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iritsaka
帕奇,一位隨處可見的小偷。
以一名住在亞洲的外國人來說,卻又不是那麼的隨處可見。

而以一名想要臨時起意從竊盜,轉為入室強盜卻被屋主打得鼻青臉腫的小偷來說,那就丟臉得非常罕見了。

乾瘦的老人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他看似遲緩,卻走路無聲。方才帕奇以為他走上樓,沒想過老人竟然能從二樓窗戶翻回一樓繞背,沉重的實木砧板揮舞起來就像老人的腳步般毫無聲息,帕奇幾乎來不及反應就被砸中太陽穴,隨後就是視角向右90度翻轉,溫熱的血液流進眼溝。

我會被殺掉!

不顧視線被遮擋,帕奇伸手抓住扶手想撐起身子,手卻摸到了另一個帶有溫度、粗糙又缺乏水分的東西。

隨即身體被拋到滯空...像破洞的滑翔翼一樣,地心引力讓帕奇感覺到自己正在往下墜。

一秒?或許不到一秒?
帕奇重重地落在地面上,腳踝還剛好砸在一樓階梯,發出不詳聲響。
Spiritsaka
他張大嘴,想釋放痛苦,卻沒機會。
某個重物落在他肚子上,劇痛伴隨著嘔吐物淹沒了帕奇的喉嚨,他吐在剛剛覺得很名貴的樣貌地毯上,像隻該死的蝦子一樣彎腰側臥在地板。

那這一切結束了嗎?還要多久才結束?
很顯然沒那麼快結束,因為此刻老人正抓住斷掉的那隻腳踝,從速度來看,老人拉動這個超過八十公斤的成年男性並不費力。
帕奇用下巴跟睪丸記住了老人地下室有幾階,整整五十以上。

台灣的民宅有那麼深的地下室嗎?

「聽著,我走錯地方了!」感應到停下來後,帕奇第一時間大喊,左眼瞪大,努力想適應黑暗。
地下室瀰漫除了他以外的人的血腥味、鐵鏽味、腐臭味,還有一種他形容不出的古怪氣味。

「我住在住附近..老伯,我說的是真的!」他繼續大吼,老頭沒搭理他,摸黑摸索著開關。

「我很久沒回家了!以為遭小偷,所以......」

「閉嘴。」
Spiritsaka
老人聲音如同他的皮膚一樣乾澀嘶啞。

「拜託閉上嘴,我不想食物會說話。」帕奇的舉動彷彿打開了不太妙的開關,老人一改之前的沉默,語速極快的抱怨:「我不想知道你們為什麼進來、住哪裡、有誰要養、放過你們的話會不會報警......」

「聒噪!」老人不耐的用力拍打牆壁,終於聽到「啪!」的一聲,電燈被打開。

地下室的牆幾乎被冰櫃給佔滿,房間中央還有個女人坐在椅子上,正饒有興致的看著躺在地板上的他。

女人穿著兩件式的西裝,捲起的袖口是用袖釦固定,是高檔貨。
是老人的同夥嗎?還是女兒?

「為什麼妳他媽的提早到!」老人給出解答,但好像又有些不一樣。

女人將視線諾回老人,緩緩站起身來。
「小姜、小姜、小姜。」她不停用咋舌,並左右晃動那頭紅髮,貌似對老人不太滿意。
「警方在懷疑了,你就該好好地等到存貨吃完再考慮動手。」
Spiritsaka
「簽約的時候可沒說過要我注意警察。」
老人說這話時,左腳似乎有意想往樓梯挪動。

紅髮女人似乎不滿意這個答案,雙手插兜,重新將視線放回帕奇身上。
不知為何,女人對帕奇很感興趣。

「喂,有聽到嗎?」老人不耐的大吼。

「有啦有啦,你好煩。」女人緩步向前,無視老人僵硬的表情跟肢體動作,逕自抓起帕奇的下巴開始檢查,頃刻後掰開他的嘴,仔細地用手指確認牙齒顆數。
「30...31....沒了?」女人問帕奇:「你為什麼右上方少一顆臼齒?」

「啊啊呃呃阿呃!」帕奇如實回答。
「你這樣很讓人困擾誒?」得到如此答覆。

「你也是,剛剛對我那麼兇,現在又那麼怕我,是不是人格分裂?」老人得到如此答覆。

「這個人你不能銷也不能殺,我得帶他去醫院留就診紀錄。」 在所有事情都不明究理的前提下,帕奇一邊漏尿一邊被拉上樓。
Spiritsaka
一切都很莫名其妙,紅髮女人不但給他換了套那個叫小姜的老人的衣服,開車載他去醫院的途中,還下車到便利超商買冰塊給他消炎。

到醫院後,急診室的護士連問都沒問,朝著紅髮女人點頭後,就架起輪椅,把帕奇往樓上送。
現在他在擔心自己是不是從比較便宜的拔器官,變成比較貴的拔器官。

護士推著他進X光室,朝裡頭的放射師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就走到門邊等待,並很快的在拍完照後將他推往更高的樓層,紅髮女人途中帶著一堆針管和藥片跟他們在電梯裡相會,她朝護士點了點頭後,護士快速翻看那些藥物的種類。

接著又是該死的點點頭。

旅途的終點是個人病房,並且已經有值班醫生在裡頭等候。

紅髮女人對他點點頭,醫生明顯困惑。

「他新來的。」護士說道,紅髮女人恍然大悟。

「這是從小姜那邊剛拿到的貨,先治療好再說。」

語畢,換護士很困惑。
Spiritsaka
「妳剛剛進來就點頭,我以為這是新員工。」

「難怪誒,剛剛以為妳要急診室包一包就好,怎麼突然那麼認真治療。」

「妳這些藥又是哪來的?為什麼裡頭還有避孕藥?」

「藥方給的阿,我跟小芳姐要所有類型的消炎跟止痛藥。」

帕奇不可置信,這些人的默契爛到大學小組報告跟他們比起來都算專業團隊。

「現在怎麼辦?我剛剛請放射科通報成員受傷,這附近的外勤成員現在只有妳一個,上頭會不會以為是妳?」

「不是阿,我怎麼可能受傷?」

「學姊,這位先生還要幫他治療嗎?」菜鳥醫生舉手。

「上次不都教過了?不管是哪種都要留下就診紀錄。」

「但是上次」

「那不一樣!」 紅髮女人在兩位專業醫療人士鬥嘴的時候,偷偷拿起一根針就準備安裝針頭幫帕奇注射,幸好護士即時制止。 藥沒錯,錯在針頭太粗,那東西打在手臂上就是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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