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feat. 夢見草

紅髮綠眼的野蠻人們盤踞在黑石酒館裡。

紅髮綠眼的野蠻人們盤踞在黑石酒館裡。

即便到了這個年代紅色頭髮依舊在人們的印象中與粗野畫上等號。一些較迷信的當地人絲毫不留情面地顯現出嫌棄的模樣、一些膽量較小的則拚了命想避開視線接觸，但這群大老粗足足有二十來個，擠在原本就不大的酒館裡頭也算是人山人海。

廉價酒館的酒水稱不上美味，混濁的淺色液體上頭漂著幾絲浮沫，在下個瞬間便盡數入了帶頭那男人的嘴裡。幾個水手在一旁鼓噪著，喝、喝、喝！帶有濃濃口音的通用語震耳欲聾，而眾人矚目的彪形大漢則在一杯終了過後露出一個有些難為情的笑容。

數不清的酒杯堆置在一旁。

夢見草總愛流連於酒館。

自己早習慣這場所如此喧囂吵鬧，人聲鼎沸，不如說他挺喜歡的。
只要人們吵鬧一點，熱鬧點，就能驅散名為寂寞的鬼。

獨自一人坐在老位置，把四周歡騰當作配菜般地細酌，隨後吞吐著菸。
瞧著那名男人將酒精一飲而盡。

嗯，紅髮啊，紅髮。
他曾耳聞過關於紅髮的傳聞，但夢見草始終認為那終其就是人們的傲慢與偏見。

人脫下了皮，誰不野蠻呢。

實際注意到那名男性是在又幾輪的酒局後，原先拚酒的同伴面朝下地倒到了桌子上，人群爆發出歡呼和笑聲，而卡勒姆正是在渡鴉們的吵鬧聲中察覺了角落的身影。

那人的穿著和長相都不同於以往航行所見到的任何民族，這本該讓他顯得突出，然而對方身上的某種特質讓他融入了周遭的燈紅酒綠之中、融入香煙裊裊。綠渡鴉的船長看著他，以這個塊頭而言本該具有威脅性的目光卻是出奇平和的，像是一隻足夠年長的雄鹿。

這奇特的視線接觸就這麼維持了一陣，直到卡勒姆向他舉起酒杯，露出一個帶點無奈的笑意，像是在為了他的同伴把環境弄得一團糟而道歉。

——轉瞬即逝的狡黠卻又像是邀戰。

他可沒放過那一瞬間的挑釁。

挑眉，另手執起酒杯，站起身，豪不畏懼地往人群湊近，揚著笑容，啟唇，「嗨，讓我加入你們吧。」

「感覺挺有趣的，來喝一杯吧。」

這句話引起四周一陣窸窣，可夢見草並不介意來點娛樂時間。

像是對於眼前這人的主動感到意外，卡勒姆挑高了一邊的眉，然後嘴角跟著揚起，頗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意味在：「行啊，你多會喝？」

這樣大膽的喝酒邀約可不常見，於是他環視了周遭的夥伴一眼，大夥兒大都是不置可否的模樣，有幾個甚至已經摸出刀來——並且在船長不贊同的目光下默默地收了回去。來啊，讓我們對新朋友展現出一點友善如何？他慢悠悠地說道，斜斜望向青年的眼睛仍是帶點挑釁意味的。

「喝。」

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接著衝對方手裡的酒杯揚了揚下巴，自己也不甘示弱地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

「不敢自誇，但比你還會喝。」夢見草異色的雙眸透過睫毛，巡視著在場所有人的臉龐。

一群護主的小型犬。

他的眼神彷彿這麼說著，挑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了下來。
隨後一口乾了手裡的酒，「行。」

男人啊，是禁不起挑釁的動物。

「不行的話要投降哪。」他仍是保持著那抹笑意。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於是卡勒姆笑了起來，眼底晦暗不明：「同樣的話送給你，年輕人。」

看熱鬧不嫌事大，船長受到挑戰讓綠渡鴉們很快便開始鼓噪了起來，幾個更為年輕的水手用拳頭敲打起桌子，跟在節奏上大喊著：喝！喝！喝！一些人私下擺起了賭盤、而一些更為激進的則坐到了青年身旁，一雙雙酒醉的綠眼睛無不集中到對飲的兩人之間。

