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h 𝕳𝖚𝖓𝖙𝖊𝖗



那東西無數隻分散在彎曲觸手間，原本彼此不協調的視覺受器同時轉動望向新來的兩個客人（甚至各自帶了屍體當飯後甜點，多麼貼心），拆吃可憐邁爾斯的無數觸手正將倒楣服務生作為樂器發出濕潤而低沉的進食吸吮聲。

顯而易見的，它還沒吃飽。

　　這已經是葛里芬這個月第二次被放鴿子。

　　關於這點，亞姆曾做過解釋：惡魔相較人類缺乏時間概念，無法守時多數不是出自惡意。然而體諒是一回事，實際上被晾在一邊等個半小時又是一回事。

　　葛里芬不明白，他新開拓的對接人才說想去後廚確認一下食材存量，怎麼能一去就像是人間蒸發？就像是某種極其老派的整人節目，所有路過的惡魔都像在一旁嗤笑。所幸葛里芬早就習慣這些強烈的視線洗禮，他只在乎陽春麻布袋裡裝的人類——即使不是他的專長，他也知道三十分鐘足夠讓新鮮屍體過保固期。

　　那傢伙要是等等為此殺價他鐵定不會買帳。

另一具新鮮屍體在死白的光圈惡魔被帶領此處等待統一的接待對象下加入了這場氣氛尷尬的派對——正如泰勒參與過的幾乎每一場，沒有優質的酒水、哄抬氣氛的團康遊戲，只有帶著針對的訕笑和負責承受一切的魔女嘉莉。

值得慶幸的是這次被名為惡意的經血傾盆而下滿頭狼狽的終於不是自己……嗯？

被單鬼錯愕的看著上次幾乎可以算得上不歡而散的交談對象再度因其美味的身份成為後廚的矚目焦點。

此刻的泰勒有些後悔，不該因為看那些油腔滑調的惡魔將自己不擅言辭（有進步，但還不夠多），同時在交涉這塊有著致命短處的同居對象置於嚴重弱勢的談判處境才答應獨自暫時攬下供應的流程。

畢竟自己雖然內向但腦筋可沒問題，他真的需要那些合理的酬勞來改善目前的居住品質。

但此刻少了他的四手夥伴作為自己和曾經可能差點被自己吞吃入腹的人類作為社交潤滑劑（聊勝於無嘛），等待這件事也跟著讓光圈惡魔不自在了起來。

最終他只是縮起雙肩，徒勞無功的用肢體語言辯解著“我沒有打擾人的意思”以及“我很抱歉”，連同他的裝箱死人在人類供應商附近站定。

　　感受從來都是相對而言。

　　葛里芬看見光圈惡魔一踏入後門就像撞鬼的模樣。不禁覺得有點好笑——自從上次Butcher（他後來理所當然的向其他人打聽了這個惡魔）邊自說自話邊毀了他的皮革外套後，他們一直維持著一種微妙的關係。微妙的地方在於：Butcher的視線總是強烈到要將人瞪穿個洞，要無視都有點難度（照理來說這可是他的專長）。直到某次他終於回以惡魔一個視線，他才知道惡魔⋯⋯不、前自然人先生只是想要賠罪，用一件全新的夾克。

　　葛里芬其實不太清楚究竟是哪個部份讓Butcher良心受譴，以致要在他尚未透露任何埋怨及抹黑的狀況下進行賠罪。但若要論起葛里芬的感受，他認為比起一些隨時隨地都以人命為前提交涉的惡魔，還受到一點規範拘束的這傢伙顯然是安全多了。

　　「晚安，Butcher，」葛里芬忽略Butcher意義不明的比手畫腳，率先啟口打招呼，「謝謝你的外套。」

　　把禮貌當成前菜，重點才能順利端上。
　　人的互動過程總是充滿目的性。

　　葛里芬瞥了眼他的箱子，「你也是來找邁爾斯供應食材的嗎？他進了後廚後就沒再出來過了。我等了至少半個小時。」聽起來像在抱怨，實際上他提到了所有線索：人、時間、地點，及目前狀況。只要結合這些線索，（前）自然人基本上會有一條相應的心理暗示：

　　應該去看看。

非人頂上的光芒一瞬間明滅代替五官透露出裹屍布的驚訝。

為了賠罪的拖沓過程中，泰勒已經初步認識到這位美味（他對此形容感到抱歉）卻足以周旋非人們之間的供應商為了能夠持續這份工作，冷漠與忽視是葛里芬慣用的手段之一。
文明招呼不是為了社交互動，便是帶有目的性。而非自願威脅過葛里芬生命安全的泰勒並不認為自己會被對方納入前者範圍，因此在接下來的訊息交換裡他確實接受到了對方閒談裏頭的暗示——

