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糖覆盆莓.花想
棉花帝國:資本主義全球化的過去與未來 - 斯溫.貝克特 | Readmoo 讀墨電子書
[棉花帝國]從商業馬讀到人文歷史馬前夕才看完,27萬字紮紮實實的全球研究,用棉花為讀者上經濟課,講述資本主義的前生今世。
之所以說是紮實,除了有龐大數據支持作者的考究,亦因為出版社把參考書籍清單放上網站,這27萬全部都是正文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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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多少經濟知識的背景下,作者以棉花貿易史講述貿易經濟史,虛無概念有了做世界不同國域插旗的腦內想像,加上將英國農業革命和工業革命串連一起,棉花衍生的貿易便栩栩如生,亦恍然大悟。
自己在閱讀時,還會出現aph國擬角色在台上講解國家如何擴充棉花和棉布的產量,就更有畫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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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本的考察還是相當硬的,作者每寫一個狀況和分析,就有數據作為論證。相比浪漫化的《香料漂流記》,這本在解說全球化貿易,以及由貿易推動的殖民主義更讓人信服,也接近真實。畢竟裡面提到幾波推行棉花貿易的國家,跟現今的經濟版圖是相當接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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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布由屬於東方的罕見商品,漸漸出現於慣用麻布的歐洲,再讓歐洲人思考取得更多棉布的方式,發展成不同國家投入生產棉布,並為經濟帶來不可小覷的效益,因此棉布工廠商人需要擴大生產棉花供給,來賺取更多利潤,期間配合商人的政治力量用盡手段開拓新產地、實驗更好的棉花。當棉花產業變得極為重要,工人的力量也逐漸抬頭,使政府不得不重視他們的權益,而工人薪水上漲、工時減少以後,商人便把工廠遷自不重視勞工權益的地方,過了百多年起伏不斷的全球化旅行,棉花產業再次回到它最初發跡的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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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帝國打從一開始就是奴隸與農場主、商人與政治家、農民與商人、工人與工廠主之間,在全球持續鬥爭的場域。棉花帝國就以這種以及其他種種方式,帶出現代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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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西元一○○○年至一九○○年約九百年時間,棉花產業是全世界最重要的製造業。雖然目前已被其他產業超越,但以就業及全球貿易而言,棉花產業依然相當重要。它在二○一三年仍然無所不在,全世界至少生產一億兩千三百萬包棉花,每一包重約四百英磅,這些棉花足夠替全世界每個人製作二十件恤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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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河流域的農民最早將棉花拿來紡紗織布。一九二九年,考古學家在今天巴基斯坦的摩亨卓──達羅(Mohenjo-Daro),發現殘破不全的棉織品遺物,時間可上溯到西元前三二五○年至二七五○年之間。附近的梅赫爾格爾(Mehrgarh)所找到的棉花種籽,更可追溯到西元前五千年。文獻更進一步指出,南亞次大陸的棉花產業在上古時期即已存在。西元前一五○○年至一二○○年之間編成的吠陀經文(Vedic scriptures),提到了棉花的紡紗和織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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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納瓦霍族、霍皮族和東南亞某些民族,全世界的女人實質上壟斷了紡紗工作。紡紗可以間歇地做,能夠同時照料其他工作,如照顧小孩、烹飪等,女性在家庭之中的角色通常使她們也主管紡紗工作。女性和製布的密切關係,在某些文化裡,女性可謂埋在紡紗機具裡。另一方面,織布就沒有這麼鮮明的性別畫分。固然印度和東南非等地,男性往往主導織布業,但是在東南亞、中國、北非和西非等許多文化,女性也從事織布工作。可是即使在男女都從事織布的社會,他們通常也專職不同設計,生產不同品質,和負責不同織布機。這種性別分工也在新興的工廠制度複製,使得家庭中的性別關係在工廠生產的崛起過程中,成為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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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蘭和棉花彼此關係十分密切,大多數歐洲語文提到棉花,都是從阿拉伯文qutun借來這個字。法文(coton)、英文(cotton)、西班牙文(algodón)、葡萄牙文(algodão)、荷蘭文(katoen)和義大利文(cotone),全都源自阿拉伯文。德文(Baumwolle)和捷克文(bavlna)的直譯約等於「樹上羊毛」,則是例外。