卡勒姆喝的速度不慢，但依然穩當當地接住每一滴酒水，喝完之後隨手將酒杯向旁邊一遞的動作成了接下來數十分鐘的某種慣性。很快地桌上地上便灑滿啤酒，酗酒的克拉沃爾人越過一個又一個的空酒杯看向木桌另一端的青年，眼下的笑容似是真心感到有趣。

「真是熱鬧。」夢見草輕笑了聲，不計較那些鼓譟聲響，飲酒的速度一如往常地按照自己的步調，確確實實地將其飲盡，放下杯，抽口菸，又重新執起酒。

要說意外嗎，對方的酒量確實不錯。
看向那一雙雙綠眸，最終視線停留在正與自己競賽的男人身上，「說起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卡勒姆。」

喝到這裡即便沒醉也差不多半飽，他將重心稍微偏移，幾乎感覺腸胃裡的酒水因此波濤洶湧，他吐了口氣，托著腮幫子望向眼前的青年，嘴角依舊是上揚的：「克拉沃爾的卡勒姆。」

奇安用手肘打了他一下，像是在責怪他這麼輕易便報上名來，而作為回應綠渡鴉的船長只是一個微笑送給他，隨後的問句同樣拋得輕巧。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卡勒姆，好名字呀，卡勒姆。」反覆地唸了幾次，像是在確認什麼似地。
但酒類終究不該這樣短時間過量攝取，可他卻覺得快樂。

「名字—— 叫我夢見草吧。」那是個古怪的，比起姓名更像是種代號，「抱歉，沒什麼人叫我名字了呢，現在的大家都這麼叫我。」

這名為夢見草的男人如此解釋，「很高興認識你呀。那麼，如果需要喊停的話隨時都行哦。」

「夢見草？」

他輕輕地嗤了聲，彎曲著嘴角的方式似是不以為然，畢竟當他報以本名的時候預期的可不是這個。卡勒姆轉而雙手環胸，以一種帶點責怪意味的眼光看向了自稱夢見草的青年：「怪名字，乾脆叫我大約翰算了。」

「你要投降了嗎？」

他好玩地問道，而身旁的水手突然直起身來的方式像是迫不及待接獲把對方開場破肚的指令似的——當然還是被制止了，畢竟今晚還算是有趣，而這個夢見草也沒讓他敗興而歸：「我可以接受你投降的結果——或許再加上一句『拜託』。」

「呵呵哈哈——這確實也是我的『名字』呀，名字這種玩意不就是這樣嗎。」
他接受了男人責怪的視線，夢見草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本名哪……」

喃喃嘆息著，傾身執酒，抵於唇邊。
見旁人躁動，使得他睜開其中一隻眼看著，隨後又重新瞇了起。

「噢、不不…… 還早呢，卡勒姆，我不介意投降，也不介意低聲下氣，我只擔心你承受不了呀。」

「嘴巴挺靈活的，看來還喝不夠啊。」

幾個年紀較輕的水手又送上了幾杯啤酒，但飽足感既已有幾分，卡勒姆倒也不急著像剛才那樣豪飲，而是用指腹摩挲著粗糙的杯緣，良久才從容地喝下一口。

「不如跟我們說說你自己吧，夢見草。」

他在尾音稍微加重了咬字，調侃的意味不在話下。他的渡鴉們大多已經醉了，嘔吐物和酒精的氣味混雜著讓卡勒姆想起血腥匕首號的甲板。路路通跟其他孩子們去玩了，也幸好他不必看見成年人們的醜態——他放任自己的思緒遊走了一陣子，然後重新將目光投向夢見草，眼底隱有酒意。

夢見草含著笑，疊起雙腿，更顯得悠哉，然而酒精催化之下紅暈仍是蔓延至耳際。

他思索著什麼能講，什麼不能。
不過，這似乎只是徒勞。

「我？我只是一艘船無趣的、喜愛喝酒的航海士罷了，沒什麼好玩的事情呢。」聳肩，「該說什麼有趣的嗎——」

吐出舌頭，露出尖牙和分叉的舌尖，隨後收了回去，「姑且是個怪物。」

「這年頭的怪物倒是挺大膽的。」

微微瞇細的雙眼似乎在一瞬間褪去所有溫度，連帶著同伴們玩笑的神色也收斂了，「……媽的，那是個詛咒體啊。」綠渡鴉的主炮手咒罵著抓住卡勒姆的肩膀，明擺著的厭惡就如同絕大多數的人對待詛咒體的態度。