「30分鐘？那也……太久了。」心想著不會又是日常的食材逸脫事件，讓泰勒有些猶豫，經過上次為了避開可能的衝突而選擇的和平路線卻帶來不必要的情緒管理練習，或許直接和憤怒的鍋碗瓢盆面對面是比較划算的選項。

「……那要去看看嗎？如果，呃、你不介意的話。」足以輕鬆傷害對方的非人將選擇權遞給眼前的人類。

　　感謝上帝，這是個有時間觀念的惡魔。

　　可惜butcher得出的解法與他預想的還有段距離，葛里芬更寧願他去捎上平日常侍在旁的四手惡魔——說真的，在這個節骨眼時那人高馬大且充滿壓迫感的惡魔不在場，而那個姑且能溝通的前自然人又沒能直接聽懂他的意思，葛里芬真開始懷疑上帝是不是看他不順眼。

　　不過，至少不是一個食材獨自走進食材倉庫。進去喚一個員工處理他的訂單，沒這麼難吧。葛里芬嘆了口氣，終是認命的從等待區沙發爬起身，扛起他的食材。

　　「我不介意，走吧。」他伸手，示意對方領路。

快問快答，泰勒是否在生前社會化程度不足？
否，接收端沒有問題只是毀在堵塞各種尷尬及不自信和內向污染物的輸出端。

又問，那泰勒為什麼接收了人類的訊息卻選擇拐個彎詢問對方同行？
儘管第一次接觸失敗的徹底，但擅自對葛里芬產生同命感（是的，他依舊認為對方帶著死去的同伴兜售是受制於所謂靈魂契約）的前自然人下意識想多接近自以為同病相憐的對方，有點卑微是嗎？但要知道尋求同儕認同幾乎是人類才持有的特權，這對前自然人來說彌足珍貴。

見一向冷漠疏離的中年人跟上腳步，這才讓裹屍布擔心被拒絕而緊繃著的肩膀稍稍放下，往後廚更加深入前進。

與忙的熱火朝天的內廚正以壓力鍋、煎鏟及油封技術壓縮成一口美食的精華紀錄片不同；後廚同樣講述著一篇故事，主題卻是流浪油脂的旅程並附帶腐敗蔬菜的愛情支線。

一人一魔便是在這樣的場景看見邁爾斯……唔，準確來說是四分之一，他的尖叫還在隨著臉部面積消失而溶解在眼前顯然比起惡魔更能稱之為狩獵者的活體上。

那東西無數隻分散在彎曲觸手間，原本彼此不協調的視覺受器同時轉動望向新來的兩個客人（甚至各自帶了屍體當飯後甜點，多麼貼心），拆吃可憐邁爾斯的無數觸手正將倒楣服務生作為樂器發出濕潤而低沉的進食吸吮聲。

顯而易見的，它還沒吃飽。

　　如果要確立邊界餐廳是個不友善職場，葛里芬至少可以舉出十個例子。撇除掉嚴重種族歧視以及沒有勞健保外，在裡頭工作的員工甚至可能在工作期間在內廚被也許是客人也許不是的觸手怪物大卸八怪。

　　葛里芬見現場滿目瘡痍，後廚倉庫直接變成觸手怪物的免費自助吧，甚至有新鮮現出的全肉，只是輕哼一聲：「看來我們得找別的對接人了。」他向Butcher提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個人類及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惡魔，連拿來當經驗包的價值都沒有。

　　反正大部分的惡魔都會自己長回來、如果不行，他們也不建議進行禱告，故是愛莫能助。

　　才剛要拿出手機聯絡潘南博拉，一條如鞭般的觸手迅速纏上葛里芬的右臂，手機應聲掉落。

　　「⋯⋯嘖。」觸手分泌的黏液讓葛里芬第一時間就感受到強烈的灼燒感，使勁踩穩才沒讓那隻觸手拖向深淵，但看著邁爾斯被四分五裂的身軀，葛里芬清楚，只要觸手的數目增加，變成那副德性純粹時間早晚問題。

　　他從兜中掏出左輪手槍——即使是最為下下策，但沒一隻手臂總比沒了整個人來的好。

巨渦爪，一種棲息於廢墟和深洞中的掠食者，擁有多條長觸手，末端長有尖銳骨爪，會在周圍形成高速旋轉的空氣渦流來干擾視線與感知。

當然，他不是在指那個深海魔物出現在一家高檔餐廳的後廚。只是很不幸的，他和他的四手夥伴曾遭遇過（現在恐怕不適合提起）一次；但至少那次倒楣經歷（一如往常的劇情是吧？）讓已經和同居惡魔累積了不少狩獵經驗的被單鬼能夠迅速判斷類似情況——

