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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s 0=1,sin 0=0。不要記cos是餘弦函數,記cos看直角三角形的鄰邊。

可是老師,小學不是教過,三角形內角和等於180°?

田中同學,你說得沒錯,但是……
ゲタ吉,你說得沒錯,但是……

鬼太郎?他早就不是鬼太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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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下筆,向後癱在榻榻米上。明明今天是假日,他的面前是數學習作,不是水木先生。水木說:寫完才可以。他說:一點也不公平,而且只會讓你更累而已。水木問:難道你說衣服洗了晾了是在騙我嗎?他急忙反駁:沒有沒有,怎麼可能?

那不就只剩下地板?水木先生回答,酷酷地。好奇怪的形容,悲哀的是他覺得很合適,比起冰塊啊雪啊井水還要契合。他在學校的處境如此荒謬,應該學的東西一蹋糊塗,不必學的一筆一畫刻進腦子裡。他想嘆息,他想哭泣。鬼太郎會壓下情緒,保持沉默。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啊,哭不出來,這樣的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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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開課本,做了標記的那一頁上有著大大的圓。圓盯著他,他盯著圓,然後按照老師教的開始畫線。好像有點理解了,回去寫習作。有一題解出來了,有一題的數字很醜。反正每一章都會有一兩題的答案很奇怪,就當作他沒錯吧。剩下最後一題,他試了這個方向,又試了那個方向,計算結果都是負數,顯然不是正確解答。明明看起來沒有那麼難。胃裡的蛇睡得那麼安穩,好不公平。水木先生自己根本也沒有念過三角函數,好不公平。不公平。

他忍不住了,拉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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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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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盯著他,他盯著爸爸。眼珠細小的手勾著水木先生伸到背後的指尖,腳往藥膏貼布邊緣踩了最後一下。

吾兒啊。爸爸打了招呼。

水木先生收回手,讓眼珠回到桌上。轉頭,神色如常。

鬼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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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跳進茶碗,瞇起眼。他盯著爸爸,再盯著水木。

我就不行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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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哭了,他快瘋了。他不想再看見圓了。他想看見他自己,在水木身邊。水木先生問過:ゲタ吉是化名,所以我可以繼續叫你鬼太郎嗎?他回答:可以。他沒有告訴水木,他早就不是鬼太郎了。但是ゲタ吉也不是他,至少不是他打算固定下來的形狀。數學用假想問題解決實際問題,ゲタ吉改變了他和水木先生的距離。漂亮喔,但是他們還是沒有成為戀人啊?這個方法錯了嗎?或者堅持下去就可以了?他撐得下去嗎?會先親吻到水木的嘴唇,或者先用sin 15°、cos 30°切割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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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寫完作業了?水木看上去很無奈。這個角度下,光線正好打在半露的左胸傷疤。看起來很誘人,他好想要。

剩最後一題解不出來,而且那不是重點──鬼太郎會規矩地坐到水木先生旁邊。他鑽進水木懷裡,臉頰貼著小腹。我的手腳比較方便,為什麼水木先生不叫我?

我哪裡不行嗎?他把這一句藏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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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輕輕拍著他的頭。好香。他深吸,深吐。沒有扒衣服,也沒有咬,只是緊緊抓著水木後背的浴衣。吸氣,吐氣。他閉上眼,知道自己仍在光裡。

你啊,不用那麼拼命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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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眼。水木先生的表情不盡然是慈祥,但也沒有責備,拍著後腦杓的手沒有停。他想問水木到底在說什麼,又擔心水木指的是其他事情;或者就是那一件事情,然而是他最害怕的回答。他什麼也沒說,閉上眼。水木先生的溫度包裹著他。

sin 0落在x軸,sin 2π落在x軸,sin 4π、sin 6π也是。他揪著水木先生的衣服,暫時不去想──不要太認真地想──自己已經走了多遠,又還要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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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戰書
水木:「我不懂,為什麼要在這時候提起你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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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得週期函數非常適合用來虐待描述努力向前,卻不知道終點到底還有多遠的人嗎?
──你前進了,但是你和目標的距離拉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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