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指尖傳來的麻痺感刺痛神經
他大口的呼吸著
卻幾乎要窒息

死亡宣告是在十五天前——準確來說是關於受詛咒的幾句輕描淡寫，但查克斯打從心底相信自己在確認變異的那一刻就已經死得徹底。

自發現變異的那天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月，指尖的異樣感正在蔓延，從剛開始只在指腹與指甲縫之間，到現在他的每一根手指都變成了藍色半透明的模樣。

本該堅硬的指甲此時已和軟肉融為一體，透明的指節裡不見任何骨白色，雙手像是在溶解，變得如膠狀一般濡濕而軟爛。

他戴上了手套，但情況並沒有好轉。酒館的工作在他連續打破七個杯子與六個盤子後遭到了解僱，現在的他連喝湯用的湯勺都難以握緊，更不用說是去做碼頭的卸貨工作。

——一切都糟透了。十多年的工作與日常生活一夕之間化為烏有，他卻無法想起自己在何時何地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遭受到這個詛咒。

『你知道這個小鎮一向很封閉，他們不會容許一個詛咒體為自己送上酒杯——何況現在你連杯子都拿不穩。』

酒館老闆那赤裸裸的實話毫不掩飾它有多麼刺耳。查克斯一向不喜歡給人添麻煩，在老闆說出那些話的隔天他就再沒踏入過酒館。

冬末春初的雨總是下得很大，他將自己反鎖在租屋處，雙手的變化好幾次疼得讓他耐不住而在被窩裡放聲大叫。

雨聲掩飾了他的無助，洗去他的憤怒，卻無法替他掩蓋難堪的現實。一個待在鎮上就幾乎天天都能見到的男人失去工作的消息如支流般很快地在鎮上擴散，最終讓房東在難得的好天氣敲響了他的門，為他帶來另一陣暴風雨。

『我必須在出人命前做點什麼，噢，你知道的，詛咒體一向活不久，我無法為你收屍。』

查克斯想不起自己以什麼作為答覆，掌心的疼痛讓他的腦袋嗡嗡作響。等他回過神人已經站在午夜過後的沙灘上，海浪聲拍打著他赤裸的腳踝，這裡空無一人，僅有身後五顏六色的酒瓶散落一地。

來自埃沙島的葡萄酒、洛里克的小麥酒、酒館老闆私釀的紅酒與黃金島的威士忌——噢，是他帶來的。他認得，自他成年後每一年都會收到來自世界各地的酒作為生日賀禮，然後被他擺進大門旁的酒櫃。儘管他並非如老闆那樣視酒如命。

一切就只因為他身為酒館裡的一員而變得如此理所當然。而他現在全部都已經失去。

綿綿細雨落在他肩上，眼前的一切對他來說變得無比沈重。

直至這一刻平時總笑著的男人才終於潰堤。他在沙灘上朝著大海怒吼，胡亂開了幾瓶酒，而一旁撬不開的酒瓶被他摔得粉碎——然後在酒氣中查克斯看見了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最痛恨的螢光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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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群的水母在空中藐視著半毀的男人，令人作噁的觸肢自他扭曲的雙手一路向上蔓延，緊緊纏繞他的咽喉。

海浪聲持續拍打著，幾聲作嘔被浪花吞噬，他開始分不清此刻究竟是現實亦或是不那麼美好的一場夢。

他看著

那些煩惱在海浪聲中顯得如此渺小，真好。

然後他再也不願意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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𝖎𝖑𝖑𝖚𝖘𝖙𝖗𝖆𝖙𝖔𝖗｜木須

救命啊我本來真的打算擺爛02的結果週三收到圖腦袋直接被炸爛，四天內生出這篇⋯⋯繪師是魔鬼吧催生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