天下作盤，以蒼生作子，以此際作因。
作壁上觀，以身入局，或者是將這棋數掀翻覆滅……
……全在趙君一念之間。
………我亦在這其中。
身死道消，永墮泥黎，不入輪回……只要是趙君所給予的結局，我無不受之。
…只是，到底覺得這相逢時日太短呀。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4 PM
倘若我能與你早日相遇……罷也。
幻想如此空空，不過徒增煩惱，反而耽誤眼下時時刻刻。
雖說這般，妾身也得提醒你一句。趙君，茶已經涼了。
……你我下的這盤棋，也已定出勝負。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4 PM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4 PM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5 PM
那便是妾身的先手。
妾身自然相信趙君有能力避開陷阱……但既已為兩端，不妨也加一些新的詞藻吧。
比如說……為你多添几子，亦或是改個開頭呢。
……請吧。趙君。
該你落子了。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5 PM
--
…………
……
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無道，以身殉道。
朝聞道，夕死可矣。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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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聽說過唐門嗎？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5 PM
-end.
ಠ_ಠ
Mon, Feb 3, 2025 6:05 PM
Mon, Feb 3, 2025 6:35 PM
相關後記
夢中各結局相關 (Plurk Paste)
其余的明天再说……太困了……
載入新的回覆
～不存在的结缘结局～
001test-似乎存在一步之差就能通向結緣結局的天命盤……？
0-10 根本不想見面啊
11-30 只是因為各種原因而相安無事的熟人
31-60 朋友，好友，摯友。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61-80 嗯……這種心情是……
81-90 根本就是超喜歡！？
91-99 激動到流淚的即刻拜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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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至，君再欲殺之，再欲活之，心疑，蔔之，曰：「殺龜以蔔吉。」 乃刳龜，七十二鉆而無遺筴。
1、all活all中心無差，含解包內容＋個人私設妄想補全提及，全篇都是純粹的個人滿足
2、雖然標題打著結緣的噱頭，不是能夠輕鬆閱讀的讀物，摻雜了很輕微的玄幻要素主線……嗯……
3、有很多為了情節強行的文縐縐和不通順的引用，具體怎樣還請按自己喜歡的來解讀。
4、原本是在私噗裡撰寫的忘了改不了偷偷說了……於是骰子部分用的是原結果截圖，並沒有暗箱操作的意圖。
以上。
唐默鈴：……啊，是大師兄。
唐默鈴：…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這裡……
唐默鈴：好像在剛才，有誰說「那就給你看看正確示範吧」……這樣，一口氣給推過來了。
唐默鈴：……師兄討厭你？……唔，似乎，也不是那樣。
唐默鈴：「普通的同門師兄弟」……大概這就是對大師兄的最後印象吧。
唐默鈴：在一開始，還並不是這樣。究竟是怎麼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呢……我也不太明白。
