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


有關「山姥切」,內容涉及國廣與長義的極化書信與歸來語音,有捏慎入。
今夏࿐
打了兩千字上下 ⋯⋯ 請等我慢慢複製貼上。已完成,開放留言 ~

https://images.plurk.com/79XTRl2SJMaaKPfrpvTVLu.png

防雷圖之一。
今夏࿐
https://images.plurk.com/57meeqisQSNV9eyK5c9ldc.jpg

防雷圖之二。日本文史乃至於榮格心理學皆非我所學所長,以下所言若有重大謬誤還望不吝指正 ///// 而關於書中所述的理解與詮釋也僅是個人看法,也歡迎河道噗友和路過的旅人提出你的理解 ~
今夏࿐
以下有雷 ↓



今夏࿐
看完長義的極化書信,也不禁聯想起國廣的 —— 有關「山姥」的存在以及「山姥切」之逸話的混沌曖昧性。

在自己的想象裡,伯仲二刃回溯自身過往的極化之旅中,所面對的「山姥」,並非一名曾經實際存在、而後遭到二者之一某刃斬於刀下的妖物,更加接近一種概念。於刀劍亂舞世界觀中,歷史與逸話等「物語」之於憑依「物」而生的刀劍男士而言,可謂確立自身存在與獨特性的重要基石。而對於依附於「山姥」而產生的「山姥切」逸話,乃至於環繞伯仲二刃之間對於逸話曖昧性產生的糾葛,自己的感覺是 —— 二刃以類似的方式,面對了逸話曖昧性所產生的矛盾,同時輕巧地繞開了其曖昧性中可能存在的、足以反噬自身的陷阱。並非真正的直球對決,但也不到完全迴避的程度。
今夏࿐

說到「山姥更加接近一種概念」,就想起河合隼雄於《日本人的傳說與心靈》 中,將「山姥」連結兼具正邪二面同時孕育生死的「太母形象」之敘述。以「不吃飯的女人」 故事為例,一則展現山姥「吞噬一切的能力」,一則以男子的經歷說明「藉由窺看了解異界真實後,人生將就此遭逢巨變」。而在〈打退山姥〉一節中,作者又進一步闡述山姥傳說中「和山姥和解、共存」的部分,說明日本民間故事的一大特色 ——


我們知道無意識的恐怖性,但卻沒有試圖拒絕它。雖然有時候想打退它。但有時候卻又考慮與其共存的可能性。

今夏࿐

而《日》一書中環繞「山姥」展開的太母正反形象與異界真實和人生轉變等語,也讓我想起同作者的《童話心理學》,以格林童話〈特魯德夫人(Frau Trude)〉 和俄羅斯童話〈美麗的瓦西麗莎 (Vasilisa the Beautiful) 〉中的「芭芭雅嘎(Baba Yaga)」進行的對比。兩則故事皆以少女主角展現求知的渴望,作為行動的起點。而二位少女對於自身求知慾和好奇心的不同把控,面對「人生中歷經生存條件之根本變革的瞬間」,又引導她們走向不同的故事結尾。
今夏࿐

〈特魯德夫人〉中的少女,因任性狂妄執意窺探異界真實,而遭逢化作薪柴的下場 ——


在此,作為行動起點的好奇心、「欲知」的渴望,是屬於人類的精神活動。不過,這樣的精神活動一但碰上地母神所支配的自然力量、肉體和土壤,瞬間就被消滅殆盡。沒有任何武裝的好奇心,只會領人走向沉淪的道路。

今夏࿐

〈美麗的瓦西麗莎〉中的少女,則謹守芭芭雅嘎「知道太多於己身有害」的忠告,適度地獲取自己想求得的答案,從而獲得幸福的結局 ——


這不是基於知識所做出的理智判斷,應該說是她完整人格的反應,做出「到此就好」的判斷。

原型會要求個人以完整人格做出決定,唯有這樣才能在當下給予正確的答案。


(記得曾在馮・法蘭茲的 《童話中的陰影與邪惡》 同樣讀過特魯德夫人和芭芭雅嘎的故事對比,但我的借人了,手邊暫時沒有那本書)
今夏࿐

回到伯仲,與「山姥切」。以下全是自己對於伯仲乃至於刀劍世界觀片面的理解,結合以上閱讀心得筆記的結果,既不嚴謹也不專業的一家卮言。

在我的想像中,「山姥切」這則逸話正如同日本傳說中的「山姥」一樣,兼備「地母神/太母」的兩面性:「善母——生」以及「惡母——死」。經年累月間口耳相傳的逸話能夠強化刀劍付喪神的神格,鞏固其存在,為「善母——生」中「養育」與「支持」的一面。然而,逸話之間與之外的矛盾和衝突,可能導至刀劍付喪神陷入糾結與痛苦中,動搖其自我認同與自我價值,甚至可能導向毀滅性的結果?此為「惡母——死」中「誘拐」與「吞噬」的另一面。