雖然基督徒在西元第二個千年的前半葉重新征服伊比利半島(Iberia),嚴重限縮本地區棉花生產,但此地幾百年來暴露於阿拉伯科技和文化,卻在歐洲相當大一片地區留下對棉紡織品的熟悉與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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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精明的觀察者肯定注意到,第一代的歐洲棉花製造業者,不論是北義人或是南日耳曼人,至少失敗的部分原因是他們沒有征服供應他們棉花的民族。這個教訓不能忘記。十六世紀落幕,一個全新的棉花產業興起,它集中在大西洋而非地中海。歐洲人視為當然,唯有投射國家實力、才能確保在這些新貿易地區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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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些歐洲貿易公司的共同特徵是,他們從印度採購棉紡織品,在東南亞購買香料帶回歐洲,可能供國內自用;或許運到非洲用來購買奴隸,送到剛在新世界生根的農場做工。棉紡織品史上第一次涉及到跨三大洲的貿易體系;哥倫布和達伽馬破天荒的旅行,其結果有交互影響。歐洲消費者和非洲貿易商不僅渴求漂亮的軋光印花布、細平布和印花平布,也喜歡簡樸但實用的一般棉布,而它們全是由東南亞的家庭工人和手工藝匠人紡織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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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人的棉紡品貿易,把亞洲、美洲、非洲和歐洲串連成一張複雜的商業網。過去四千年的棉花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這樣跨全球的體系。過去也從來沒有過,拿印度織布工的產品當做支付工具,到非洲購買奴隸,讓這些奴隸到美洲農場耕作,生產農業產品供應歐洲消費者使用。這是一種令人敬畏的體系,明白彰顯出結合資本和國家力量所產生的動力足可改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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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消費者以品味多變、挑剔著名,讓歐洲商人窮於應付。事實上,有個歐洲旅行家注意到,非洲消費者的品味「最多樣化、最變化無常」、「很少有兩個村子有一樣的品味嗜好」。一七三一年,奴隸船「勤奮號」(Diligent)從法國港口出發時,船上載著精挑細選的各色印度棉紡織品,以便照顧到幾內亞(Guinea)海岸不同地區的需求。理查.麥爾斯也以同樣方式發出非常明確的指示,向他的英國供應商交代清楚,目前象牙海岸需要的是什麼顏色與類型的紡織品,連應該找哪一個製造廠都講得清清楚楚。他在一七七九年的一封信上向英國收信人交代:「柯蕭先生(Mr. Kershaw)要的產品絕對不等於奈普先生(Mr. Knipe)所要的,至少在本地黑人貿易商眼裡是不同的,請記住要討好的對象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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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萬名非洲人被押解到美洲,強化了和印度的關聯,因為它增加了必須取得更多棉布的壓力。正是這些貿易,讓歐洲商人在非洲更積極地擴張。也因為這些貿易,才使得在美洲奪占的廣大領土有了經濟價值,從而克服歐洲本身資源有限的困境。這個多面貌的體系肯定隨著時間進展有不同樣貌,也會變化;它必定與先前的世界不同,也和十九世紀從它所衍生的世界不同,它理應有自己的名字──戰爭資本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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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除印度中間人可以讓歐洲商人更能控制生產,也有能力取得更大量的成品。因此東印度公司試圖繞過長期以來替他們和織布工撮合的印度本地獨立貿易商,把這份工作交付給直接受雇於公司的印度「代理人」。倫敦的貿易局詳細地指示總督如何重建採購棉布制度,希望「公司能恢復對生意的真正知識」,進而運用「代理人制度宏大的基本原則」,以更低廉的價格取得更多棉布。透過印度代理人,公司現在直接預付定金給織布工,這是英國人原先沒做過的事,現在因為控制領土,隨即又有了政治權勢,更方便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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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資本主義也培養新興的經濟次級行業,如保險、金融和航運等,這些行業對英國棉產業的興盛變得異常重要;它也造就出公共體制,如政府融資、貨幣及國防等。這些體制源自於戰爭資本主義的世界,「因為先進的工業技術和商業實務」從出口生意引導進入國內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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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全球互動的早期歷史的重要性,並不在全球貿易(它對所有經濟體的重要性,就數值而言仍然有限),反而是重新建構商品能在什麼樣的時間、什麼樣的空間可以如何生產,以及此一生產的社會和政治後果。印度和中國,或者是阿茲特克帝國和印加帝國,根本談不上主宰全球市場,甚至在投資於世界偏遠地方的生產製造上,更是力量薄弱。然而,從十六世紀開始,武裝起來的歐洲資本家,以及資金雄厚的歐洲國家,重新組織世界棉產業。