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硝絮語】

〈毛遂自薦〉

※謝雁行X店長
※含愛的紀律卡面劇情（輕微）

溽暑令人難耐，但冷氣電費更讓人揪心。店長為了節省冷氣費，這幾天只開電風扇入睡，沒想到晚上踢了被子，就因為電風扇直吹而著涼。

最近咖啡廳的委託比較多，她不想因為自己生病的緣故，再增加其他人的工作量。因此早上一發現自己渾身發軟、喉嚨微恙，便果斷地決定要用最快的方式把病養好。

真是得不償失，早知道就不要省錢換醫藥費了。店長拖著疲憊的身軀，轉開房門後，一邊打開冷氣，一邊在心裡苦笑。

早上她在群組告假後，便出門就診，回到家則馬上換下被汗水沁濕的衣服，丟進洗衣機裡，並用最快的速度沖過澡，吃完午餐及中午份的藥後，倒頭就睡。

她想好好睡上一覺養精蓄銳，可是斷斷續續的夢讓她睡得很不安穩。

咖啡廳發生過的事、過去的事被攪成一坨糨糊，由潛意識捏造成模樣怪異的夢。她的腦袋忙著做紛亂的夢，身體忙著抵禦鼻塞跟肌肉酸痛的症狀，讓她忍不住翻來覆去。

她輾轉了好久，好不容易快要入睡時，門鈴聲就像看準時機般響起，徹底將她從床上喚醒。

一個人居住在外，她在姐姐的叮嚀下，養成了小心的習慣，聽見門鈴聲後，她隨意從床邊堆疊衣服的沙發椅上，抽出一件薄外套，靜悄悄的踩著步伐經過客廳來到門前，屏氣凝神的從貓眼窺探來客。

