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海洋
玖伊

那一定是伊得這輩子見過最迷幻的畫面。

跟玖夜的旅遊走到了海邊，不同於夏日祭那時熱鬧的陽光沙灘比基尼，也不是塞厄自治區的船舶港口，這片海域非常安靜。
沒有寬廣的沙灘，海浪撲打在岩礁上，伊得大著膽子探頭看了一眼，距離海面的高度不高，但底下絕對有不少被水流沖刷出來的暗礁，那些尖銳的岩石可不是好相與的。

不過，玖夜為什麼這麼排斥來這邊？
他們一路走來基本上沒有任何行程安排可言，都是商家之間的推薦，這一家說草原上會有極光，那一家說森林裡會有大片花海。
某一個旅行商人推薦他們來這裡，說是能看到人魚。
人魚欸，多少兒童幼時的美妙幻想。
雖然知道人魚實際上長的大概不會多好看，但耐不住伊得心動啊。

玖夜卻一反常態的拒絕。
去草原去沙漠他都只是興致缺缺，唯獨靠近海邊讓他露出了強烈的嫌棄。
旅伴這麼嫌棄，伊得本想著要不算了，結果兜兜轉轉，他們的順風車依然抵達此處。
結果他們才剛安頓好，玖夜反倒拉著伊得往海邊走。

「沒關係嗎？」
「小少爺不是一直想來看？」
「但你不是討厭海邊嗎？」
「⋯⋯倒也不是討厭海。」
雖然空氣中都瀰漫著鹹水的氣味，雖然會把自己毛皮弄得濕答答的，一個搞不好還很容易在毛髮裡卡入一些奇奇怪怪的碎石，但玖夜確實不討厭海。
伊得面無表情，嫌棄都直接講出來了還說自己不討厭？
他們應該已經過了會特地找偏僻安靜地點殺人棄屍的交友階段了吧？

「小少爺，仔細看。」
伊得順著玖夜的示意看去，在礁石與礁石之間，有個東西在發光。
目測了下距離，伊得踩著礁岩幾步跳了過去，近看才發現，那是一個鱗片。
巴掌大，扇形，泛著流光的藍，硬度應該很高，伊得看著幾乎是「插」進石頭裡的鱗片，推論。
不過，誰把鱗片卡在這⋯⋯
他的手被人握住，冰冰涼涼。
伊得轉頭，和一張有著鱗片的臉對上。
⋯⋯啊，這個世界的人魚很好看呢。
下一秒他被拉入海裡。

。

緊緊閉著呼吸，伊得感受著頰邊水流從一開始的激烈變成緩和，試驗性的張開眼睛，他發現他可以在水裡視物。
手臂依然被抓著，伊得看去，人魚有著人類的一張臉，那雙眼睛是妖族的豎瞳，臉側到後腦勺全被鱗片覆蓋，耳朵的部位則是魚鰭。
沒有秀麗長髮的人魚，甩著漂亮俐落的藍色魚尾，勾著調皮的笑容。
拖著他前往海洋最深處。

等等等等，雖然他想看人魚但不想被人魚帶下去成為深海溺屍之一啊啊啊啊！
「小少爺不是說想看人魚嗎，現在人魚邀請你去他家呢。」
「但我是陸生動物我需要空氣⋯⋯咦？」
反射性地回了話，伊得才發現他其實也可以在水裡呼氣。
轉頭，是不知何時跟著下了水的玖夜，不同的是對方全身都泛著一層薄膜，像是動畫裡頭可以在水底自由來去的空氣泡泡。
玖夜的身邊也跟了一條人魚，紫色的尾巴，同樣覆滿鱗片的腦袋，還有不斷試圖抓住對方的細長爪蹼。
玖夜向旁一閃，又一次避開人魚的爪子。
伊得動了動手臂，藍色人魚困惑的回頭，還是順著他的意思鬆開他，重獲自由的伊得立刻擺動四肢嘗試靠近玖夜。