如此早早擁抱戰爭資本主義是工業革命的前提,工業革命則創造更大的推動力,邁向全球經濟整合,並繼續打造和改造我們今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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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八三○年,英國每六名勞工就有一人從事棉花工業。同時,產業本身變成集中在不列顛群島的一小塊地區:蘭開郡。最後全英國有百分之七十的棉業工人集中到此處工作,百分之八十點三的棉業工廠老闆都出身蘭開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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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八○○年,英國製造的棉布已成為世界市場上的主力商品;同時,數以千計的紡紗工和織布工進入遍布英國各地農村的新建工廠,更不用說有數以百計的工廠主人和商人、海員,全都要依賴這樣一個外國市場。艾德華.拜因一八三五年讚歎不已地觀察到,棉布出口「在今天……是毛織品出口的三倍。在如此短期間內就遠遠超過在英國已經興旺了好幾個世紀的一種製造業,而且在這一大段時間內,業內都很公允地認為它是國家商業財富的重大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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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英國的棉製造業以及後來全歐洲的棉製造業,一開頭就不被看好,因為它是人類史上第一個主要產業,竟然缺乏從本地採辦的原料。英國的毛織品和亞麻布製造業者依賴蘇格蘭綿羊和英格蘭亞麻,鋼鐵業者使用產自謝菲爾德(Sheffield)的鐵礦沙,陶瓷製造業者則利用在史達福郡(Staffordshire)所找到的黏土。棉業的紡紗和織布卻大不相同,英國的製造業者完全依賴進口棉花。為了開拓業務,他們不僅需要亞洲的技術和非洲的市場,也需要從另一個洲引進原料。要設法取得這些原料,意即需要破天荒建立第一個全球整合的製造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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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爭取獨立的動盪期間,種植者種植比較大量的棉花,來取代而今不能從英國進口的棉布,也讓奴隸有事幹,因為他們原先種的菸草和稻米突然間失去市場。譬如,南卡羅萊納州種植者拉夫.伊薩德(Ralph Izard )就在一七七五年緊急下達命令:「種相當數量棉花,讓我的黑奴有衣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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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八○二年,美國已經是供應棉花給英國最重要的產地國家。到一八五七年,美國生產的棉花數量已和中國並駕齊驅。美國的高丘棉花因為惠特尼的軋棉機整理得相當乾淨,遠超過英國製造業者的要求:雖然軋棉機會傷害纖維,但仍然適合生產較廉價、較粗糙的紗線和布料,它們在歐洲及其他地方較低層的階級當中有極高需求。但是,美國供應、大量生產紗線和布料的奇蹟,以及新消費者購買這些廉價品的能力,對傳統棉花市場的舊現實產生了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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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和實際上世界所有其他產棉地區不同的是,它的種植者掌控幾乎無限供應的土地、勞動力和資金,而且他們的政治力量無與倫比。我們知道,在鄂圖曼帝國和印度,強大的本地統治者掌控著土地,勢力堅固的社會團體必須爭搶土地的使用權。在西印度群島和巴西,蔗糖種植者也來爭搶土地、勞動力和權力。美國有遼闊的土地,而沒有這些框框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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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美國奴隸制度使得棉花價格低廉,它傷害了全球各地的地方製造業。事實上,棉花帝國一再前進,歷史學家凱倫.韋金(Kären Wigen)稱之為「製造邊陲地帶」(making of a periphery)。坦奇.考克斯在一八一八年已經了解這個過程:他頗有先見之明的觀察到,英國成品出口到印度,將迫使印度人「只好轉向種植棉花,而不是製作他們賣不出去的成品。」整個十九世紀,歐洲人一再地押賭戰爭資本主義的功效;每一次他們都成功地在新土地種植,脅迫更多奴隸賣命,找到更多資金,他們得以更低廉的價格生產更多棉布,而且他們把對手推擠到邊陲地位。每一個棉花網絡被摧毀後,就使世界許多地方的農村權力均勢出現變化,使得更多領地、更多勞動力經受不起全球經濟的蠶食鯨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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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少許幾個家族控制此一巨大在地產業長達好幾個世代,其中最著名的是多爾福斯(Dollfuse)、柯奇林和舒隆伯格(Schlumberger)家族。這些家族彼此通婚。皮耶.舒隆伯格 (Pierre Schlumberger)是米盧斯最重要的棉業鉅子之一,他過世時留下的紡紗廠和印花廠價值高達一百三十萬法郎。他有二十二個兒女和孫兒女,他們在一八三○年至一八七○年期間進入成年適婚期,其中十九人結婚。