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啖艾] Sk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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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城主撿到一隻海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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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特是隻小海豹妖。啖天就只是城主。
大概算一種卡萊因聊齋(?)，兒童文學體(但有擦邊色色??
這篇一定是年度最怪文章

啖艾 眷屬CP

那本來只是一趟尋常的商務外訪。沙漠城邦之主以前也見過大型湖泊和環陸海灣，但旅途首日初次踏足海洋邊界時，他啞口無言，駐足遙望看似沒有盡頭的海平線，任由一分鐘，十分鐘，一小時過去。那之後每一天，公務結束後他都會在海邊漫步很久。他的注意力都被大海奪去，沒有為意已經走到海岸線無人處。礁石間忽然出現的人影先是嚇了他一跳，再來是讓他臉紅耳赤、目光閃爍。

眼前的身影一絲不掛，及腰的淺藍長髮滴著海水，肌膚流過象牙色光華，像即將升起的月般完美無瑕。海潮沖刷著礁岩，美麗得不似人類的男子眨著憂愁的藍眼睛，說：「請問，你見過我的毛皮嗎？」

男子說他是一隻塞爾奇。他們是水生的變形者，在海裡是海豹，來到陸地褪掉海豹皮便能化為人形；他們能在兩種形態間來去自如，但這當中有其風險。就好比，這隻塞爾奇是第一次來到陸地，可他不過是分神一下，毛皮就遭人偷竊。失去了毛皮，他無法回到海裡。旅館的壁爐前，裹著毯子的塞爾奇無助地嘆息。

城主以前曾在書上讀過類似的傳說，但即便這片大陸有著魔法和奇獸，他也從未想過那是真實存在的生物。城主也記得典故上記載，塞爾奇性情各異，有的溫和親人，有的兇悍危險——總之，他們不是人，不能用人的情理去看待。沉思片刻，城主說：「你的毛皮到底是怎麼被偷的？」塞爾奇面有難色，支吾後答：「海邊有一種很香的……似乎是食物，我想走近點看看，回過頭來毛皮就不見了。」城主失笑。竟然是因為垂涎海邊攤販賣的現煎鬆餅而搞丟了那麼重要的東西！「你，叫什麼名字？」城主又問。塞爾奇不語，只是警惕地望著他，下意識裹緊毯子。果真如此。塞爾奇是妖精血脈，妖精的真名意義重大，它是懸在頭頂的一柄刀或一句咒語，與他們的性命意志緊緊扣連，絕不會輕易向人透露。城主再度沉默，盯著塞爾奇等候發落的面容。

「我叫做啖天，是沙漠之城的統治者。如果你願意幫助我的城邦，我會幫你找回你的毛皮。」城主說。塞爾奇端詳他好一陣子。傳聞裡人類撒謊成性、詭計多端。妖精與人類的交易，跨物種的契約，不論哪一方都必然留有心眼。最終，塞爾奇看著自己陌生的、光溜溜的雙腿，同意了這項顯然不平等的協議。

城主將塞爾奇假裝成自己在路上聘用的助手，擺脫隨從展開搜索。二人從沿海小鎮一路找到沙漠，到原本像幼兒學步的塞爾奇已能又跑又跳，仍是一無所獲。城主無法長期離開城邦，只好帶著塞爾奇回去。

塞爾奇說他原本在海裡擔任海廷國王的護衛，懂得騎水馬和用鯨角槍。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塞爾奇在城主的指導下迅速習得了騎術射藝，開始陪著城主狩獵出征。但對位處旱漠的城邦來說，塞爾奇有更獨特的功用。身為水生妖精，他能夠感應水源，準確定位關係城民存亡的地下水體。城主在殿內日理萬機，塞爾奇便帶領探索隊穿越沙漠尋找寶貴的生命源泉，百發百中的勘探惠澤無數，城邦逐漸富庶強大。

傳說中沙漠深處腹地底下有一處巨大水源，但該地兇險非常，城主最初並不同意塞爾奇帶隊前往。「任務若是成功，請勒令禁止城裡進口獵殺海豹得來的毛皮。」塞爾奇說，認為自己多少學會了一點在人間生存的技巧。城主見他屢勸不聽，賭氣地答應了他。可惜，事與願違，塞爾奇確實輕敵了。沙漠腹地之於城主就如幽暗深海之於自己，是不能隨便擅闖的極惡之地。這成了塞爾奇唯一的敗績，使他在療養中暑與戰損的病榻上還飽受悔愧不甘的煎熬。

不久，城主卻帶來了讓人意外的消息：海豹皮禁令已經頒報，塞爾奇不會再在城內見到昔日夥伴的殘骸。塞爾奇十分困惑：「可是任務失敗了。不論水源或獵物，我什麼也沒有帶回來。」城主拉起他的手，說：「你帶回了最貴重的事物。」然後親吻他的手背。塞爾奇不能理解城主的決定，就像他也不理解為何城主會無視契約，特地讓人進口鮮魚給他吃，賞給他心愛的陸地糕餅，甚至在宮裡建了鹽水池供他游泳。

