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與路人
@jin_zero
Mon, Jan 27, 2025 6:43 AM
1
▸初雪
中心與路人
@jin_zero
Mon, Jan 27, 2025 6:43 AM
中心與路人
@jin_zero
Mon, Jan 27, 2025 6:44 AM
「歡迎回來，末。你送來私塾的人類孩童已經安置好了，剛才讓他吃過飯，現在睡下了。」
「是嗎。」
「他剛到沒多久，桃木村就下了初雪，是個幸運的孩子呢……大概也算是，得了你的祝福？」
中心與路人
@jin_zero
Mon, Jan 27, 2025 6:44 AM
「你是想咒人還是怎麼，得了琥珀那老人家的還差不多。」
「呵呵、說的也是。不過，看著這雪，會讓我想起遇見蓮的時候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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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_zero
Mon, Jan 27, 2025 6:44 AM
中心與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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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4 AM
人們叫他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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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_zero
Mon, Jan 27, 2025 6:44 AM
或許是因為蓮花被視作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植物。他沒見過。
和石窟內燃燒的燈火相比何者更眩目些？他跪在祭壇上，歛眸俯視著參道上朝他跪拜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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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5 AM
原諒。赦免。拯救。他們喃喃唸著，虔誠到令人噁心。
虔誠的祭司勾著虔誠的笑容上前，深信他會淨化他們的罪惡，鎖鍊勒著他的手腕，他的身子被放倒在祭壇上。
中心與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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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5 AM
啊……又來了。
他轉過頭，貼上壇面的臉感覺到的應該是冰寒，但他沒覺得冷。他看見人類持續向他跪拜、祈禱，為他被凹成不適弧度的雙腿獻上喜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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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5 AM
……真噁心。
並不是足以讓他的表情產生變化的情緒，呢喃、喘息與肉膚交媾的聲響在狹小的石窟內回響，鎖鍊敲擊，那個男人碎碎低語，每次都一樣，說著神明大人會淨化他的罪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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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6 AM
好噁心。
好噁心。
真的好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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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6 AM
但是最噁心的，肯定是這付即使被凌辱、侵犯、塞滿所有邪念與惡意，依然澄清如初的軀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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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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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6 AM
這座亞熱帶島嶼何時會下雪了？
鍾末站在暫作醫館的木屋外頭，伸手接住第一片落下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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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6 AM
坐落山谷間的部落純樸的很，孩童們因少見的天象陷入興奮，在路上捉霜抓雪；反倒是大人們一臉驚訝，交頭接耳異相是否有天公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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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6 AM
鍾末從雪中感知到一絲妖力，循源轉頭就見眼熟的金髮青年映入眼簾。青年身上一襲和服惹來周圍本土住民碎語，但大概是儀態太端正優雅了，引不起更多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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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6 AM
在二十世紀中葉的南島迎來活像是下鄉歐洲貴族的舊識，身邊甚至帶著一名看起來就不是人類的陌生小鬼，鍾末的驚訝溢於言表——具體呈現在緊促的眉頭上。
他的目光停在白髮男孩身上，「……雪是這小鬼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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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7 AM
那男孩一頭蒼白亂髮，一雙血潭似的雙眼冷淡無波，彷彿感覺不到這世間的冷暖。
「猜得不錯。」瑠巳笑了笑，鬆開牽著男孩的手，轉而放上他的頭頂，「他是蓮(レン)，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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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7 AM
數分鐘後，瑠巳與名喚蓮的子妖都進入了屋內診間，鍾末扣著蓮的手腕替他把脈。
「沒什麼要命的問題，就是現世的妖氣太稀薄不夠你養身子，跟著你爸回幻世待個幾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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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7 AM
「……謝謝您，鍾醫生。」
沒有情緒的孩童卻有拘謹的禮貌，蓮正正經經的向鍾末道謝，隨後抬頭望向瑠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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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8 AM
「沒有留下不可逆的傷勢太好了，蓮。」瑠巳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等幻世門開時，一起回家吧。」
聞言，蓮原本平淡的表情終於柔和些許，乖巧的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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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8 AM
