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BL 台耽 CXC 轉噗感謝
無期徒刑6-4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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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他們兩個人倚著彼此入睡。

萬翎下床，開門關門都很安靜，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等王宣威清醒，窗外天色已經大亮，迷濛間他摸來手機一看——九點十五分，萬翎已經開始今天的工作了。

稍後他趴在床上，點開Line。萬翎留言說十二點左右會到家，但工作上不確定性太多，叫王宣威不必等他，醒來後收拾一下就可以離開。

床頭櫃上放著萬翎家的備份鑰匙，以防萬一。

王宣威撐頰發呆了一會兒，突然有了想法。他打算給對方一點小驚喜，於是也留了訊息，說不要買飯，他會等他回家。

稍後王宣威來到廚房，小心打開櫥櫃。櫥櫃裡只擺著幾個鍋碗瓢盆，不像有在開伙的樣子。他轉身打開冰箱，裡面毫不意外空無一物，甚至都沒有插電。

這下尷尬了，王宣威揉揉下巴。他以為萬翎會煮飯，冰箱裡多少有點材料，結果連基本調味料都沒有。一秒後他猛然想到，人家工作那麼忙，早就習慣外食了吧。

不過現代都市的優點，就是只要有錢，無論想買什麼，隨時隨地都買得到。萬翎這邊不適合開伙，訂個外送總可以吧？王宣威搜尋平台，想知道這附近評價高的店，看著看著又覺得不對，萬翎幫了他這麼多，難道他不能做一頓飯感謝對方嗎？

他開始思考如何做個簡單的午餐。

想歸想，王宣威並不是什麼大廚，麻婆豆腐和燙青菜已經是他能力極限。他簡單想了幾道菜，列出可能會用到的食材，跑了一趟生鮮超市，回來發現電梯停在九樓。

「唉，讓我等這麼久。」

王宣威皺著眉頭戳了好幾次操作面板，才看見層數緩緩下降，他實在沒時間等，邊嘆氣邊爬上二樓，趕著在萬翎回家前做好一桌菜。

萬翎家沒有米，所以他準備了烤馬鈴薯。碗盤不夠，所以他碾碎豆腐，和蛋液攪在一起，裡頭塞滿蝦子和切碎的香菇。他向來不是細心的人，也沒耐心，但煮給兒子和萬翎吃的，他想要認真搭配菜色。

最後一道菜端上餐桌，萬翎也剛好到家，一進廚房，就給了一個超級擁抱，藏在圍巾下的臉掛著羞澀的笑容，有點不敢看王宣威的眼睛。

「謝謝你，我很開心。」

「沒什麼啦！」

王宣威有點得意。萬翎脫掉圍巾吻過來的時候，他也沒拒絕，只是瞇起眼，讓嘴唇與嘴唇輕柔磨擦。

他沒忘記萬翎昨晚說的話。原來這就叫「好好地被疼愛」？其他人總愛挑他犯了哪些錯，他沒怎麼被誇獎過，現在他很享受這種被摸頭的感覺，又或者，他喜歡的其實是介於朋友與戀人之間曖昧的感覺？

「本來以為你要帶我去吃飯，還在想怎麼不直接約在外面就好。」萬翎邊說邊盯著滿桌子熱騰騰的菜，「沒想到你自己做了……」

好有家的感覺。萬翎輕聲說道。

「哈，想家人了嗎？」

「她不會煮飯。我也不會煮，都是去外面吃。」

「難怪冰箱沒插電。」

「早就該丟掉了，是考慮到可能會有像疫情那時候的狀況，才一直留著。」現在的用途只剩冰手搖，問題是他不常買，買了也會在外面喝完再回家。萬翎脫掉大衣，露出穿在裡面的醫師袍，坐下時，注意到那個不太像蒸蛋的蒸蛋：「那是什麼？」

「哦，」王宣威拿來碗筷擺好，抬頭望了眼萬翎指的方向，隨口應答：「好吃的，阿威牌特製茶碗蒸。」

他承認是迫於環境限制才端出這種菜，但他可以向萬翎保證絕對好吃，如果覺得不好吃就倒點醬油，醬油是好吃的。

「……很特別。」萬翎抿唇，拿湯匙撥了撥黃黃白白、有點像蛋糕的食物。「你在家都這樣煮？」

「哼，偶爾。小鬼不喜歡吃的東西就攪碎混在其他食物裡，騙他吃下去。」

「哄孩子好辛苦。」

「還好啦，他討厭吃的就只有青菜和苦的辣的，算很好養。懶的話灑一點芝麻海苔，他就願意吃了。」

他兒子還是很聽話的，只是對母親特別執著。說到這裡，王宣威拿起手機檢視兒子昨晚報平安的簡訊，心裡有點擔心會不會出狀況，但兒子也長大了，漸漸開始學習如何做決定，他應該學會放手，當一個負責付錢的堅實後盾就好。

「你不在的時候呢？」

「唔？我會先煮好幾天份的飯菜放在冰箱裡，不然就交給那傢伙帶出門，隨便吃點什麼。」

像上次一樣去非常遠的地方工作，並不是常見的事。之所以會給阿龍一點生活費，最初的考量也是為了兒子，誰知道會養成對方向他伸手要錢的習慣。

「你們新年有沒有要去哪裡？」萬翎突然問。

「嗯，目前沒計畫，應該會到處走走。你呢？」

「看我家人想去哪裡。沒意外的話，不會待在國內。」桌上的菜色雖然清淡，但食物的原味容易入口。午餐吃得差不多了，萬翎拿衛生紙擦擦嘴角，試探般問道：「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帶你和君珩出國玩。看你們想去哪裡，我和家裡的人溝通。」

「不要啦，你和你家人難得一起出門，有外人在太掃興了。」

「……好吧。」這答案在萬翎的預料範圍內。他打算說服王宣威，趁這個長假一起出門走走，然而對方回話的表情似乎隱含心事，並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結束午餐，王宣威主動收拾，萬翎跟在一旁幫忙，兩個人一起站在水槽前洗碗。

王宣威發現萬翎連洗碗都很小心仔細，不像他笨手笨腳搓一搓就當作洗乾淨，萬翎是那種不嫌麻煩，沖掉洗潔劑後會倒洗碗精洗第二遍的人。

「……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出國，我們可能要兩三個星期後才能見面。」

「不是有Line嗎？」

「……不一樣。」

「啊？」洗完碗，王宣威甩手，水甩得到處都是。「哪裡不一樣？」

「嗯……抱不到？」

萬翎回答的同時，手勾住王宣威的腰，把人慢慢地往自己懷裡帶。他只比王宣威高一點，這個姿勢能夠輕易吻到嘴唇，但他沒有這麼做，只是讓呼吸噴上對方的臉頰。

溫熱的氣息拂過眼睫毛，吹起彼此身上的氣味。

「幹嘛？」王宣威順著動作趴過去。他想回到客廳，慌亂間，腹部壓到一個又軟又硬的異物，他瞬間跳起來，撇過頭不敢確認那是什麼。「吼，我只是幫你煮飯洗碗，你不要隨隨便便就硬啦！」

萬翎又開始緊張。

「……對、對不起，我沒辦法控制生理反應。自從和你接吻以後，現在只要一碰到你，很容易就會有感覺……」

「你一定在想色色的事情對不對？」王宣威輕輕拍了下萬翎的頭，笑著故意問：「第一名腦袋裡都裝這個喔？」

「對不起……」

萬翎欲哭無淚，一副不曉得該怎麼道歉的模樣，過了好一陣子才安靜下來，大著膽子要求。

「……那，可以再來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