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藍平｜長篇】
《無顏之月。第三章、途》
＊清水向，故事時間線為獄頤鳴鳴篇後。
＊人物不可避免OOC，部分篇章有流血、精神獵奇、性暗示描寫注意。
＊本文與部分內容靈感均致敬同名日本ADV遊戲《顔のない月》
文章下收
好讀版：

【藍平】無顏之月。第三章、途

BLEACH 藍染惣右介 平子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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儚き想いは幾千
屍のようにたたずみ
幻に魅入りし夜に
微唾みと奈落の縁で

萬千轉瞬即逝的感情
已如屍骸般死寂佇立
被幻象所迷惑之夜
停駐於沉眠與深淵邊緣

———RURI《顔のな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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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子真子也做了一場夢。

與藍染惣右介不同的是，平子相對是個多夢的人，儘管沒有什麼太大的睡眠問題，但他總是能清晰記住夢境裡發生的所有。

自從在真央靈術院遇見藍染，焦躁不安的不只斬魄刀逆撫，就連平子自己都覺得心裡好像出現了一個可怕的空隙，一個深不見底、將所有黑暗物質吸入的黑洞。

這個黑洞直到百年後的那場月夜叛變，從來都只有擴張而沒有減少，不斷侵蝕著他的身心靈。

依稀記得那個秋風蕭瑟的夜晚，本來平子是不相信命運這種東西的，結果藍染赤裸裸地向他展現所謂的信任與背叛，不過都是惹人發笑的空談罷了。

歲月如梭，百年的時光飛逝，逐漸蒸發的回憶與他們開了一個惡意的玩笑，幾朵盛開在五番隊隊舍的馬醉木竟是與消失在境界線彼方最後的聯繫。

兩人充滿猜忌的感情零和賽局界線到底在哪裡，沒人知道，也沒人說的清。

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憎恨起對方，那曾經在面前趾高氣昂的背叛者以刀刃的寒光訴說離別後便蕭然遠去，在平子相信人性的時候，藍染惣右介竟然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支離破碎的記憶亡靈在海馬迴中揮之不去。

無法解釋、無法明說自己對藍染是什麼情感，平子只能開始催眠自己從沒將目光放在他身上過，只是川流不息人海中偶然擦肩的過客。

可很不幸地，兩人在內心深處記住了彼此的形影與聲音，欲與君相見，燈火闌珊處已無人。

蟄伏在現世的假面軍勢眾人一直關注著藍染的消息，但那只是為了復仇所做的前置作業，聽著浦原喜助陳述著藍染、東仙與市丸一眾的背叛之事恍如昨日，利用假死欺騙過護廷十三隊眾人後，藍染於雙殛台回首一笑走進黑腔，好像什麼都沒發生，曾經作為繼任五番隊隊長的棕髮男子的一切如泡影般幻滅。

潛藏在平子內心的黑洞在時間的催化下越發越清晰可見，猶如體內的虛開在胸口的大洞，每每在心像世界與其對話時，看著那深不見底的窟窿，心裡深處不由得覺得難受。

原先那個黑洞盡頭沒有任何有機物的存在，如今卻慢慢開出幾朵曼珠沙華，似熊熊烈火燎於芳草原野，一朵朵漏斗狀小花簇擁成整株輻射傘狀的完整花朵，花被如舞動的女伶彎下柔軟的身軀奮力伸展，傾盡全力開綻花瓣之堅毅不下椿花，每每視之恍若隔世，妖豔鮮紅入眼深處，似是在提醒自己勿忘幾十年之恨。

鮮紅的彼岸花在琥珀色的瞳內照出火光，那是對藍染惣右介的愛與恨。

直到空座町決戰，兩人抽出斬魄刀互以劍刃訴說心中所想之時，平子才透過鏡花水月傳遞到自己身上的共鳴察覺到，原來在藍染內心深處也和自己一樣有個無垠黑洞，同樣都有「僅只是想要你理解我的孤獨」的心意。

沒有人在平子記憶裡如此深刻，男女老少都是死神漫長生命中的過客，而藍染竟然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也是最陌生的熟人，只能試圖描繪他離去的方位，對著那道絢爛到睜不開眼睛的霞光發楞。

恍惚間，夜晚中漫射的黃道光逐漸收束成青紫色的暗光，那是崩玉才會發出的光芒，暗沉且不容抗拒。

夕陽西沉，皎潔明月代替白日統治夜晚的天空，不曾出現過的久遠記憶也在待宵之月復甦。

深山中無人到訪的神社、神社密道中的石室、掌管逆反之力的御靈石、佚失的待月之儀、分割為二的靈魂，來到屍魂界前從未被喚醒、像是刻意被封印住的遙久過往一一浮現。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平子在充滿檜木香味的神社中醒轉，發現空無一人的建築物裡面只有他自己。

才剛恢復意識沒多久，平子便發現原先長度只有到耳後的短髮變長了，沉重富有厚度的髮絲在肩頭散開，曾經熟悉的重量感讓他感到有些無法適應。

下意識的往腰間摸去，總算握到了武士刀的刀柄，但平子卻遺忘了那把打刀原有的名字，只是憑藉用刀的習慣動作將其抽出。

微光透射進沒有任何照明物的神社，武士刀尖端反射出一道冷光，似乎是在提醒平子該想起什麼重要的人事物，可他只是眨著一雙淺棕色的細長眼眸，木然呆在原地發楞。

夢境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雖然覺得有種難以言喻的違和感，但五感並沒有因此失衡，平子收起武士刀，動身走出神社呼吸著戶外的新鮮空氣，仔細回想自己到底是怎麼進到如此奇異的夢境。

