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 離家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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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脫了惡臭的手術服，濃重的氣味也已經巴在身上散不去，尤其是我的褲腳和鞋子，不管我在廁所如何用紙巾擦，仍然惡臭四溢。看來這一身衣物又得換了。

張欣瑜低頭洗臉，順便漱口。她剛才吐得好慘，現在噙著淚水的雙眼和鼻頭依然紅通通的。

「妳還好嗎？」我問她。

她搖搖頭，又乾嘔一聲，喘幾下氣，道：「唉……所以今天超不想上班……我討厭腐屍……宜臻妳好厲害，都不會吐。」

原來這是她今天早上起床了仍然一副死人臉的原因。我拍拍她的背，試圖幫她緩解一些不舒服感，「我看得多，習慣了。」

隔壁的男廁也是嘔吐聲不絕於耳，本來以為林曜維會被江檢叱責，但沒聽到震怒的聲音，恐怕江檢也吐得沒力氣罵人，他能忍到廁所才吐已經很厲害了。

下腹部又傳來尖銳的尿意，我連忙進一個單間，坐下努力排尿，可是再怎麼用力也只有幾滴，而且痛得我雙腳顫抖。真是痛死我了，我也不想回去面對那具腐屍，光看就知道一定會花很多時間，身體這種狀況還得長時間站立，實在太難受了。

我愁眉苦臉走出來，張欣瑜關心問道：「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尿道炎了，好痛。」我皺眉噘嘴。

「怎麼會？什麼時候開始的？」

「還不都是因為江檢接連驗屍，沒有休息。」我小聲抱怨完，嘆一口氣。

張欣瑜也小聲道：「我也不喜歡他，每次都用鼻孔看人，自以為了不起。剛才真可惜他沒滑倒！」

想起方才江檢差點滑倒的狼狽模樣，我抿嘴悶笑起來。廁所外面傳來男士們離開廁所的腳步聲，我道：「我看我們也——」

我的話突兀地打住，因為我從鏡子裡看到，在張欣瑜身後有一個灰濛濛的半透明人影，外觀是平頭的男子，五官模糊不清，很像剛才在林曜維背後看到的鬼。

張欣瑜沒注意到我的異狀，有氣無力地往外走，一邊咕噥道：「走吧，免得江檢又要罵人了。」

鏡中的鬼魂跟著張欣瑜出去，我愣一下，馬上跟著出去。

回到解剖室，技工大致把看得見的穢物收拾了，但清不掉的刺鼻臭味依然充斥整間解剖室，氣味之濃烈，連負壓換氣設備都起不了作用。

張欣瑜又乾嘔幾聲，看她泛紅的眼眶，似乎要被熏哭了。

男人們也一個個臉色發白，林曜維站得遠遠地，必須近距離拍攝的鑑識員忍不住又到水槽嘔吐，但只吐出胃液；江檢維持著尊嚴，雙臂抱胸一動也不動，似乎強忍著而緊蹙的眉頭看起來更嚴厲。

我平靜地沉聲道：「那麼，我們繼續驗屍。」

我把亂七八糟地堆在屍身上的臟器塞進腹腔，拿起手術刀由鎖骨劃開皮膚，小心翻開已經爛糊的軟組織，露出肋骨與其下的肺臟，黑褐色的肺臟看似鼓脹，我剪斷肋骨取出肺臟，感覺重量有微妙的不對勁，剖開後按壓，肺泡流出混濁的液體。

「肺臟水腫。」我道：「挺嚴重的。」

肺水腫通常與心臟問題有關，不過她的心臟看起來沒有異狀，也看不出心肌梗塞的跡象。

我瞄江檢一眼，他難得沒有說話，大概不想吃進滿嘴屍臭。我對他道：「可以查一下死者有無心臟衰竭病史。」

臉色依然不太好的江檢沉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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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2025了，祝大家新年快樂~

2024最後一天就在嘔嘔嘔嘔之中度過了

エウレルの中部🌈粽 : 充滿味道的年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