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導向｜ ▋I ▋蘿蔔蹲完狗狗蹲


René Magritte, La Reproduction interdite, Museum Boijmans Van Beuningen

那封奇怪的邀請函在某一天出現在羅威納狗場的信箱裡。暗紅色的信封以蠟印封口，隱約有香味。在現今社會大概只有百年老古董，以及那些熱愛復古的年輕人才會這樣做。

華麗的花體字在信封寫上了羅威納的名字，並蓋上一個對稱的詭異圖案。看起來有點像「生物危害」的標誌，充滿稜角又帶著圓滑的線條。不與任何事物相似，只表達出危害的訊息。

羅威納打開了邀請函，信中簡單介紹了一個名叫舊日月宗的組織，一些不清不楚關於驅魔人的資料，還提供了一個地址，邀請他去喝杯咖啡。

只思考片刻，他便毅然決定赴約。

就去看看他們到底是真的驅魔人，還是神棍。

咖啡館位處市區最熱鬧的大街上，推開店門後迎面而來的是刻意壓低過的竊竊私語凝聚而成的人聲嘈雜，但沿著服務生的腳步很快便能找到位於二樓的其中一間包廂，裡頭早已等著人。

「午安，先生！」

輕快的嗓音伴隨著字裡行間輕巧的彈舌音，看上去約略四十來歲的男人從座位站了起來，和對方相比矮小不少的個頭讓他得要稍微抬頭才能維持對視的禮貌。他接著向來人伸出一隻手，臉上始終保持微笑：「真高興你決定赴約，我是米凱．方丹，替舊日月宗工作。」

「羅威納⋯⋯不需要我再自介吧。」諷刺勾了勾唇，羅威納握了握男人的手。他給自己點了杯熱美式，以自己舒適的姿勢坐下。

「關於這些事我也是最近才比較清楚，你們的消息很靈通。」羅威納面前男人金棕色的短髮鬢角斑白，藍眼睛帶笑意，一副好好先生的偽善模樣，不過眉角間似乎隱約帶著點刻薄。

方丹名字的發音繞口，羅威納刻意放慢了說話的速度，也變相更突顯他的不滿。

「那麼方丹先生，說說你的來意。」

他替自己點了份草莓蛋糕和熱拿鐵，不忘眨著那雙藍眼睛和羅威納說明：「這家咖啡廳的蛋糕非常美味，你不會想錯過的！」

等到羅威納入座後米凱才笑盈盈地將雙手交握，擱置在木桌之上，察覺到對方的不滿似乎讓他的笑容更開朗了：「我今天是來確保雙方獲得的資訊一致的。根據我的理解，先生最近經歷了一場大冒險對吧？很高興看到你平安無事。」

他的語氣聽起來像個專業的服務業人員，又或者一個老練的政客。

「和我說說，關於不可名狀你知道多少？」

「像裸傘菇，危險與快樂並存，上癮，過量致死。」喝著熱咖啡，羅威納簡單總結他對不可名狀的認識——稍微比大麻要更危險。「天使可以趕走危害。」

羅威納的說法微妙地卡在中立之地，對方似乎已經為他建立了一份完整的資料檔案，他卻還停留在最初的試探。他不滿這場看似閒談，又更似盤查的問話，他的眉頭始終微皺，斟酌對方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立場。

「你的敘述很詩意，我不知道你還是一位詩人，羅威納先生。」

他咯咯笑：「正如你所說，不可名狀是相當危險的存在，人們用恐懼和好奇心餵養它們，也就讓我們的工作永遠做不完啦。」

米凱說著用刀叉切割那塊小小的草莓蛋糕，將其中一片放入口中咀嚼。使用餐具的動作還稱得上優雅，吃相卻是近乎粗野的，像隻食腐動物，銳利的犬齒若隱若現。

「作為守密人的職責說簡單不簡單、說複雜倒也不複雜，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我們會需要你對所知的一切保密——越少人知道這些關於不可名狀的事會越好，否則可是會導致不可逆的後果的。」

