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兔三窟
【原創】獲人體的梅花意識x龍血鍊製的人造人(雙性x雙性)

20 CxC 酒之宮、疑雲夢20 Penana

小儀式之前謎團重重,深夢之中,拔舍巴正在墜落……堆砌在底,眾多被死亡剝去肉體的亡靈都渴求一絲生者之樂。

-姑方&拔舍巴,樂土平原邊陲,死宮胎夢

樂土裏側的雙神座 十七世紀歐洲 台耽 原耽 日更創作挑戰 小說連載 CxC penana求轉噗 愛心感謝 轉噗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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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疼痛卻無口;只因此身之命要為遺憾葬送。

雖深愛卻緘默;那淚雨裡頭是沉眠幽冥之龍。

樂園內,那把酒言歡之日將要到來,錯認時間的梅花已覺三日都同三年那般長久。

就像見到夢境時的熟稔那般,拔舍巴也頓時有了已認識梅花多年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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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他覺得自己身在夢中。

好像自己墜入血海之中,拔舍巴的眼前一片血紅,使得他身上溢出的鈷藍清晰而突兀,在血海裡劃出了一道柔軟的線條。
看著線條因失去輪廓暈開成為藍色的血霧,他依然在墜落,半闔的眼眸令他難以見到這海中深處存在什麼……只能睜開雙眼,掙扎地朝天伸出雙手。

然而他還在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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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微的掙扎聲還能傳出去嗎?五感皆在血海融解,他努力呼吸,才意識到自己身在紅酒造的海中。為了別再下沉,他憶起自己是「聖處子」,憶起自己是「Bathsheba(拔舍巴)」……但光是這些仍舊不夠。
他想要呼吸,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然而,他其實知道大主教為什麼命令他多多警惕自己的身體,他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專注於每次呼吸,他知道原因……就因他得以見到自己逐漸在睡夢中碎裂的身形。

酒海裡傳來異音的剎那,他的手指已經一路碎裂直至雙臂。
有東西在酒海之底──意識還在下沉,怕是無法到達最底的拔舍巴幾乎要失去輪廓。

逐漸奪去四肢力量的事物究竟是什麼?既然雙手無力,趕緊伸直雙腿踢起的本能讓拔舍巴在鮮紅裡蹬出鈷藍色的血泡;就算清楚那藍血是從他腿間來的;這麼做會很痛,管不著傷口的拔舍巴還是想努力向上溯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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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即便他的身軀知道如何在酒海裡呼吸,愈是下墜,拔舍巴就愈能感知到海中物的形體。
他甚至還未回望,從中而來的第二個呼吸聲就讓拔舍巴停下掙扎,這些聲音……他認得這些亡靈,他們總是在那兒,總是在祈求安睡,悄悄地向他耳邊捎來一份渺小到只有拔舍巴才能傾聽的祈願。

曾經的他是負責實現那些願望的存在。
在生與死之間,酒海反轉鈷藍,底下那鮮血淋漓、多如繁星的祈求從海底湧出。

他們爭先恐後地從深處上來,交互堆疊,最後終於讓一個在頂端的嬰孩伸出他強而有力的小手;嬰孩抓住了「他們」的希望,堆砌在底,眾多被死亡剝去肉體的亡靈都渴求一絲生者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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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要重新輪迴體悟死亡之痛。不過,縱使拔舍巴因那些祈禱而想起了些許──撕裂肉體的劇痛還是讓他面目扭曲,逼得無力的雙手也都抬了起來,痛苦地在轉為鈷藍的海裡撲空。
海色亦與拔舍巴的鮮血相同。在那嬰孩的手扯下他的腳踝時,接連撲上的盡是那些被死亡侵蝕至腐朽的軀殼,但是,他的軀殼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叫醒我,叫醒入睡的我。

「……!」

在那微小的願望化為粉碎之前,依稀想起了「同伴」帶著花香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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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起自己認識了一個溫暖的人,一個不擅言詞、身上很香的人……能夠與他相處的時間是不是太少了?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但是,他不厭惡這種有可以與對方共處的生活──

拔舍巴、拔舍巴──!