https://images.plurk.com/5R8Owx3Dr5XfnuyNqRdMip.jpg
今夏࿐

而兩位「山姥切」在我心目中,皆如前文書摘所言「以完整人格,做出到此就好的判斷」。從而獲得他們得以鞏固己身存在、強化自身實力的「正確答案」。所謂的「到此就好」,我認為是國廣第三封信中所言之「糾結山姥的傳說已然沒有意義了」。國廣明瞭自身「是刀匠堀川國廣的傑作,眼下則是審神者的刀,因審神者而存在」,國廣的「完整人格」,應該是在本丸中與審神者和其他刀劍男士共處間培育出來的,我想,他在出發之前其實已經知道了這一點,所謂的修行只是確認此一事實並化作己身信念的過程。
今夏࿐

至於長義曾經的「監察官」身份使其三封信件有更多討論空間。就一般認知中「評價」一事而言,人多為主體,物多為客體。然而身為憑依「物」而生的付喪神,又作為代表政府評定審神者表現的監察官,長義反倒以「物」的身份反客為主,觀察、審視著審神者,評斷審神者是否能守護歷史、是否能理解刀劍的價值。當他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又將「評價」的主客關係再一次反轉,將評定的主動權交託給審神者(甚至用了我覺得滿極端的說法,但這應該是他自信的展現)。
今夏࿐

長義第一封信中的「斬除山姥」,或許也是想與自身對於逸話的糾結有所了結吧?但「了結」並非摒棄,而是在思考過後,一定程度上接納了「山姥切」的逸話與自身的關聯性。這同樣也是「以完整人格,做出到此就好的判斷」,而長義的「完整人格」,我想,或許是在審視著審神者的過程中,他也同樣藉由「審神者對於刀劍價值的理解」回頭審視自己,從而完成的。

所以,在我的想像和理解中,兩振「山姥切」都與「山姥」和解、共存了 —— 藉由回溯過往探求傳說的源頭,認識傳說的曖昧性,不予以明確的肯定或否定,避開了可能反噬自我的陷阱,成功跨越了「根本變革的瞬間」,然後回到本丸、回到審神者與夥伴們身邊。
今夏࿐

▼ 補充 ——

《日本人的傳說與心靈》中,河合隼雄也提到了山姥與蜘蛛的關聯性,近一步闡述太母的負面形象 ——


結網捕殺蟲子的姿態,代表太母補抓住渺小的自我,阻礙其發展。山姥吞噬一切的屬性也在表現這個部分。


但河合隼雄也引用柳田國男所言,強調若認定山姥等同於妖怪,那將是一種謬誤。河合隼雄於《日本人的傳說與心靈》中言及的「山姥的紡織機」與「山姥的麻球」,應是收錄於柳田國男 《日本的傳說》中〈機織御前〉裡的「山神——姥神——山姥」。姥神的形象也同樣錄於此書中〈治咳婆婆〉一章中,闡述治咳婆婆傳說於各地的異同,及其與子安娘娘和三途川姥神的關聯性。我想這也可以作為「山姥」兩面性中「善母——生」的註腳吧?
今夏࿐



—— 啦啦啦拉線 ——



以上有雷 ↑
源 河隆(吃副食的薯泥)
看了一些長義極化的解析和說明,我很喜歡今夏太太的見解,尤其是在日本傳說的考據方面。本來想致贈噗幣表達心意的,但發現沒辦法

再次感謝對長義的用心考據~
今夏࿐
源 河隆(吃副食的薯泥) : 天啊源桑太客氣了 ///// 這是自己看到長義極化書信後,聯想到自己曾經的閱讀經驗而發散開來的感想,不到考據這樣嚴謹認真的程度 ///// 能在長義極化的方向上有所共鳴非常開心,確確實實地收到你的心意了
載入新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