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 受難者與旁觀者

【限定交流/ ▋I ▋M.Hoffman

  幽靜的房間內,海涅爾在昏暗的燈光下坐在單人沙發上,身旁有些包裝嚴密的小包裹,他知道即將來到這裡的人需要裡面的東西。

  這棟樓夏雷斯家的資產,多數用於聖骸倡議的各種活動,而靜默的樓內目前沒有舉辦任何活動,唯一有燈光的也只是其中一個廳房,它很小,但布置得很舒適,或許本意就是讓一些在宴會中喝多了的人休息的區域。

  房內相當安靜,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甚至連呼吸聲都清楚不過。

  所以,當房外傳來了腳步聲以後,海涅爾便抬起了頭,他知道他在等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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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見面場地總是讓人聯想到過去的時光。霍夫曼的獨眼瞧著面前那扇上頭有著典雅雕花的門,即使自己已經稍稍打理了形象才來赴約,但仍然像是不該出現於此人物。

用髮圈束起的、稍微有些凌亂的低馬尾,袖口處已經有著明顯磨損的灰色大衣,鞋跟處稍微脫皮的皮鞋——這些東西至少能看出霍夫曼仍然注意自己的形象,儘管老舊,但仍是得體的打扮。

叩、叩——指尖叩向門扉,發出了沉悶的兩次響聲,接著並沒有等待裡頭的回應,霍夫曼伸手壓下了門把,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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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時間沒見到你,你憔悴了不少,霍夫曼。」門外的人進來房內後,海涅爾率先開口。

  「坐吧。」招呼人坐在客座沙發以後,海涅爾起身走往靠窗的位置,從櫃子上的茶壺中倒出溫熱的茶水,瓷杯裝了七分滿以後,將熱茶端到霍夫曼面前。

  「我很慶幸你還活著,這讓我沒有白白準備這些東西,你也知道,它們不好取得。」
  說是這麼說,但海涅爾沒有馬上把包裹交出去,明示著他們之間少不了一場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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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沒什麼變化,海涅爾。」並不在意被自己小了十幾歲的人直呼姓氏,霍夫曼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

——嗯,確實如同它看上去的一樣舒適。

霍夫曼伸手拿起還飄著氤氳白霧的茶杯,先是湊近鼻尖嗅了嗅,接著垂下頭抿了一口。再次抬起頭,霍夫曼的視線落到了海涅爾手邊的包裹上。

「是,裡頭有幾種確實是有市無價,還真是得感謝你大費周章準備了這麼多東西。」這麼說著,霍夫曼將背部倚上沙發椅背不再說話,似乎在等待眼前的人發話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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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果然還是喜歡跟有禮貌的人做生意。」海涅爾瞇起雙眼笑道,接著坐回主座沙發上,同樣舒適的靠在沙發背。

  「或許我該關心你一下——儘管對你來說這些可能更像一種彙報。用藥至今,你的身體狀況如何?有開始出現一些慢性病或併發症嗎?」

  海涅爾將側了頭,一手支撐著臉頰:「從我的角度,我不希望你太早出什麼問題,畢竟『當事人』是最有力的證人。」

  「你還有許多未解釋的謎團在,霍夫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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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特別的問題,單純的是副作用一起出現的時候讓人不太舒服而已。」霍夫曼那枚沒有被眼罩遮擋的眼睛就這麼看著海涅爾,那是一種無謂的眼神,接著開口補充。
「不過都在預想之內,所以目前應該算沒問題?」

霍夫曼手拿茶杯,接著翹起了腿。啜飲了又一口,潤潤喉,接著才開口。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但那些東西我不相信聖骸倡議的記錄資料沒有——還是說,你沒有權限閱覽?」從喉頭滾出一聲輕笑,霍夫曼少見的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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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我會只輕信於那種表面資料嗎?那就是一場秀,做給別人看的,我能是別人嗎?」霍夫曼的反諷沒有引起海涅爾的不悅,反而增大了他臉上的笑意。