迴盪於酒海中的呼喚讓彷彿就要消失的輪廓裡多出一縷呼吸的泡沫。

「……『梅、花』……!」

認出那聲呼喚的他用力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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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同甘苦共患難能增進一對愛侶之間的感情……撫著拔舍巴的腹部站了一上午的姑方卻只覺心悸,興許是自己是其中一株觀賞鯤島人類史的梅花,因身分關係而成的本能竟是「他不敢動拔舍巴身上的傷」。

把破外衣脫了後綁在腰間的上裸狀態一直沒變──變得是他的體溫。忽冷忽熱、一路體驗四季的感受讓姑方體驗了喑啞。

「辜凡、是辜防(姑方)……?」

「……!!!???」

也因為這樣,沒察覺到太陽已經要爬到頭頂的姑方險些在蓓塔忽然出現的剎那驚得臉色發青,渾身猶如陷入極寒凜冬那般原地枯去,冷到開不了半朵花。
蓓塔突然就出現了。那雙西洋面孔的藍眼裡映著姑方發白的臉色、纖瘦見骨的上半身,以及長髮間若隱若現的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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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還在想為什麼蓓塔失蹤,平時吵鬧的喉頭都給這糾結感徹底鎖去了,沒想到一直在意的問題答案竟自己出現在他身旁,上來就是「拔舍巴怎麼了?都這時間了,不叫醒嗎?」一頓講,還以為時間停止的姑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呆站在熟睡的拔舍巴身邊不吃不喝好幾小時了。

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該不會在門外偷窺他跟拔舍巴?

「太好啦,太好啦,你們回來啦,我看到你們……」

「噓。妳什麼時候在的?」

「剛剛才回來……我看到估凡(姑方)你在這兒,就去把東西放了放才過來,啊呦……你們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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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穩定放出的靈力暖著拔舍巴微涼的掌心,對那雙把他們當成情侶的八卦視線實在是辣燙了姑方的臉;他可是一路八卦到進樂園的梅花樹,當然認得這種不斷在撫著子宮的手與自己的臉龐之間來來回回的眼神。

雖然是這個年紀,還是張西方人面孔,姑方頓時覺得這老小孩笑起來像條皺皮狗一樣。

「神仙眷侶、神仙眷侶,呵呵呵……」唉呀!愛八卦的人類,要跟梅花樹比賽?依然撫著拔舍巴腹部的姑方歪了歪嘴,表情也誇張起來──不過他們說話都非常小聲,一方是為了別影響靈力輸出、一方是以為她真的會吵醒拔舍巴。

「哈?妳才是呢,心情這麼好,是戀愛還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喔?要不要跟我分享一下妳年輕時看過的公子哥排行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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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只有他知道拔舍巴不是能單純方式能叫醒的──聽到「公子哥排行榜」的蓓塔明顯在這八卦嘴對戰裡受到致命一擊,整張白皙的臉撲撲地紅起。哼,老小孩,妳太嫩了……不過,姑方的得意笑容也只維持一瞬。

感覺到蓓塔眼神變化的姑方壓低聲音。

「我還以為妳是個遵守宵禁的人,妳去哪了,是碰上什麼事情嗎?」

「噢?」

手依然放在拔舍巴身上,甚至反手順了順拔舍巴的掌心,體溫已經恢復些許。就算心底因為看到熟識的居民而放鬆,躺在一旁枕頭底下的匕首也在蠢動。
拔舍巴還沒醒……他有必要為了一個照規則相處的居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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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我在等兩位回家的途中剛好要去準備儀式啦!還有慶典……我本來一直都沒辦法參加,是之前我丈夫……!對,我丈夫大恩大德讓我參加到的!」

「……」

蓓塔說話很快,喘息倉促,時不時小小地踱步。
肢體語言徹底替她表達了不可多得的快樂──彷彿一位聽到自己家人要回來的獨居老人。沒人敢說這年紀的女人若得到天上掉下來的一袋黃金足夠讓她高興,卻能藉此知道「被需要」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
她開始在姑方面前原地走動,就像個追尾巴的小狗。