他們有十四人與亞爾薩斯資產階級成婚,另三人與棉花港口勒阿弗爾的資產階級聯姻。米盧斯的紡織業資產階級因此格外團結,擅長組織,一八二六年,他們成立米盧斯工業協會(Societe Industrielle de Mul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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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發揮實力打造有利其事業發展的政治、社會和經濟環境。有位後人安德瑞.柯奇林綽號「米盧斯蘇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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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的例子展現出一點,就是國家打造有利於工業化環境的能力十分重要。沒有有能力從法律、官僚、基礎設施和軍事上滲透整個領土範圍的強大國家,就根本無從工業化。打造市場,保護國內產業,創造工具以提升稅收,巡守國境,並培養能夠動員受薪員工的改變,都是十分重要的關鍵。事實上,國家有能力培養國內棉花工業,成為某些地方能夠工業化,某些地方不能夠工業化的最關鍵差別。現代國家的地圖,幾乎就與早先棉花工業化的國家之地圖絲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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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面臨其他國家的保護主義還能成功,其祕訣有二。首先,因為沒有來自其他技術較不先進國家的製造業者之競爭,英國製造業者專注於高品質的紗線和棉布。其次,英國日益依賴全球的殖民地或半殖民地市場。進入一八五○年代,英國生產的棉紡織品半數以上出口外銷。一八二○年至一八五○年之間,亞洲和拉丁美洲構成最快速成長的出口巿場,亞洲份額尤其增加很快。英國棉花貿易避開那些比較強大的、可以保護其本身新興產業的國家,著重於政治上無力抵抗英國猛烈攻擊的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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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造業者有一個方法,可以繞過召募大量工人到工廠工作的重重困難,就是先從社會最弱勢成員(最沒有資源抗拒的人)著手召募。為了這麼做,他們搬出長久以來即已建立的家庭中之權力關係,尤其是有悠久歷史的家父長制度(paternalism):一家之主的男性有權分派他的妻兒子女工作。工業資本主義的崛起,事實上建立在古老的社會階層和權力關係上,利用它們作為工具更廣泛地改革社會。雇主了解他們的勞動力之所以「便宜」,是因為以非資本主義方式求生存的模式仍持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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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合意雇用」,即允許工人在決定離職時可自由辭去工作,是工人數十年來爭取的結果,不是工業資本主義興起後「自然」衍生,更不是它能崛起的先決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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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物浦和其他城巿都不一樣,它同時專注全球棉花貿易所有的核心功能。它的商人買賣生棉,運送棉紡織品,也出資贊助棉花農業和棉花製造業。其他棉花城市比較傾向專精一門。譬如紐奧良、亞歷山大和孟買的商人專精出口生棉,而不來梅和勒阿弗爾的商人收下他們的交貨。紐約和倫敦的商人著重出資贊助棉花產業。而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到瑞西菲,漢堡到加爾各答各地的商人,則收下紗線和布匹後,再把它們分銷到內陸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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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西西比的種植者要提供棉花給曼徹斯特的製造業者,本地的密西西比商人,即所謂的「承購商」(factor),必須先提供融資給種植者去取得奴隸、土地和器材。這位承購商或許借重倫敦或紐約的銀行家供應這些資源。一旦棉花熟了,承購商會把棉花賣給紐奧良港的出口商,出口商把它賣給利物浦的進口商,進口商提供這些貨的保險,規劃好運送到歐洲的船期。貨到了利物浦,進口商會請銷售經紀人(另一種型態的商人)處理棉花。一旦採買經紀人看中他喜歡的棉花,他會把它們轉送到製造業者手中。製造業者將棉花加工處理,然後交給另一名商人,由他安排交貨到遠方某一港口,姑且假設是加爾各答。一到加爾各答,紗線則賣給印度商人,由他負責配銷到農村,農村的印度織布工買下紗線織布,再賣給另一個貿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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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再把它交到農村或城鎮的零售商。因此,奴隸種植的密西西比棉花在蘭開郡紡成紗線後,或許會在印度鄉下某個地方織布、製成襯衫。棉花帝國內有成千上萬的類似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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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這場內戰的持續期間和破壞力都令人震撼,它代表世界第一場真正的全球原物料危機,也迎來新的全球勞動力、資本和國家力量的全球網絡。