皮肉在化學反應中嘶嘶作響，試圖避免現場出現第三具人類屍體的光圈惡魔徒手扯住拖拽葛里芬的酸黏副肢，在掌心灼燒下用非人的蠻力以及指尖利爪勾劃開表皮，自裸露的組織一路深入向下讓互相締結的結構一一向本體進行道別。

即便被觸手包圍糾纏在其中的嬌小本體能容納的智慧不多，依舊不影響被獵物生撕下肢體的疼痛藉由神經訊號傳遞到核心而引發本能的狂怒。

儘管想查探人類傷勢，但眼前的問題不專注應對那接下來也沒必要擔心了。被單鬼自皮革包抽出一把如頭上光圈燦亮的金黃鍘刀（以頸間失去一塊皮肉作為代價的賠罪禮），在腎上腺素作為燃料；血清素成為催化劑的情況下將奶油餐刀向襲來的其餘副肢作為固化乳製品切下。

光圈惡魔自左而右依序應對，本體智慧不足的結果便是觸手彼此間並不協調，而是依照特定順序運動。
連拖帶拽，以其之道還以顏色的非人劈開濕黏攻擊的外皮，將指尖的凶器連同鍘刀野蠻的分離肌肉與筋膜，不規則的撕扯狀是裹屍布那同居人的潛移默化——一如對方的文明吸收，光圈惡魔一部份自己也在相處中一步步和對方淪為野獸。

　　在他反應之前，觸肢很快被蠻力扒開，機體不足的人類也因兩惡魔相互拉扯的力道而踉蹌幾步跌坐在地上。

　　「⋯⋯幹。」黏液腐蝕接觸處的表面皮膚，綻出底下的真皮，而其他相對接觸面較少的破損則開始淌血，順著重力滴落地面，疼的夠嗆。葛里芬第一時間以外套加壓，一是為了止血、二是避免人類新鮮傷口的美味香氣讓兩位惡魔決定放下對立先吃一頓粗飽。

　　為了在邊界餐廳生存，葛里芬摒棄人類最反射性的戰或逃反應（畢竟要他帶著這傷去外頭向惡魔求援，後果想必和現況差不了多少），只是又後退幾步回到倉儲門口，確認自己沒在觸手怪物（及前自然人）的攻擊範圍之內扯人後腿——Butcher看起來姑且與觸手怪物戰的平方秋色，甚至佔了上方，謹慎如葛里芬自然⋯⋯

　　不會相信暫時領先。

　　葛里芬用左手拾起落在地上的手機，確認功能無虞後笨拙的撥打電話給潘南博拉，匯報目前狀況——現在後廚有觸手怪物闖入，趕緊派人救他們一人一惡魔？不、不。你們的食材庫快要被他媽的不速之客給吃光了。

　　不出意外，換個表達方式後情況馬上從隨便啦你們自己想辦法搞定成了十萬火急。

　　「潘南博拉說會馬上派人過來，最久五分鐘。」一方面他是在說給前自然人聽的，一方面他也期待那位觸手仁兄聽得懂人話能為了永續偷吃摸摸鼻子離開。

　　直面惡魔，他只能做點能做的。

5、
再度替觸手修剪下一簇多餘枝椏的非人被告知的救援時刻進入倒數，如此泰勒便不需要硬扛著對不速之客的腐蝕試圖造成傷害，他只需要注意人類的安……

4、
不同於重傷惡魔的血液、更有別於濕黏怪物的腥臭氣息；鼓動幫補在腎上腺素作用擠出大量鮮活的生命力，被單鬼握著鍘刀的臂以一個半圓帶動全身，揚起的布料得以窺見死人蒼白喉頭的吞嚥。

3、
人血引發的不便，也就是想撕裂、進食此刻的人類傷患來滿足由身體或心靈能量不足造成的缺乏狀態讓泰勒對待那東西的方式更加殘忍粗暴，即將撈出核心以摧枯拉朽之勢永遠停止對方生理機能的同時，怪物的視覺受器忽地直直望向危及自身安全的光圈惡魔——