唐默鈴：因為大師兄你，經常動不動就不見，動不動就戲弄人，好像在許多關鍵的時刻都缺席了……
唐默鈴：……不是大的那個關鍵，而是「師兄」的關鍵吧。
唐默鈴：如果，沒有說話，沒有相處的時間，即便再怎麼要好，都會生出隔閡，變成似是而非的樣子吧……
唐默鈴：………我要去見師兄了。
雖然探索新地圖很重要，但一不小心就把人拋在腦後，事到如今也沒什麼辦法吧……
即便常常都在關注，但狡猾地將計就計假死……又不是所有時代都存在梁祝那樣的故事，人類的心可是很脆弱的東西哦。
如果能在回歸後立刻談心的話，說不定也有別的結局……結果卻因為自己的心情而躊躇不前，那就沒辦法了。
……啊？但是，很在意做過的那些夢嗎？
是嗎…就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散發著血和淚水的氣味，仿佛前世的場景一樣……
………嗯……是什麼呢？
唐布衣看見了一只鳥。
一只羽毛粽褐的，條紋淩亂的小鳥。深灰色的喙閃閃發光，像淋了露。它踩在石頭的尖端，合攏羽翼，不閃不避，被金子的光潑出爍目的邊。
一只小小的，柔弱的，羽毛稚嫩的杜鵑鳥。
它飛到了唐布衣的肩上。
一切從此刻開始變得緩慢，從此刻開始變得不思議。唐布衣沈默著、沈默著，那是許久沒上油，許久沒放飛，委委墜地的紙鳶的沈默。隔了很久，他才偏過頭，看見小鳥嘴裏含的杜鵑，便像是啼血那般悲切而美麗。
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它的羽毛。
子規振翅而飛，口中的花也隨之垂落。它盤旋空中，身形輕悄，很快便被林子的陰影隱去。
……而此时此刻，他方才真正睜開了眼。
一朵花。
他摸到了一朵花。一朵簪在他生出白發的鬢角，濕潤的，鮮艷的，柔軟的花。
這是從何而來的東西？又是從何而來的須臾？
但這並不是夢了。這並非是夢了。子規的啼叫早已遠去，明亮的圓月爬上了山脊。千百年來一切永恒與一瞬的東西都靜默地註視著他。靜默地註視著他扶住鬢發，又再次慢慢俯下身去。
——為問杜鵑，抵死催歸，汝胡不歸。
——何為者，卻身羈荒樹，血灑芳枝…？
他這一生。他這或長或短，狼狽滑稽的，沒有盡頭的一生。
恐怕都只能含著喉頭的泣血，無聲無息地活下去吧。
…原來杜鵑啼血，竟是真的沒有一絲聲音的。
？？？：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青梅竹馬，繞床相戲，自此成雙成對，良辰美景，多是一樁好事。
？？？：……是啊，多是件好事呀。
？？？：世間惡，人情薄，若真能嘗著舌尖的一絲甜來捱過辛辣風霜，過往種種，不也俱似大夢一場了嗎？
？？？：你在怨他嗎？你有恨他嗎？
？？？：如果有早一點將此事訴諸於口，如果他能在那日回頭尋來，如果他能更自私，更卑鄙，更可恨……
？？？：……啊呀，是本宮多嘴。
？？？：請坐吧，唐小娘子。
？？？：…茶快要涼了。
根本不需要提示！只要在一開始告白就會步入甜膩膩的happy end了！
只需要用一點點愛，一點點糖，就能把這個人逗得團團轉，簡直就是人生的easy模式嘛！
但是，因為你很溫柔，很可愛，所以不會那樣去做。
可是，因為你很聽話，很懂事，所以你會聽他的話。
好了，好了，把眼淚擦乾淨吧，夢都是假的呀。
這裡沒有那麼多夢，沒有那麼多愛，也沒有那麼多恨……
八千歲的春，八千歲的秋。實在是太漫長，太漫長了。
但師兄總是什麽都知道。他輕輕顛了顛她，像是在笑：困了？
她想說不困。但又想起自己說好不撒謊，於是應他：嗯。
那睡吧。師兄說。我背著你呢。
我害怕。她把眼睛眨得很快，很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清醒。
我怕我一閉眼，你就又不見了。
我怎麽會不見呀？
你就會！……你騙我。你騙我你會活下去，你騙我你會一直都在…你還騙我，你說、你說我會是天底下最幸福、最快樂的新娘子……
………是、是。我騙了你。我罪該萬死——
不准那样說！
…好、好。那我罪無可恕，害我的小師妹哭得這樣傷心……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呢？
好。
下輩子也不准離開我。
好。
下下輩子也不准。