羅威納覺得方丹在諷刺他。

面前男人話很多很嘮叨，等他像野獸般撕咬著那塊草莓蛋糕，羅威納又給對方更新了一遍印象，往差的那方面更新。

「你們的工作？」羅威納喝了口咖啡，不主動回應對方關於保密的要求，只是選了自己好奇的部份繼續詢問。

「是保護人類不受不可名狀侵害，還是保護不可名狀的消息不為世人所知？」

這兩種詮釋可是能導致截然不同的結果。

羅威納的問句讓米凱短暫地安靜了下來，注視著狗場主人的目光饒有興味。他放下餐具，以餐巾紙拭去嘴巴沾上的食物殘渣，然後說：「兩者之間的差異其實不那麼大，不是嗎？」

「無論我們試圖保護的對象為何，當情況急轉直下的時候所有人都將面臨黑色帷幕——你可以想像成世界末日，只是或許再更……噁心一些。」

「到了那個時候一切你認為理所當然的都會被顛覆，遭受精神污染的人們什麼都做得出來，就連嬰兒也是。」

「我會想說我們的目的是保護人類不受不可名狀侵害，但那聽起來未免太英雄主義了。」他輕輕地笑，往拿鐵裡加了五匙糖：「你可以相信我們並不希望黑色帷幕的發生。」

差異不大。

這個回答可是有點意思，看來在舊日月宗的保護裡，人命不是太值錢，羅威納了然。

不過到底黑色帷幕還是加了五匙糖的拿鐵更噁心一點，只喝黑咖啡的男人無法想像。

「驅魔，這是你們保護人的方法？聖經十字架，還是符水八卦陣？」沈悶的對話終於有點趣味，他的身體往前傾了傾。

「是的！守密和驅魔，當然還有一些雜務。」

文書作業，噁。

他的眼睛轉了一轉。

「舊日月宗並沒有限制成員的宗教信仰，聖經十字架也好、符水八卦陣也好，只要能夠驅魔就是好方法，但都得用上戴環者的體液或者骨骸就是了。」

「舉例來說，我沒有宗教信仰，我喜歡用更直接的方式驅魔——輕微的話一個吻就能解決，嚴重的話，碰碰！」米凱用手比出了手槍的姿勢，然後笑了起來：「開玩笑的，這是下下策。只要能讓被附身的人沾上血或是用骨骸做成的利器劃傷他們就行了。」

方丹是個戴環者。

「你的驅魔方法挺新穎。」話說得客套，但羅威納滿臉嫌棄，顯然被方丹繪聲繪色的描述噁心到了，他覺得眼前這個油膩的男人真的會抓著他看上眼的人親下去「驅魔」。

不過羅威納很快就想到這似乎就是上流社會的主流驅魔方法，畢竟他就是這樣調教天使。而方丹⋯⋯不，他可不是羅威納口中的天使，他就是個戴環者。

「明白了，你還有什麼要問我嗎？」咖啡快喝見底，就像那些要結束面試的面試官，羅威納問出了那個最後的問題。

他像是真心被逗樂了似地咧開嘴。

「不，我想我已經知道夠多了。」米凱慢慢地啜著他的拿鐵，眼裡的笑意在一瞬間不見了：「請容我再提醒一次守密的重要性——否則先生很快就會再見到我的，我們都不希望這個情況發生的，對吧。」

「謝謝你今天的赴約，很高興跟你談話。」

米凱將咖啡杯放回到桌面，然後重新恢復了微笑，他站起身來整整自己的西裝外套：「那麼就祝你生意興隆了——後會有期，羅威納先生。」

方丹的重音放在了很耐人尋味的地方，羅威納挑了挑眉。雖然他早就預想到舊日月宗對他的工作有所了解，但事情在被確認前就只是猜測。

「感謝來自舊日月宗的解說。可以的話，還是避免在各自的職場上碰面吧。我想機會也不大，畢竟⋯⋯條件不太符合。」羅威納揚起嘴角，站起來整理一下衣服，在冷嘲熱諷以後伸出手。

「也祝你身體健全，平安健康，方丹先生。」

「那是當然了。」

他並不是特別低調的戴環者，這句冷嘲熱諷倒是來得恰到好處，米凱瞇著眼睛看他，眼角笑笑、嘴角笑笑，回握住對方的手。

他走出包廂去到一樓結帳，服務生小姐笑容可掬，在刷卡結帳的時候不忘親切地問：「還滿意今天的餐點嗎？」

服務生的問話讓米凱微微偏過頭想了一下，那雙茶色的冷淡的眼睛閃過他的腦海，驅魔人咂舌，最終點評道：「差強人意吧。」

好耶！謝謝方丹專業的解釋，羅威納叔叔終於GET了驅魔的10種方法！

▋I ▋蘿蔔蹲完狗狗蹲 : 謝謝方丹中願意陪我玩，羅威納超級不友好

謝謝狗叔中！！！被狗叔討厭超級榮幸以及看他的內心戲超級好玩 （這款粉絲）互相不順眼的關係非常少玩好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