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ACT4ロ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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渉英 /語呂合わ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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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口有個小餐館。

以前天祥院英智從沒注意過,他也不曾來過,他是被潑天的富貴豢養,被當成珍稀動物養大的。
巷子外也不是什麼大街,是拐了又拐,彎了再彎,縮在城市的角落,艱辛生存的一家小店。
不過,他也是拼了命的活著,這樣帶點泥濘,牆上貼著碎傳單的小道,和他還是有相似之處。

他能發現這個地方,歸功於一場無趣的聚會。
礙於人情的壓力,英智不得不去參加,聽那些老頭討論貨船、運河⋯⋯讓他提不起勁。
逃跑吧,才生出這個念頭,他就提起後腳跟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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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一定會有人跟著他。
畢竟他是比寵物還不如的家眷,又怎麼能不受制於家族的權力。
所以他也不管自己怎麼走,也不在乎腳上那雙軟底小牛皮鞋怎麼髒,一個晃蕩,來到餐館的門口。
英智對未知通常都抱持著好奇心,而餐館內隱約傳來的歌聲,讓他忍不住駐足。
他敢肯定這是改變他生命的一次逃避之旅。

天祥院英智第一次聽見這樣美妙的歌嗓,台上的歌手一邊唱著歌,邊手舞足蹈的變起魔術。
他知道那是魔術,但更像是魔法。
從前他聽歌,也只聽過歌劇院裡那些聲樂家唱,往往還有一整個交響樂團在舞台上。
他從不坐在台下,因他永遠會被安排在能俯瞰舞台的位置。
然而此處的天花板比他的酒窖還低,哪塞得下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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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鬼使神差,英智不僅看完了表演,還點了杯酒。
他一口都沒有喝,只是注視著那銀色長髮的男人,這人身材高挑卻動作靈活,從眉目到髮稍都在演出,那是個美人,也很俊俏,這種美不限於性別。
英智想起希臘神話描述天神,雖然荒誕,但如今也有道理。
表演結束後,那人便兀自離去,天祥院英智還來不及反應。
最後,他只能遞出一張50元美金(這是他身上最小的紙幣了)讓侍應告訴他那人的名字。

日日樹涉。
真是響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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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是日日樹渉和響き渡る的雙關
還沒寫到想寫的地方應該是會繼續寫
總之如題是個充滿雙關的文⋯⋯
&我會在這噗繼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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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名字五十美金,日日樹涉不由得驚嘆這樣的富貴,紙幣對天祥院英智而言不過是便條紙般的存在,他可以給任何人,也可以只用來問個名字。

日日樹涉想,還不如直接來找他,他也樂意收下五十美元的。

他當然不是貪財之人,但除了真正擁有財富的人之外,誰又會推辭一份意外之財呢?
不過涉更好奇這位少爺為何對他如此感興趣。
在他看來最可能的,不過是此人一時興起,好奇罷了。
金絲籠裡的鳥兒一生沒看過多少野生風景。
他們從祖輩開始就被拴在華美的牢籠裡,一身豔麗的羽毛從樹林草木間演化而來,卻從未體會過自由的空氣。

多可悲啊。

日日樹涉是帶著一絲這樣哀嘆的情緒接近天祥院英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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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日日樹涉沒有上台表演,他一頭長髮如瀑,紮了一個小辮,戴著報童帽從舞台後的房間走向用餐區。

他有些訝異天祥院家的少爺沒有選擇霸佔雙人桌,反而選擇了吧檯。
吧檯有個特色,便是你不會知道你身邊會坐著誰,所以往往坐在這的人不會排斥交談,甚至對此帶著一點期待。

如果他是天祥院英智,他也會坐在吧檯等人來和他搭話,畢竟英智在的世界太過孤獨又遙遠,這世上沒有多少人懂得。

「給我一杯琴酒調酒,我想慢慢喝,其他隨意吧。」
「您不指定口味嗎?」

英智並不因為涉靠近他這邊而驚訝,他用大面額的紙鈔買情報的時候就知道會被本人知曉了。
那又如何?他不覺得日日樹涉是那種會被50美元嚇到的人。
雖然當時他們只有一面之緣(還是單方面的)。
但也不妨礙英智帶有先入為主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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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那會影響驚喜的。」
「看來您喜歡驚喜。」
「人們都喜歡特別的體驗,日日樹涉也不能免俗。」

英智聽到這裡笑了笑,他的生活缺乏這種精神,也許他需要的就是這些出其不意、斑斕眩目的表演。
哪怕是在這個有些霉味的小餐館,天祥院英智仍願意點一杯不會喝的茶,等著他見過最神奇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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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樹涉注意到對方從來不碰茶杯,原先還冒著熱氣,轉眼間蒸氣都散去,他知道天祥院家的少爺不會喝這種寒酸地方的茶。
他理解這不是對方趾高氣揚、自視甚高,而是從出生便浸染的教養和價值觀,砌出了一個真正的貴族。
涉暗付,這是個數一數二有趣的人。

「您如果願意的話,什麼樣的劇團我都能幫您拿到角色。」
「⋯⋯您的意思是?」
「日日樹涉,我雖然只看過一次你的表演,僅這一次,我便忍不住想看你去更大的舞台。」

天祥院英智的話語突如其來,像把利刃插入兩人之間,涉明白這是一種惜才之心,可他心中還是有些不愉快。
不知為何,當此人將他夢寐以求的機會,說成隨處都可應徵的小報童,心裡便感到一股刺癢。

