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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象兄弟 雷爾雷拉 レルレラ 梅露可物語

冰涼的觸感從額頭傳來,不知哪個好心人把沁涼的毛巾放在他臉上,延緩了他由於氣候悶熱而想嘔吐的不適,也讓他有終於了一絲精神能睜開眼跟人道謝。
「老師,您還好嗎?」
不曾想,乾淨整潔的五官與溫軟的慰問毫無預兆的映入他瞳中,怔忡間,他突然想起學生課堂報告提到的吊橋效應,於是蟬鳴大放的瞬間,他不得不慶幸,幸好天氣很熱,幸好在戶外樹蔭下,幸好一切都恰到好處能掩蓋——沒人會注意到他臉色與耳朵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他完全沒料到,人將三十而立之時還會因一點微不足道的契機陷入情竇初開的青澀。
更絕無料想過,即使淡漠如他,會如此熱烈喜歡上一個年輕孩子。

比起雙胞胎哥哥,他的情緒起伏更平淡。
學生時代收到女生禮物時,哥哥會友好的笑著婉拒,而他則是當面嚴肅拒絕,完全不給人留一點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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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鄰居年差極大的兄弟給他印象最深的是十分溫馨的互動,雖然他的哥哥是那樣扭曲性格,但他也是偷偷想過和別人家庭類似的手足相處。

「老師,這個給您。」
純潔無瑕如白色兔子的少年把手裡保溫桶舉起,笑容溫潤如一株夜裡緩慢綻放的月下美人。
「今天哥哥煮奶油燉雞肉做多了,想說分給你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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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收下了那份禮物。
按照他的理解,少年的兄長大概沒這麼具有鄰居情誼,多半是少年主動提起。
要知道,對方可是視自家兄長如蛇蠍,嚇到發燒還是會哭著說他們是壞人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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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任教的高中偏差值很高,學生多是頂尖中的極端,一般人如果心態不平衡,很容易在三年的學習過程中挫敗,事實上,每年都有不少學生因為抑鬱休學或轉學。
以致於他在新生裡發現少年時簡直不可置信。
並非是歧視,而是作為非天才的努力家,他知道人與人的差距不能單單靠著執著而拉進,有些真的是天生造成的。

少年遠遠見到他,青春洋溢的臉上掛著如狗狗般可愛的微笑,邊大力揮手邊小跑往他衝來,情緒甚是驚喜。
——啊,他恍然理解驚喜的緣由了。
他想起兩家雖然隔壁鄰居,而且少年經常送些吃食過來,但由於少年兄長的忌憚,其實兩家的情誼跟認識的人沒什麼區別,所以少年不曉得他的工作地點也理所應當。

「老師,原來您在這裡教書啊。」
「嗯,」他疏離又禮貌的點了個頭,「你……」
本想問怎麼回事,但少年下一秒的回話讓他當場愣住。
「我是新生代表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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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說,雙胞胎的話,名字取一樣也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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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大概,應該不是錯覺。
他愣了愣,眼神明晃晃是不解的神色,緊張的手心忍不住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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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的親生父母都沒辦法辨認出他跟哥哥之間的差距。

「您是老師的哥哥嗎?」
「我是老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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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有時會跟他玩替換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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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帶任何飾品。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十指套滿各種讓人退避三舍、張揚無比的奇行戒指,他身形像蔫了的蔬菜,整個人頹圮的和平日穩重沉默的師長形象構搆不上邊,壓抑苦笑的嗓音,他儘量裝的平靜。
小雷爾哈爾尼歪首望著他,那雙靈動的眸閃了閃,旋即他咧嘴露出笑容。
「感覺啊。」
回應的過於玄幻,讓兢兢業業現實主義者的他一時茫然——卻在想起眼前孩子的哥哥稍早與他的往來應對,不得不認同。
世界無奇不有,總有幾個出乎意料。
即使生養他們的雙親都認不出他們的區別,卻不代表別人不行。

「……你哥哥也是嗎?」
倘若理解他們之間的交際,其實就能看出端倪了。

「嗯,」少年點點頭,「我本來是猜的,沒什麼把握,可是見到哥哥和顏悅色,我就知道沒錯了。」 ……啊,這算是糟糕透頂的結果了吧。 他悶頭把紅茶一飲而盡,內心給自家兄長點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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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就見到雷爾哈爾尼不怎麼高興的瞥了他一眼,旋即,又一如既往縮著身子小心翼翼路過他身旁。
但這回,他不打算忍了。
他的耐心告䥣,而且說起來,他本來就沒有耐心——直接伸出手,把人的衣服拽住,箍住對方前行的步伐。
「喂!」
氣急敗壞的人轉頭才要呵斥,卻被人一把推入車子中,然後眼睜睜看著車門被上鎖。
本來就是裝腔作勢挑釁教授的圖書館員被嚇得瑟瑟發抖,敢怒不敢言,一雙眼死死盯著俐落上車啟動打算要去某地的人。
但是,他一點都沒敢反抗,他本能恐懼凶神惡煞的人,全身癱軟的使不上力,以至於他唯一反抗的手段只有雙眼蓄滿淚水的恐懼。

雷爾哈爾尼絕望的在內心把遺書內容思考了好幾遍,還在內心跟父母道歉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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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昧著良心說自家哥哥是個好人,他說不出來——畢竟,可以當街把人綁架的追求手段他還是想都沒想過。

「咦,哥哥怎麼會搭雷拉老師的車呢?」
或許是位置導致錯位視覺,身旁的少年發出致命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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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扮成你弟做什麼?」
雷爾哈爾尼戒備的一凜,下意識把小雷爾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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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良心說,他承認他的直覺準確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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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雷爾迷惑的把劍拔弩張的兩人看了眼,笑容很是天真的拉了拉自家兄長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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