好、好，都聽你的。生生世世都要把我的小師妹背在背上。
師兄偏過頭，看了看她困倦的眼睛，用一種像在哄孩子的語氣，很輕、很輕地說著：
睡吧、睡吧。等你醒來，我們就到家了。
聽見這句話，她終於安下了心，依偎在師兄的背上，暖和地、久違地，睡了好長好長的一覺。
這一次，她沒有再做噩夢了，只是揪著那截短短的馬尾，滿心歡喜地想：等她醒了，就能回家，爹娘都在等著她，還有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好多好多的人。…師兄呢，還會待在她身邊，陪她一起折紙。他已經說好了，生生世世都要陪著自己，永遠、永遠也不再分開……
華仙兒：……嘿，一副對此毫不意外的表情呢。
華仙兒：需要奴家再提幾句？還是就此翻篇？
華仙兒：……二師兄呀，你真是越長大，便越不可愛，不如小時候一分的乖巧……
華仙兒：…雖說若一直如此，也就不會有今天了。
華仙兒：讓我想想，我該怎樣對你說……
華仙兒：…………啊。應當是「醜陋」吧。
華仙兒：如果遲遲不能看破迷障，如果只將那般自私認為的好意，不分愛憎地灌注他人……
華仙兒：江湖濤濤，由不得思量，善惡正邪，本就輸在一個武字上。縱使再如何清白無辜，那樣一意孤行的愚昧和熱血，本就是深重的罪孽了。
華仙兒：……唐錚，你沒有教好他啊。
雖然自己的任務也很重要，但既然已經產生了多餘的感情，還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裡多提升些養成屬性吧！
不止醫術很重要，武功也不可以落下！江湖就是這麼殘忍的東西，隨時隨地都有人在送死，如果太弱了就會被殺掉，雖然是告白，但說給死人聽也得不到答案呢……
只不過，關係好像在染上「背叛」後就降低到零點了，一味退縮著不做解釋的話，果然只會越來越糟糕……
要是能多信任他，在錦香宮留下些什麼的話，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事情發生……？
……夢？是嗎，你想問這件事啊。
莊生夢蝶，蝶夢莊生。究竟是你夢見了自己，還是夢中的你窺見了現世呢？
哈哈，開玩笑啦。
然而、然而。這孽障所生的幻覺，郁郁而誕的鬼魅，此時此刻，卻切切實實地，站在了委地無人收的冷冰冰孤屍面前。他的面容那樣醜陋，又那樣年輕。他望著他，用那雙年輕的眼睛，意氣風發的眼睛，期盼著成為傳說的眼睛，沒來得及變得灰暗、被血沾濕的眼睛，溫柔地、安靜地、寬容地註視著他。
師弟的眼睛裏倒映著唐錚的眼淚。
他捧着他的脸，用有些粗糙的，布满干茧的手指，轻轻揩去仓惶而滚烫的泪水。他看着他，并不急着说什么，只是像这样……像这样看着他，不停地抚摸着他脸上的每一块肌肤。他摸着唐铮的额头、眉毛、眼睑、脸颊、唇角。他暖热的手指被眼泪泡得发皱，湿漉漉地往里凹陷，看起来，便仿佛是由这死尸的眼泪烫出来的、崭新的瘢痕了。
「我……」
他說不出下半句話。
在此之前，那只抵住了他的嘴唇。
足夠了。師弟告訴他。
已經足夠了。我曉得了。
他低下頭，用溫暖的手臂擁住他，輕輕拍著他的脊背：我在這兒呢。一直在呢。
一會兒呢，我們去找小師妹。去找師父，還有師娘。四師兄在山下買到了好新鮮的牛肉，大師兄今日也要回來。我去廚房，做你愛吃的菜，好不好？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飯，開開心心，熱熱鬧鬧的，好不好？
睡吧、睡吧。醒了就好了。醒來就好了。……二師兄，你太累啦。總不可能把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我在呢。我們都在呢……
等你醒來，等你起來……我們再一起回家，一起上山。嗯、嗯，說好了。約好了。
葉雲舟：…………
葉雲舟：………………
葉雲舟：就算你一副讓我說些什麼的表情……我該說什麼才好呢。
葉雲舟：……自業自得。
葉雲舟：是啊，哪怕是當哥哥的，也要有些公正的評判吧……比起像你這樣不省心的小妹，趙兄會多歡喜些賢惠的姑娘，不也是正常的事情嗎？
葉雲舟：…到底是哪裡……
葉雲舟：………
葉雲舟：……如果我知道這點的話，我也許並不會在這裡與你見面了。
葉雲舟：妹妹、雲裳。抱歉、抱歉……我有未竟之約，卻沒能完成，有未見之人，卻再不敢與他相見……