「一切要歸功於我丈夫,我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我就是收不到參加慶典的邀請……我不懂,我沒有讀過那麼多書,沒有學識,我只知道剪刀該怎麼保養、我……想念神。」

「羅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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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噠噠噠,皺皮狗在地上踩出了輕快的步伐,一雙沾了泥的羊皮靴子踩得到處都是,彷彿頭上的包巾包的不是她蒼白的髮絲,而是一頭金如麥子的柔順長髮,柔軟到足以織上一件嫁紗。
她太亢奮了,亢奮到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你們也要參加是吧?對吧?哪怕是流亡者,每個人都要參加,噢!真好,我喜歡看那些漂亮的神像,用大理石做的衣服,我什麼時候也能用大理石做做看衣服……?」

看著只矮了自己一截的蓓塔興奮地擠眉弄眼,笑得都要開出花的樣子,蒼老與半駝的背脊絲毫不影響她對「儀式」、「慶典」這般字眼的興奮。
她本來就是個疏於禮節,只知道針線與家事的女人了,在自己的事情上開心起來自然是對旁人不聞不問;才要出口的問句被對方誇張起來的小跳步狠狠堵了回去,姑方放開了牽動匕首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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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能殺她。轉瞬間,記憶裡拔舍巴與蓓塔笑著談天的模樣讓姑方的笑容降下──又在爾後悄然上揚。

「蓓塔啊,妳有好好吃飯嗎?有力氣才能去準備儀式的事,多吃一點,也多準備點。」
「拔舍巴的事情就交給我,妳先忙。」

點點頭表示「有」的蓓塔高興地離開了,還補述說可以去廚房隨意拿食材自己來,反正她一個人也吃不下。

「……呵……」

自己跟蓓塔無冤無仇,他沒有理由殺她,沉默下來的姑方卻複雜地看著蓓塔前去做準備工作的背影,一下說是「儀式」、一下又說「慶典」,死活不提儀式跟慶典的相關內容。

但是他無法否認,拔舍巴的善意才是他選擇收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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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在來樂園的路上,他不只幫了想從餐館老闆轉行成妓女的女人在這大饑荒裡賣點能果腹的湯,還解開易容術,直接頂著這頭異端分子的髮色往強盜面前走去──當初的他也不過是這麼想的:只要自己出現就能結束這場鬧劇,何樂而不為?

他不是那麼忠於情操的人(或者說,樹?),只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被人影響而已。結果碰到了邪門集團不說,「啟示九夜」的這個「聖處子」臉上就是一副要死的虛弱樣子。

算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道具(魔具)」吧?

雖然東西方說法不同,姑方也清楚自己就是「道具」的一種。不只自己總有一天會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盛開與枯朽的輪迴之間,他也會被消耗殆盡……

「……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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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他來說,要叫醒拔舍巴不難。難的一直都是說出自己內心所想之事,就算脖子拴著世上最沉重的枷鎖也要開口說出來。
看著靈力撫過的面龐短暫恢復氣色,終於回應陽光母親呼喚的雙眸從深夢中睜開,醒來的拔舍巴聽到姑方說的事情時,他慢慢起身,第一時間就湊過來撫了撫他的鼻尖。沿著鼻尖往下,明顯因為只有單眼而無法判斷距離感的手指戳了戳姑方的唇窩。

「喂,你倒是說說話啊……是要我吃你手?」

他說了,說自己沒有念到的《樂園守則》上寫著要他們握緊匕首,無論何時都要有殺死居民的準備;他說了,看起來若是不參加「儀式」,就難以在這「樂園」生存。

到這兒本來就是想抓出幕後黑手揍一頓的,現在不只反過來被揍一頓──甚至還被殺了。愈說愈嘔、愈說愈討厭……說到他上來的脾氣都掩過了拔舍巴因為《樂園守則》而湧上的不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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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要吃也可以,梅花。」

守則的文字是冰冷的,冰冷到彷彿要將居民當作一個個傀儡般的存在對待。
夢境是冰冷的,卻因面前的存在而有了溫暖。

「……居民可以被神賜的凶器殺害……」

在拔舍巴眼中,因為「可以吃手指」這番古怪發言而吵鬧起來的姑方看上去竟如此讓人安心,安心到有些陌生,以為從棺木醒來時見到的黑教堂穹頂反而是場虛幌的夢境……要為了自己的安好屠殺那些居民嗎?