在海底，誰都聽說過塞壬之間的流言。年輕塞壬嗜好在海面繞著船隻打轉，展示他們的姣好面容、豔麗魚尾，吟唱魅惑旋律，競爭誰能先把水手拖入海裡。但偶爾，一些塞壬回到海裡便自此神不守舍。他們的惡作劇適得其反、自食其果——塞壬們壓低如歌的聲線，訴說駭人的警示故事——他們反中了水手的魔咒，「愛上了」人類。塞爾奇赫然察覺自己出神地撫著被城主吻過的手，嚇得縮進被窩，假裝那是他的毛皮。他害怕自己也中了人類的魔咒。

城主沒有忘記搜索毛皮的承諾，派人到處尋找珍稀獸皮。探子終於來了消息，王國某地的皮草市集有一幅罕見的純白獸皮，很有可能正是屬於塞爾奇。去程的馬車上一片死寂，城主一直凝重地盯著窗外，塞爾奇則只是盯著自己現已變得強而有力、彷彿天生的雙腿，提早悼念它們。

到了鎮上，經過塞爾奇親自檢驗，發現那只是幅首尾不全的白熊皮。

回程路上城主才又開始談論起期待已久的一場狩獵、要給自己和塞爾奇增添的新武器和坐騎。塞爾奇有些悵惘。他本以為這次真的能找回，怎料已經近在眼前的毛皮又憑空消失。他應該感到失望懊惱，然而坐在駛回城邦的車駕裡，他竟然覺得鬆一口氣。城主興致高漲，提議他們順道去看附近一片湖泊。

樹林簇擁的靜謐湖畔，趁著城主用火魔法點燃篝火，塞爾奇輕易從湖中抓來幾尾魚，二人用烤魚和鎮上買的麵包、美酒與甜點作野餐。機會難逢，塞爾奇把城主牽進湖裡，像對方曾經特訓他步行一般，拉著他的雙手游到湖心，在那塊浮出水面的石上觀看星和月。回到湖畔，向著火光坐在張開的帳篷裡，塞爾奇告訴城主一些海底的往事。其實，他是塞爾奇之中的異類，因為他從沒經歷過換毛，即使成年後依然保留著幼時的純白絨毛。顯眼的白毛皮使他在海廷經常成為槍矛攻擊目標，也因特徵異常而受到同類排擠。這亦是他後來想到海面上看看的原因。

城主靜默良久後問：「即使如此，你也還想回到海裡去嗎？」塞爾奇說：「我不認識海以外的地方。」城主說：「但現在不再是了吧？」塞爾奇仰起頭。是啊，城主已經教會他辨認天上的星座，在陸地任何一處他都能找到回去城邦的方向。「現在不是了。」塞爾奇說。當目光相接，城主抬起塞爾奇的下巴，親吻他的嘴唇。塞爾奇模仿著城主，二人伸手進對方衣物底下撫摸彼此。「你……！為什麼懂得這種事……」他把手伸進城主褲子裡時城主滿臉燒紅。和水手往來過的塞壬說人類喜歡被這樣對待，難道是他搞錯了？城主把他按在身下，脫光他的衣服，到處親吻他如今僅有那層光滑的皮膚。他終於明白為何人類不可赤身露體，必須穿衣服。這副樣子，除了城主，他不想讓任何人見到。塞爾奇頭一次感到了羞恥，但他願意為了對方忍受這份羞恥。他心知肚明，再沒有任何塞壬的警告能勸止他了。

塞爾奇在城主舒適的體溫中醒來，他們一同眺望東邊的太陽升起。「如果找回你的毛皮，你……能留下來嗎？」城主說，火紅長髮掩蓋了臉龐。在人間與人類結約非常危險，任何漏洞都足以將承諾化為牢籠。塞爾奇沒有遺忘此道理，但他的心意如此堅定，驅使他給出比承諾要危險無數倍的回應。

塞爾奇直視城主的雙瞳，答道：「我的名字，是艾德蒙特。」

自那以後，塞爾奇成了城邦裡無人不知的存在。城主與他出雙入對，塞爾奇在外是城主的副手，在內是他的伴侶，同飲同食，睡一張床。每一年過去，城主會讓人特別訂造一隻髮飾給塞爾奇，貝殼、海螺、海星型的寶石裝飾他平靜海面般的長髮。

這種日子在塞爾奇收下第五隻頭飾後終結。

北方領主寄來一封會晤邀請，長居沙漠的二人須為此行預備一些禦寒防雪的衣物。僕人從宮殿倉庫精挑出一批合適的面料，讓二人選來裁成衣服。第一幅是有著一顆顆錢幣狀花紋的豹皮，造型華麗。第二幅是多塊河狸皮拼合的皮草，溫暖防水。第三幅——塞爾奇從那疊厚重的獸皮縮回雙手，踉蹌後退。城主上前，塞爾奇卻甩開他的手，全身激動顫抖。他只好掀開獸皮，一幅、兩幅，第三幅獸皮攤開在他眼前。它像新雪般潔白，觸感如幼獸毛髮般綿密柔軟，在幾處地方有舊傷疤痕。城主的手摸索著獸皮的邊緣，終於摸出了鰭足狀的肢體——這是一幅海豹皮。