葉雲舟：………在下一次，在下一次。如果能再多說些話，再多做些決心，再貪心那麼一點的話……
葉雲舟：……妹妹，我……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完蛋了……说是根本没有救赎也没有错……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啊……？
仔细想想的话，好像谁都没有错……不如说有错的是对方才对吧？
嗯……如果是在另一个场合相遇，比如说，是在四月的蜀中，他替求药的兄长担保，在月色下踏进这尾小舟……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吧。在那个时候，你只需要多捉弄一下他，多关心一下他，多爱一下他，他就会把真心和解药一起奉上，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了。
嗯……所以说这里是梦啊。
永远也做不完，永远也看不到尽头，可悲的，可怕的，可怜的梦。
……忘记的话，会比较轻松哦。
……你是乖孩子吧？
哥哥，哥哥。不用再擔心我了。我已尋到良人了。那人是偉丈夫，也是真小人。那人哪哪都不好，處處不合我心意，但天底下卻只有他一個能做我夫婿，當我官人，陪我過這苦短的，不痛快的一生。
哥哥，哥哥。你常問我是否覺得人世辛苦，是否覺得孤苦難熬。哥哥，對不起，我說了謊話。在他身邊的日子，我從未有一天覺得幸福快樂，卻從來沒感到痛苦煎熬。這裏好苦悶，好可怕，只有一個人絕活不下去。可是哥哥，你忘了嗎？沒有他的話，我與你也無法活下去呀。
哥哥，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哥哥，這輩子我虧欠你太多，央你那麽多次，但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他說得對，那薔薇露酒一點也不稀罕，一點也不好喝。但用作交杯酒，勉強也算夠了。我的婚禮好簡陋，只有拿生死作的聘書勉強看得過去。你日後要娶別人家的娘子，可不許用這麽清貧的置辦，不然我在地獄，也是要吐你口水的。
哥哥，其實我真的想過。要是爹娘沒死，他也還是默鈴口中那個樣樣好的蠢師兄，我們的故事是不是不會有現在的淒慘模樣？我們會不會……會不會過得要幸福、快樂得多？我還會遇見他嗎？還會和他結下緣分嗎？他會真成了我的良人嗎？還是說，我們會就此擦肩而過，此生都不會相遇呀？
下輩子我們不要做兄妹。下輩子，我也不要遇見他了。
那和尚說過的故事。那個想要焚身凈罪的女子。我們如今的這番遭遇，全都是前生的罪業啊。即使身心都被燒煮，識神卻離開不得，要被永遠囿在這焦腐爛肉上，受八萬次生與八萬次死的痛苦。我與他這樣自私，這樣卑鄙，希冀於一把火能燒得幹幹凈凈，哪裏還能等來所謂的來生呢？
這樣就好，哥哥。這樣就好。
就讓我和他一起死在這裏吧。一個人受那樣的苦，未免太郁悶可悲，但兩個人待在一起，總是不會孤獨的。我們要在阿鼻裏受無窮無盡的苦。可我很聰明，很狡猾，他抵不過我的賣乖撒嬌與欺詐，我要哄他把我背在背上，背我走過刀山，背我行過火海，我們的屍體與屍體疊在一起，就像燒盡後的灰一樣，再也、再也不分彼此了。
我不要下輩子了。
？？？：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長健……
？？？：……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唔，紅塵情愛，似乎便總繞著這幾句而行，本宮都有些看乏了。
？？？：郎君未必千歲，妾身也有盡時，哪怕是梁上新燕，都會叫門前火燒作灰灰，只剩堆白皚皚的雀骨。
？？？：……呀。別如此緊張，本宮並非有為難你之意，至於這隨性作比，不過世間爾爾，四處可見罷了。
？？？：本宮與你不過頭次見面，你倒為何如此緊張起來？若是想要難為折困你，何必要花這般功夫呢。
？？？：請坐吧。葉公子，看看你我這面前棋局……
？？？：你想將此子落在何處？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作為第一位深刻意義上友人的身份是好感攻略的加分點！如果能信任對方的話，就會自然而然地導向人生的happy end！