面對此景，鍾末的前額卻隱隱作痛，瑠巳那語調溫婉的他八百年都沒聽過一次，男孩從頭到尾亦冷靜的令人匪夷所思。
不，他就該知道這傢伙撿回家的小鬼不會正常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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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9 AM
蹦！
「醫生！」
清脆的女聲與門扉被踹開的聲音一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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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9 AM
瑠巳和蓮不約而同望向門口，只見一名黑髮如瀑的女孩風風火火的闖進診間：「陪我練武——啊，有人來看病嗎？早說嘛，那我等等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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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9 AM
情況頓時混沌了起來，鍾末感覺到空氣中炸開了某種無形卻澎湃的震驚，刺的他渾身不適。
瑠巳：「唉呀，能和我介紹一下這位小淑女是誰嗎？鍾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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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9 AM
鍾末頭疼欲裂，「……新，滾回客廳煎藥，順便弄一份給這傢伙；蓮，跟她一起去客廳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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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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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49 AM
「我真的很驚訝……沒想到你也養了個孩子呢，還是女兒。她叫做新嗎？是個好名字呢。」
診間重回只有老年人的世界，鍾末的眼神死的不能再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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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0 AM
瑠巳愉悅的苦笑兩聲，道：「那孩子是什麼來歷？她也不是人類呢。」
「只是個在戰區失控亂殺的小妖，我順手撿回來治罷了。」妖醫嘆氣，接著語氣不善的把問題丟了回去，「你家的小鬼才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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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0 AM
「蓮？怎麼了嗎？」
「他的妖力很強，但是妖脈很弱。這代表他的妖力不是與生俱來，而他無法駕馭的部分外溢形成了降雪——在現世這種地方，他的妖力是怎麼變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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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0 AM
「……啊，你是指那個。」瑠巳沒有推託隱瞞，如實回答：「是基於本能而被逼著不停使用，經年累月堆疊出來的呢。」
鍾末皺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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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0 AM
「那孩子來自於偏遠村莊的小眾信仰，那裡的人們相信山中的神靈能淨化一切汙穢……那份認知的化身，就是他了。」
「或許以前那只是很純粹的依託之情……信仰本身只是想像，然而這孩子的淨化之力是其實體的。無論人們做了什麼罪大惡極之事，只要向他祈禱，都能免除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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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0 AM
「也就是說，他們的虔誠，就是他們胡作非為的籌碼與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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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0 AM
「察覺這件事的司祭家族將這孩子軟禁，在外作奸犯科、對內欺騙村民……這些惡意與盲信全都被轉移到他身上，而他的妖力則基於本能將其淨化而去。長年反覆下來，理所當然會變得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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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1 AM
「然而，這並不是他主動御使妖力的結果，因此他的妖脈並沒有得到實際的鍛鍊，才會與妖力的強度脫節。」
瑠巳望向鍾末，「這……也是我帶他來找你的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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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1 AM
中心與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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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1 AM
客廳。
新站在爐灶旁，手腳俐落的將不同藥材扔進煎盤中。她拿起廚具輾壓藥材至其出汁，倒入適量的熱水後，蓋上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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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1 AM
等待藥湯熬煮的期間，她終於得閒去向一旁的白髮男孩搭話：「你叫做蓮？我的名字是新，請多指教呀！」
蓮似乎不太習慣這樣自來熟的行為，遲疑了數秒才回：「……我是蓮，請多指教，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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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1 AM
「你會來看醫生就代表是生病了吧？蓮生了什麼病？」新馬不停蹄地開了話題。
「咦、我……我也不是很清楚。」蓮撇開眼神，剛好看見窗戶與外頭飄飛的雪花，「異常的降雪……似乎就是我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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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1 AM
「欸、下雪了？哇！我還沒看過雪欸！蓮、一起出去玩雪吧！」
「……藥會煎糊掉的。」
「啊，對喔。那只好喝完藥再出去了，」說罷，新湊近了蓮，「別擔心！醫生很厲害的，他一定可以治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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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2 AM