  「我知道你意識清楚得很,霍夫曼。」接著,鮮紅的雙眸注視著暗紅色的獨眼,海涅爾彎下腰,雙膝支著兩肘,收起了幾分笑容。

  「那是受人指使?還是自願?或者——非自願?」
  「你不會不記得那一天的,你也比我還要清楚,那些記錄資料多麼的欲蓋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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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海涅爾壓迫的詢問,霍夫曼只是回到了一開始面無表情的狀態,並沒有因為對方態度的改變而有什麼特別的變化。放下手裡拿著的茶杯——裡頭的茶已經有些涼了——回到端坐的姿勢。

「知道那些事情又能如何?海涅爾,有很多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那是一句勸告一般的話語,緊接著,霍夫曼指尖在沙發上不斷輕叩,接著又開口。
「也許那些資料的確有需要欲蓋彌彰的理由呢?也許當時發生的事……不應該再讓更多人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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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你是在哄我嗎?」海涅爾輕笑了出聲,他重新靠回沙發背,輕鬆的說著:「我承認,我在年輕的時候確實覺得你值得欽佩,值得尊重,是一個優秀的首席研究員,你比你周遭的那些人都更優秀。」

  「但霍夫曼,你已經不再是首席研究員,我也不再是那個小年輕了。」

  「誠然,我是以私人名義找上你的,當我發現你失去往日榮光,如螻蟻般匍匐在地時,我就認為,我必須找上你。」
  海涅爾微微瞇起了雙眼,聽似輕鬆的語調中帶著質問的措辭:「尚且清醒的前首席研究員,摀住你的嘴的,是你自己,還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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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海涅爾的話,霍夫曼沉默下來了。眼瞼低垂,似乎是在細細咀嚼方纔對方口中的字句。必須承認,霍夫曼心中一直都認為自己還是那個榮耀一時的首席研究員——刻意打理的外貌、那些符合禮節的舉動,以及那份面對孩子的義務與責任感……從這些都能略知一二。

匍匐在地面之上的螻蟻——是啊,這正是現在最適合自己的形容詞。

思及此處,那顆暗紅的、有些混濁的眼眸再次抬起看向海涅爾,那對富有生氣的鮮紅眼瞳,然後低低嘆了一口氣。

「……那東西不是我偷的,但我是自願喝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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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啊。」有些事情向來急不得,他認為霍夫曼還有一段時間好活,他能夠從旁刨挖,同時慢慢讓霍夫曼吐出事實。

  「我暫且聽到我想聽的了。」海涅爾將包裹遞給霍夫曼,臉上的笑容親切了許多:「你可以現場驗貨,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部分事件需要時間去發酵,並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引爆,海涅爾正是在等待一個足夠好的時機,把真相握在手中以後看著這個事件所引發的連環效應。

  這當中,霍夫曼是相當重要的酵母。

  「題外話,你真的打算繼續腐朽下去嗎?」海涅爾問:「你沒有半點想要掙扎、爬起,向命運抗爭的打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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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海涅爾手中接過包裹,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有些老舊的彈簧刀,拆封包裹並將裡頭的藥物拿出來一一核對。

「掙扎?抗爭?」聽見海涅爾所說的詞彙,霍夫曼抬頭拔高音量,將視線從手中的包裹轉向對方,自嘲的笑了兩聲,接著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在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一點——但很明顯的,失敗了。

「向誰?怎麼做?不管怎樣都得先把這該死的成癮症——」說到這裡,霍夫曼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有多麼的失態,他煩躁的抓了抓腦袋。

「……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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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抱歉,剛才的你生動多了。」

  海涅爾就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一場悲劇在眼前的男人身上發生,看著他與藥癮互相對抗卻每每屈於下風。
  了解這起事故的詳情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但他樂於當一個旁觀者,也樂於知曉故事的全貌。

  僅因為他想知道。

  「我還以為,在一次次的藥物撫平下,你快要忘記什麼是人性了。」他從霍夫曼手邊拿取拆下來的包裝紙,將其平整地摺好,既端正又整齊。

  「真高興你還像個人,霍夫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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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動……那肯定是你沒見過我戒斷時的樣子。」霍夫曼這麼說著,將彈簧刀重新收好,接著將清點好的藥品一一放入手提包中。