但是！務必切記！戀愛宛如颶風，當然也是戰爭！一味的謹慎退縮是不會得到結果的！哪怕再怎麼對那顆自卑的心全肯定，也一定要往前邁出那一步嘛！
雖然感覺就像是夢一樣？……夢………
…你不是早就知道嗎？清醒是很痛苦的事情……
無論是睜著眼，還是閉上眼，苦厄和悲哀都不會從傷口上逃走吧。
只不過，當作是夢的話，就要輕鬆得多了。
……呵呵，不是嗎？
你不是一直在做著醒不過來的夢魘嗎？
「我搬不動你呀。」他摸了摸掌下濕漉漉，被血與汗打濕的淩亂長發，「也許，再看見你的時候，你已經……」
後面那句話，不需說出口。葉雲舟靠著他的肩膀，輕輕籲著氣。那些囿在胸膛中，根根白骨嵌進臟器的腥苦變作縷飄飄的血絲，從他唇中緩緩地淌下。就連答話，也俱是辛澀的輕：
「那……請你再等些時日吧。」他很慢、很慢地眨著眼，好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等到我肉身盡腐……變作白骨的時候。再來尋我，再來找我…」
葉雲舟的頭輕輕動了動。他想要擡起手，卻連那點氣力都已竭盡。友人於是寬慰地探出手掌。兩只滿是血垢的手輕輕相握，垂在地上，跟朵花似的。
他很突然地，輕輕地：「這世上……究竟有來生嗎？」
趙活「唔」了一聲：「你是想聽儒家的，道家的，還是佛家的？」
「都不想。」他悶悶咳著，氣息越發渺渺，「你呢？趙活，你是怎麽想的？」
「……」趙活想了一會兒，「……也許有，也許沒有。」
他閉著眼睛，含糊地有些想笑：……我活著就挺難的，哪有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
……如果下輩子，我還能做人的話……
……你還想做人嗎？做人好辛苦，好累。我反正是不想當了。
…那會是什麽呢？
我也不知道。
趙活思索著，慢慢握緊他的手。
也許成一只鳥，成一棵樹，也許成一朵花，也許是一枚石子，也許什麽都不是……
……這樣啊、這樣啊。
他懷裏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接著，是低沈的，一連串啊啊的嗬嗬。
趙活。你瞧那林子……有兩只蝴蝶在飛……你看，它們繞著朵花…一朵芍藥……它那樣美，那樣鮮艷……
啊啊，那蝴蝶…可是我聽過的故事？……但一只是我，一只是你……我們繞著小妹，我的妹妹，生生世世那樣飛…不再分開，不再離別……好不好？
瑞杏：怎麼了？族兄，一見到本宮，為何露出如此上不了檯面的表情？
瑞杏：本宮倒是知道你朽木難雕，落到這番境地，只能算是自業自得。
瑞杏：只可憐那無定河邊骨，曾是春閨夢裡人……
瑞杏：罷了，罷了。
瑞杏：雖說你與本宮有今次際會，到底是釜中黃粱，樹下蟻穴……
瑞杏：但難得如此，便好心道你一言吧。
瑞杏：本心難勘，紅塵易擾，若你還再似此懦弱，躑躅不前，不過重蹈覆轍，反復演這無趣几出戲碼而已。
瑞杏：……難道，你還以為，你畏懼的真只是「我」而已？
難道是玩gal的笨蛋嗎？遲來也好，橫刀奪愛也好，江湖難見也好，雖然差一點發展到橫刀相對的地步，但現在這樣不是也差不了多少嗎！
如果能一直按照生活雙俠的步伐走下去也很好！但是在中途離場的話就不太行了……
在風雨山之前，如果能做出什麼輾轉的話，沒有再那樣徘徊不定地懷抱著這顆心，只想著做風流逍遙的大俠，說不定會有什麼轉機……？
又或許，在隱退的那一夜，早早去與友人談心的話……
……哪怕那樣做了也沒用？你也太會說喪氣話了吧。
…………夢到了這樣的結局啊。
此世漚珠槿艷，浮生須臾。到底是能有片刻相見，也覺歡喜；還是相忘於江湖，只餘喉間魚刺？
你呢？你想怎麼選？
……哎呀，說笑了。那不過只是夢啊。
更深露重，月落烏啼，忽見摯友立於江岸正中，仍是那身青衣舊衫，仍是那張塵土醜面，而雙眼明亮，目光柔和，不像許多年前渾渾噩噩，紅塵滾滾盡成灰灰。只道是當年崆峒一面，意氣風發，正值年少，相見拱手作揖，對他展顏一笑。
雲落開時冰吐鑒，浪花深處玉沈鉤。圓缺幾時休？故人江上遊。
他見你面容，一時木楞楞僵在舟頭，只覺自己老眼昏花，犯了糊塗。然心下斥責幾許，卻連眼都舍不得眨，生怕明月輝輝，轉瞬即逝，便要連你的身影一並噬去，終其此生也不再有際會得見。
此夜風平浪靜，波瀾脈脈，你不躲不閃，任他打量，眼神相觸時，不見促狹，難察哀愁，聲色也似被此夜色消磨，唯余寧寧流水，徐徐夜風。