看著近在咫尺的笑臉，蓮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那雙明亮的綠眼裡有著毫無根據的自信，讓人覺得眩目，並沒有選擇的被她的勇氣感染。
「嗯。」蓮的氣音裡有微不可聞的笑意，他接著問：「新，鍾醫生是個怎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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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2 AM
「醫生啊——臉總是很臭，說話的方式很討厭，語氣又兇……」新伸出手來，一指一指算著，但很快又改去插腰挺胸：「但他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爸爸！他教了我很多事、還救了很多人！」
「……這樣啊。」
「蓮的爸爸呢？是怎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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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2 AM
「爸爸……瑠巳嗎？」蓮想了想，「瑠巳……嗯。對我來說，大概就像神明大人吧。」
「神明大人？」
「瑠巳，實現了我的願望。就像神明大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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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3 AM
中心與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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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3 AM
Mon, Feb 10, 2025 6:24 AM
千年老妖們結束了關於單身父育兒的刺辣話題後，回到客廳見到的只有兩個空碗。
他們循著稀疏的笑聲到外頭去，就見新、蓮兩人已經和部落中其他孩童玩在一起。蓮把雪搓成完美平整的球形、新則在接過後把雪球當棒球一樣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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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_zero
Mon, Jan 27, 2025 6:53 AM
瑠巳倚在醫館大門的門框上，抿著笑道：「都說接到初雪會得到祝福，希望那些孩子一路順遂。」
「雪山就沒這種傳說，何況這島正常來說還不會下雪。」鍾末顯然不知捧場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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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_zero
Mon, Jan 27, 2025 6:53 AM
「呵呵，嘛……我很感謝哦。因為過去的經歷，那孩子……蓮並沒有很喜歡自己的天賦。但是新能為因他而降的雪感到快樂，對那孩子來說也是莫大的救贖吧。」
中心與路人
@jin_zero
Mon, Jan 27, 2025 6:53 AM
照妖鏡輕盈的笑意散在粉雪中。鍾末看著子妖們的身影，他們是戰爭的遺念、信仰的化身，一者殺戮一者淨化，彼此相對卻又相容的和諧。
中心與路人
@jin_zero
Mon, Jan 27, 2025 6:54 AM
Tue, Feb 18, 2025 5:29 AM
「瑠世零巳。你殺了多少人？」
「……關於這個。在將蓮救出來的時候，我確實想著至少得讓主事的司祭家族體會相同的痛苦，直至明白後悔為何物才行……不過，比起那個，蓮的願望對我來說更重要一點。」
中心與路人
@jin_zero
Mon, Jan 27, 2025 6:54 AM
「願望？」
「嗯。他說，那座村莊的所有生命都應該被埋葬在雪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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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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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4 AM
珂拉琪 Collage／謀殺石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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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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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an 27, 2025 6:5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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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他剛到沒多久，桃木村就下了初雪，是個幸運的孩子呢……大概也算是，得了你的祝福？」
「呵呵、說的也是。不過，看著這雪，會讓我想起遇見蓮的時候的事呢……」
和石窟內燃燒的燈火相比何者更眩目些？他跪在祭壇上，歛眸俯視著參道上朝他跪拜的人類。
虔誠的祭司勾著虔誠的笑容上前，深信他會淨化他們的罪惡，鎖鍊勒著他的手腕，他的身子被放倒在祭壇上。
他轉過頭，貼上壇面的臉感覺到的應該是冰寒，但他沒覺得冷。他看見人類持續向他跪拜、祈禱，為他被凹成不適弧度的雙腿獻上喜悅的目光。
並不是足以讓他的表情產生變化的情緒，呢喃、喘息與肉膚交媾的聲響在狹小的石窟內回響，鎖鍊敲擊，那個男人碎碎低語，每次都一樣，說著神明大人會淨化他的罪惡的。
好噁心。
真的好噁心。
鍾末站在暫作醫館的木屋外頭，伸手接住第一片落下的雪花。
他的目光停在白髮男孩身上，「……雪是這小鬼引起的？」
「猜得不錯。」瑠巳笑了笑，鬆開牽著男孩的手，轉而放上他的頭頂，「他是蓮(レン)，是……我的孩子。」
「沒什麼要命的問題，就是現世的妖氣太稀薄不夠你養身子，跟著你爸回幻世待個幾年就行。」
沒有情緒的孩童卻有拘謹的禮貌，蓮正正經經的向鍾末道謝，隨後抬頭望向瑠巳。
聞言，蓮原本平淡的表情終於柔和些許，乖巧的點了頭。
不，他就該知道這傢伙撿回家的小鬼不會正常到哪裡去——
「醫生！」
清脆的女聲與門扉被踹開的聲音一同響起。
瑠巳：「唉呀，能和我介紹一下這位小淑女是誰嗎？鍾末。」
診間重回只有老年人的世界，鍾末的眼神死的不能再更死。
「只是個在戰區失控亂殺的小妖，我順手撿回來治罷了。」妖醫嘆氣，接著語氣不善的把問題丟了回去，「你家的小鬼才是怎麼回事？」
「他的妖力很強，但是妖脈很弱。這代表他的妖力不是與生俱來，而他無法駕馭的部分外溢形成了降雪——在現世這種地方，他的妖力是怎麼變強的？」
鍾末皺眉，「什麼意思？」
「或許以前那只是很純粹的依託之情……信仰本身只是想像，然而這孩子的淨化之力是其實體的。無論人們做了什麼罪大惡極之事，只要向他祈禱，都能免除報應。」
瑠巳望向鍾末，「這……也是我帶他來找你的原因呢。」
新站在爐灶旁，手腳俐落的將不同藥材扔進煎盤中。她拿起廚具輾壓藥材至其出汁，倒入適量的熱水後，蓋上鍋蓋。
蓮似乎不太習慣這樣自來熟的行為，遲疑了數秒才回：「……我是蓮，請多指教，新。」
「咦、我……我也不是很清楚。」蓮撇開眼神，剛好看見窗戶與外頭飄飛的雪花，「異常的降雪……似乎就是我引起的。」
「……藥會煎糊掉的。」
「啊，對喔。那只好喝完藥再出去了，」說罷，新湊近了蓮，「別擔心！醫生很厲害的，他一定可以治好你！」
「嗯。」蓮的氣音裡有微不可聞的笑意，他接著問：「新，鍾醫生是個怎麼樣的人？」
「……這樣啊。」
「蓮的爸爸呢？是怎麼樣的人？」
「神明大人？」
「瑠巳，實現了我的願望。就像神明大人一樣。」
他們循著稀疏的笑聲到外頭去，就見新、蓮兩人已經和部落中其他孩童玩在一起。蓮把雪搓成完美平整的球形、新則在接過後把雪球當棒球一樣投出去。
「雪山就沒這種傳說，何況這島正常來說還不會下雪。」鍾末顯然不知捧場為何物。
「……關於這個。在將蓮救出來的時候，我確實想著至少得讓主事的司祭家族體會相同的痛苦，直至明白後悔為何物才行……不過，比起那個，蓮的願望對我來說更重要一點。」
「嗯。他說，那座村莊的所有生命都應該被埋葬在雪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