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ald
鳴保
倒影
16/26

手機寫的短篇,基本大概是私設和妄想。
skald
已交往前提。
題目大概是在雙方關係中感到不安的鳴海。篇幅可能會稍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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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的倒影總是比想像中要來得不切實際。

那個人不是我,憑著直覺鳴海弦總會那麼想,那不是我的表情,也不是屬於我的狼狽。
但看到影像後,身體的知覺和記憶就會跟著湧上,包括深入眉心的痛楚、眼睛的乾澀異物感,以及鮮血的氣息。鮮血順著眼角滑落的記憶清晰明確,大量湧入的情報彷彿千萬根尖銳的針,紮入知覺深處。他的視野不再只是他的視野,通常伴隨著血的腥紅和無數紛亂的影像,就像被迅速切換畫面的頻道吞噬,有那麼一瞬間他會找不到原本自己的視線。

當然集中精神的話,很快就能習慣了。
會感受到眼角的濕潤,血滑落頰側,在戰鬥時顧不了那麼多。戰鬥結束後,看著鏡中的自己,才覺得斑駁的血跡看上去很礙眼。
他再次用手中的毛巾大力抹了抹臉,確認把血跡全都擦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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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眼藥水和這次的藥。有發燒的話吃紅色的藥錠,止痛藥是圓形的那個……還有不要再回去熬夜打電動喔!」

他的專屬醫官這麼說,每次差不多是相同的台詞。他接過藥袋,沒有看向對方,暈眩感還沒完全褪去,過高的眼壓還是讓他想吐。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準備離開。

「你這次太亂來了,多休息一下再走吧。」
「不要。」他果斷拒絕,「有人在等我。」
「喔?不是吧,你小子真的有交往對象,又是唬人的嗎?」
他向對方比出勝利手勢,不置可否。
「不準回去打電動,還有藥要記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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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沒打算回話的,但走到門邊突然改變了心意。有時候,就算他不想去看,影像還是會自動出現在眼前。
並不是遮蔽視線能夠隔絕的。
「不用擔心我。」他說,「我不是每次都活下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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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深夜回到保科的公寓,保科為他留了盞燈。雖然他並不真的需要,但看著柔和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著,心中總會升起特別的感受。
說不上是什麼,陌生又似曾相識。
而大概是為了確認這種感受,跑到保科的公寓來逐漸成為一種慣例。

有誰在等著自己。

他走向浴室梳洗,沖去戰場上的血腥和塵埃。頭痛在沖過澡後舒緩了不少,他比較能控制流入意識中的資訊,但還是會比平常敏感。順手從一旁架子拿起乾淨毛巾時,他發現架子上也放著自己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就像是預料到他回來後會做什麼,特別為他準備好一樣。以前他只覺得這樣很方便,反正不用包條毛巾頭髮滴著水、半裸著再去找更換的衣服,從沒再進一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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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跟保科說自己會過來。但打從確定所謂的「交往關係」開始,保科就像是什麼都知道。
不會對他的出現感到意外,只是淡淡一笑。

帶著想念那個笑容的心情,他走入寢室。保科留了一半的位置給他,側過身睡在床的另一側。他沒開燈,憑著窗外透進來的淡淡光芒,靜靜注視朦朧光線勾構出的側臉輪廓。像是睡熟了的樣子,或許最近也很忙碌。他有好一陣子沒能抽空過來,或像這樣,即使他過來了,兩人也沒有相處的時間。

原本打算放輕動作,盡量不吵醒保科,但最後心中的衝動還是勝過一切,他偎到保科身畔,手環住對方的腰,閉上眼睛,將意識專注於對方的體溫和氣息。保科翻了個身,低低呻吟,像是呢喃了什麼,但他只是收緊了懷抱。
很奇妙的,雖然無關的影像依舊在眼前閃動,眉心深處也依舊隱隱作痛,但他感受到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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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繃的意識放鬆下來,不需要特別費勁濾除雜訊,無關緊要的影像最終會消失,只剩下溫暖的觸感。對方的心跳、體溫、呼吸的節奏,在保科身邊一切總會變得自然而然,他想念保科會跟他說「歡迎回家」的笑容。