日日樹涉按捺住這股怪異的情緒,在腦海裡想過無數可能的回話,最後還是脫口而出:「我賣藝不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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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忍不住看英智那雙湛藍清澈的眼眨呀眨,那雙眼有著淺色的纖長睫毛,隨著顫動吸引著涉的目光。
英智倒是沒有察覺對方的視線,他因方才的話語亂了心思,才又開口:「不,我沒有要買下你的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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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錢雖然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但只要成為交易關係,很多事物就會變質。」
「您的說法倒是有趣,究竟什麼能變,什麼不能變,都是資本家說了算嗎?」

英智聽聞笑了笑,他只道:「對此我無可反駁。」

今天餐館沒有表演,這裡的老闆有個點唱機,他就用那個播著同一張唱片。
這已經是英智聽到第二次這首歌了,似乎沒有人去投幣,於是就播著同張CD,他對爵士的研究不多,比貧乏再多一些。

然而,嬌生慣養使他能輕易聽出劣質點唱機的噪音,很難想像,過去數百年,人們還費盡心思使用各種高貴木材製作樂器腔體。
如今一個工廠就能製作出無數金屬和塑膠製的播放器。
不過他們家族的財富也因時代的改變而積累,他生而是這種不完美、藝術價值低廉的市場推手,可這樣的製品才能改變世界。

實在是不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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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們都同意資本的霸道,但只要一些金錢就能辦到的事,反而是件小事。」
「您這麼說,窮人可難以想像。」
「我今生怕是很難設身處地,不過,我能體會無法達成願望的心情。」

涉搖了搖他的酒杯,已經見了底,徒留冰角融在杯底,混著酸甜的香氣。
他倒是想知道,英智不會口渴嗎?他真的要什麼都不喝,和他在此閒聊?
才剛冒出此念,天祥院英智面前便出現一個盛滿水的玻璃杯。
就連一個普通的水杯,也能從光線透過玻璃的剔透,和折射的虹光了解到它的價值。

「玻璃杯的好處就是透明⋯⋯容我冒昧地問一句,您怕死嗎?」
英智停下飲水的動作,他輕語回道:「是人都難免,我也是人類呀。」
「大部分的人類是這樣呢,但您比其他人更害怕。」

日日樹涉瞇起眼,給了英智一個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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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智愣住了,他許久未被人用話語唬住,然而,日日樹涉說的雖然隱晦,他卻能聽懂言語中夾雜的意涵。

「⋯⋯你真大膽。」天祥院英智本來有些惱怒,但他又釋然,為什麼別人不能調查他呢,這可是他看上的人,沒道理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貴族和富商的社交界裡,人人都知道天祥院家的少爺身體不太好,可那也是小時候罷了。如今的他英俊挺拔,雖然有些纖細,卻不至於柔弱。
實際上,他的身體從來就沒有好過,只不過變成了可控制的狀況。一個豪門繼承人的身體狀況,是不容許流出的。

可是日日樹涉知道了,他知道了這樣的機密,也沒有拿到要挾。
就如隨口一提般,說完了之後又吃起他盤中的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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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麼?」
「日日樹涉沒有什麼想要的唷!」

現在,天祥院英智久違地體會到『能用錢解決的都是小事』這個道理。
此人難以威脅、誘惑,有時英智覺得自己像涉魔術秀裡的兔子,在他手裡迷失了方向。
「我認輸,日日樹涉⋯⋯要你參加劇團活動有這麼困難嗎?我可什麼報酬都不想要。」
「呼呼呼,我可沒有說不去⋯⋯但我不喜歡白拿東西。」

天祥院英智在此仔細端倪眼前之人,不在舞台上的日日樹涉,看上去愜意了些,像隻真正自由的鳥兒。
不像他這樣被豢養的金絲雀,看不清牢籠與自由的界線。日日樹涉更像是晨靄中的湖畔,展開潔白羽翼翱翔的天鵝。

這是他沒有的,用錢也買不到的東西。

「真嫉妒你呢,日日樹涉,你的才華和氣質,我至死都無法得到。」
「可您擁有的足夠多了。」 日日樹涉的笑容參雜著遺憾、無奈。 天祥院英智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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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口袋裡拿出紙筆,在有些坑窪的吧檯上寫下自己的地址和電話。
就算是打磨不精的木桌,也沒能阻擾他書寫出優雅氣息,英智將那張小便條(是的,天祥院英智學會隨身攜帶真正的小便條紙了)遞給了涉。

「還以為能再收到50美元呢。」
「你要是肯收,就到那個地址找我。」

涉笑出了聲,他看著英智率先起身,玻璃杯早就不知所蹤,天祥院家難不成雇用了忍者來幫少爺端水嗎?他到現在也想不明白。
不過他目送那人離去,同時也看著餐酒館內幾乎所有的客人紛紛起身,跟在英智後頭離開。

「我還想說,今天生意真好。」
「只要願意給錢,這裡隨便他們坐。」

酒保兼老闆收下最後一位『客人』給的鈔票,涉目測這裡大概三個月不必開張了,找個新舞台勢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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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樹涉的腦內不自主浮現天祥院英智的臉,他看著那雙眼,彷彿能浸入林中清澈的湖泊。
在那裡他洗淨羽翼、磨利鳥喙,好似真能從那奮起,不必再做髒亂街區裡撲騰的醜小鴨。

一隻籠中鳥能給他什麼機會。
日日樹涉對此懷抱一絲期待,看來上面的世界也該變天了。

此刻他必須承認,天祥院英智是他見過最貪婪的人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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