艾德蒙特的毛皮。

「它怎麼會在這兒？」塞爾奇質問，又再後退兩步，遠得無法觸碰。「我從不知情。或許……是當初遇到你那趟旅程，小偷把你的毛皮賣給了我的隨從——」城主瞧見塞爾奇臉上的神情，「……你以為這是我把你留在城邦的伎倆？那事到如今我又何必把它還給你？」背叛使塞爾奇憤怒得全身發抖，他立即得出最壞結論：「地下水源已經發掘得差不多了。你不需要我了。」城主冷笑，眼神充滿傷痛：「你把我看得如此卑鄙，我再辯駁又有何意義？」心灰意冷的塞爾奇說：「我幫助了你的城邦，你也確實幫我『找回』了毛皮。」他想，多麼殘酷的玩笑，「契約既已完成，一切應該到此為止。」

於是，他們回到最初相遇的海岸。

「說出我的真名，你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在海浪拍打的岸邊，塞爾奇交代最後一件事。他也不確定，他到底是希望對方把自己永遠逐出陸地？抑或命令自己留下來？

「艾德蒙特，海廷的塞爾奇——我命令你，只准去你的心朝向的地方。」城主不假思索地堅定下令。

塞爾奇慌張地披上純白的毛皮，一躍入海。

前來海邊的無言旅程間，塞爾奇有了靜心思考的機會，明白自己刻意對真相視若無睹。可是，城主有多心高氣傲，塞爾奇就同樣有多倔強固執。他的心仍因毛皮被奪去而負傷驚懼，對人類無處排遣的惱怒都轉嫁到一人身上。回到久違的大海，他茫無方向，只知道一味往深處游去。海從前就如此冰冷嗎？寒意刺痛他的每根骨頭，使他惦記陸上和煦的太陽，使他渴望城主溫暖的身體、他指尖變出的炙熱火焰。光線漸漸黯淡，他再不能仰望天上的星座了嗎？他沉進深水領域，身上的濕毛皮好重，竟讓他覺得束縛難受，好像這幅他曾朝思暮想的皮膚只是多餘的偽裝。

「……蒙特！」

已經來到分界線，若是再深潛，毛皮便會與他融合，他會重新長出鰭足，變回一隻海豹……

「艾德……蒙特！」

一個模糊的聲音在呼喚他。塞爾奇循聲回頭，上方微弱光源遠遠照出淺水處的身影，掙扎著漸漸不再動作。

岸上，城主吐出幾口海水，猛烈咳嗽著吸入空氣。「啖天！」塞爾奇本來搓按他胸口的雙手將他的上半身拔起擁入懷中。「艾德蒙特……」城主撫摸塞爾奇耳畔濕髮上仍戴著的五個寶石髮飾，忽然注意到一件事，「你的毛皮……」除了飾物完全赤裸的塞爾奇說：「太重了，我無法披著它把你救起，就留在海裡了。」城主一臉不可置信：「為什麼？」

塞爾奇，水生的變形者，能在人類與海豹兩種形態之間自由變換。換言之，他們也可以自由地選擇不變換。就好比，今天這隻塞爾奇便決定了從今以後不再變回海豹。

「因為我服從了命令。」艾德蒙特微笑答道。

雖然是海洋題材給的靈感結果卻跟活動關係0 XD
我也覺得人魚蒙特好讚…但不知為何想到的是海豹蒙
一些資料補充:
1)塞爾奇Selkie是一種歐洲傳說生物，穿脫海豹皮就能在人和海豹形態間變換。傳說裡的Selkie在陸上一般是用毛皮蔽體的有著性感曲線的美女，也常常會被人類偷毛皮(壞人類
2)水馬是指Kelpie，這傢伙也可以變人XD好像通常是變成英俊男性
3)還有一些設定像是true name、妖精與人類的特性blahblah都是極度隨意地抽取folklore元素自己亂講一通

海豹蒙！！
(圖片來自Nat Geo)


喜歡的Selkie畫作...和海豹一起好可愛...第二張完全就是蒙特來到水上的樣子
來源

海豹蒙也太可愛了吧！！ 未曾設想的套路！
蒙特未必不會再變回海豹，我覺得某毛茸茸控會想看 （？

啊啊啊啊小豹萌！！！！！怕城主大人看過豹萌會一去不復返（？？？）

神田優⚔被貓跟狐狸綁架 : 真的超怪XDDDDDD
！！你說得對耶，要是有什麼魔法可以暫時變回海豹的話宮殿會變城主私人海生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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