「謝雁行！你怎麼會來？」

在魚眼鏡頭裡，她看見了背著大提箱、戴著口罩的人站在門前，仔細瞇起眼睛細看，她才發現來人是謝雁行，趕緊打開門讓他進到屋裡。

「中午傳了訊息給你，你一直未讀。我就猜你應該是睡到現在都還沒吃飯。」謝雁行低著頭關心道，在店長的授意下，帶著大提箱進了家裡。

「我沒注意到訊息。」

她掏出手機一看才發現已經七點半了。

「我想也是，你吃過晚飯了嗎？」

「還沒，我從中午開始就在睡。」

「那正好，我來準備晚餐。你的食慾如何？醫生有沒有說不能吃什麼？」

謝雁行換上拖鞋後，就在店長的引導下來到廚房，經過同意後打開冰箱及櫥櫃，了解材料與調味用品擺放的位置，就蹲下來打開提箱，抬頭問著她。

箱子裡是一些廚房用具及食材，看來謝雁行是擔心她真的吃不好，特地有備而來。

好險前天才填滿了冰箱，店長在內心慶幸著，自己在謝雁行面前沒有太丟臉。

「沒有。我想吃稀飯。」看著主廚大人不容拒絕的態度，自己大概也沒有力氣做些有營養的食物，於是她欣然同意謝雁行替自己準備晚餐。

「收到，你先去躺一會吧。」

謝雁行挽起袖子，穿上自己準備的圍裙，在洗手之前下起了逐客令。在廚房裡，主廚的命令是絕對的，店長點了點頭，轉身回到臥室。

但一陣窸窣過後，謝雁行就看見她抱著枕頭從房間探出頭，正好與自己對上視線。

「我可以待在客廳嗎？房間太安靜了⋯⋯」她怯生生的問，臉上還有發燒泛起的紅暈。

「這裡是你家，你想待在哪就待在哪。」

話剛說完，謝雁行就看見店長縮回房間，接著兩手抱著枕頭跟棉被走到客廳，一股腦將枕頭跟棉被塞進沙發，整個人鑽進棉被裡，睜著眼睛看向自己。

蜷縮在被窩裡的她，像某種小動物。

確認店長有做好保暖，他才垂首準備晚餐，盡量放低所有的音量，小心的處理食材。

店長躺在被窩裡，聽著細微的聲音，她能清楚分辨那些聲音是因為什麼原因產生，菜刀磨上砧板滑過的切動聲，陶鍋裡滾開的熱水聲嗶啵作響，抽油煙機轟隆隆運作著。

她將這些作業聲當作白噪音，看著廚房內忙進忙出的身影，才感覺眼皮逐漸沈重。

在過去的日子，她也曾待在沙發上看著高挑的身影，在廚房內忙錄。

姐姐總會替她準備好入口的食物、定時更換退熱貼。

現實與夢交錯，她記憶裡那雙輕輕撫上她額頭的手，冰冰涼涼的，每次都能緩解她的不適。

「好點了嗎？還有哪裡不舒服？」

她懶洋洋地撐著眼皮，高燒的狀態下，仰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姐姐，似乎帶著愁容，但她不知道為什麼，越使勁想看清姐姐的模樣，視線就越模糊。

「姐姐？」她艱難地開口。

姐姐的模樣在她面前，倏地幻化成幾道重影，快速搖晃變形，宛如待熄的燭火。

「不要走！」她嘶啞得喊著，趕在姐姐的身影模糊殆盡前，奮力伸出手，終於從殘影中抓住了那隻想抽回的手。

她掙扎著回過神，卻在眼神聚焦後，發現自己握住的，不過是謝雁行的手。

準備好晚餐的謝雁行將稀飯端上桌後，就發現店長做著惡夢，他想都沒想就要喚醒她時，就猛得被抓住。看見意識逐漸清醒，露出脆弱神情的店長，他內心突然也覺得難受。

「啊！我睡迷糊了。」她尷尬地鬆開手，不敢直視謝雁行，撇開頭才發現客廳茶几上，正放著熱騰騰的稀飯。

「嗯，可以吃飯了。」

在謝雁行的催促下，她慢慢地吹涼稀飯，獨享海鮮豆腐蛋花粥。她小口小口攝入煲得軟爛的米飯，海鮮的甜味融入飯汁裡，增添了香甜的味道，而豆腐軟嫩好咀嚼。

這是記憶裡沒有過的味道，以前生病時，姐姐為她做的是皮蛋瘦肉粥，可是她也很喜歡現在謝雁行為她所做的一切。

「⋯⋯好好吃。」

會想流淚一定是蒸騰的熱氣所致吧？店長擒著眼淚，吸著快要留下的鼻涕，開始大口大口將稀飯送入口中。

謝雁行默不作聲，察覺到她不斷吸鼻子，就抽了衛生紙替她壓在鼻子上，讓她出氣擤鼻涕。

其實擤鼻涕這件事，她可以接著謝雁行遞來的衛生紙自己來，可是情緒突然上來的當下，她不自覺就依賴起了謝雁行。

而謝雁行又剛好是能讓人放心依靠的對象。

「慢慢吃，想吃多少我都會做給你吃。」謝雁行柔聲說著，順道詢問：「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事嗎？」

「很多啊！洗碗、摺衣服、打掃⋯⋯」她捧著碗歪頭想了一下。

「好。」

「我開玩笑的！你可以晚點再走嗎？」謝雁行答應得果決，店長怕他真的當真，今晚就準備來一場大掃除，趕緊申明自己只是在開玩笑，但依然忍不住提出自己真正的願望。

而謝雁行同樣答應得沒有一絲遲疑。

「好。」

「你人真的好好。」店長看著謝雁行，將最後一口稀飯塞進嘴裡，擺出有點一言難盡的表情。

「我只對你這樣。」

事實上，謝雁行也沒有說謊，店長對所有事都很努力，就是因為太努力了，才會在前進的時候，錯過該注意的重要細節。所以，他也總是忍不住追著她的身影，希望她在努力的同時，不至於迷失或因受到打擊而不自信。