萬千皮囊，宏偉願景，耐不住人間彈指一甲子，紅顏易老，雄心歿亡。
他此刻便是噙淚癡望舊人面龐，也不得不覺見江水澈澈上的蒼茫白發，幹枯皺皮。哪還有什麽春風得意馬蹄急的影子，不過一獨身老翁，孤舟寒蓑，擁著袋酸文腐詩，相看七十只欠三年。
心中除卻郁郁哀喜，由此生出更深的倉惶畏怖，乃至羞恥愧惡。
可你面上未有譏諷，甚至沒有驚訝，在他心神俱震，忍不住頹然跪地前，反倒緩緩上前，自江心正中飄飄而至，扶住眼前老態龍鐘的友人之手，眼裏眉梢猶帶笑意。
於是五陰熾盛，數十年苦痛憔悴一並上湧，在你眼前倉惶落下淚來，訥訥不能言。
舊友顯靈，溫聲寬慰。這話落在任何人身上，都堪比靈丹妙藥，方到此時，總算能解去數載愧憾余毒，感念片刻和煦平靜。
偏偏此人不是任何人。偏偏此人只能是瑞笙。
他盼你恨他，願你憎他，每每深夜夢回，甚至希冀於你看不下這紛紛鬧劇，從閻王殿前上書情願，尋回人間，剝皮剜心，抽筋吸髓，將他這條命押去刀山地獄，受兩萬年昏天黑地的折磨與苦難。
有很多時候，他又對這番想象感到倦了，怕了，念及你此生也不會再對他有何善心，不由得夜半觳觫，兀兀睜眼到天明。
可事到如今，你真如此般抿去恩仇，諒解愛恨，他心中的恐懼卻並不見一絲一毫滅卻，反倒手足冰涼，愈演愈烈。
江流蒼蒼，青燈冷舟，一片寂靜之中，唯見明月倒斜水面，輝芒寒寒，恰似青春少年，沽酒三鬥，嬉笑怒罵，不知地厚天高。
那場景太過美好，太過哀切。正如這人世太過無情，太過殘忍。
於是噗通一聲，不顧誰信有藥長生。半輩子詩信自袋中散落，漂漂浸於江水，墨痕暈暈，紙薄易碎，一生也尋不得人讀懂。
瑞笙伸出手，奔那月輪而去。
？？？：君既為儂死，獨生為誰施？歡若見憐時，棺木為儂開……
？？？：究竟情為心疾，還是恨為至毒？綿綿無絕期，脈脈似水流，好似天上打雁來，自有癡兒隨其去。
？？？：……可憐人。你既已知曉它滋味，明悟它卑鄙，怎兜兜轉轉，還要舍出顆真心，去慕這朝暮里恍惚的一瞬？
？？？：得救……原是如此。
？？？：到头来，平添因果，尝之其味，唯餘悲苦，也心甘情願嗎……
？？？：……哎，怪本宮糊塗。又有何理由說你呢。
？？？：請吧，夏侯娘子。来为本宫看看這移栽盆內杏枝。
？？？：花繁葉茂，則其枝枯立……你說，本宮該擇去其中哪朵才好？
對於缺愛的醜陋相方來說，簡單輕鬆就能上手達成的he！只是認認真真地教導武功也能讓那顆心為自己而偏轉，很難在這之後獲得好感度不夠的條件吧！
但是，稍微的，心裡健康的問題也包含在教育的範疇中哦！雖然自己已經無藥可救，也可以向他寄予期望，可是，如果沒有走上正確的道路的話……
嗯……就會砰地一下，變成那樣吧？
就像做的那些夢一樣，噗嗤一下，仿佛被針戳破了，流出了徘徊經年的傷膿……一下子被醜惡的現實淹沒口鼻……
殘酷卻又無可奈何，夢魘就是這樣的東西。
可怕卻又無能為力，噩夢就是這樣的事物。
……雖然只是夢的話，也無所謂就是了。你沒有這麼想過嗎？
不要哭嘛。
宅東一裏有古涸澗，側有大檀樹一株，藤蘿擁織，上不見日。旁有小穴，亦有群蟻隱聚其間。檀蘿之國，豈非此耶？
…………
……感南柯之浮虚，悟人世之倏忽。
唐布衣：嘿……根本就是看一眼就要感慨悲慘的境地啊。龍女俠，你眼光未免也太差了吧？
唐布衣：我想想啊，其一是突然倫理失常，竟然想對親弟下手；其二是突然鐵樹開花，竟然感悟情情愛愛；其三，嗯…眼睛不好使，這種醜家伙也能下得去口。
唐布衣：哎呦！我實話實說！你怎生起氣來，無緣無故拔劍便砍，殺人的門檻也太低了吧！？
唐布衣：剛就一副要將我格殺此地的模樣，現在又想聽我說實話？想找我幫忙，女俠呀，你這是求人態度嗎？
唐布衣：算啦。我就給你說一點吧。
唐布衣：你呀，腦袋太笨，太遲鈍了。我師弟那個人，就是個扶不上墻的性子，你要是不早點多對他說說好聽話，多抱抱他，多親親他，他這樣沒人愛沒人要的醜貨，到最後，定是要尋個無人的地方一頭撞死。
唐布衣：…我哪那是了解他啊，純粹是多了些…
唐布衣：…算了。
儘管不諳世事的遲鈍和銳利也是會被對方褒獎的魅力點！但要是遲鈍過了頭就不行啦！即使是表現出了所謂的苗頭，不說清楚就不會被很會躲避球的那傢伙用各種理由說服……未免太淒慘了……
保持清正善良的態度就好！對自己的心多多了解，多多交談，不要害怕暴露秘密與餘地，在毫無徹底的坦誠後，也許才會明悟他那潛藏在態度下不明朗的心吧！
