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夢到ㄉ 剛剛洗澡的時候又浮現腦海
整個夢境就好像我之於家庭成員們ㄉ情感投射
也是我唯一一次夢見過世的外婆

我們在一個獨棟的建築裡，那是一棟約四層樓高、帶有閣樓的房子。
赤著腳靠在二樓的開放式的寬敞陽台，我俯瞰一樓的前院，叔叔和姑丈在交談。雖然很近，我卻聽不見他們說話的聲音。天氣晴朗，涼風帶著小團雲朵慢吞吞地走，太陽的位置讓我猜測這是某個初夏的早晨。

我轉身想要看看室內的樣子，卻發現我的身後一暗，原本被太陽曬得暖暖的地面在我踏下步伐的瞬間變得有點濕冷。表弟表妹的被窩就在我的腳邊，他們兩個的小臉映著輕輕月光；不遠處的堂妹朝我走來，濕漉漉的長髮披著毛巾還沒有吹乾，她對我還沒睡著感到有點訝異。
我問她怎麼直接在能被雨淋到的地方打地舖睡覺，「或許是方便我們離開吧。」其實我並沒有真的聽見她說話，但我醒來後我是這樣覺得的。她指的離開是孩子離開家嗎？我不太確定。

因為想探索這個家的其他空間，我輕飄飄的移動到了踏階高度與深度都大得誇張的樓梯前面，不是為了不打擾熟睡中的弟妹，而是我真的輕飄飄的。
爬樓梯的時候就不是這樣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爬」樓梯，為什麼樓梯會設計成這樣，而且感覺跟牆面融為一體，哪有階梯刷乳膠漆的啦。我吃力的手腳並用才爬了一階，看著昏暗的前方又發現前面的樓梯不連續，有空了超過一公尺的距離才到下一階。花了一些時間我終於到了樓層一半的高度，我轉身朝著另外半層樓梯前進。這裡已經完全沒有月光和燈光，我有點怕黑，但還是摸著牆壁慢慢朝三樓邁進。

好不容易抵達了三樓，面前是一面嵌著玻璃的木製拉門，我用雙手才能將門往左側推開，我的頭髮被暖風往後吹，整個房間鋪著榻榻米，陽光熱烈使空氣中帶著特有的淡淡草本香。紗窗是開著的，我的外婆和記憶中一樣，看著我的笑容總是會露出有金屬假牙的下齒，奶奶也坐在旁邊，她們一起在窗下聊天，兩人的影子看起來也暖洋洋的。
我發現媽媽在外婆的另一邊，身邊堆著一些衣服，我並不想跟她說話。她雖然看見我了卻也沒說什麼，只是整理著衣服，偶爾看看我外婆的側臉。

我站在門口看著這三個與我連結最深卻又一點都不親密的三個女人，我只覺得她們能和諧相處很難得，難得的荒謬，我好像笑了，其實能這樣也不錯。姑姑從我身後走進陽光灑落的房間，她親切的跟我的兩位祖母問好，也轉頭和我媽媽說話，同樣的，我聽不見她們的對話。我就像個局外人，冷冷看著窗外明媚的藍天，看著還年輕的母親和姑姑、硬朗的祖母們。
我的背後還是昏暗的走道，為什麼陽光照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