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少年的 - 青春申論題

　　　題二 家人
　　　｜ 2 - 4、於消極之後……

　　在未來，隨著年歲增長，經歷過風暴，平息了狂濤。
　　也許在某個四下無人的時刻，當久違空閒下來的腦袋遙想起了過往。這段日子接連發生的事，都會是被記憶反覆提起的舊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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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 — 青春申論題 題二、家人？】
【上一篇 — 青春申論題 2 - 3、失控】
　﹂【加篇 — 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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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兄長徹底拋下後獨坐在空地直到警察前來關切，再被隨後到來的車主柳夏拍哄著接離警局。
　　半推半就的，他被帶著一起去接了柳夏的小孩，再去到主題園區。說是轉換心情，卻反而和跟來的柳夏小舅子大吵一架。
　　一直到最後閉園準備離開，周奉青都還在被年紀更小的孩子手拉著手，示範著什麼叫相親相愛。但卻像完全沒看見那露出滿臉嫌惡的她舅舅，毫不掩飾直瞪著前頭和妻子熱線中的柳老闆的模樣。

　　回程的路上，柳大老闆繞去了醫院，接他正好下班的妻子。
　　看著車剛停下便拉開門衝下車，柳清澄撲向母親的畫面。
　　那一刻，胸腔傳來的酸處直衝鼻眼。

　　直到現在他才想到遠在家中的林晚顏。
　　不知道林奉平做的這個決定她是否知情，而現在的心情是否也和自己現在一樣。

　　比起老闆那時說要多為自己想的話，他果然還是更在意別人是不是也同樣受了傷。
　　身為手足，心怎麼可能痛得過對他們過份溺愛的母親。
　　今天他所做的一切任性，不就如同柳夏說的一樣，只想到自己而已嗎？
　　之所以會牴觸，也是因為被說中了吧。

　　　　　而現在，他該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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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插在防風外套口袋裡，縮著脖子將口鼻藏在外套寬高的高領中，周奉青靠在柳夏一家外的矮圍牆上等著計程車到來。
　　沒打算放他一個人等車，安頓好妻小的柳夏再次走出家門，來到周奉青身旁，然後學著他往牆上靠。
　　看著入夜後寧靜的住宅區街道，柳夏長呼口氣，平緩的開口打破沉默。

　　「我說要你為自己想的那句話，不是要你學著自私。」

　　解釋一出，周奉青身形明顯一顫，有些心虛的瞄了眼柳夏，明顯到對方光用眼角餘光就能知道自己猜對了，了然的乾笑：「我就知道，哈哈…」
　　「我那麼說，是想要你好好的問問奉青，他真正想要的是結果，還是只想體驗一樣的過程。」
　　他繼續說著，「想有所回報並沒有錯，結果不盡如人意也不代表所有付出都毫無意義。」

　　「就算結果都和所想的背道而馳，這樣也算有意義嗎？」周奉青開口輕問。
　　「你這麼說是想放棄了嗎？」柳夏淺笑著看向周奉青。
　　「還沒……應該。」
　　「應該？這時說什麼都該回的堅定一點吧？來，看著我再說一次？」

　　周奉青看了眼擺出“接招吧！”架勢的柳夏，收回視線，撇了撇嘴。
　　「我昨天才剛下定決心說不會放棄，今天就出事了。」
　　「我不敢再說得這麼絕對了，感覺又會被聽到，所以我現在要偷偷進行。」
　　「是在防誰啦哈哈哈哈！」被周奉青那配著委屈小眼神的回答逗到實在忍不住，柳夏直接大噴笑，吐嘈著亂揉身旁人的腦袋。

　　看到遠處駛來的小黃，笑爽了的柳夏才又開口回答周奉青剛才的問題。
　　「只要能夠有所領悟和成長，就算只是單純讓你意識到這步走錯了，它也還是有告知你此路不通的意義存在。」

　　「失敗犯錯跟失去都是在所難免的，重要的是在後悔自責之後……」

　　身旁突然沒了聲音，周奉青把視線再次移向柳夏，後者則是歉然一笑。
　　「沒事，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資格對你說這些。」
　　「心靈雞湯灌到一半突然沒自信很糟糕，老闆。」這下換周奉青吐嘈了。
　　「欸你、你這樣我還需要講下去嗎？振作起來了還不趕快打斷我，讓我像個自以為是的臭老頭一樣在這囉哩八嗦的。」被嗆得老臉一紅，柳夏哇哇叫著又想往周奉青的腦袋抓。
　　「心情好多了但我還是想喝完啊。」周奉青被鬧得笑出來，從口袋抽出了手護住頭，不讓對方再有機會抓亂，直到計程車在兩人身側停下。