「小儀式要做什麼?我們、一起去嗎,梅花?」

拔舍巴很快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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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雅妮那種情況,拔舍巴是不打算殺人的;未因對方的身分而稱他為「妓女」,原本的他只是想試圖救人而已。
被姑方「拒食」的手指撫過了自己那把匕首的刃面。

拔舍巴跟著梅花來到客廳,一會兒要去洗澡,據說是因為昨天趕在太陽下山前找屋子住太累了,連梅花自己也沒有洗澡。

「可以吃飯的話你先坐著吃飯,我去弄水,熱的還冷的?」

「……都可以。」

雖然在教會裡一直都是洗冷水澡,現在的他覺得都沒關係,桌上有一盤現煮的羊肉燉菜,聞起來還有點紅酒香氣。

只有一份,連蓓塔的都沒有準備;是梅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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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我看能不能搞個溫水出來,用水盆撈著沖一沖就好,你身上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特別不舒服的。」

「……」

他看著羊肉燉菜發呆,「梅花」老是喜歡問他這個問題──拔舍巴實在答不出所以然。

「沒有……」應該?

他不知道對於自己來說的「舒服」跟「不舒服」是什麼感覺,只有瀕臨極限的痛苦和那些過於踰矩的玷汙……羊肉燉菜的氣味仍舊像厚切培根那樣撫過他的鼻腔,拔舍巴搖搖頭,卻皺緊眉頭。

「沒有就好。」反正有不舒服還能治治,姑方左右忙碌起來。

「對了,蓓塔出門了,紙條就在這兒,收到紙條時已經是凌晨的事。所以再兩個日落,我們就要去那三尊王八羔子……咳咳,三尊神像在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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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步走來客廳的路上,那條蓓塔新織的毯子被綁在他的腰間,成了一條柔軟而溫暖的下衣。看著羊肉燉菜,聽著梅花婆婆媽媽地交待事情。
從深夢中醒來的拔舍巴不只想起了雅妮身上豐沛的魔力,也想起對方在死前掏開腹部,要與自己求饒的模樣──那也是他下意識自責自己沒有早點「出手」的瞬間。

「那三尊神像……想要供品。」

該出手的時候就要出手,自己卻沒有做到。
結果反而意外了解到「梅花」的性格……把注意力從讓人皺緊鼻樑的羊肉燉菜上移開,轉而放到梅花身上,他散著長髮,上裸著,髮絲不再乾燥,一夜未眠的焦慮讓他那如花瓣瀑布的長髮沾黏在胸前。

「……你有看過『儀式』需要什麼供品嗎,梅花?」

那花香真讓他的乳尖像果子一樣了。拔舍巴的注意力飄忽地略過了梅花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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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砰。

姑方把那桶放在浴室邊上的生鏽剪刀桶塞回原位,沒有打算殺對方可不代表能減輕他對蓓塔的懷疑;這兒的房與房之間,唯獨二樓、正門有門而已(正門還破得可以,只有二樓巴托羅先生待的房間是黑橡木做的精緻門板),毫無隔音可言的布局讓姑方能清楚聽到拔舍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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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快步左右行走,耳朵也依然靈光。聽到坐在客廳的小黑蛇伸長脖子問了自己,姑方從浴室裡探頭,一來就見到了拔舍巴發著呆,動也不動羊肉燉菜半勺的模樣。
怎麼,他明明試過味道了,該不會嫌他做的飯菜難吃吧?姑方在浴室開口。