「……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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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感到有人輕輕撫過自己的頭,手指的動作輕柔。
鬆懈下來之後,隨之湧上的就是深沉的疲倦感,他覺得自己或許做出了回應,或許沒有,或許只是更加偎向對方,不讓身畔的溫暖遠離。那樣輕柔喊著自己名字的語調,也在胸口勾起暖意。很久沒有人這麼喊他了。

很久很久以前。那些殘缺不全、他再也想不起來的畫面中,也有人輕柔的說著什麼。

最後一次確認身畔的溫度沒有遠離後,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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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窗簾不知何時拉起來了,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刺眼。

意識迷茫導致眼前的景像一片混亂,他昨天完全忘記要吃藥這回事,在暈眩感和腦後的鈍痛間怔怔注視前方,不用看清楚他也能感受到那份空虛。又錯過了,這次。保科大概有提過這幾週會很忙,那時他不斷被抓去參與各種緊要會議,也沒認真聽。
他想尋找手機,想著或許傳個訊息,但也想不起來自己把手機放哪去了。客廳吧,大概。

……想不出來應該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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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告訴過保科關於副作用的事情。副作用不算什麼,過去就好了。他一直是那麼想的,這次也沒什麼不同。
只是感受變得特別深刻而已。
於是花了足足十分鐘對抗令他煩躁的空虛感,以及質疑前一晚的感受是不是幻覺,他好不容易起床。

意識到廚房有人的時候,他最開始還沉在思緒裡沒反應過來,一抬頭看到保科的身影時,愣了一下。

保科正看著煎鍋裡的蛋,對他靠近只淡淡應了聲早安。他從身後環抱保科,整個人偎過去,頭靠在保科頸側。

「嗚哇,小心一點。」
保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閉上眼睛,讓自己專注在感受對方的存在這件事。彷彿這是某個平凡普通的假日早上,彷彿十幾個小時前那場戰鬥才是真正的幻覺,他們並沒有將近一個月沒見面,而甩不開的暈眩感也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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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眼前的畫面集中在踏入廚房的那一刻,穿著便服的保科身影。跟平常不太一樣,不是休閒服,感覺稍微正式一些,但很好看。保科特別挑選過穿著的時候,總是能第一時間吸引他的注意力。

保科跟他說了什麼,他沒有在聽。或說他沒辦法聽。最後他感到保科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靜靜等他恢復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保科總是能夠知道。
「……你還好嗎?」
「現在沒事了。」
「那去坐好,乖。」保科換了像跟小孩講話的語調,輕輕將他推往餐桌的方向,「早餐快好了。」

他沒妥協,順著拉過保科的手,將人拉到自己懷裡。憑著衝動吻上對方的脣。
不知道怎麼傳達的言語,最後總會化為行動。保科顯然嚇了一跳,但沒猶豫太久也回應了他。點到即止的吻,更多像是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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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股微妙的不安閃過心頭。
但保科急忙回去顧沒關火的鍋子時,他看到保科發紅的耳根,那是他熟悉的反應。

坐下來的時候他再次想到應該吃藥這件事,不過心情平靜之後,好像也就不是那麼迫切了。或許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能習慣,之後可以將使用絕招的時間延長也不一定。
保科將做好的早餐端上桌,說是簡單的和式料理,但他每次看都覺得相當豐盛。他從不在乎三餐吃什麼,記著遊戲伺服器開機時間比記得吃飯的次數多,但保科對吃飯的細節是很注重的。有時看著保科用餐總覺得像在看某種禮儀教學示範,拿餐具的順序和姿勢、用餐的儀態都帶著從容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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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天保科只是看著他吃,自己沒有動筷子。像是專心在想著其他事情。
話說回來他也不記得保科今天休假,雖然他有一半的機率會記錯。

最後他還是問了,「你要出門嗎?」
「嗯?」保科顯得有點意外,最後笑了笑,「對,我等等會出門。」
「今天休假嗎?」
「……有點事,所以請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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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科看向他,像是在猶豫什麼。其實他並不喜歡看到保科露出困擾的表情,特別當原因是自己的時候。
他在心中嘆口氣,視線轉向盤子裡煎得漂漂亮亮的蛋捲,搶先開口:「你晚上會回來嗎?」
「……還不確定呢。」
「你會回來的話,我等你回來。」他說。
保科笑了笑,困擾的表情消失了,但那笑容和他熟悉的笑容不同,多了幾分距離感,「不用了,你記得洗盤子就好。」
「我討厭洗盤子。」他試圖不去思考自己可能錯過了什麼,然後認真的吃掉剩下的蛋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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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科在出門前將他找不到的藥袋和手機交給他,這也幾乎要成為慣例了,每次他找不到的重要物品,最後都會在保科那裡。
他感覺保科想問他關於藥的事情,但保科後來接了手機,就直接出門了。
連道別也沒有。