因此,全球資本和勞動力歷史上最重要的一個篇章,就在猶有農村風味的北美洲戰場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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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徹斯特棉花供應協會的製造業者在一八六一年出現奴隸制度即將解體的第一跡象時,即盼望歐洲人能被「誘導……在印度內陸建立據點,督導本地人之間的貿易」。一年之後,倫敦的印度事務部向孟買駐地總督表示,它支持「在這些地區設立代理機構,直接向種植階級購買棉花、而不要透過中間人。」然而,要在印度這麼做,並不容易,因為印度交易商在地方棉花交易,以及種植棉花村落的社會結構裡已有根深柢固的綿密關係,事實上,若不把印度的社會結構來個革命性的改造,很難想像歐洲資本家能夠取代印度資本家。可是,拜愈來愈強大的帝國國家協助,他們辦到了。到了一八七八年,有位英國殖民官員觀察到,「(貝拉爾的棉花)貿易……幾乎已全部落到歐洲商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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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的手工藝匠人退入棉花種植之下,去工業化在往後數十年橫掃他們的世界。印度政府主管棉花事務的助理專員在一八七四年評論說,在貝拉爾,「家庭製棉布的生產已經遭到英國成品進口所破壞,許多織布工階級已成為普通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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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德國為例。在十九世紀最後十年,這位殖民主義的後起之秀發動狂熱努力要從它的非洲屬地取得棉花。考量到在一九○○年時德國棉花工業在歐洲大陸是龍頭老大、在全世界位居第三,這就不會讓人感到意外。儘管生產力大增,直接從事棉花紡紗織布的工人人數已增加到將近四十萬人,估計一九一三年時德國每八個工業工人就有一人從事紡織工作,使得「我國棉花工業的健全發展,是攸關國家經濟的重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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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七年,德國棉花工業產品產值十億馬克,比排名其次的煤礦業還高出約百分之三十六;比鋼鐵業高出百分之四十五。以男性為主的鋼鐵業可是代表德國的經濟奇蹟,而且構成我們對德國的歷史印象。德國再也沒有其他工業像棉花工業如此,它最重要的原料必須依賴其他國家。由於所有的生棉都來自國外,它成為德國最花錢的進口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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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蘇璞福舉美國南北戰爭可怕的社會效應為鑒,認為「很顯然……棉花工業出現危機會造成結果難以預料的社會危險。」即使大體上反對殖民主義的社會民主黨(Social Democrats),也表示希望殖民地棉花能打破美國的「棉花壟斷」。這些棉花工業家的錦囊妙計就是在德國控制的土地、在德國人監督下,為德國製造業者種植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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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亞農村在俄羅斯國家及其棉花資本家的堅決行動下,變得很像美國南方。此外,突厥斯坦許多遊牧民失去土地、他們的牲口也得不到飼料作物,現在被迫定居下來、認命擔任農業工人。全球化再次把人們定著在特定地區,特別是這些地區並非他們擁有,同時也使他們控制不了農業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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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亞現在和全世界其他產棉地區一樣,變成依賴糧食進口,同時農民的所得也高度受制於棉花市場的變動起伏。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改變了的階級結構,加上地方農業被導向只種經濟作物,以致糧食作物大量不足,它產生可怕的飢荒,造成人口大量減少。譬如,突厥斯坦的人口從一九一四年至一九二一年,減少一百三十萬人,跌幅達百分之十八點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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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南北戰爭之後,全世界的棉花種植者在政治上、經濟上都已邊緣化,一個全球新邊陲已經出現,數百萬的農民、佃農和農業勞動力努力耕作,試圖跟上工業資本主義令人驚詫不已的進步,可是他們卻無緣分享成果。區域、國家,甚至整個洲被整併進此一新的工業資本主義的特定方法,激烈加劇全球貧富不均,而且這一差距在二十世紀更加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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