「有,守則上寫了,除了這裡的王八蛋(神)愛的東西之外,那對手骨也要帶去。」

提示的圖案真夠小的,也不知這參加者守則是在袒護人,還是純屬一本《送你去極樂》的嘲諷書刊?他的真身體內可是貯存著日後鯤島會經歷的戰爭資料呢,他最清楚了。

「咱們這次去殺牲畜貢獻就好,多帶幾隻,你覺得呢?進樂園被拿那一記我簡直是要被那些混帳東西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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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遠看著拔舍巴坐直身體,因自己探頭,他的身體也微微朝浴室方向歪著。
身上那件衣服可真是該洗了──停頓了半晌,拔舍巴這才回應自己。

「……好,就給牲畜,一起去。」

拿起湯匙的聲響掩飾不了他對用餐的遲疑。梅花這時在做什麼?
凝視著湯匙上的肉塊──拔舍巴的嘔吐聲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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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沫掛在嘴角,羊肉塊完完整整地跟著幾縷胃酸到了地上。

他沒有因而覺得自己該取出腹中酒──相反地,同樣認為自己現在可能經不起二次傷害的拔舍巴正因為突兀的反胃而睜大雙眼。
他不是沒有吐過,不如說吐血咳血都是日常,沒有食慾也是司空見慣,因為「啟示九夜」的教導,拔舍巴有了要「自行判斷」的自覺。這副軀體已經脆弱,他得試圖延長自己的行動能力……

而且,如果一會兒要去幫忙準備儀式要用的供品,拔舍巴也不能讓姑方自己殺羊。
用他的魔法應該會輕鬆一點──湊過來捧起拔舍巴臉頰的姑方可不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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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還在這屋子裡東奔西跑的他簡直能成為第二個蓓塔,彷彿東方那「你村口愛嗑瓜子的姑媽」,其實動作快起來也只是想緩解這種焦慮感而已。

軀體的主人本就是個有純潔靈魂的孩子,性格乖巧而孝順,只是身分不符合當今世道只能區分男女的認知爾爾。陰陽兼具之身在他人眼中更容易成為非陰非陽,必須排除的異己,姑方的焦慮形同陶缸裡顫動的水面。

「……拔舍巴。」

「咳咳、咳……我沒、事……」

「少來了,你有事。」

眼下,破損的陶缸已經被梅花的根系加固;拔舍巴這彷彿一碰就碎的杯裡竟蒙受凌虐,裝滿了幾乎要加速他身體惡化的藍色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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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在地上的羊肉塊早就被他扔了,好讓他專心在拔舍巴的身體狀況,伸手輕輕從眉心順到鼻尖,這個手勢與撫摸方法被姑方用以安撫他人;想起那肉塊表面還牽著幾許黏稠的鈷藍,明顯是拔舍巴咳出來的唾液與血絲混合而成。

姑方眉頭緊蹙。

「呵……呵……」

「這樣摸力道剛好嗎?放鬆,靠著椅子或靠著我。」

他湊到駝背的拔舍巴身邊,示意地順了順瘦到都能見骨的背脊。
既然是同伴,就更不能眼睜睜看著拔舍巴再次上演那種「獻祭」。手指輕輕點了點鼻尖,拔舍巴沒有如實給他反饋,倒是側著身子,靠著木頭椅背,僅剩的單眼無力地朝地面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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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呵……」

直到呼吸平靜,口角不再垂涎,姑方忽然提起的話題清晰地來到拔舍巴耳邊。

「……不只你腿間的鐵棒,你的子宮裡也有異物。」

即使從昨天守夜就開始猶豫要不要說出他察覺到的異樣,姑方真正開口時,語調依然果斷地彷彿他從未躊躇。反正樂園守則的事都說出來了,說這個也沒差。

「而且還是酒──我之所以沒有在宵禁出門時馬上幫你掏出來,是怕你的身體出狀況。」姑方一邊交待,一邊凝視著髒黑衣底下,子宮位置所在之處,「塞著也不是,不塞著也不是……會不會很痛?」

「我要你明確地說你平時逞強度過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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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陪伴「祂」長大的老樹們真正地「死去」,成為滋養大地的土壤時,其中又有不少給人類取去殘株,砍去身體的「同伴」(植物)。要說山林不是一直都在輪迴,一直都沒有死後無人垂憐的擔憂嗎?姑方的話就那樣到拔舍巴耳邊去了。