保科離開後,周遭熟悉的環境突然化為巨大的空虛。
瞬間湧上的窒息感難以忍受,於是他乖乖吞了藥錠、點了眼藥水。但點了眼藥水後他就無法看螢幕,少去遊戲這個可以讓他分心的重要元素,又不想回去基地參與檢討會,待在原地只是面對空虛感再度讓他失控的可能,最後他的選擇是上街閒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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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會這麼做。哪裡都不想去,哪裡都沒辦法待著,於是順著最近的一條路隨便亂走,看能走到哪裡,如果走到市中心鬧區,那就把所有賣遊戲和周邊的商家逛過一遍。進入部隊之後時間全投在部隊的行程裡,他改為仰賴網購的便利性。
奇妙的是他以為自己忘記了,那段生活早就被數千個刻苦訓練、手術、實驗和數百場戰鬥取代。當時那個茫然不知所措的少年早就不在了,他現在是全國知名、為自己爭取了「最強」名號的人物。

但一路走來,那個幻影總伴隨著記憶出現。他不知不覺尋找以前去過的店,有些還和印象中的差不多,有些翻新了裝潢,而有些則是完全消失。他彷彿在確認自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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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他看到保科的時候,並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那裡曾經存在的商店已經消失,眼前是一間高級餐廳,隔著透明玻璃可以看到精緻典雅的裝潢。保科在二樓窗邊的位置,他一眼注意到那身穿著,搭配得特別好看,襯出保科從容優雅的氣質。之前他沒想過用什麼詞形容這種感覺,現在突然想,就是很適合這樣的高級場所吧,就像畫一樣。

保科臉上掛著完美的笑容,身旁站著一名氣質相似的女子,女子捥著保科的手臂。保科幫她拉開椅子,讓她先入座。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女子臉上也跟著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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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的感覺是覺得陌生,那像是他認識的保科 ,幾小時前才見過的保科,但或許是別人吧。那兩個人看上去就是在約會,但應該不是吧。他不確定自己站了多久,保科的笑容很好看,溫和而輕柔,並沒有在他面前的遙遠感。
然後他慢慢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移開目光。

面前的玻璃窗映出自己的倒影,看上去比想像中要來得不切實際。

--那個人不是我,那不是我的表情,也不是屬於我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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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輩子也不會想踏入這種高級餐廳,閃亮的華麗裝飾太過刺眼,就連自己的倒影映在上面都顯得格格不入。
過往的幻影又出現了,但這次更年幼一些,大概是記憶中最久遠的殘片。混雜著火焰、飛揚的碎石塵土,和鮮血的氣息,與眼前的精緻華麗呈對比,那是荒蕪殘破的廢墟,周遭響起哭喊聲和尖叫聲。

而那個幻影沒有哭,緩慢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所有一切的時候,他一滴眼淚也沒掉。

當時沒有,現在也不會。

只是回想起了那個時候梗在喉頭,如同利刃一般削去所有言語的尖銳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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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情緒投得有點重,寫完感覺好像就無話可說了。說好的我想要寫甜的東西呢
我會往後接的,但字數應該也會拉長,所以可能無法太快接後續。

漫畫最新話的那一格鳴海,雖然只有一格,但我腦中跑過了n種可能的BE。然後要寫他的不安我必須要拆掉一些他原本的buff,畢竟他是我心中最強的絕對存在。帶一點私心,我想描看看把漫畫裡有觸動我的畫面文字化會變怎樣。

題目還有其他部分,這兩個人其實大概真正嚴肅的問題不會大吵,鳴海大概會,放手。

棉花糖 ,投入題目或任何其他都歡迎。
阿布嗚嗚嗚
啊,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哭,我卻感受到了眼眶劇烈的酸澀,也許會比受傷的他更快落淚,太心疼這隻惆悵的鳴海隊長:'-(
skald
阿布嗚嗚嗚 : 謝謝留言和我分享感想!!! 這篇有點失手不小心就發刀,啊啊……我之後會努力嘗試多其他一點甜的東西的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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