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來得及……嗯……！在還沒有步入到無可救藥的時候就都有轉機！雖然難度會隨著時間的增加而增加，但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唔，你也揪著這件事不放啊。
說過很多遍，那是夢……雖然熟悉到像是真實發生過，胸膛裡一刻不停地傳來撕裂發疼痛，但如果不去想，不就沒有事了嗎？
就像平常一樣，就跟平常一樣……
……別讓他為你而擔憂呀。對不對？
他眨眨眼，臉上依然是溫和而寬容的神色，對她微微一笑。
「湘姐。」他擡起手，撫撫自己被燭火照得暈黃起霧的鬢角。
龍湘望著他的動作，楞楞地，也學著他，伸手撫上自己的左鬢。
「你這兒。」趙活說，「有頭發白了。」
「……啊。」龍湘抿著唇。
不止是這兒。不止她鬢上的慘淡霜色。她的面頰不再有少年時輝輝的芒澤，她的手臂不再是青春時無畏的莽撞……她的心。在這一豆昏燭下，飄飄蕩蕩的那顆心，堅硬地團成……一小粒。在他的面前，在他的眼前，濘澀著經年風雪，堅硬又寒徹的那顆心……
「………啊。」她又一次地睜大了眼。
「我……」龍湘低下頭去，「…我……」
她捂住臉…擋住臉。好半天，都只是像這樣，捂著臉，一言不發。魚刺的鈍痛殘留在喉嚨的深處，一點、一點，一滴、一滴，淅淅瀝瀝的血從那之中流出，盤旋在內臟鮮紅色的瓣膜裏。於是，那些痛苦……那些比痛苦更要輕盈，更要撲朔的某種東西……讓她看起來如此倉惶，如此澀愁的東西……
「湘姐。」他的聲音似乎離近了些。
「…你累不累，辛苦不辛苦？」他低聲地問，「這人世一向如此……我好擔心你。」
啊……我好累。我好辛苦。我好想逃，可身後再無一人可以依靠……我該如何？我唯如此……我從來對不起師父的教誨…從來當不成爹那樣的大俠……
「……哎、哎。這樣啊。這樣啊。」
他無奈地笑著，捏著她的指尖，在豆燭的光影中搖搖晃晃：「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湘姐呀，你從來沒有對不起誰……」
可我……我……
她哽咽著，進而是飲泣的幽咽。亡魂的影子溫柔地，一遍又一遍，擦拭她的淚水，撫摸她的肩膀，把她當作孩子似的，輕輕攬入懷中。青布，藥香，打卷的一梢冰涼發尾，她將臉貼在他的肩頭，幾乎是哭訴那般，喑啞地嘆息：
「……我好想你。」
「我想師父、想爹、想王叔……我想我的每一個師姐師妹，每一位親近朋友……」
「可這江湖冷流，一息而變，我濘於其中，同樣身不由己…我為何，何又為我？……哪怕是你，哪怕我夢見你，看見你…哪怕我已成了那詞中人……你又是什麽呢？」
啊。他的手留在她的發頂旁。
湘姐、湘姐。我是你，你亦是我。我並非曾經的故人，卻是始終在你身中存在，在你心裏長眠的理想的光景……
害怕也沒關系，流淚也沒關系。我在此處，我在這裏……無論多少次，多少回。無論多少年，多少歲。只要這裏有一點點，一點點的血，一點點的勇氣，一點點的愛…我就不會離開。
…………
………………
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
……
……而福輕乎羽，莫之知載；禍重乎地，莫之知避。
…適才見趙君你依桌而眠，可是覺得與妾身對局太過無趣，心神憔悴爾？
→突生困倦
這樣嗎。
興許，是妾身逼你逼得太緊……
……然此處不比人世，一日即為一年，晝夜又為寸度。朝夕之間，而年華逝矣；花開花落，則王朝興衰。
你我手局一場，即便眨眼之隙，人世應有甲子更迭，因而分毫不可空耗……
……但罷了。畢竟是趙君你呢。
滄海桑田，多的是百年千年，這杏林歲月，又不抵八千歲春秋。縱使你白費許多，又有誰會對趙君你說教呢？
況且，妾身觀你夢中顏色，酸甜苦辣，百感俱生，自有另一番樂趣在。
……不過思及此舉輕佻，還望趙君勿責勿怪。
→舊夢一場
………
……呀，原是如此嗎？
舊人舊夢……妾身已經許久未聽趙君提起此事了。
不知是否是這爐上水熱，令你憶起黃粱炊熟呢？
…妾身雖常伴趙君入夢，但到底並非那紅塵局中人……
……雖說趙君如今也亦如是呢。
→………
唉。趙君不愛聽這話，妾身以後便不再說了。
……那麼，趙君。請看。
一則品茗，二則落子，三則摘花。
此三者之決斷，非妾身能左右，而只憑本心。其中結果，便是趙君眼前光景了。
品茗者落盞，對棋者起劫，摘花者留葉……種種際會，到底只留半抹殘淚。