大概是他姿勢奇葩，藍色人魚被逗笑了，順著伊得俐落的繞了一圈，引起的水流將伊得推去更遠。
「⋯⋯」
他不是在跟你玩啊啊啊啊啊啊！
幾番努力之下總算搭上玖夜手臂，伊得這才有餘裕看向身邊兩條人魚。
「人魚⋯⋯也是妖族吧？」
看到那雙眼睛時，伊得下意識想到玖夜。
八雲和可爾其實也是豎瞳，自己身邊的妖族不少，倒不會被這個結論嚇到。

「不然呢？小少爺以為人魚是兒童故事裡的泡泡？」
「我一時沒想到嘛⋯⋯」伊得歪頭，盯著他看的兩條人魚也歪頭，畫面突然可愛了起來。
玖夜涼涼的笑了「那我就好心的再提醒你一件事吧，人魚跟我們，是沒有語言隔閡的。」
「⋯⋯」
意思是他方才講的話對方都一清二楚是吧。
伊得慶幸自己沒有在對方面前說壞話⋯⋯雖然在對方面前驚嘆「欸是人魚欸，嗚呼！」好像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把額頭靠上玖夜肩膀兩秒鐘，逃避現實。

。

人魚聽得懂，但似乎不愛講話。
伊得嘗試自我介紹，人魚便把他拖向海底，然後指著那些沉在最底下，在陽光中閃爍的各類海洋生物給他看。
這次他沒有甩開對方的手，雖然爪蹼冰冰涼涼的，溫度甚至比海水要低，但至少有對方抓著，他不會一腳踩進那塊安靜繁榮的生態圈。
聽著伊得發自內心的讚嘆聲，人魚似乎也很高興，拉著伊得又來了個原地十二轉。
人魚似乎一開心就喜歡轉圈圈？伊得被水流帶得又一次頭昏眼花，閉上眼睛減低眩暈感。
最後撞上玖夜「啊抱歉⋯⋯」
「人魚會對著喜歡的東西繞圈圈，包含景色與人類。」玖夜聲音涼涼「小少爺隨他繞，是打算答應他的求愛嗎？」
伊得僵住，覺得暈眩的腦袋更迷茫了。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聽了什麼？

「玖夜⋯⋯」伊得發出求救信號。
發現伊得是真的暈到沒辦法跟自己玩，玖夜嘆了口氣，輕輕推開他。
陷入浮力之中的伊得迷茫困惑，就看到玖夜勾勾手，旁邊一直碰不到他的紫色人魚頓時湊上前，然後又被他避開。
藍色人魚抓住伊得沒讓他飄太遠，接者也往玖夜那邊湊。

兩條人魚追著一隻狐妖在水底玩你追我跑跳著愛的恰恰，這絕對是伊得見過最迷幻的畫面了。
明明也是一個陸生動物，玖夜在水裡偏偏就是來去自如，還能時不時推動一下水流，讓兩條人魚撞車。
又一次撞到同伴身上，藍色人魚甩甩頭，赫然發現自己離伊得已經十分遙遠，正想游回去，玖夜先他一步摟住了伊得的腰，吻下去。

伊得第一次看到人魚在海底緊急煞車，臉上除了笑容，出現了震驚。
「啊啊～」我只是想要精子也不可以嗎！
「⋯⋯」伊得呆滯。
「不可以，小少爺是我的玩具，就算給了你們，能成活的又有幾個？」
「啊～」海族幼崽能活到成年的本來就不多好嗎！
「你也說了不多。」
「啊咿啊～」就是不多才要努力生啊！

「啊～」反正你也生不出來，就給我們嘛！
紫色人魚也幫腔。
「誰說的，小少爺可是答應要幫我生一窩的。」
「⋯⋯」他能生？
「⋯⋯」他會生？
「⋯⋯」他想生？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伊得與兩條人魚再度同步。