　　「在後悔自責之後，老闆你是抱著怎樣的心情繼續面對的？」拉開計程車後座的門，周奉青回頭又問了句。

　　不意外眼前的青年推敲出自己原先想說的詞，只是沒料到對方反而會因為自己的收口停頓，進而捕捉到那句話不單是稀鬆平常的大道理，同時也對應著發話者本人的情況。

　　「……彌補。」就是怕你細問才不敢說下去的，敏銳的小孩真討厭，口亨！雖然心裡這樣腹誹著，但柳老闆還是大發慈悲的老實回答了。
　　得到答案的周奉青盯著柳夏看了好一陣子，才在計程車司機開口催促前收回視線坐上車，然後按下車窗。
　　「謝謝老闆，原諒我造成的麻煩還帶我一起去玩……可以的話，還想拜託你幫我和清澄跟曉丁的舅舅轉達一下我很抱歉，那時對他說了很不好的話。」
　　「免禮啦。」柳夏隨意擺擺手，不顧司機飄來的不耐眼神，扶著窗框問著，「所以，你想好要去哪了嗎？」
　　「嗯，我要回家。」心情沉澱後，他打算先和家人好好談談。

　　「我還以為你要我幫忙道歉是打算接受我那個機車條件，然後去找地方躲起來勒。」柳夏笑虧了人一句。
　　接著他收了收表情，突然又語重心長了起來
　　「雖然覺得應該不用我再多說，但奉青啊，就算腳步放慢，稍微原地踏步稍作休息也沒關係。無論如何都要好好靜下心，好好思考，別讓衝動影響接下來要踏出的那一步。」
　　「我會記住，謝謝老闆。」

　　柳夏給了他一個讚賞的微笑，然後藉著開啟的窗口半探進車內，在周奉青無法理解這舉動而退開身時，遞了兩張大鈔給司機，接著報出讓周奉青心臟直接跳漏一拍的目的地。

　　「多的不用找，麻煩送他到XX紀念醫院，謝謝。」
　　「等、等一下！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是醫院？！」周奉青一把抓住柳夏要收回車外的手。

　　「我那時說的是會送你回爸媽身邊，你還記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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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好，這是林晚顏的手機，請問哪邊找？」

　　單耳藍芽耳機另一頭傳來溫潤的男聲，柳夏在極短的停頓後，就像和手機原主人對話一般打起招呼。
　　「…哦、林小姐你好～我是奉青的朋友，之前有借奉青機車去考駕照的那個。」

　　「啊…謝謝你？」男人的回應聽起來有些狀況外，「我是晚顏的先生，她現在不太方便接電話，請問是車出了什麼問題嗎？」
　　「車子一切正常哦，放心放心。」柳夏繼續說著，「是這樣的，因為發生了一些事，奉青現在和我在一起。啊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等他回去後你們可能再聊一下。」
　　通話期間柳夏抬眼瞄了眼後座的周奉青，對方也正不安的透過照後鏡看著自己，於是他給了個放心吧的咧齒笑。

　　「奉青他…還好嗎？」
　　「嘿是，這也是我現在想問的。在送奉青回去之前，我在想能不能讓他暫時陪我家小朋友去主題園區玩一下？可以的話園區位置我等下會發簡訊過去給你～」
　　也許是聽懂了柳夏的話不對題，周建遠也算對上電波了。

　　「他現在狀態很糟嗎？」
　　「對哦。」
　　「這樣啊……不好意思讓你費心了。其實我們現在…」
　　……
　　…

　　「…所以如果奉青現在的狀態真的不好，你願意帶他散心那是再好不過的。很不好意思讓我們的家務事打擾到你了。」
　　「那有什麼問題～林小姐放心齁，我會顧好他跟我家寶寶們的！」
　　「啊如果後面有問題就回撥這支號碼就好囉，等到目的地後我會再傳園區位置給你。那就先這樣，天冷要保重身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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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時說的是會送你回爸媽身邊，你還記得吧？」

　　「我現在要解釋了沒有要嚇你，別抓那麼緊我不會跑啦！司機先生不好意思再讓我說幾句嘿。」
　　多少能預料到對方會有的反應，柳夏大手覆上周奉青緊抓住自己前臂的手，拍啊拍，想多少穩住慌了神的青年。

　　「他們沒事，是因為你外婆身體出了點小狀況才會都在醫院，但也已經穩定下來了，大概明天就能轉進一般病房。這是目前我所知道的，詳細原由等你見到家人了再聽他們說明。」

　　「這一路上你大概會越想越不爽，氣我怎麼能拖到現在才跟你說。但先別浪費心力，等家裡的事都處理完了再來生我的氣，好嗎？」
　　「就是醬，好了出發吧！」輕施了些力摘下周奉青的手成功收回自己的手，快速交代完畢的柳夏拍拍窗框表示事不宜遲，邊對著前座的駕駛抬手致歉。
　　「耽誤那麼多時間拍謝哈，接下來就麻煩司機先生了，路上小心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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