「……哈……哈……」

沉睡也是一種死亡。拔舍巴清楚這點。

那帶著絲絲酸甜的嗓音放到了最柔搔過耳廓,讓人分神的觸感讓拔舍巴微微頷首,嚥了口帶血氣的唾沫──看著喉頭的花形印記跟著吞嚥動作蠕動,為了引導對方回答自己,姑方接連開口。

「鐵棒很痛,可因為這是義務,你忍著,是不?」

「……是、必須。」

剛吐完的拔舍巴有些暈眩,側臉靠上梅花的身子,他想說「這是我必須承擔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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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什麼時候進去的,是教會的傢伙灌的,想酒漬你?」雖然用詞依舊是姑方,他的語調已經柔得幾近絲綢,「他們不是需要你?怎做這種傷你的蠢事?」

聽到這句話,拔舍巴愣住了。
是,「啟示九夜」需要他。但,蠢事?這些都是……傷害他的蠢事?

「……不。」拔舍巴緩慢眨眼,沉思半晌,先是回答了另一個問題,「是賓客……跟你說過的,賓客。」

「……給你命令的人默許這件事?」沒料到「賓客」一詞的出現,姑方眉頭緊蹙,他並不會因為慘無人道的受虐而慌忙哭泣,那解決不了問題。

「……」但是拔舍巴從來沒想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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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曳的視野中,蓄著鬍子的男人拿著紅酒,豪邁地彷彿真想醃了他、淹死他,要他成為一介沒落貴族的盤中餐,狂喜地在拔舍巴本就撕裂的下體上來回挺進……那景象太過刺人,刺得他體內的魔力都要閃出火星。
事後才知道主教默許了一切,拔舍巴自然也沒想到拿出進入體內的東西,他的身體不屬於他自己,而是「啟示九夜」最珍貴的神蹟。

那藍眼瞼底下的眸子朝姑方一看──眼神成了對此刻最好的回答。
都是些不知檢點的王八東西。姑方斜了斜眼。

「……那你願意讓我先觀察狀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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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被留下的梅花小花苞一路氣成了梅花樹,心裡的酸楚都結成了酸不溜丟的果子,看著被製造者如此對待的拔舍巴,姑方輕輕將手覆到那黑色的髮旋之上。

梅花的意思是想要在緊急時刻拆下他的塞子,抽出裡面的酒嗎?方才覺得疑問,頭頂傳來的觸感就讓他瞇起眼睛。

「唔,嗯。」

被順著髮絲輕撫的感覺很特別,癢癢的。

虛弱而倉促的呼吸得到平復,身旁的梅花香味總有種能直接窩進去的感受,掙扎著睡上一覺的拔舍巴這一睡,平時拿出來支撐雙腿的意志力都被拋到後頭去了;靠在姑方的腹肚,如同姑方知道拔舍巴腹中有恙,姑方體內也有古怪。

好像姑方其實身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那麼,梅花樹會開在樂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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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一定是很漂亮的花──拔舍巴心想。
「……做什麼?」是個可愛的生靈──彷若在梅花樹上低頭俯瞰,孤芳嫣然。

「我也想幫忙準備供品……我來做的話,會快一些。」

念想悄然在目光中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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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小儀式前死胎夢。

子宮裝有紅酒的拔舍巴,在這個天地靈氣(X)的樂土冥府,腹中開始有了異樣……拔舍巴腹中「死胎」逐漸長大,而孕吐(?)也因為身體本身的崩解給掩蓋過去
人造的肉身內裏裝載的是幽冥之主的燭龍靈魂,跟樂園主人擁有這個樂土冥府一樣,龍也是管冥府的(?)
樂園裡面殘破的魂魄碎片,便想藉著拔舍巴的子宮降生……


魂魄碎片:等等,我想投胎(?),怎麼宮裏面是酒???要命(本來就經死了)
沒有懷孕的拔舍巴沒有羊水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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