2、
「嗯哼、」勾起泰勒無數午夜夢迴的恐懼發出聲響。
意識到物理上無法與蒼白的鬼影多加纏鬥，求生本能讓觸手怪物變換策略，洞悉眼前目標的不安、窺探內在的恐懼，觸手溶解重組，原本雜亂的樣貌在泰勒的心魔作為佐料下盛上當初讓青年的正常人生永遠終結在一處暗巷的男人。

1、
隨著刺耳的金屬刮擦聲，惡魔手中的武器落地。止不住的顫抖是根深柢固的服從，是無所不依的卑微，面對踐踏自身尊嚴與操縱自己人生的殺人魔泰勒唯一的行動選項只剩下恐懼。

「看來你就算是死了也什麼也沒改變不是嗎？」怪物憑著吉卜森的外貌以對方內心最不情願的方式喚起虛假卻足以另光圈惡魔膽落的敘舊場景。

　　葛里芬很少、幾乎沒有看過惡魔幹架。

　　撇除他以為惡魔的攻擊手段更為魔幻（雖然一邊是很經典的觸手怪物，但另一邊是很物理的拿刀子砍怪），簡直就像在看一場身歷其境的電影⋯⋯沒辦法，對於現狀愛莫能助的普通人類除了祈禱沒別的事可做。

　　隨著時間的倒數，葛里芬開始覺得呼喚增援有些多餘，Butcher卸下那些能夠輕易置人於死地的觸肢如同修剪後院蔓生的草叢，要說對這前自然人刮目相看的想法肯定是有，不過比起稱羨惡魔因故而生的實戰能力，葛里芬反倒對前自然人平時畏畏縮縮的表現更是狐疑，並開始考慮往後要對這位惡魔多一份尊重以及禮貌。

　　然觸肢的突兀匯聚、浸潤般的水聲作響，扭曲變形後從一隻手開始向後延伸，頭顱、軀幹逐漸成形，最後觸手怪物化以雙足佇立、說起令人費解的人話。

　　不知怎麼著，面對這人樣Butcher像失去了行動能力，方才幾乎神擋殺神的鍘刀也頹然落地。老實說葛里芬不清楚惡魔究竟是什麼種族、或利用什麼原理在進行型態變化，但當它選擇化形為人，事情就簡單了。

　　這個他會——不如說，這個他擅長。

　　葛里芬放開傷處，左輪手槍以灰髮男人眉間及鼻翼的T型作為準心，顧著說話的化人男性對於人類的致命弱點毫不掩飾，扣下扳機、釋放擊錘，射擊。未經消音的左輪發出足以於單間迴音的槍響，傷處受後座力施壓造成的劇痛以其他形式呈現、直擊他的腦門。就像有人拿著一根勺子在他的腦袋裡，拌著一碗天殺的湯。

　　即便正中紅心，有鑑於那是一名惡魔，他又保險性的擊發兩顆子彈。一枚瞄準心臟、一枚瞄準頸部。

「看看你，口口聲聲的悲天憫人；字字句句的委屈退讓……」暖棕帶黃的狐狸眼瞇起，將心跳如戲法般手法停止的殺人魔嘴角噙笑，專職表演者以玩味的眼光，欣賞批判眼前幾近崩潰的非人以自我束縛為主題展開以心魔投射出的獨角戲「但我的小娃娃(Doll)，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剛剛對我們的新朋友就像黃鼠狼盯著雞舍吧？你的滑稽總是為我提供不少情緒價值，」

「你還能這樣堅持下去多久——」帶笑的惡意與硝煙一同散開，因應生存演化出的變形機制為了完美詮釋目標恐懼，講求的是精準、是復刻、是現下敵不過在場正牌連環殺手一把左輪的凡胎肉體。

泰勒怔愣看著披著名為吉卜森的夢魘為皮的怪物因自身機能聰明反被聰明誤而最終在三顆.38 Special於致命要害栽出血花下消亡，糾纏著錯愕的茫然與依舊在體內橫衝直撞的飢餓化為食物調理機的銳利葉片將可憐的理智徹底絞碎瓦解。

就算是喪心病狂如吉卜森的瘋子也擁有一副心腸嗎？

於是，在食慾與報復心態作用下，屠夫操起地上的鍘刀選擇以最擅長的方式刨根究柢。

一次次的不得已將前自然人逼的麻木，讓人崩潰的毀屍滅跡在一遍遍的自我催眠下他的屠刀下終是僅餘一塊等待被分割的肉。

金黃色的鍘刀平穩劃開胸腔的肌肉層，不見面容的屠夫將尺寸驚人的屠刀化為藝術家的第一筆草圖。象徵萬物之靈的特徵在皮肉攤平骨肉外翻的狀態下逐漸與牲畜無異，自皮革包翻出骨鋸，將大塊鈣化組成切割分離；剔骨刀則對準關節縫隙，刀尖扭轉一挑分開手肘與膝處，避開上方的筋膜，肩胛骨下方側目下刀使其完整分離。肉片與肉塊以不同調理的適性分類擺放，與刀尖挑開脂肪層一一摘除的臟器一同擺盤成尚未烹製的美餐素材。