平子沿著鋪滿碎石的參道漫步，回頭端詳著整座神社的建築外觀，這才發現神社屋樑中間的木匾寫著斑駁的「平間神社」四個字，儘管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神社名稱，卻沒來由的感到十分熟悉。

突然，一名與平子樣貌相仿的白衣男子出現在身後，輕巧的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肩頭。

「喂！看得這麼出神，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你是誰？」

簡直是見鬼了，這裡怎麼會有跟我一樣的人？平子心裡滿是疑惑，故作鎮定地詢問眼前如同自己翻版的男子，他和自己擁有相同的面孔、相同的身高，唯一的差異大概是他的頭髮像是被整齊劃成兩半一樣，右邊的頭髮削剪整齊至耳下，左側的頭髮卻長到及腰，儘管長度不一樣卻相當對稱。

不過，平子卻不能完全看清來者的面貌，他的五官有一半像是戴了假面般被遮住，明知那並不是刻意戴上的面具，卻像是施展了某種幻術，故意讓人無法完全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是你的半身。」

「半身？什麼意思？」

「你的記憶會漸漸告訴你的。」

「先別說這個了，你這傢伙到底是誰？不要以為用拖延戰術就可以敷衍過去。」

看著眼前自己的分身故弄玄虛，平子感到有些不耐，他很清楚這裡應該是自己潛意識的夢境，不然就是內在心象世界，可是他卻無法感受到維度中有斬魄刀逆撫的人形姿態，也沒見到白髮黑眼的虛，所以能夠篤定這裡應該是另一個不被知曉的空間。

「有個人曾經說過，現在去相信還太早了些。」

「在這邊說謎語很有趣嗎？究竟是哪個人？」

面對眼前人顧左右而言他又答非所問，平子也不打算繼續深究下去，只是「現在去相信還太早了些」這句話在記憶深處格外清晰，好像是個自己熟知的人所說過的謬論。

「藍染惣右介。」

藍染惣右介，這個名字再也熟悉不過了，平子囁嚅著唸出這幾個聲詞，原本以為已經遺忘他了，這一點都不想讓人回憶起來的名字像深海中的泡泡受潮水牽引浮出水面，隨即化成致命的海嘯往岸上猛烈衝擊過來。

不過此時此刻聽到這熟稔的人名，平子卻沒來由的感到腦袋一陣脹痛。

在進到這個夢境世界前，平子只要閉上眼睛，都會見到那個奇異的場景，而且還具有延續性，如同一卷長達數小時的電影膠卷，無法在短時間內看完，總是得分篇分集欣賞。

說也奇怪，這個奇異的景象並沒有在中斷的地方標下任何註記，隨著日子過去，只要再闔上雙眼，還是會自動接續到上次停止的片段，如此不斷重複。

那是一處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地牢，地牢內有一張特殊的椅子，上頭坐著一名帶著眼罩、穿著拘束衣的棕髮男人，他實實在在是藍染惣右介。

藍染坐在木椅上異常平靜，像是靜候平子的到來多時，僅僅只是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平子卻發現身處在這個三維空間的自己只是個旁觀者，眼見遠處走來穿著五番隊隊長羽織的自己拖著沈重的步伐走向木椅上的男人，與其對話一陣後突然拔出圓環狀的斬魄刀，不由分說直接刺向對方，隔著一道隱形玻璃圍牆的自己完全無法阻止。

看見這個畫面的同時，平子的心臟跟大腦就像是被人用一把刀狠狠地刺進去，還在裡頭惡意轉了好幾圈再拔出來一樣痛苦，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看到這樣的畫面，就連景象內的自己為何要對藍染拔刀也完全沒有理由。

究竟是真的忘記了，還是被詛咒抑或是刻意遺忘，所以才想不起來？

「找到他，完成待月之儀，這是你首要的任務，平子真子。」

眼前男子的嗓音將平子從記憶中拉回現實，此時此刻他的腦袋正如針扎般疼得抗議。

「在那之前，你到底要不要回答你是誰？」

「我？你只要記住，我是你的一部分，其他什麼都不用知道。」

「等一下！你要去哪......」

平子想攔下眼前與自己相仿的神秘人問清楚，豈料對方竟直接將身形溶進樹林中，像是施展隱遁之術般瞬間消失無蹤。

但在自己的複製品消失前，眼前的擁有對半金長髮的男人用一種觀察壯麗風景中的生物的眼神看著平子，平子在他的眼裡看見浩瀚無垠卻空無一物的宇宙，那個世界虛無到令人覺得害怕，心跳不由自主紊亂起來。

分不清楚脈搏的雜亂是恐懼還是亢奮所造成的，平子只想逃開這樣的視線，可是閃避了，只覺得有無形的冰冷雙手攀上身，不懷好意地試圖將他再度拖入黑暗的記憶深淵。

「我有我應實踐而未完成的執念，你有你應歸去卻不捨離開的場所。」

在思緒陷入虹色的混沌前，這是自稱半身的男人對平子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無論身處白天黑夜人終究都是自私的，等到夕陽西下、晚霞普照現世之時，每個人都會回到應該歸去的地方。

在這個看不清月面的世界，每當朔月之日降臨，又是嶄新一個月的開端，為了與伊人相逢，他將會披星戴月地走在暗月中，追尋應與其有所了斷之人。

TBC.

後記：這一章主要是交代了一切看起來都很奇怪的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文章內出現的「另一個平子」的形象其實是來自於BBS手遊SAFWY的造型，不過不能視作是同一個人就是了，只是化用了他的形象而已。

接下來的篇章就會收錄在今年12月CWT68要出的本子裡面了，如果喜歡這次故事的大家可以期待一下之後會有什麼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