上了岸，伊得周身的防水術法被人魚撤掉，呼吸到空氣的瞬間甚至感動的想哭。
「玖夜，人魚到底是什麼樣的種族⋯⋯」
「生完就扔，扔了夭折，於是更加努力的生。尤其是小少爺這種魔力澎湃的優良品種，是人魚之間的熱門目標。」
「為什麼生了就扔？」伊得不是很喜歡這種做法。
「他們本就不養育幼崽，能在卵旁邊等到孵化都能算是稀有種。」玖夜嫌棄的看了躲在岩礁邊不死心的兩條人魚一眼「產卵對他們來說就跟射精差不多，一次一大堆，但人魚又不能跟人魚一起繁殖，只好拿其他生物的精液回來弄受精卵。」
「那生出來的小孩不就，呃，多彩繽紛？」
「他們的卵很強勢，就算把魔物的精液丟下去，最後生出來的都還是人魚。」
玖夜不喜歡這種靠數量取勝的做法。
「人魚為了獲取精液，情趣方面的功夫都是最老練的，小少爺不是就喜歡這種的嗎？」
但他認為伊得會喜歡。

伊得轉頭，玖夜臉上是一貫的看不出喜怒，但他表達的很明確，他不喜歡人魚這種做法。
「排除掉繁衍問題，我覺得玖夜你在水裡跟他們跳舞的樣子很好看喔！」
「那種東西也能叫舞？」
不過就是跟他們打了個賭，要是那兩條人魚能碰到自己，他就讓伊得貢獻精液。
倒沒想到小少爺的視角一如既往的神奇。
「人魚很漂亮啊，漂亮的人聚在一起總是賞心悅目嘛！」
雖然沒有動漫裡頭飄逸的長髮，但人魚的五官非常精緻。
「長相只是他們誘捕獵物的手段。」
「那他們收穫量應該不少喔。」伊得笑笑，起身拉著玖夜往回走「我們回去吧。」
沒有要給人魚什麼，卻又被緊緊盯著，伊得有種良心不安的感覺。

「小少爺不是就喜歡這種類型的嗎？」玖夜沒動。
技術好，開放，富有情趣，除了精液以外對他無所求，就跟約砲一樣，射完就可以走了。
「但我有你啊。」伊得毫不猶豫。

他已經擁有一位長相完美的伴了，雖然人魚很漂亮，但玖夜不想要的話，伊得就不會往那邊走。
「⋯⋯」
玖夜也不是看不出伊得的愧疚，他笑著湊近，低語「小少爺若是今晚賣力一點，明天送過來的精液應該還能用？」
伊得一頓，拉著玖夜加快腳步，腦袋裡的想法在今晚玩榨汁play與雖然只是他們用不到的精液而已但玖夜居然這麼大方這一定有詐之間徘徊。

不過，這有沒有詐。
那不是伊得要擔心的問題了。

。

百題出處 【寫手練筆百題】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嘛
是什麼控制了我的爪子，為什麼講到人魚他就突然開始長大，果然我寫最順手的東西還是設定集嗎（幹

啊，補個一句
最棒的伊得生日快樂！

在海裡跳恰恰的玖夜⋯然後腦海中浮現出後面還有像水母一樣的玖球⋯（腦洞好像跟著飛走了
突然想到所以今天來當個按讚狂魔（被打

人魚的設定好讚喔！
如果是寂寞的伊得應該常常去海邊約砲了吧，幸好有狐狐陪伴

雪翼☆411 : 好好笑，就是你
玖球可以是任何圓形生物，水母當然也欸燙燙燙燙

愛爾＊ : 一恍神子孫滿堂，人魚無辜喊拔
一回頭，渣男名聲遠揚（ㄍ
伊得：我是誰我在哪這怎麼回事

超喜歡人魚的設定 玖夜雖然討厭但看著伊得有興趣仍然會帶著他去海邊，人魚聽得懂和只想要精液這點怎麼有點可愛 現在不只陸地生物，連海中生物都知道伊得可以生他會生他想生了呢
玖夜講了好幾次伊得不就是喜歡這種的，好喜歡那段的氣氛，有點醋還嫌棄但又因為伊得似乎喜歡就留給伊得做抉擇 伊得直白地說出不是有玖夜了嗎他們互相信任真的好香

墨燕🦊🐆 : 滿滿嫌棄的狐跟順毛成功的小少爺，好欸
全世界都知道伊得能生了（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