→……
……你看起來並不覺得驚訝呢。
那麼，換妾身問你，此經一夢，心中可有何感觸？
既然如此，你與那綠珠蕭郎，又當何想？
仙宮百日，瓊臺玉宇。哪怕如此，也不能令你拋去凡塵嗎……
……妾身時常覺得你太過可憐。然而憐到深處，愛自成憎，憎也作情……
糊塗、糊塗。
幾許歡情與離恨，幾多珠翠落香塵。趙君，這千千夢里，到底有誰夢見了你？
2-小師妹
3-二師兄
4-雲裳
5-葉兄
6-阿笙
7-師父
8-湘姐
9-……
10-……無人入我夢來。
……
你和大師兄結下姻緣，趁著師門無事，四處遊歷。
唐門相聲一經出道，火遍大江南北。無人不知你倆說學逗唱，樂趣非凡。
江湖亦知活俠與飛俠結伴相隨，歡喜冤家，情投意合。
…………
→……不是。
……
你和小師妹結為夫妻，外出旅遊。
都說唐門千金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可是遊人見她在你身畔，總是笑口常開。
………
→……不是。
……
你和二師兄結髮相待，仍留在唐門。
辣手相公的冷面唯對你消融些許，時常令弟子們瞠目結舌。
天地浩大，也只有你知道他情到濃時，低眉輕笑的模樣。
…………
→……不是。
……
你和葉雲裳結為夫妻，遊遍神州大地。
她不改少女脾性，無論何時都愛惡作劇。
途中偶遇兄長，倒少了些折騰，如今最喜歡的還是戲弄你。
當然，還有相親相愛，撒嬌賣乖。
…………
→……不是。
……
你和葉雲舟結下姻緣，行醫江湖，普惠世人。
一路上所見所聞，莫不對你俯首帖耳，千縱百順。
後來回到蜀中，開了一間小醫館。過往心病盡數灰灰，變得開朗不少。
過去許多年，仍親密無間，形影相隨。
…………
→……不是。
……
你和瑞笙結為伴侶，相伴相隨，行俠仗義。
東西武林盟主伉儷情深，生活雙俠之稱名滿天下。
不時切磋，不時御敵，酸甜苦辣，一一嘗盡。
不管有沒有人，都愛同你待在一處。
…………
→……不是。
……
你和夏侯蘭回到大雪山，重建雪山派。
不久夏侯蘭誕下一子，忽然變成慈母。往昔暴戾之氣蕩然無存。
對你也是千依百順。
於是來年又生了一個女兒，子女都像娘親。
…………
→……不是。
……
你和龍湘結為俠侶，行走江湖，任俠四方。
夫妻倆經常切磋，有時你勝她，有時她勝你。
輸的人負責張羅晚飯，餐餐有雞腿。
無論輸贏，都如膠似漆。
…………
→……不是。
……啊啊。
原來糊塗人，反而是妾身嗎？
百千年而逝，人非舊人，物非舊物。所謂世間遺物，滄海遺珠，只有趙君你一人啊。
綠珠墜樓，蕭郎陌路。唯此身深陷泥黎，無有出處……
……趙君，這樣真的好嗎？
……你我手局，未必能有竟時。你如此捨心忘情，與妾身共為囚人，到底是為了何物呢。
→一個結果
→一個答案
卷方始，書方啟。能與你說的，妾身都已經說完了。
趙君想要的那個回答，恐怕只在你的心中吧。
如果這無窮盡的回轉，在你看來仍是有意義的話……
……不。只要是你想，妾身的棋局，不管何時都為你而啟。
以天下作盤，以蒼生作子，以此際作因。
作壁上觀，以身入局，或者是將這棋數掀翻覆滅……
……全在趙君一念之間。
………我亦在這其中。
身死道消，永墮泥黎，不入輪回……只要是趙君所給予的結局，我無不受之。
…只是，到底覺得這相逢時日太短呀。
幻想如此空空，不過徒增煩惱，反而耽誤眼下時時刻刻。
雖說這般，妾身也得提醒你一句。趙君，茶已經涼了。
……你我下的這盤棋，也已定出勝負。
妾身自然相信趙君有能力避開陷阱……但既已為兩端，不妨也加一些新的詞藻吧。
比如說……為你多添几子，亦或是改個開頭呢。
……請吧。趙君。
該你落子了。
…………
……
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無道，以身殉道。
朝聞道，夕死可矣。
……你，有聽說過唐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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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明天再说……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