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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試著有系統的紀錄點想法
(請隨意當自己家)

以下將包含有雷之個人解析,不同作品將會以圖片做分隔!
個人解讀可能含有藍色窗簾、理解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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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惡根本不存在(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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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待在帳篷裡,他又感受到相同的恐懼。他總在入夜後才有這種恐懼。剛開始,比較類似領悟而非恐懼。但那感覺始終游移在恐懼邊緣,一旦發作,很快就會變成恐懼本身。就在他驚慌時刻,驀地他拿起來福槍,將槍口朝著帳篷外面,砰、砰、砰開了三槍。來福槍的作用力很強。他聽到槍響撕裂樹林般穿去。開槍後他頓覺安心。他躺下等待父親回來,結果父親和叔叔在湖的另一邊還未熄滅手提燈之前,他已沉沉睡去。

——《三聲槍響》,海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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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影完數出了三聲槍響的時候腦袋裡想到的海明威的此篇短篇,但倒是沒有特別連結到什麼(畢竟兩者本質上就不太相同?)

不過有趣的是此導演的前作《在車上》改編的是村上春樹《沒有女人的男人們》中的短篇,而村上春樹命名此書的方式是以海明威《沒有女人的男人》延伸的⋯⋯接著,《在車上》裡排練的劇是契訶夫的作品,而契訶夫有個理論「 契訶夫之槍 」,正是被海明威所嗤之以鼻的。

比起契訶夫所認為的「每一個元素都應在後文出場,不然就沒有必要提及」,海明威更認為作品中很多事物的意義都沒有必要深究⋯⋯而就這點來說,海明威是對的,因為這其實就是觀看《邪惡根本不存在》的一個很重要的先決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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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的存在並不存在意義。
若邪惡根本不存在、那麼善也是—人類終究只是物種之一,而善惡價值觀僅僅也只是作為此物種的生存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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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喜歡片名強調了「根本」的部分!!而且跟雪染聊過發現日文也是如此,我非常喜歡這個豪不矯飾的翻譯⋯⋯
除了主題及劇情發展(我認為詮釋空間很大很想看大家心得QQ),此片對我來說最有趣的地方還是非常強烈、卻完全抹去了凝視者的主體性的凝視感。

觀眾會習慣電影有著視角,大部分也都有著情節和鏡頭語言上的意義⋯⋯但《邪》總會在鏡頭理應敘事的時候突然地讓觀眾失去正常的觀看視角,印象最深刻的是巧背著女兒的片段。通常作為拍攝角色前進到某處的鏡頭,鏡頭通常也會表明這點,並能透過拍攝人物或與之互動的環境來強化敘事⋯⋯可一反常態地,此時的鏡頭卻詭異的朝著天空,讓觀眾看著空無一物的天空和層層堆疊的枝葉——視角在此時彷彿失去了意義。
我們不再是看著一切發生的局外人,而是身在森林、人群周圍的存在。

這個存在是什麼?我認為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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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雙眼也不是最後看著巧的鹿,因為鏡頭是靜止且冰冷的。比起透過別人的眼睛觀看,更像是透過花草樹木、大自然去看著生靈們交互、看著所謂「根本不存在」的惡:這並不只是因為演員和鏡頭寂寥的互動造成的,反而更像是動物學家放置鏡頭試著捕捉、觀察原始的動物生態的模樣。

我所認為的凝視和觀看都是一種透過視點將權力投射在觀看物上的展現,所以只要有視角,就會有立場。《邪》少了上帝視角的凝視,使整部片詮釋族群衝突的批判意味大幅下降,所謂的動物學家還是動物學家,只是這次變成了對於人類群體的凝視,而所謂的觀察是有界限的、是不能改變任何事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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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所給予的凝視仿佛無所不在的紀錄著人類枯敗腐朽的氣息,記錄下語言在衝突及排外下的失效與無力,然後忠實的呈現本就該發生的生與死,要說促成死亡的人事物有什麼別的心思嗎,一定有,但那是邪惡嗎?

不如說就是順其自然必定會發生的,自然的一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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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一切皆是自然,那麼衝突從何而生?
聽見槍聲後想起的《三聲槍響》於我而言象徵的正是《邪》中的衝突——「不自然與自然」、「入侵與被入侵」——槍械乃人類文明衍生出的非自然物,給予人類侵略並傷害自然的手法,而這層意義在劇情發展的本身便已經被驗證。

《異星入境》裡有句話:「語言是衝突發生時的第一件武器。」
高橋和黛視作娛樂的劈柴、對村民的不理解(吃麵)、面對原生鹿群的冷漠(露營區鹿群路徑)⋯⋯無處不在的無效語言與溝通,便是一把上了膛的、不屬於自然的槍。有了槍,槍聲的出現顯得更加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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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不自然的事物入侵,平衡將被破壞,而平衡在自然中的重要性早已不言自明。而為求平衡,不存在邪惡的「自然」終將成為「不自然」眼中最爲堅實之惡。
有一段讓我尤其印象深刻。遠處的槍聲響起,高橋和黛的反應卻是意外,是「那是什麼聲音」、「是槍聲吧」、「直覺告訴我那是槍聲」⋯⋯而這神奇的直覺在我眼裡讓兩方的身份及立場發生了變化。

原先身為「不自然」的二人,卻無法理解這道非自然的聲響,彷彿被入侵的是他們,而他們才是自然——就像聽到槍響四散逃逸的鹿群一般⋯⋯牠們屬於自然,卻明白槍聲的意義是恐懼與死亡。《邪》中的自然與不自然看似對立、實則相同;善與惡亦然,全憑觀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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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身為村民和巧,我們看的是抵禦邪惡資本、是晦暗不明的正義與憤怒;若為高橋和黛,我們看的是排外的村民、是無來由的惡意與揣測⋯⋯
但若為旁觀的萬物,那麼我們看見的就只是一場終會邁向虛無的困獸之鬥。牠們開槍、戕害彼此,讓深不見底的林子埋藏一切罪惡與恐懼。

遠處的槍聲響起,我們無力、也無法阻攔,那是生命。

生命的存在與與消亡皆不需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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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在樹林裡不要覺得害怕。因為根本沒有東西能傷害你。」

「那閃電呢?」尼克問。

「嗯,閃電也傷害不了你。如果下起大雷雨,就朝著曠野跑,不然躲在山毛櫸底下。閃電劈不到你。」

「永遠劈不到?」尼克問。

「從沒聽過有人被劈死。」他的父親說。

———《三聲槍響》,海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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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之前雪染還跟我一起討論!!!心得寫的好鬆散但是幹這部片我真的看的超開心的傻眼鏡頭冰冷又浪漫請我的朋友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親自體驗看看 ⋯⋯非常喜歡此導演的鏡頭浪漫又疏離詭譎的日本人⋯⋯
第一次把這種東西發出來還好多藍色窗簾好不好意思啊好像裸奔(?)但之後應該都會在這裡默默的紀錄可以跟我討論我喜歡聽別人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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