「不怕被幹掉嗎？」卡勒姆的聲音變得低沉了，原先流露出的友好之情像是酒醉後的幻覺，他的神情倒也稱不上如何兇狠，就只是冷漠，呈現一種對於非我族類的漠不關心——而這樣的情感是輕而易舉就能扭曲成惡意的。

「噗、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那轉瞬即逝的友善以及接踵而來的敵意倒是讓夢見草大笑出聲，甚至有些笑過頭了，抬起手拭去眼角的淚。

能知道這並非他第一次遭受如此對待。

「啊⋯⋯沒事，如果還知道害怕，就不會這麼明目張膽了。」擺了擺手，「別那麼緊張呀。」



「不過啊，卡勒姆⋯⋯」他將手中的酒飲盡，視線始終注視著大將，「我們都是一樣的。」

——都是怪物，是嗎？

紅髮的海盜漠然地看著，沒有說出心中所想，只是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酒杯。倒是他的同伴已經先忍不住了，在一旁大聲嚷嚷了起來，殺了他、殺了他！越發嗜血的叫嚷迴盪在窄小的空間裡，拳頭擊打著桌面、鞋跟猛踏著地面，至此陷入狂亂的似乎也不限於綠渡鴉，暴力的喜悅席捲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我可不記得我和海妖親熱過。」

低沉沙啞的聲音穿透叫嚷，以一種調侃的方式迴避了夢見草的話，卡勒姆的表情依舊是看不出什麼端倪的，一個字一個字說得緩慢而確實：「但你該慶幸我今天不打算殺了你。」

殺了自己⋯⋯嗎。

夢見草始終保持微笑，他並不介意遭受到如此對待，又或者是說，有什麼好介意的呢？
不管是四周那鼓譟殺戮的氣氛，亦或那日，因一時的善良而異變成海妖，啃咬著自己的未婚妻。

有什麼好介意的呢。

「卡勒姆，人總是需要一點刺激的。」

他斂起眼，「不過是呢，謝謝你呀—— 我現在還有些事情擱著，不能說走就走呢。」

夢見草起身，向酒保拋出幾分銀兩，「但或許我該離開了，你的夥伴似乎不太歡迎我，這杯我請你吧，就這杯。」

奇怪的人。

卡勒姆暗自思忖，冷眼目送對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人群之中，興許是恐懼於詛咒體的身份，同伴們並沒有貿然上前，而是以一種警戒的、參雜恐懼的眼光注視著他。多麼奇怪呀，就連人們所畏懼的克拉沃爾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

……

……我……

——殺了我，別讓我變成怪物。

只存在於回憶裡的聲音在酒精催化下更顯清晰，透過半醉的眼看出來的詛咒體背影竟是和故人有些重疊，一股沒來由的怒意襲上心頭，卡勒姆重重地將酒杯砸向了牆面，然後用掌心覆上自己的眼。他想今天終究是喝得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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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草中陪我玩此企劃真是沒有料到會交流……！對草哥兇跟討厭詛咒體都好不好意思哇啊啊啊真是在後台道歉一百次都不夠！！！悠閒的草哥看起來好像單闖黑幫巢穴的警匪片男主角，稍微窺見草哥的過去也非常快樂……謝謝草中陪我玩……上班極限發交流

大爸爸！大爸爸！大爸爸！大爸爸！綠渡鴉！綠渡鴉！綠渡鴉！綠渡鴉！（敲桌子）（變成盲目粉）

幹我真的好愛你的文字！！！！真的是不管在後台尖叫幾次都不夠⋯⋯原諒我原本想畫張配圖但發現我畫不出來我跌倒了肯定多練練再來！！！！（哭出來）

哎能夠跟大爸爸互動到超開心綠渡鴉超可愛⋯⋯ 大爸爸好有魅力⋯⋯謝謝大爸爸刀下留草⋯⋯上班辛苦了竟然還陪我玩交流⋯⋯

夢見草 :
你太捧場耶我才是要大叫草哥吧！！！你怎麼原本還想配圖我真是差點就要欠太多了！橫！你的文字也很優美呀感覺超適合古的……

綠渡鴉超沒禮貌我對交流全程在腦袋尖叫謝謝你不介意這群莽漢……跟你玩很好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