腦袋與心臟各一顆、肺臟一副、胃袋、腸道一組。
看來就算是殺人魔也與一般人沒什麼不同啊，惡魔飄渺的失真嗓音自喉頭溢出一聲諷刺的揶揄笑意。

「你要分一點嗎？算是這趟倒楣的補償。」持刀的非人轉頭詢問殺人兇手，語氣與稍早的侷促有別，帶著嘲諷、扭曲的幽默感再加上少許對生命的漠視。

一如人類供應商對普遍惡魔的通常認知。

　　葛里芬第無數次覺察，自己其實不是很懂惡魔。

　　他以為相較於其他受框架所見、對規格外超自然生物裝聾作啞的人類，他具備更多的背景知識及理解。但顯然他錯了——舉例來說，他不知道子彈能對惡魔造成實質傷害、或者，將一個前觸手怪物剖開後裡頭的構造會與人體器官排列如出一徹。

　　幸虧主動的不死族裔親自上前去確認怪物死活，甚至一言不合便開始解剖死體——再次強調，惡魔沒有時間觀念，所以他們兩人等了比五分鐘還久。這段期間，灼燒般的疼痛並未因止血而緩解，只是越演越烈，分散注意力的過程他順便知悉惡魔「Butcher」的外號並非浪得虛名。他的人體肢解技術絕對稱得上精湛。切割乾淨規整的器官及肉塊一字排開，若換個場合、換個物種，必然是一場盛宴佳餚。尤其宴會主人正向他盛情邀約。

　　快問快答，葛里芬是否願意腆著臉接受其中一份，並靠近此時正持刀肢解人體的惡魔？
　　當然是天殺的否。他的生命無需遭遇更多威脅。

　　「不了。」見潘南博拉遲來的抵達，葛里芬把殺人兇器收回外套內袋，並將那沾滿血液及怪獸黏液的外套重新蓋上他的傷處，權作一種亡羊補牢，「全給你吧。當作是謝禮。」畢竟他看起來很喜歡那具屍體，而欠下人情是與惡魔相處之中最不該犯下的錯誤。

　　三兩服務生湊上前去清單後廚食材庫存，葛里芬則作為目擊者及間接被害者向餐廳主管級人物匯報來龍去脈。他盡可能的無視各種緊瞅著他看的視線，請潘南博拉（在場之中最不可能無故攻擊他的惡魔）替他把食材費用清算完畢，好讓他趕緊收拾收拾走為上策。

擁有時間觀念的惡魔裡所應當的同樣保有先來後到的觀念，再說相較於幾乎沒什麼大礙的自己，依舊漏液的人類的確需要分秒必爭。

認知到自己終究有別於人類的惡魔有的是大把時間等待。

被葛里芬勾起的食慾讓屠夫將視線落在剛才還是生命中苦難的根源，而現在只是食物的吉卜森上。

漆黑指爪拈起了一其中一片。

－－－－FIN－－－－

謝謝大家明明是屠夫現在才再跑肢解劇情(請去反省
官方事件能跟葛里芬一起浪漫打怪(?)太幸福了吧... (邁爾斯：

寶包太帥了狂戰士模式好愛超愛，謝謝觸手怪物讓叔叔喜得一道傷疤 泰勒是救命恩人我們永遠感謝你

葛叔...葛叔受傷好香...對不起泰勒沒事就想吃叔叔我不知道怎麼辦...可能是中之對香辣男人的意念投射八

無關緊要的殺人魔部分(。)

𝕳𝖚𝖓𝖙𝖊𝖗 : (把葛中跟叔一起放嘴巴(左輪開洞

我吐了我哭了我哭到吐吐到哭然後把一切髒兮兮的東西帶走 ．．．（營養呢

𝐋𝐑｜𝕊𝕔𝕠𝕥𝕥 : 寶你把東西留在你體內阿寶(繫上寶寶圍兜

謝謝殺人魔我ㄉ疲軟debuff又好ㄌ （精神奕奕

兩位交流一如繼往的好看，叔能馬上捨棄掉一臂的理性&屠夫失控的報復對比真的好好 我喜歡布布最後偷帶便當，請多給我一些我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