「渾身發冷、盜汗、嘔吐、再發熱、心悸、手抖、無法集中精神、呼吸困難、幻聽、幻覺——你知道最痛苦的是什麼嗎?當你以為你堅持了很久,結果看向時鐘時發現分針僅僅移動了兩格。」再次以平靜的語氣訴說著這些聽著便讓人感到痛苦的話語,彷彿這一切再稀鬆平常不過。

兩天。我最長的紀錄不過只撐了兩天。」接著霍夫曼笑了。「因為我分不清楚出現的那些東西究竟是幻覺還是真實的,為了活命我不得不吃那些該死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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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也是,霍夫曼耗盡資產弄來了這些藥品只為保持清醒,自然沒有多餘的錢去搞來一些聖物聖血,說不準連聖水都搆不著。

  海涅爾靜靜的聽著霍夫曼將自己的戒斷症狀傾吐而出,沒有打斷,也沒有譏諷,只是純粹的看著那人,一個不會陷入任何認知危害的戴環者,用一種近似鄙視的憐憫眼神看著失去一隻眼睛的恐水人。

  但他不擔心霍夫曼閱讀自己的眼神,畢竟他的戴環者身分在聖骸倡議中一直是半真半假,沒有答案。

  「雖然我想說,要是你能提供更多價值的話,我不排斥幫你取得聖血或聖物,但——在戒斷症狀發生的情況下,那些東西對你幫助肯定不大。」

  「當你想試著翻盤,又存在匹配的價值時,你可以來找我。」
  「至少從我看來,你現在價值低廉,抵那些藥品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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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錯過海涅爾那樣鄙夷卻是憐憫的眼神,但霍夫曼沒有立場去因為一個眼神而憤怒、甚至是指責這樣一位現在確實對自己有著重大幫助的人。

  「現階段,這些藥品就夠了。如果我有其他需要會再聯絡你,海涅爾。」說到這裡,霍夫曼伸手拿起了早已冷掉的茶一飲而盡,接著從沙發上站起,看起來似乎是打算要離開了。

  自己手上目前握有的底牌大概僅止於保命,其餘的仍然需要試著徹底擺脫這種非用藥不可的處境。就算是利用服藥穩定住,長期下來也會對身子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或者應該說已經造成了傷害也說不定。

  「謝謝你,海涅爾。希望我們未來也還能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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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涅爾同樣從沙發上起身,走到了門邊替霍夫曼敞開房門,冷空氣流入了這個溫暖的房間。

  「我相信你還有相應的價值存在,霍夫曼。」
  「應該不用我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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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得路,就不麻煩了。」霍夫曼整理一下自己的領子,大步流星的朝門外走去。外頭的冷空氣捎來了一絲寒意,也讓頭腦精神了些。

  霍夫曼在經過海涅爾時向他頷了頷首,接著步伐穩健的離去,背影看上去似乎比來時更堅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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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霍夫曼中交流!雖然在交流後台我說過了很多次但我還是要跟霍夫曼下跪道歉!!!對不起海涅爾這個G8人怎麼可以欺負霍夫曼!!

但是……霍夫曼即使身居下位也毫不怯懦的樣子…好香……好喜歡……謝謝……我愛他們交流……
▋I ▋M.Hoffman
不用!不用道歉!!!
我也好喜歡他們的互動……好喜歡海涅爾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分明是在笑但是說出來的話一點笑意都沒有的感覺……好好看……
尤其是我好喜歡問哄霍夫曼難道是在哄他的那段,那一整段我都在尖叫

謝謝海涅爾中願意花這麼多時間跟我玩……我實在是太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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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M.Hoffman : 說什麼呢霍夫曼中……您不嫌棄他還這麼放縱他對霍夫曼醬醬釀釀(他們什麼都沒做好嗎)我才是萬分感謝……

有機會的話……再……一起玩……我還要……追主線……(伸出小爪爪
▋I ▋M.Hoffman
▋I ▋ 受難者與旁觀者 :
一定……一起玩……我好喜歡一起玩……(伸出爪碰碰)
主線就……等我休假看看有沒有機會多寫幾篇(.....?)
真的是非常謝謝海涅爾中這麼想知道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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