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努力的樣子，自己又怎麼可能不支持、不協助她。

「謝雁行，我感覺好像燒起來了，但應該是你害的。」她沒好氣的看了謝雁行一眼。

「吃完就快睡吧。」

謝雁行微微一笑，提醒她記得吃藥，就起身回到廚房收拾她用完的餐具。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店長並不記得，只依稀記得自己吃完藥後，很快就睡著了。隔天早上，她在自己的床上醒來，已經沒有昨日的疲憊感、燒也退了，除了還有點鼻音，基本上跟康復沒兩樣。

評估過後，她覺得今天戴著口罩出勤，也是完全沒問題的事。她掀開被子一角，單腳剛落地，想起身盥洗，就瞥見自己放置曬乾衣服的沙發椅上，是ㄧ疊摺疊整齊的衣物。

至下而上，依據分類好好疊放著。

店長死死盯著自己的衣褲，忍不住在沒人的房間摀著臉，發出悲鳴：「我就說是玩笑話了！」

冷靜後的店長發現，謝雁行真的替她洗碗、摺衣服、打掃了整個家，她注意到謝雁行整理東西，都仔細觀察過她的擺放習慣，這讓她感覺自己整個人的小習慣與癖好，在他面前都將無所遁形。

今天要不要直接逃避一切？反正她的感冒也還沒好啊哈哈。

店長與自己內心的尷尬拉扯過後，還是選擇按時到咖啡廳打卡上班。但一看到謝雁行，就會想起這個人幫她做完所有家事的事。

即便尷尬，自己總歸要向他說句謝謝。下定決心的店長趁著要取餐的時候，進到廚房內，拉了拉謝雁行的衣角，在謝雁行翻炒著簡餐的飯食時，在他耳邊小聲道謝。

「那個，謝謝你昨天的照顧。真的很不好意思，還讓你幫忙做了家事，我都說是玩笑話了⋯⋯」想起昨天的事，還是讓她很不好意思，無論是被包辦了所有家事，還是讓他看見自己難堪的那一面，都讓店長無所適從。

與害羞的她不同，謝雁行維持著一貫冷峻的神情，聽完她的道謝，才關火放下鍋鏟，轉身看向她。

「我是在毛遂自薦。」謝雁行說著，一邊伸出手，掀開店長的瀏海。

「嗯？」感受到帶著繭子的厚掌貼在額頭上，店長才發覺謝雁行在確認她有沒有發燒。

「如果你需要有人陪在你身邊，我會做飯、會做家事、會照顧人，還有錢，應該是不錯的選擇。」收回手後，謝雁行歪著頭抱胸，像在說著量販店的肉品有促銷活動的語氣，跟店長推薦著自己。

「咦？」店長很確定，現在額頭上殘存的熱度，是謝雁行害的。

她紅著的臉被口罩遮掉大半，謝雁行想起店長昨天像松鼠般吃著稀飯的樣子，不自覺勾起了微笑。

「這很值得你認真考慮。我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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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場加映

回過頭，謝雁行就發現吃完藥的店長，就這樣趴在茶几上睡著了。他思索著在房裡睡，一定比在沙發上睡更舒服，於是抱起店長，準備將這位睡美人送到臥室。

在懷裡感受到溫暖的店長，被抱起後，順勢往謝雁行的懷裡蹭了蹭，突然迸出一句夢話。

「水泥牆⋯⋯！」

謝雁行低頭看著皺起眉的店長，笑著說出口：「到底做了什麼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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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兩人的關係就當作是在曖昧，戀人未滿。其實我不知道一般人對於有好感的異性，因為玩笑話而幫忙摺衣服的看法怎麼樣，所以直接把店長的內衣褲變不見，設定成謝只幫忙摺了外衣跟褲子。如果覺得摺衣服超不OK，那一切都是我的錯！！！請大家自動腦內補正不合理的地方嗚嗚嗚

謝謝旅人噗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